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敏感
第007章 敏感
霎那間,司潼感覺自己的腳腕處一片炙熱的滾燙。
一股酥麻的異樣感,如星火燎原,一路向上,蔓延至全身。
不同與在船艙時兩人隔着衣服,因外在因素不得不緊貼在一起,此時的司潼卻是被有目的地抓住。
陌生而滾燙的掌心與她白嫩細滑的肌|膚相貼,這種陌生又緊密的觸感,激得她渾身猛的一顫。
“你幹什麽!”
這種感覺太可怕了,司潼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又驚又惱又怕,慌張地掙紮着要逃離。
“放開我!”
然而握在腳腕處的手掌卻強而有力,将她的細白牢牢桎梏住。
“別動。”
“我看看。”
司矜言的聲音又低又沉,是不容拒絕的強勢。
司潼怎麽可能會聽他的,掙紮的更厲害了。
握在她腳腕處的手如火鉗:“不想爺爺知道你受傷,就別動。”
這一句話效果十足,司潼瞬間不動了。
她緊緊地咬着下嘴唇,眼尾一片緋紅,漂亮的眼眸浮上一層亮晶晶的水光,恨恨地瞪着司矜言,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惱怒中卻又帶了點委屈,又可憐又兇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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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矜言眼眸暗了暗,喉結微微滑動兩下,很快移開視線。
他輕輕脫|掉她腳上濕透了的鞋子和襪子,露出一只光潔白嫩的腳。
那腳細嫩光滑而嬌小,腳趾粉嫩微翹,粒粒飽滿,在陽光下白的發光。司潼從小美到大,連腳都是這樣漂亮好看。
司矜言握着她腳腕的手緊了緊,盯着那嬌小玲珑,深幽的眼眸又黑又沉。
“擦傷了。”
他低低地說着,聲音暗啞。
然後拿起一條毛巾鋪到自己大腿上,再将她的腳輕輕放上來。
腳下觸感結實,司潼只感覺心尖一麻,陌生的觸感,心悸到讓人慌亂。
她下意識地往回縮腳,司矜言卻比她更快的用毛巾輕輕擦幹她腳上面的水珠,又從醫藥箱中拿出碘伏。
他低着頭,長長的眼睫垂下,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緒,手下的動作又輕又柔。
如一片柔軟的羽毛輕撫,又如一片溫熱舒适的水将她一點一點浸潤。
司潼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在給她處理傷口,還這麽的溫柔……
她還以為司矜言會作弄她。
不過又一想,她這麽狼狽也有他一份功勞,幫她處理傷口也是應該的,心下又坦然起來。
只是,兩人離得實在是太近了,司矜言炙熱的呼吸有一下沒一下的打在她腳上,燙得她如過電般的酥麻。
司潼有些受不了,腳又想往回縮,但一動,腳腕上炙熱的大手就禁锢得更緊一些。
“這麽敏感?”
低沉的聲音響在頭頂,帶着一絲意味不明地輕笑。
司潼臉一紅:“你才敏感!”
大小姐身體不能反抗,口頭上卻是要争個勝負。
“嗯,我敏感。”
司矜言語氣懶懶,像在不走心的哄人,又明顯敷衍。
司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逃不開,索性閉上眼,任這人随意。
卻不想閉上眼,所有的觸覺更加明顯。
尤其是緊握她腳腕的那只滾燙大手,像是一只将她囚禁在原地的枷鎖,仿佛這輩子都掙脫不出來了。
熱浪滾滾而來,如頭頂炎炎的烈日,頃刻将她淹沒。
司潼心髒狂跳,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縮,漂亮的小臉染着一層粉紅,從她雪白修長的天鵝頸一路蔓延至精致的鎖骨,再往下……
她閉着眼睛不知道,司矜言卻将她看得一清二楚。
……
兩只腳都處理完,司矜言将毛巾鋪在司潼前面的墊子上,将她光|裸的腳放上去。
他起身,拿着她濕透的鞋襪離開,沒一會又拿着回來,将已經洗幹淨的鞋襪放在旁邊的岩石上曬着。
“你……”
司潼難以置信司矜言竟然是去給她洗鞋襪。
“嗯。”
“幫你處理了傷口,洗幹淨鞋了,所以今天的事一筆勾銷?”
