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Chapter 74

第74章 Chapter 74

看到他們進來,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連身子都沒起,依舊悠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傲慢地掃視着每一個人

他心裏明白, 這一行人都是來求他的,而他才是這場飯局的主宰, 沒理由去迎接那些求助者。

拓慶他們幾個面上不動聲色,但明禮卻能感受到,他們的心中早已默默記下了這位男人的無禮。

坐在許應輝旁邊的人立刻站起身, 聲音平和:“人都到齊了嗎?既然都來了,就請大家落座吧。”

明禮暗自打量着這個人,心中明了, 他就是負責反腐反貪調查的卧底孟旭。

主位上的男人,名叫許應輝, 是當地一位掌握土地審批權的領導,手中握有不少資源。

衆人紛紛落座後, 許應輝端起酒杯, 目光掃過每一個人, 最後停留在明禮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聽說你們是為了那個爛尾樓盤的事而來。”

明禮點頭:“對。”

“既然是小孟介紹的,那就算是自己人,我也不想再跟你們遮遮掩掩。”

許應輝一邊說着,一邊接過孟旭遞來的酒杯, 眼中閃爍着一絲算計的光芒。

“那個樓盤目前吸引了好幾個開發商的目光,主要是因為附近規劃建設的商業圈。一旦動工,爛尾樓盤的價格就會水漲船高。”

“這麽大一塊土地, 要想全部拿下可不容易。”

他輕描淡寫地說着,随手抿了一口溫熱的酒, 眼神中透出幾分玩味。

明禮微微一笑,心中卻暗自思量。

許應輝這番話,表面上看似随意,實則透着一股威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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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在強調自己在地圖“争奪”中的重要地位,好讓那些觊觎土地的人好好“孝敬”他,他的言外之意更是暗示,誰“孝敬”的多,誰在這場游戲中就能更順利地行事。

拓慶心中閃過一絲不屑,這種人他一向不屑與之周旋,心思全寫在臉上,真是蠢透了。

就在這時,孫三小姐輕聲開口,打破了沉默。

“許總果然高瞻遠矚。”孫三小姐輕聲回應,語氣中帶着幾分恭維,“我們這次來,正是想請教您一些關于爛尾樓盤的事宜,希望能得到您的指點。”

許應輝微微挑眉,似乎對孫三小姐的态度感到滿意,嘴角的笑容也悄然加深,透出幾分欣賞。

“你們倒是懂得找人幫忙。可惜,這事兒可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

許應輝目光在打量着孫三小姐的反應,眼神十分直接。

孫三小姐微微一愣,似乎沒有預料到許應輝會如此直白。

她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目光堅定地盯着他,緩緩說道:“我們明白,許總在這方面的影響力無可置疑,但我們相信,好的合作總是能找到合适的方式。”

話音剛落,她從随身的小包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從明禮這個角度,并不能看見小盒子裏裝着的是什麽東西。

但他明顯感覺到,在看清盒子裏的東西時,許應輝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根據他們目前掌握的資料,許應輝的貪污受賄金額驚人,平日裏那些小打小鬧的東西根本無法引起他的興趣。

能讓他眼前一亮的,必定價值連城。

明禮在一旁默默觀察,心中暗自琢磨孫三小姐的聰明才智。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經過精心打磨,既不失禮貌,又蘊含深意。

昆山在索馬裏聲名赫赫,如今能全權代表他談判的孫三小姐,顯然也并非等閑之輩。

“你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麽?”許應輝的語氣變得略微嚴肅,眼神中的玩味被一層深邃的陰影所籠罩。

他的目光在桌面上游走,仿佛在思索着什麽。

“我們希望能與您達成一個共識,關于後續的開發計劃。”孫三小姐毫不退縮,繼續說道,“我們相信,依靠許總的經驗和資源,能夠将這些爛尾樓盤重新煥發活力,甚至創造出更大的價值。”

許應輝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認真,似乎對她的話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輕輕放下酒杯,目光變得銳利如刀:“這可不是一筆小買賣,你們準備好承擔風險了嗎?”

“我們知道,其中有一家企業,已經在附近收購了幾塊土地,計劃聯合開發。”孫三小姐繼續道,語氣中透着自信,“如果我們能夠提前布局,或許能在未來的商業圈中占據有利位置。”

許應輝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漸漸認真起來。

他放下酒杯,等待着她要說的下文。

“我們願意與許總合作,達成共贏。”孫三小姐接過話頭,語氣堅定而誠懇,“只要您能幫我們打通審批,我們願意将一部分利潤分享給您。”

許應輝嘴角的笑容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深思。

他似乎在權衡着什麽,眼神中閃爍着精明的光芒。

“你說得對。”許應輝點了點頭,目光重新回到明禮和拓慶身上,“我可以考慮你們的提議,但你們能讓利到什麽程度?”

