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香滑
第024章 香滑
司潼回了房間後就開始搜索有關老年人尤其是患了絕症的老年人能否去野營的相關信息。
網絡上的說法很多, 有說最好不要去,萬一犯病了得不到及時治療怎麽辦?
但更多的是說可以,說趁着還能動,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再去做一做自己想做的事、完成未完成的夢想, 只要身邊的人多注意一些, 帶好足夠的藥品保證醫療就沒問題。
司潼翻着手機, 擔憂的心便也松懈了一些, 她又去搜相關的注意事項,搜到一大堆別人總結出來的經驗, 想發給秦醫生, 但又一想,秦醫生可比她懂得多, 放棄了。
但心中總歸有些氣不順, 覺得爺爺根本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想來澤西島就來了, 想去野營就去了,還有司矜言……
咚咚咚——
這時,房間的門被敲響。
“誰啊?”
“開門。”
熟悉的聲音,是司矜言。
司潼冷笑,真是不經念叨。
起身, 開門。
門外那張今天才看順眼的臉,現在又看不順眼了。
“有事?”
司潼堵在門口, 半敞着門不讓進,擡起的眼冰涼中帶着絲她自己都察覺不出的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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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矜言輕輕地勾了勾唇角, 看向她的左手腕:“不是讓我給你再上次藥嗎?”
司潼趾高氣昂地冷冷一哼,狠瞪他一眼, 眼波流轉,是她自己從來不知的潋滟無邊的魅。
“司矜言,你別以為你能治好我的手,我的事情你就能管,你憑什麽替我做決定!”
嘴上說得硬,其實她心裏并沒有那麽氣。
她太了解爺爺了,老爺子從年輕時就管理着寵大的一個集團,獨斷專行慣了,且年齡越大越固執,一但決定了做什麽事,那是一定要去做的。就像是這次,說來澤西島就一定要來,上次說不讓她跟着去醫院,就一定不會讓她去。
她的那些勸說和反抗毫無意義。
況且她當時也有些松動了,司矜言插進來反而讓她有了一個臺階下。
但是,這不代表司矜言就能替她做決定。
他是誰啊,憑什麽要來管她家的事,憑什麽他說能去就能去?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
“嗯,是不能。”
司矜言淡淡地開口,臉上的表情淡了些:“還需要上藥嗎?”
司潼:……
司潼原本還想再借故發洩幾句的話,瞬間被憋了回去。
這叫什麽?打蛇拿七寸,她被司矜言拿捏了。
大小姐心不甘情不願,但不能把送上門的“醫生”往外推,鑒于他們倆有理不清的過往仇恨,她暫時還不能跟司矜言撕破臉。
大小姐忍着一口氣,讓開門口面無表情的往裏走,她沒說讓進,也沒說不讓進,但司矜言自覺的進去了,還輕輕把門關上。
“我還沒洗澡,你等我會兒。”
司潼把人放進來,拿着睡衣就進了浴室。
她也沒多想,只想快點洗澡快點重新上藥,快點送司矜言走。
身後的司矜言卻腳步如灌了鉛,黑眸沉沉地看着她進浴室,喉結滾動。
來澤西島的這一個夏天,司潼一天要洗好幾回澡,大小姐愛幹淨,身上不能有汗,黏黏膩膩的會讓人不舒服,心情也跟着煩躁。
有了空調後稍微好了一些,但司潼也要保證一天要洗兩回澡。
