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抓人

第17章 抓人

南方濕度大,悶熱潮濕,屋裏像個蒸籠,身上的汗全部黏在毛孔下。

岑沛安中午睡不着,穿着拖鞋走到外面公共洗手間,接了兩捧涼水,把臉埋進手心降溫。他貪完涼也不擦,任由水珠在臉上滾落,蜿蜒到脖子和鎖骨,最後漫入短袖裏面。

回到小房間,岑沛安斜着躺在竹席上,疲憊地翻了個身,仰頭正對着牆上的那扇小窗戶。

窗外有顆洋槐樹,如詩的綠葉,被烈陽曬得直打卷,岑沛安盯着那棵樹,烘烤的溫度,嘶鳴持久的蟬叫,本該讓人昏昏欲睡,可他卻一點困意也沒有。

岑沛安一路搭順風車來漳岩市,幾經轉折颠簸,路上颠吐了好幾回。他不敢頻繁用身份證,怕沈捷利用公安局系統查他,只能窩在這種魚龍混雜城中村小旅館。

這地方白天還好,一到晚上吵得人睡不着,樓下不合規的燒烤店吵吵嚷嚷營業到天亮,時不時還有醉鬼上來砸門。

每次岑沛安都是滿頭大汗,發絲狼狽地黏在臉上,握着一根鐵棍縮在角落裏,聽着破敗的鐵門被拳頭和磚頭砸出哐哐的巨大聲響。

就這麽心力交瘁地過了幾天。

汗黏在腦門上,岑沛安悶悶不樂了好一會兒,他擡起手背擦了下額頭,又蹭蹭濕紅的眼眶,胸腔好像被什麽鈍器劃得千瘡百孔,呼出的每一口氣都帶着難過,都帶着委屈。

明明就是沈捷的錯,憑什麽要他改頭換面,背井離鄉,東躲西藏。

岑沛安越想越委屈,在被淚霧逐漸模糊的視線中,他拿出手機開機,看到岑思郁給他發了條短信。

——他昨天已經找人來過了,不過那人聽說你不在就走了。

回複的消息還沒發過去,門外樓道傳來雜亂又沉重的腳步聲,聽着像一行好幾個人。

岑沛安撐起身子,緊張地注視着房門,緩慢地挪向豎着鐵棍的床腳。

老舊的房屋隔音極差,岑沛安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隔壁有開門交談的聲音,思忖片刻,門被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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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隊的,裏面有人嗎?”外面的人問。

岑沛安不信,他呼吸急促,死死盯着微微晃動的門縫,用汗濕的手心握了握鐵棍,頗有種魚死網破的倔強。

“他應該在房間裏的,這幾天都沒有出去。”是老板娘的聲音,她這句話明顯是對門外那些人說的,然後又敲了敲門,“你在房間裏嗎?消防隊來查消防設施,你開下門。”

岑沛安頓時松了口氣,扔下鐵棍,棍棒和地板砸出哐當一聲。他走過去開門,不過也留了個心眼兒,他一手握着門把手,一手扣在門板上,暗暗使力,萬一有突發情況,他還有一線生機。

“這地方消防設施不過關,我要關門整頓一段時間,你盡快找個酒店搬過去吧。”老板娘看他開門,讪讪地笑了下,然後又看了看身後的消防人員,保證道,“肯定讓他們都搬走。”

“那附近還有這種青旅嗎?”岑沛安一時間頭大,他好不容易适應習慣,又要搬走。

許是看透了他的內心想法,消防員及時勸告,“這種青旅消防設施都不過關,住着很危險,最好是找正規酒店或者租房子住。”

“......”

岑沛安神情恹恹,心想我能不知道正規酒店住着舒服麽,我不是不敢去住麽。

他回屋裝上自己的另一套衣服,下樓看到消防車停在大街上,他撩了下褲腳,看着腳踝上的腳環,想了想還是算了。

反正也沒有定位芯片,還是等安頓下來再去消防隊弄斷吧。

岑沛安放下褲腳,看着消防車駛離的車尾,又看了看櫃臺後面的老板娘,心裏冒出點壞心思。

他眼裏閃着明晃晃的僥幸,鬼鬼祟祟靠近櫃臺,用手機掃了下臺子上的收款碼,“老板娘,消防員走了?”

叼着煙的人睨他一眼,知道他打什麽主意後,哼笑一聲,“他們保準還會來,你別給我惹事,讓你走你就趕緊走。”

一看計劃行不通,岑沛安垂下腦袋,甕聲甕氣地說,“那這邊有沒有那種小一點戶型的小區?”