“不可能!”
司潼冷着臉,态度堅決。
給她處理傷口和洗幹淨鞋又能怎麽樣,原本她是不用遭遇這些罪的。
還不是因為司矜言!
況且今天的事一筆勾銷還有昨天的!
大小姐不接受和解。
司矜言挑了挑眉:“看來大小姐是一定要招惹我了。”
司潼冷笑:“是你先惹我的!”
司矜言笑了笑,如深潭般的眼眸黑沉沉的沒有什麽溫度。
慢慢貼近司潼的耳邊,意味深長:“那我就不放過大小姐了。”
司潼惱怒的将人推開:“好啊,誰怕誰啊!你盡管來!”
司矜言沒說話,深眸緊緊地盯着她,勾了勾唇角,往司老爺子那邊去了。
*
下午3點,司老爺子一行人收獲滿滿,終于舍得回去了。
回到家,空調已經安裝好了,司潼飛快的洗了個澡,躺在床上感受着空調吹出的冷氣,覺得整個人瞬間活了過來。
果然,夏天最離不開的還是空調。
她像一只跳到岸邊快要頻死的魚終于又回到水裏,一整天的郁氣全部消散。
大小姐有了空調,心情也變好了,懶洋洋的靠在她柔軟的大床上,偷得浮生半日閑。
這時,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是發小群裏有人發起多人視頻通話。
司潼心情好,順手點了進去。
吳希夕正在聊八卦。
“昨天西城謝家二公子的酒會,唐卿樂幹了件蠢事你們聽說了嗎?”
周天明:“喲,今兒八卦局?唐卿樂不是被她家老爺子發配澳洲了嗎,怎麽回來了?”
吳希夕:“還不是因為謝昀那幫纨绔,也不知道是誰跟唐卿樂說謝昀這次要帶女伴,唐卿樂一聽就急了,偷偷買了機票回來。”
莫雨寒:“所以謝昀帶女伴了?”
吳希夕:“帶了。”
周天明:“嚯!那唐卿樂不得氣死……”
司潼:……
司潼對別人的八卦向來不怎麽感興趣,手指慢慢移到退出,正打算點,莫雨寒突然嚎叫一聲:“潼姐來了!我沒看錯吧!”
八卦局立刻偏移。
“哎喲!這誰啊?”
“快快!我趕緊給我爺爺燒個紙,告訴他他名叫司潼的發小出現了。”
司潼:……
“潼姐,澤西島好不好玩?”
“我聽說那邊梅雨季,是不是天天下雨?”
“潼姐,你什麽時候回來?不會舍不得回來了吧……”
群裏七嘴八舌,三個人硬是聊出了十幾人的架勢。
司潼淡定的聽着,等這三人安靜了才開口。
“我挺好的。”
周天明:“潼姐,我給你發了好幾條微信,你怎麽不回我,我差點報警了啊。”
司潼:“周天明,閉嘴!”
周天明瞬間作委屈樣:“潼姐,你兇我。”
莫雨寒:“嘔!周天明,你惡不惡心。”
吳希夕:“哥你正常點,我昨晚的飯要吐出來了。”
周天明:“吳希夕你消化不良啊,昨夜的飯今天還沒消化掉,等着,哥一會兒給你送消食片。”
吳希夕:“滾!”
周天明:“不說了,我得下了,約好了跟我哥打球,潼姐,別不回我消息啊,拜拜。”
周天明說完就下了,他走之後群裏也沒那麽吵鬧了。
司潼看了眼時間:“我也下了。”
吳希夕:“哎?別走啊,咱們還沒好好聊聊天。”
莫雨寒:“就是,夕姐暑假有豔遇,可等着告訴你呢。”
吳希夕:“去去去,我暑假哪兒也沒去,要豔遇也該是潼姐豔遇。”
莫雨寒:“潼姐那破島,有男人嗎?”