“三成。”孫三小姐毫不猶豫地回答。

停頓片刻後,她補充道:“樓盤地基裏埋的那些東西,我們會處理得幹幹淨淨,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聽到這話,許應輝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頃刻間,餐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

明禮的眼神暗了下來,許應輝的反應不對勁,地基裏埋了什麽東西?

孫三小姐又是怎麽知道這一點的?

過了好一會兒。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過了許久,許應輝終于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打破了這壓抑的氣氛:“好,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塞斯微微挑眉,原以為能看到一場精彩的戲碼,沒想到卻顯得如此壓抑。

酒過三巡,塞斯借着酒意走到外面透透氣,拓慶也緊随其後。

游船上已經安裝好了監控和監視器,即使明禮不跟着出去,也毫無問題。

如果他執意跟着拓慶,反而顯得格外突兀。

“來一根?”塞斯掏出煙,嘴角挂着一絲玩味的笑。

拓慶毫不客氣,心中沒有一絲顧慮,随手接過煙,輕松自如。

“你們真厲害,居然能找到這種人。”塞斯的語氣中透着幾分厭棄,幾乎要溢出。

拓慶吐出一個煙圈,笑着回應:“不好嗎?只要能喂飽就行。”

塞斯輕笑一聲:“這可真不痛快。”

拓慶也笑了,眼神中閃爍着調侃:“這江裏的魚看起來挺兇猛的,不知道會不會咬死人。”

話音未落,兩人便看到江面上,幾條魚頻頻躍出水面,激起一陣巨大的漣漪,似乎在回應他們的調侃。

“又不是鯊魚。”塞斯笑道,“不過要是被船槳絞絞成碎肉,那可就不一定了。”

兩人對視一眼,随即忍不住爆發出一陣笑聲。

“說起來,我有點好奇,如果是你拿了貨,打算怎麽逃?”塞斯好奇地問。

“公安的通緝令已經下了,”塞斯朝裏面瞥了一眼,“想全身而退可不容易。”

拓慶自然是明白,他在說明禮。

“唉,能怎麽辦呢?要不是羅老板辦事不周,我們也不會陷入如此被動的境地。”拓慶臉上流露出一絲惋惜。

塞斯靜靜地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我也不想的,”拓慶嘆了口氣,“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那就只能斷尾求生了。”

拓慶的語氣中透出一絲決絕。

塞斯卻笑了:“我以為你會很舍不得他。”

“是舍不得,”拓慶臉上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意,“所以如果他真的走不了,我一定會親自送他一程。”

塞斯微微挑眉,沒再多說什麽,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當他們走進房間時,許應輝已經喝得爛醉如泥,口齒不清,舌頭打着結。

許應輝酒品極差,醉了後總是拉着孫三小姐的手,喋喋不休,任憑旁邊的小孟怎麽勸說,也無法将他的手掰開,給他急得額頭冒汗,不斷道歉。

昆山在一旁靜靜地喝着酒,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誰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低氣壓。

好不容易,小孟才将許應輝的手從孫三小姐的手中扒拉開,便提議道:“實在抱歉,我們許總醉得厲害,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宴席自然也就散了。

小孟帶着許應輝離開後,拓慶直言不諱:“嫂子的脾氣真好,姓許的那樣子,明顯就是借着酒勁想占便宜。

拓慶一邊說着,目光卻不自覺地投向昆山,完全就是在拱火。

“你少說兩句,沒人把你當啞巴。”明禮不滿地瞥了他一眼。

拓慶感受到明禮眼中那警告,立刻挑了挑眉,乖乖閉上了嘴。

孫三小姐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了個轉,眸中染上些許笑意。

“早聽說你們關系好,今天見了還挺有意思。”孫三小姐說道。

時間不早,衆人陸續散去,各自踏上歸途。

返程的車上,接他們的人是僞裝成司機的付飛林。

明禮直截了當地說道:“許應輝那小子不靠譜,我看昆山的反應是打算弄死他。最好安排幾個人盯緊點,文件一旦審批下來,他肯定會動手。”

“好。”

付飛林聽後,默默記下,準備回去後就上報情況布置準備。

拓慶卻不以為然,嘴角勾起一抹不屑:“有的時候我真搞不懂你們。姓許的貪了那麽多,按你們國家的法律,他本該死。昆山殺了他,也省得你們費力去保護一個棄子,何必浪費人力物力?”