“有,離這也不遠,你上前面坐710公交車,六站就到了,那邊都是正規居民樓,房子雖然老一點,但是設施都還不錯。”

“好的,謝謝。”

岑沛安找她換了零錢,坐公交車過去,數着站下車,又走了差不多十分鐘才找到中介。

當天下午,岑沛安就租了套一室一廳的房子,房東是個老大娘,走起路腿腳不太方便,把鑰匙交給他,什麽也沒說就走了。

簡單收拾好東西,岑沛安洗了個澡,他換上那件灰色寬松短袖,下身一件大短褲,露出兩條筆直修長的腿在客廳裏來回晃。

空調有些年頭了,啓動的時候聲音挺大的,不過岑沛安也沒怨言,吹到久違的涼風,他心滿意足地仰了仰臉,抱着西瓜躺在沙發上,活脫脫像一直舒坦惬意的小貓。

與此同時,馬路對面的居民樓的攝像機換了個角度,鏡頭不斷拉近,最後按下拍攝鍵。

照片傳到沈捷手機上。

彼時,他正在見銀行的人。

桂明燦看他時不時看手機,唇角眉梢都漾着笑意,嗅到一股八卦的味道,“什麽天仙把我們沈總絆住了,生意都不談了?”

“不都談的差不多了麽。”沈捷心情當真不錯,他把手機屏幕朝下蓋在桌子上,“下個月上旬的代發不能出問題,其他的都可以再商量。”

桂明燦本來想接話,一琢磨,覺得不對勁,沈捷竟然沒反駁他。

“真有天仙?”

“什麽天仙?”沈捷不惱,眼底笑意反倒更明顯了。

“別裝,剛和誰聊天呢?”桂明燦一臉興奮,“是美玉?”

聽到這個名字,沈捷眉心蹙起,眼裏的厭煩毫不掩飾。

桂明燦不像沈定,他見好就收,靠在沙發裏,擡起一條腿,腳踝壓在膝蓋上,一副大爺模樣,“哎呀,什麽時候讓我見識見識你的眼光。”

“早晚。”

話已經說得很明白,桂明燦上下打量起他,連着啧啧啧了幾聲,“我還以為你過幾年就去當和尚,沒想到還真鐵樹開花啊?”

“別早晚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桂明燦說着起身拿起西裝外套,“走吧,把人叫出來,我請客,去哪消費你說得算,今天保證把你這小情人哄開心了。”

“沒戲。”沈捷嘴裏咬了根煙點燃,幾個字說得漫不經心,“他跑了。”

煙圈氤氲在他五官之間,讓淩厲的棱角模糊了幾分,他倚在沙發裏,整個人姿态慵懶散漫,只有漆亮的瞳仁閃爍着欲望,深不見底的欲望。

“啊?”

沈捷瞥了他一眼,撣了撣指間的煙灰,灰白的煙灰落在他西裝褲上,他拂掉,“說了早晚。”

桂明燦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送走桂明燦,王景辦完事情回來,見沈捷拿公文包,“沈總,回家嗎?”

“嗯,明天出差,我先回去。”沈捷說,“下周五回來,這幾天的審批先送到李總那。”

“好。”

車子四平八穩往家駛,老談從後視鏡看了眼,笑着問,“看沈總心情不錯。”

“有一點吧。”沈捷呵呵笑了兩聲。

老談有些詫異,他給沈捷開這麽多年車,還從沒見他這麽坦誠地表露過情緒,看來确實是件大好事。

沈捷拿出手機,點開剛剛那幾張照片,他指尖放大細節,照片裏岑沛安打開窗戶,從陽臺探出半個身子,張開雙臂做了個擁抱風的姿勢。

他總這麽小孩子氣,沈捷卻喜歡得很。

持續高溫預警了一周多,沈捷去了四個分公司,回來整個人膚色又深了一些,頭發修短了些,不難看,反而更彰顯他骨子裏的野性強悍。

他腳步匆匆,身姿卻挺拔落拓,肩背平直,白色襯衣包裹着健碩肌肉,小臂肌肉青筋鼓動,路過的年輕女下屬,只悄悄看一眼,就面紅耳赤。

“王景,你上來一趟。”沈捷撥通那邊的座機,把王景叫上來。

“沈總,你叫我。”

“嗯。”沈捷放下手裏的材料,“下午還有什麽要緊事嗎?”

王景立馬領會他的意思,知道他要走,又摸不準他走幾天,便提醒道,“沒有,不過上周約了孫總這周日打高爾夫。”

“明天回來。”沈捷起身。

“這麽急?”王景從辦桌前撤開,給他讓路,“沈總出市嗎?”

“去南方。”沈捷難得有耐性,他偏頭瞧人一眼,眼裏零星玩味,“去抓人。”

飛機起飛落地,近晚上八點。

南方夜市人煙氣足,一路上美食飄香,前排司機問,“沈總,您先吃點飯嗎?”

