第56章 Chapter 56

第56章 Chapter 56

郝宛上完課, 走出教室,發現學校附近有幾個人在探頭探腦地張望。

她敏銳地察覺到這些目光,順勢望去, 總能和那些路過的村民眼神交彙。

那一瞬間,村民們還會對她露出詭異的笑容。

然而, 不知為何,這些笑容讓郝宛感到毛骨悚然,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當天夜裏, 郝宛躺在床上,耳邊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仿佛有人在門外輕輕走動。

她的心跳瞬間加速, 緊張地盯着門口的方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黑暗中似乎有無數雙眼睛在注視着她, 令她不寒而栗。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壓制內心的恐懼, 但那種不安的感覺卻愈發強烈。

她壯着膽子站起身, 朝門外大喊:“誰在外面?快走開!”

她的聲音中帶着明顯的哭腔, 虛張聲勢的感覺暴露無遺。

外面的動靜不僅沒有停止, 反而愈發明顯。

那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近,仿佛有人在她的門口徘徊。

突然,一聲重物倒塌的巨響傳來,郝宛的心跳幾乎停滞, 冷汗順着額頭滑落。

她的心髒幾乎要跳出胸口,再也無法忍受,淚水奪眶而出。

“誰啊!走開啊!”她哭喊着, 聲音中帶着顫抖和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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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哭聲似乎刺激到了門外的人,使得門外傳來了更大的響動, 似乎有人在用力撞門。

郝宛的恐懼達到了頂點,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仿佛下一秒就會崩潰。

門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仿佛随時可能被破開。

郝宛慌亂地四處張望,試圖找到一件可以防身的物品,但黑暗讓她寸步難行。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低沉的男聲:“郝宛,你在裏面嗎?我是學生的家長,村長讓我過來,說有急事找你!”

郝宛被吓得一愣,緊接着門被重重地敲響,急促的聲音像是催命符。

她顫抖着走到門邊,透過門縫向外看去,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

“發生什麽事了?”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但心跳卻如擂鼓。

“有個瘋婆子在村裏亂竄,還用刀砍人,我剛剛追到這裏,快開門!我需要檢查一下,看看那個人有沒有進學校來。”

郝宛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打開了門。

門外的村民迅速沖進屋內。

郝宛這才發現,自己的腿已經軟得幾乎站不住了。

可沒等她松口氣,就發現那個自稱學生家長的村民看向她的眼神很是不對勁。

明明說是要檢查屋子,可他進來後,不僅不檢查,反而目光如同餓狼般直勾勾地盯着她。

在昏暗的環境下,他的眼神像是散發貪婪光芒的野獸。

郝宛心中一陣寒意,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盡量不露出心中的恐懼。

她緩緩後退,試圖與那個男人拉開距離,心跳如鼓,手心裏沁出冷汗。

“你……你想幹什麽?”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但顫抖的尾音卻出賣了她的恐懼。

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眼神中閃爍着貪婪和惡意,“別緊張,我們只是想确認一下安全情況。”

他的話語雖然平靜,但眼神中的貪婪和惡意卻毫不掩飾。

沒過多久,屋子裏傳來了郝宛的慘叫聲,撕心裂肺。

韓慈他們聽到動靜,迅速沖進郝宛的房間。

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心頭一震,一個男人躺在地上,胳膊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着,鼻血糊滿了半張臉,臉頰腫得高高的,被牢牢壓在地上。

郝宛雖然也顯得有些狼狽,但相比之下,她的情況要好得多。

她看到韓慈,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脫口而出:“你們沒走?”

地上的男人依然在掙紮,郝宛鎖在他脖子上的兩條腿更是用力緊繃。

男人的臉色變得猙獰,痛苦的表情扭曲了五官。

韓慈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去,迅速将男人壓制住。

村長怎麽也沒想到,早上被他們送走,并且親眼看着他們已經下山的警察,為什麽還會出現在村裏。

更讓他驚訝的是,韓慈還押着一個明顯被暴打過的村民。

仔細一看,竟然是佟一娜的表叔,佟恒超。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村長瞠目結舌,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的情景。

郝宛衣衫淩亂,臉上一個腫起來的巴掌印,眼淚和汗水混在一起,将她的亂發黏在臉上,整個人狼狽不堪。

村長愣住了,眼神在郝宛和韓慈之間來回游移,瞬間明白了發生了什麽,臉色蒼白如紙。

反應過來後,他立刻沖了過去,速度快得連旁邊的警察都沒來得及攔住。

只見他一腳踹在佟恒超的身上,但對方塊頭太大,愣是沒踹動。

“你是不是瘋了!”村長聲嘶力竭地朝他咆哮。

“她是老師啊!你怎麽敢欺負她,怎麽敢的!”村長破口大罵,情緒過于激動,連話都說不清楚。

佟恒超哪裏是個肯受委屈的,剛剛被郝宛和韓慈打了一頓,心中窩火無處發洩,現在連村長也敢來動手了。

也不知道突然從哪裏來的力氣,他猛地起身,竟然撞開了兩個壓制住他的警察。

盡管雙手被手铐反铐在背後,但他的雙腿依然靈活有力,擡腿一腳踹向村長的肚子。

村長當即飛出一米遠,嘴裏噴出一口血。

佟恒超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反擊道:“我為什麽不可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和老師睡覺的事少了嗎?要不要我告訴大家,你家那個兒子是怎麽來的!”