吳希夕:“你懂什麽,這種與世隔絕的小島最容易産生愛情了。電影裏不都那麽演嗎,傷心失意的女主獨自一人去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然後遇到一個英俊帥氣的男人,男人帶給女主光明與溫暖,帶領女主走出黑暗,最後兩人經歷重重考驗,彼此相愛……”
聽她越說越不象話了,司潼冷笑了聲:“少看點不切實際的電影。”
司潼:“不說了,我下了。”
吳希夕:“哎等……”
司潼幹脆利落的退出群聊。
與此同時,在她退出去的瞬間,又有一人進來了。
吳希夕翻了個大白眼“大哥,你來的可真是時候。”
蔣聞宇:“司潼呢?”
吳希夕:“走了。”
莫雨寒眼就比較尖了:“您這是在哪兒?陪林幼雪排練呢?”
蔣聞宇吸了口煙,動了一下,身後的巴洛克風建築變成了天空與草坪,吊兒郎當道:“飯可以亂吃話別亂說,什麽叫陪?”
莫雨寒陰陽怪氣:“喲,那對不起,我說錯話了,蔣公子高高在上,親自下凡莅臨華京音樂學院讓林幼雪陪,請問有她陪您玩得開心嗎?”
吳希夕:“今兒八卦局,咱可不聊別的,說說呗,您和林幼雪進展到哪一步了?”
被兩位發小這麽陰陽怪氣的擠兌,蔣聞宇吐出一口煙,臉上是一副毫不在意的纨绔樣兒,夾煙的手指隔着屏幕輕點了兩下:“你們差不多得了啊,少他媽造謠我,我跟林幼雪比雪都清白。再說了,你們對林幼雪也太有偏見了,人挺好的一姑娘被你們說成什麽樣了。”
莫雨寒:“蔣公子,這話請您當着司潼的面說一遍。”
吳希夕:“蔣聞宇,你他媽不是被林幼雪洗腦了吧,你知不知道司……”
“行行行,我被洗腦了。我是真不明白了,林幼雪到底怎麽你倆了?”
蔣聞宇有些不耐煩,打斷了吳希夕要說的話。
莫雨寒:“啧啧,一口一個林幼雪,你可真護着她,真白瞎了你這麽多年和司潼的友情,你要是選擇站在林幼雪那邊,可以,司潼不理你你別再找我們!。”
莫雨寒說完氣得退出了。
蔣聞宇:“莫雨寒你他媽幼不幼稚,都成年人了還玩選邊站那一套,還當幼兒園呢!”
吳希夕翻了個白眼:“她下了,聽不見。”
蔣聞宇:“說給你聽也一樣,吳希夕,我媽跟林幼雪她媽關系好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有什麽辦法?都是一起長大的關系……”
吳希夕嘆了口氣:“宇哥,你是真沒辦法嗎?”
蔣聞宇:“什麽意思,你們今兒一個個是打算聲讨我了?”
吳希夕冷嘲熱諷:“我們哪敢聲讨蔣公子啊,下了,您自己玩兒吧。”
吳希夕說完飛速退出了群聊,獨留蔣聞宇盯着手機界面眉頭蹙緊。
*
司潼這一晚睡得還算舒坦。
大概是出去了一整天太累了,回到家裏又終于吹上了空調,晚上她早早的躺在床上,竟然秒睡。
這是這麽久以來頭一次快速入睡,但并沒有像昨晚那樣一覺到天亮。因為半夜的時候她做了個夢。
夢裏,她細白的腳腕被一條長長的黑蛇緊緊地纏住。
被纏繞的束縛感從她的腳腕沿至小腿。
黑蛇吐着紅色的信子,緊緊地盯着她如在盯着它逃不掉的獵物,蛇身沿着她的雪白的小腿慢慢向上,纏住她的腰……
司潼忽的睜開眼猛然坐起,擡手打開頭頂大燈,急促的呼吸。
窗外漆黑一片,只有雨打在窗戶玻璃上,噼裏啪啦。
世界一片靜谧。
她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腳腕,哪有什麽黑蛇,只有一圈淡淡的紅痕,是白天司矜言留下的。
痕跡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消褪。
司潼冷着臉,攥緊手,只覺得胸膛裏的心髒跳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