沈捷先是連軸轉了一周半,上午回公司處理要務,随便吃了兩口,下午開完會就趕飛機,滴水未盡。

“一會兒。”沈捷看了眼時間,“還有多久?”

“十分鐘。”

小城市車流不多,車子飛馳而過,穩穩停在一棟居民樓下。

沈捷下車,撩眼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老舊小區,談不上什麽設施,不過總歸比青旅強。

房子是矮樓,沒電梯,沈捷上到五樓停下,目光深沉難揣,側頭看了跟蹤的保镖。

保镖心領神會,掏出兩根鐵絲,撚了撚捅進鎖眼,門鎖咔噠一聲,屋裏的光頃刻洩出。

一室一廳的屋子沒多大,浴室更小,放完洗衣機再進去個人就沒法轉身。岑沛安站在淋浴下,蒸騰的熱氣将他包圍,他沖掉身上的泡沫關上淋浴。

不知道是不是熱水沖淋,讓他有些耳鳴,岑沛安聽到客廳有細微的聲響。他擦幹淨身上的水,将全濕的頭發攏了攏用發繩紮在頭頂,套上短袖短褲,輕手輕腳拉開浴室的門。

浴室和卧室斜對角,靠房子裏,岑沛安一小步一小步挪近,窗外月輝盈亮,将桌椅投射在地板上,夜風輕拂,搖曳的枝頭綠葉光影也覆在地板其間。

除此之外,還有個人影。

岑沛安屏息凝神,他停住腳步,不敢再向前,心跳毫無征兆地加速,快要跳出嗓子眼。他聞到熟悉的煙草味和香水後調,幾乎篤定那就是沈捷。

門在直線十幾步外,他要跑過去,必定要經過客廳。

岑沛安無處可逃,慌亂之間,地上的人影變動,自坐着變成了站起來,一步步朝這邊逼近,挺拔強悍的身姿,看不見也能預感的不凡氣度和壓迫感,讓岑沛安險些喘不上氣。

“沛安。”沈捷語氣不似惱火,他站在客廳一隅,目光溫柔親和,落在許久不見的人身上,“跟我回去。”

岑沛安本能地搖頭,呼吸開始變得艱難,他剛洗過澡,濕噠噠的頭發松散散地紮在頭頂,身上衣服被滴下來的水弄得半濕半透,無布料包裹的雙腿,在微微涼的空氣下粉白誘人。

只一眼,沈捷心口欲火難消。

“過來。”沈捷嗓音低沉沙啞,眼裏騰起克制又暧昧的欲望,那眼神似刀又似火,淩遲炙烤着岑沛安。

“不..我不——”

話未說完,岑沛安被攔腰摟在懷裏,沈捷咬住他的唇,吻得兇猛,一手禁锢着他的腰,一手扣着他後腦勺,撬開他的唇舌,舌頭鑽進去纏勾掃蕩,不加掩飾的占有欲似要把人剝皮拆骨吞下。

岑沛安被丢在床上,他又喘又叫地往外跑,腳沒沾地就被一只手臂拉回來,屁股順道挨了一巴掌,然後被剝得精光。

“不要——”

沈捷呼吸急促,起伏跌宕到難以克制,他扯開襯衫,目光貪婪直白,雙手掐着岑沛安的腳踝,往兩邊打開向上曲起。

他吻上岑沛安小腿那塊疤,唇舌輾轉流連,傳到他手機的照片裏,有一張他印象深刻。

岑沛安躺在沙發裏,修長雙腿一上一下交疊,搭載扶手上晃悠,白晃晃。

誰又能想到,道貌岸然的萬利副總,會三番幾次對着那張照片手淫。

岑沛安仰面躺在被褥裏,穴裏插着兩根手指,指尖粗粝的繭子摩擦嬌嫩的甬道,他難耐卻不叫,體內敏感那處被曲起的手指反複頂壓,他唇咬得發白,哆嗦着洩出一股淫水。

沈捷抽出手指,摸出胯下的性器,抵在翕合豔紅的穴口磨蹭,時而棒身輕輕拍,時而頂端又來回刺戳,在綿軟的輕哼中,他挺腰頂進去一半。

“啊...”

岑沛安仰頸失聲叫出來,漂亮的頸線落在沈捷視線中,他爽得脊背發麻,雙臂掐着人腿根,低喘着把灼熱的性器全部送進去,急不可耐地操弄起來。

爽了一會兒,沈捷撿回點理智,手從人肩膀往下,摸到窄腰和凸起的蝴蝶骨,心疼地親親他肩窩,“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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