村長氣得臉色鐵青,手指顫抖地指向佟恒超,但腹部的劇痛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韓慈都沒來得及反應。

聽到兩個的對話後,猛然清醒過來,立刻出手将佟恒超按倒在地,肘部狠狠地壓在他的喉嚨上,佟恒超頓時眼前一黑,幾乎喘不過氣來。

等他們都被帶到山下的派出所時,村長看到陸在川,以及他旁邊的雙手上帶着手铐的鐘主任時,瞬間臉色慘白。

他想過陸在川他們剛走,可能還不太安全,沒想到回馬槍殺的這麽快。

又或者,他們根本就沒走。

陸在川和韓慈分頭審訊,宋文煜檢查了郝宛的傷勢,發現她身上的傷大多是皮外傷,雖然看起來吓人,但并不嚴重。

“他有沒有對你……”宋文煜小心翼翼地問道。

郝宛搖了搖頭:“沒有。”

聽到這個回答,宋文煜總算松了一口氣。

“你們的膽子也太大了,村子裏人這麽多,萬一出事了,你們不怕把自己搭進去嗎?”宋文煜皺緊了眉頭,語氣中充滿了擔憂。

郝宛的眼神堅定:“事情确實很危險,但總要有人去做。他們作惡多端,傷害了這麽多人,就必須付出代價。”

宋文煜心中不免動容,随即與被叫來的醫生一同為她處理身上的傷口。

“傷情鑒定報告明天就能出來,到時候你可以根據情況決定是否追訴。”宋文煜溫聲說道。

“我要!”郝宛說。

審訊室內,鐘主任看向陸在川的眼神充滿了挑釁。

陸在川目标太大,他早上午大張旗鼓的帶着一衆警察下山。

由于市局的人陸續趕來,山上的村民根本不清楚到底來了多少警察。

在下山途中,韓慈帶着幾個人躲在幹草堆積的地方,靜靜地等待時機。

可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在這裏遇到了同樣隐藏的佟蘭雲,以及一個瘦骨嶙峋、面無血色的女人。

經過一番詢問,韓慈得知這個女人正是八年前來村子裏支教并失蹤的賈心月。

根據賈心月所說,原來她是在鐘主任的“引薦”下來到這個村子,本以為可以實現自己的教育夢想,卻沒想到踏入的是一個魔窟。

村子裏的人根本不想走出大山,他們的目的就是把來支教的老師們都留下。

休息室內,女警在照顧着她們。

面對方一渠他們的詢問,賈心月深吸一口氣。

賈心月的眼神中充滿了悲憤,她繼續說道:“不僅僅是老師,還有那些即将畢業、需要實習證明的學生們。鐘主任以獻愛心和實習蓋章為誘餌,把她們騙上山來。”

村民們強迫她們留下,逼她們生孩子,不願意就打,打死了就扔下懸崖。村子裏沒有監控,反正也沒人知道她們的去向。

他們一次次得逞,變得愈發猖狂。

“佟一娜是我們的希望,我們拼盡全力幫助她考出去,希望她能回來救我們。”賈心月在說起過往時,眼神中滿是憤怒和悲傷。

可初入城市的佟一娜什麽都不會,她不知道該去找誰,她報過警。

警方來調查時,卻一無所獲。

村長和鐘主任似乎已經排練過千百次這樣的突發情況,警察無功而返,也不可能因為佟一娜沒有證據的三言兩語頻繁浪費警力調查。

郝宛說,她大學時期進入部隊當了兩年的義務兵,回到學校後繼續完成學業。

她學的是新聞,越學習越發現,比起戰地記者,這個社會好像更加需要她。

在佟一娜走投無路之際,她遇見了郝宛。

她們以身入局,想要掌握村子裏違法犯罪的證據,卻沒想到佟一娜出了意外。

哪怕已經逃出去這麽多年,她都沒有擺脫那噩夢般的生活。

宋文煜看了一眼方一渠,神色有些尴尬。

郝宛意識到情況不對:“娜娜出什麽事了嗎?你們說話啊?”

賈心月和佟蘭雲的心也随之繃緊,目光緊鎖在方一渠身上,等待一個答案。

短暫的沉默後,方一渠緩緩開口,将佟一娜死亡的經過一一告訴了郝宛。

聽完後,剛剛還堅定勇敢的她突然放聲大哭起來:“他們都是畜牲!”