從浴室裏出來,大小姐換上了白色的睡裙,睡裙輕薄,卻并不透,将她如玉的肌膚、楊柳細腰、修長的雙腿,緊緊裹在裏面。
海藻般的黑發半幹,發尾微微的卷起,散在她豐盈的胸前。她白嫩的臉蛋被熱氣蒸騰的潮紅,潋滟的雙眼濕潤,擡眸間,有着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妩媚。
因在自己的家,沐浴過後的司潼整個人是慵懶的,松弛的,往沙發裏一坐便一手支撐着腦袋,懶洋洋的靠在扶手上。
司矜言頃刻間便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那是少女幹淨誘人的體香與沐浴露的花香的結合,如月光下最令人着迷的玫瑰,令人迷惑,向往,讓人忍不住想要深入,探索。
“我好了。”大小姐眼睫輕擡。
明明是正常的一句話,此刻卻似是一句誘人的邀請。
司矜言如寒潭的眼眸又深又沉,晦暗不明的看着她,像兇猛的野獸盯着自己的獵物,将她一寸一寸的打量。
被盯上的人卻毫無察覺,還将她白嫩的胳膊往旁邊伸,嬌滴滴道:“你快一點吧。”
是得快一點。
司矜言骨節分明的大手抓住她的細腕,兩種膚色交|纏,指間是晶瑩剔透的白,香滑宜人。
忍不住就想,若是在上面弄上一些痕跡,将這瑩白染上一點別的東西……
司矜言垂下眼睫,遮住眼中洶湧的情緒。
*
當晚,京城東三環悅西高檔會所,1006包間。
吳希夕剛唱完一首歌坐回沙發,旁邊一小姐妹将一杯拾花少女雞尾酒遞給她,神色揶揄。
“夕姐,嗓音不改當年啊。”
吳希夕淺嘗一口笑笑沒說話,旁邊的莫雨寒輕搖着一杯莫吉托,掀起眼皮:“那當然,也不看看去年華京百年校慶最出圈的是誰。”
“不敢當不敢當,比不上寒姐的舞林盟主。”
“過獎了過獎了。”
吳希夕笑着和莫雨寒碰了一杯,倆人互相寒暄上了。
旁邊的周天明朝她倆翻了個白眼:“你倆可快算了吧,一個唱歌跑調跑出圈,一個跳舞跳得像失控的彈簧,在這兒給我演什麽塑料姐妹情,我這雞皮疙瘩啊……哎喲……”
吳希夕和莫雨寒一人給了他一拳。
“姑奶奶們,饒命啊!”
周天明哭天喊地,再三告饒,兩位姑奶奶終于肯放過他了,三人一人舉着一杯酒碰了一下,坐在沙發裏聽其他人唱歌。
“蔣聞宇還來不來?”
莫雨寒踢了踢周天明。
周天明:“大膽!蔣哥的是也是你等能打聽的?”
吳希夕踹他一腳:“去邊去,好好回話。”
周天明揉揉被踹的膝蓋正要回答,包間的門這時被人從外推開,一個穿着白色休閑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矜貴又帥氣,因為今晚去參加了酒會特意做了造型,他個子很高外表看上去十分陽光,尤其是笑的時候,嘴角兩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他一進來包間裏就炸了。
“嚯!什麽情況啊蔣公子。”
“還做裝造了,可以啊蔣公子,上哪兒約會去了?”
衆人起哄,蔣聞宇只紳士般的笑了笑沒回答,直徑走到周天明那邊坐下來。
周天明正跟塑料姐妹咬耳朵。
“我去,這逼王又開始裝了。”
“艹,老子下回也要穿白西裝。”
“他這發型是哪個造型師給做的……艹,蔣聞宇,好東西不跟哥們分享說得過去嗎?”
周天明如惡狼一般,等蔣聞宇一坐下,就撲過去勒他脖子,被蔣聞宇一把推開。
他開了一瓶啤酒,給自己灌了兩口,靠在沙發上斜眼睨周天明:“分享給你,你有那個實力嗎?”
“就是,你有那個身材嗎?有那個長相嗎?”
吳希夕也搭腔。
“艹!我怎麽沒那個實力了。”
周天明不服氣。
莫雨寒掃他一眼:“人蔣聞宇穿白西裝稱得上玉樹臨風,你?白胖豬。”
“你說誰白胖豬!我生氣了啊!”