明禮回頭看了一眼:“他該不該死,是法律說了算。”

拓慶輕蔑地撇了撇嘴:“虛僞的教條主義。”

明禮不屑地白了他一眼:“閉嘴。”

“還有羅奇那個樓盤,也要再派人去查一下,地基裏可能藏着什麽。”明禮繼續說道。

付飛林立刻回應:“楊團長那邊已經派人過去了。”

把拓慶送回去後,明禮換了套衣服。

“那個土地文件,最快什麽時候能批下來”明禮問。

“上級已經連夜商讨對策,不出意外,這兩天就能批,開綠燈。”

“要出去?”塗陽正對着電腦忙碌,擡頭時見他換了身衣服,有些詫異。

明禮點了點頭:“去找陸在川,查一下他的定位。”

“他的定位在醫院?”塗陽一查到陸在川的定位信息,瞬間驚愕。

塗陽不放心明禮自己一個人過去,拿了車鑰匙跟他一起。

明禮和塗陽一路驅車前往醫院,車窗外的街道在夜色中閃爍,路燈的光影斑駁迷離。

車子駛入醫院的停車場,明禮和塗陽下車後,迅速朝着急診室走去。

醫院的走廊冷清而昏暗,空氣中彌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氣味。

兩人剛到門口,就看到急沖沖出去的段丞。

明禮心中一緊,迅速觀察周圍。

确認輸液室裏只有陸在川後,塗陽才讓明禮進去,自己則留在門口,緊張地監視着動靜。

聽到腳步聲,陸在川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全副武裝、帽子和口罩遮住大半張臉的人。

他的手上纏着厚厚的紗布,鮮紅的血滲透出來,顯得格外刺眼。

“你手怎麽了?”

“禁毒總隊副隊長遇襲身亡,我想去了解一下持刀劫匪的家屬情況,結果到他家後,發現裏面有人持刀行兇,我不小心被劃了一道。”陸在川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無奈。

明禮聞言眉頭緊皺,陸在川的身手不差,不至于一個持刀劫匪都對付不了。

看出他的疑惑,陸在川解釋:“那人把家裏的煤氣打開了,僞造成煤氣中毒的死亡。”

因為救人吸入了煤氣,那人為了逃跑,用孩子做威脅,這才不小心着了道。

“家屬現在情況怎麽樣?”明禮問。

“還在搶救,段丞已經過去了。”陸在川說話時,目光始終鎖定在明禮的臉,眼神中滿是眷戀。

他用沒受傷的手輕輕拍了拍旁邊的座位:“過來坐,擡頭跟你說話有點累。”

明禮走過去,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

剛一坐下,明禮便感受到陸在川那炙熱而關切的目光,心中湧起一陣溫暖。

“你是不是很久沒休息了,黑眼圈好重。”陸在川心疼地說道

明禮忍不住笑了:“你還說我呢,你那黑眼圈都快趕上熊貓了。”

陸在川輕輕握住明禮的手,模仿着他在自己手心打圈的動作,溫柔地在他手心裏畫圓,仿佛這樣就能把所有的疲憊和不安都驅散。

明禮的掌心被他輕輕勾動,癢意蔓延,忍不住将他的手握住:“挂着吊瓶還不安分呢。”

聽着他語調微微上揚,陸在川心中一暖,能感受到明禮的心情還不錯。

看着他那張帶着些許笑意的眼眸,陸在川的嘴角也不自覺地揚起了笑容。

明禮回頭,目光與陸在川相遇的瞬間,仿佛一根隐秘的弦被撥動。

“我聽塗陽提起,你今天去過羅奇的會館。”明禮知道時間緊迫,盡管心中不舍,責任感卻讓他不得不将任務放在首位。

“嗯,很滑頭,現在人還被我扣在警局,時間不多了。”陸在川說。

“方一渠已經趕去了監獄,韓慈帶人去劫匪家裏做現場勘查,兩邊同步進行,希望有新的進展。”

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久,警方開始調查羅奇,劫匪的家屬立馬就遇到襲擊。

他們不相信有這麽巧的事情發生,陸在川原本想着急回去處理事情的,奈何受傷的傷口有些深,醫生縫針完非得讓他挂一瓶點滴才肯放他走,他現在也只能在醫院等消息。

經過一番思索,明禮果斷地将羅奇會館地下拳場的情況告訴了他

“羅奇假借會館的名義,在地下開設全場,設下巨額賭注臺,甚至是毒品交易。”

“你們今天調查的會館只是個幌子,真正的交易地點藏在一條街後的民居裏,然而會館內有一個秘密入口可以通往那裏。”

明禮将自己繪制的路線圖攤在他面前,圖紙上密密麻麻的線條勾勒出一條隐秘的通道。

看過後,他迅速将圖紙折疊,塞進了陸在川的衣服口袋。

兩人正商議着後續計劃,鐘意的一個電話打來,瞬間打算了他們的思緒。

“隊長,你抓回來的那個人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林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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