佟一娜一直自卑敏感,直到遇見了郝宛,才發現這個人全身散發着無盡的力量。

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也想成為像郝宛那樣的人。

然而,那個如地獄般的家庭徹底摧毀了她的希望,甚至奪走了她的生命。

郝宛和佟一娜不知道費了多少努力,她們收集了非常多的證據。

藏在暗處的攝像機拍攝到內容,足以将村子裏大半的人都送進監獄。

鐘主任和楊村長在審訊時抵死不認,可證據在前,他們的否認沒有任何的作用。

鐘主任的兒子是賈心月所生,而村長的那個兒子是另一個支教老師生的,就因為她們是985名牌大學畢業,他們覺得她的基因好,所以把她當做改善基因的工具。

她們像是生育工具一樣,被剝削壓榨,直到死亡。

如果不是憋着要報仇的一口氣,也許她也和其他支教老師一樣,被折磨死,或者是承受不住,自己選擇結束這一切。

賈心月的指控,以及孩子的DNA檢測讓他們無從辯解。

與此同時,佟蘭雲在村中飽受欺淩的真相終于浮出水面。

她脖子上被鐮刀砍傷的傷痕,就是村裏人幹的。

因為她曾經試圖幫助那些被騙來的支教老師們逃離那個地方,但她失敗了。

鐮刀砍到了她的脖子,她僥幸撿了一條命回來,可卻再也不能說話了。

她知道陸在川他們來調查佟一娜死亡案時,就知道機會來了。

佟蘭雲像陸在川求救,希望他救救她們,可村裏下來的人看得實在是太嚴了。

她害怕村裏的人殺人滅口,殺掉賈心月,所以冒險回村。

正好碰到看守賈心月的楊嘉樹在掐着她的脖子,像是要掐死她。

佟蘭雲打傷了楊嘉樹的頭,賈心月混亂中捅瞎了他一只眼睛後,兩人逃跑。

入山口有人看着,他們走不了。

看到陸在川他們要走,更是心急如焚,卻又不知道該怎麽攔。

卻沒想到,韓慈他們幾個人突然滾進了幹草堆裏。

案件真相水落石出,衆人心情都非常的沉重。

佟一娜用命給那些被殘害的女孩兒們殺出一條路,郝宛的以身入局,佟蘭雲和賈心月的隐忍都讓他們感到震撼。

在回津海的路途中,方一渠翻看着郝宛的個人賬號,上面有很多她曾經報道過的新聞。

從內容上看,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以身入局了。

“她真的好厲害。”方一渠由衷的敬佩。

電腦平板上,停留的畫面是某給黑工廠罔顧煤炭工人性命開發的曝光。

“因為有她們這樣的人存在,才會讓那些想要鑽空子的人頭上懸一把刀,心生忌憚。”

……

陸在川回到家時,正巧看見剛洗完澡的明禮從房間裏走出來。

明禮身上只披着一件浴衣,腰間的帶子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水珠還在胸前滑落。

陸在川關門的手一頓,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那誘人的景象上。

見明禮的頭發還濕漉漉的,他先把手中的東西放在島臺上,然後去拿了一條幹毛巾。

随着陸在川的靠近,明禮聞到他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柚子葉香氣,清新怡人。

“你在外面洗完澡才回來的?”明禮問道。

“嗯,先回了警局說明情況,洗完澡才回來的。”陸在川回答。

“怎麽這個時間洗澡?”陸在川瞥了一眼時間,下午三點多,有些不解。

明禮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猜到你要回來了,洗幹淨等你,我貼心吧。”

陸在川知道他在開玩笑,順着他的話接下去:“嗯,挺乖。”

說完,陸在川俯下身子,臉頰幾乎貼近明禮的臉,呼吸間的熱氣仿佛都能感受到。

“讓親嗎?”陸在川低聲問道,聲音裏透着一絲挑逗。

明禮喉嚨一緊,心跳加速:“要親就親,哪來那麽多廢話。”

陸在川嘴角微微上揚,輕笑出聲:“尊重你。”

話音剛落,一個輕柔而溫暖的吻便落在了明禮的臉頰上,像羽毛般輕盈。

片刻後,才慢慢移開。

明禮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輕輕撥動了一下,臉頰上還殘留着那個吻的溫度。

“陸在川,你真狗。”明禮毫不客氣地說道。

陸在川輕笑一聲,不承認也不否認。

明禮的頭發很長,幹毛巾很快就吸滿了水,勉強讓頭發不再滴水。

“轉過去,我幫你吹頭發。”陸在川溫柔地說。

“不要,”明禮說,“我想看着你吹。”

陸在川的眼神變得深邃,嘴角微微上揚:“你今天怎麽了?”

“我們已經好幾天沒見了。”明禮說,“想看你不行嗎?”

陸在川揉了揉他的頭發,寵溺地說:“行。”

吹風機嗡嗡作響,足足吹了半個小時,明禮的頭發才幹了七八分。

陸在川剛想調整一下姿勢,幫忙吹幹發尾,突然脖子被一只手猛地攬住,整個人被用力拉向前,一個熾熱的吻重重地落在他的唇上。

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陸在川一瞬間愣住了,但很快,他便順從地回應起來,仿佛兩人之間的默契從未中斷。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只有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心跳聲在耳邊清晰可聞。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明禮的臉有些紅,語氣卻帶着幾分玩味:“陸在川,你咬到我了。”

“抱歉,沒經驗。”陸在川的手指在他的唇上劃過,眼中滿是眷戀,“下次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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