莫雨寒和吳希夕:“哦。”
“嗚嗚嗚……欺負人啊……”周天明做痛哭狀,控訴道:“你們這群壞人,還是我潼姐最好,我潼姐就從來不嘲諷我。”
莫雨寒:“那是因為你潼姐壓根不想搭理你。”
“說得也是。”
周天明哭得聲音更大了。
幾人每次見面都要吵鬧一陣,互相貧完嘴,四人舉杯碰了一下。
周天明突然道:“下月宇哥生日宴,潼姐真不回來啊?”
蔣聞宇的臉頓時冷了下來,他拽了下散挂在胸前的領帶,語氣有些冷淡:“她還沒回我消息。”
周天明:“你到底幹了啥缺德事,讓潼姐不想理你了。”
吳希夕冷哼道:“他還能幹嘛,外遇了呗。”
周天明一口酒差點噴出來。
蔣聞宇往後靠了一下,貴公子一臉盛氣淩人,冷掃過去:“吳希夕,你他瞎說什麽,誰他媽外遇了。”
“別這麽說!”莫雨寒将手中的酒杯輕擱在桌子上:“潼姐和聞宇本來就沒什麽,聞宇找誰都沒有對不起潼姐。”
“也是,不過也沒事,你找你的林幼雪,我潼姐在澤西島也可以找他的野男人。”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他配嗎!”蔣聞宇冷笑一聲。
吳希夕和莫雨寒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別過臉。
自從上次司潼跟她倆說了澤西島遇到一個讨厭的男人以後,兩人就在聚會時把這事添油加醋的跟蔣聞宇說了,只不過她倆把司潼口中被壞男人欺負的女主角換成了司潼本人。司潼大概萬萬沒想到,她竭盡隐瞞是自己被司矜言“欺負”的事,竟被這兩人歪打正着的還原了。
她們“編造”這事,本意是想刺激一下蔣聞宇,結果蔣聞宇聽完之後完全沒當回事,依舊該玩玩,該找林幼雪找林幼雪。
他完全不把她們口中的什麽“澤西島追司潼的野男人”放在眼裏。
吳希夕:“喲,您就配啦?我看澤西島那混蛋雖說是老欺負潼姐,但指不定兩人到時候會走歡喜冤家路線呢,倒是您,和潼姐青梅竹馬也沒見潼姐對你和對周天明有什麽區別。”
蔣聞宇舉着酒杯的手一頓,随後笑了一下。
他左臂懶散地搭在沙發背上,頭一歪,眼中盡是得意。
“你們懂什麽呀!”
蔣聞宇笑道:“你們什麽都不懂。”
“司潼她,只會喜歡我,知道為什麽嗎?”
三人一起看向他:“為什麽?”
蔣聞宇将酒杯放在桌上:“你們記得司潼之前說她有一個白月光,記得吧?”
蔣聞宇指指自己。
“我,看清沒,我就是司潼說的那個白月光。”
三人瞬間瞪大眼,紛紛直起身子不敢置信地看向蔣聞宇。
知道司潼有白月光這事,還是一年前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當時他們聽見白月光這三個字從司大小姐口中說出,都一臉不可思議。因為司大小姐平時高冷矜驕,一副無視凡塵的樣子,誰都不敢想象司潼會看上什麽人,更不敢想象司潼心裏竟然會有一個白月光。
吳希夕反應最快:“什麽意思,潼姐的白月光不是13歲時救她的那個男生嗎?”
蔣聞宇點點頭,指指自己。
“可潼姐說當時都沒看清那個人的長相。”周天明也發出疑問。
蔣聞宇:“人是我找到的,她後來暈過去了當然沒看見。”
當時他聽見司潼說救她的那個人她一直沒忘記,是她的白月光,他瞬間就明白了。
原來司潼一直記着當年的事,還把他放在心裏念念不忘。
他當時得意又興奮,忍了又忍,還是沒捅破真相。
急什麽,只要他稍微透露一下,司潼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早早捅破這層窗戶紙又有什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