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行,素昧平生
【1】
要說作為人的意義的話,無非是愛和恨吧。
被別人愛,被別人恨,愛別人,恨別人。
反反複複的愛與恨交織在一起,擁抱着彼此的傷口,踩着花朵和鮮血,把痛苦和快樂夾雜着淚水吞咽下去,手拉着手,全世界都邁着無比整齊的步伐,走向沒有感情的,冰冷的彼岸,那裏會有沒有面孔的船夫載着我們到達生命的盲點,故事的終結。
有時候我會在想,我是否從很早以前就失去了身為人的資格。
因為我生下來似乎就沒有恨這種感情。
每當我對那個人說我恨你的時候,我其實并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樣子的感情。
恨是一種怎樣的感情呢。
根本沒有恨這種感情我,無法依靠對一個人的恨度過餘生。
所以我作為人的意義也許早就失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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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倒在血泊中的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那個紅色的身影在一點點的逼近。
一襲紅色的袍子,鬥笠遮住了大半張臉,才短短幾秒,自己的六個保镖就全部倒在了這個人手裏,每一個人現在都倒在他身邊,身上都被劃了一個致命的口子,有的在胸口,有的在脖子上,有的在腹部,而他的手臂也被劃了深深的一刀,幾乎要被砍下來,如果不是剛才用劍擋了一招的話,他望着身邊的斷劍,風吹來,他意識到自己出來一身的冷汗。
不對,自己一共帶了七個人,那麽還有一個···
紅衣人一步一步走向眼前倒在血泊裏的獵物,獵物的臉上是熟悉的恐懼神色,她也察覺到了獵物的眼睛裏那幾分壓抑不住的興奮神色。
遇到狡猾的獵物也不是第一次了,紅衣人的腳步放的更輕了一點。
對,就是這樣,再靠近一點。他舔了舔幹裂的唇,另一種沒被砍傷的手藏在身下,手裏捏着那截斷了的劍刃。
“就是現在!”他聲嘶力竭的吼出來。
後面一個鬼魅般的身影一躍而出,手持利刃攻向紅衣人的左後方。
幾乎是沒有一絲停頓的,紅衣人左手抽出劍一劍就将他的第七個保镖釘在了牆上。
“啊!!!”他從地上用盡最後的力氣一躍而起拿着劍刃捅過去。
江戶的夜晚時不時吹來微涼的風,部屋的陰影下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這裏是遠離燈紅酒綠的偏遠街道。
但是為什麽會有火光呢。
在黑夜裏極其明亮的火光,那道火光,不,是那條火光,從紅衣人一動不動的右邊袖口閃電般的竄出來,咬住了他的劍刃。
沒錯,是咬住了,劍刃絲毫動不了,灼燒的痛苦從手腕游走到了脖頸。
當他感覺到皮膚燒焦的痛苦時他已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脖頸間黑洞像一張被毒啞了口,發不出一點聲音。
那條火光在屍體上半刻也沒有逗留,逐漸凝聚成了一條蛇的形狀,鑽回紅衣人的袖裏。
紅衣人看着地上失去生命的武士,輕輕說道:武士的劍既然早已經斷了,就應該做好接受死亡的準備了吧。
她沒有再看那堆屍體,只是輕巧的躍上了房頂。
殺戮之後總是會有一種疲倦感,但是她并不覺得排斥,這是她為數不多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髒還在工作的瞬間了。
至少還能對死亡皺眉而不是微笑,說明還活着,內心還沒有完全崩壞,對吧。
【2】
我過的是一種沒有意義的生活。對我來說,所謂人的生活是難以捉摸的。
我不明白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是怎麽存在着的。在路上盯着一個人或者幾個人看一會兒,他們的眼神,語氣,動作就将他們的內心出賣了出來,明明很累卻還是說着很輕松,已經到了無法忍耐的地步還是微笑着的,拼命強忍着就是為了不讓對方看見自己皺眉的樣子。
難道對方真的看不見這一切嗎,明明那麽靠近,卻真的好像熟視無睹呢。
如果眼裏只有那個人的話,她或他的一切細微的秘密總是可以察覺到的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隐,每個人都背負着過去的一些或深或淺的傷痕,有的選擇隐藏,有的選擇不穿裹住身體的衣服将其顯露出來。
我選擇閉口不言。就算被察覺到了,只要微笑就好了。
我已經很久沒有将目光牢牢的盯在一個人身上了,因為我無法對自己察覺到的秘密像揮手趕走一直蚊子一樣輕描淡寫,我會駐足,會思考,而這一切的結果會是更加抑郁的感情出現在我內心裏。
但是總有一天,會出現無法回避的人。
如果有那個人的話,那一定又是過去在作祟吧。
我故作輕松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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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很深了,她極其輕盈的在屋頂上奔跑着,月亮不知什麽時候躲到了雲層後,四下漆黑一片。
魑魅魍魉出來活動連月光都要退讓三分呢。她心裏這樣默默的想着。
遠處的警笛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停下腳步觀看腳下正在上演的追捕大戲。
摸約二十幾輛警車呼嘯着穿梭在江戶的街道上,一小撮人在前面沒命的跑着但是很快被後面警車上的真選組開槍解決了不少,最後只剩下一個人依舊在夜色裏狂奔着。
是逃犯嗎?這麽興師動衆···她站在屋頂冷冷的審視着下面的一切。晚風輕輕吹動着她的衣袂,她掀開鬥笠,露出一張年輕精致但是冷漠的臉。
一個人對抗那麽多人,為什麽還不放棄呢。
目光不由得鎖定在了那個奔逃的身影上。
太黑了,什麽都看不見。
月光緩緩從雲層後面移出來清冷的照在大地上,她才得以看清那個人的側臉。飄逸的長發,清秀的眉眼,瘦削的身材如書生般的纖細,但是他又給人一種堅毅的印象,即使是在狼狽的躲避那種與生俱來的從容依舊沒有辦法被掩蓋。
她愣住了。
這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相似的人嗎。
同樣是柔順的長發,清俊的容顏,安靜時如畫般恬靜的側顏,端莊優雅絲毫不慌亂的舉手投足。
真的是像極了那個人呢。
數年前的某個晚上,月光也一定是如此溫柔的照在那個人的長發上,而那個人的臉上,勢必是帶着溫柔的笑容的。
可是最終···
嘭的爆裂聲讓她回過神來,只見後面的真選組已經在車頂架設好了大炮轟掉了前面的路障,而那個人的慌不擇路的奔逃正把他引向一個死胡同。
如果不做點什麽的話,這個人會消失的吧。她這樣想着。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事了。
“桂,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攘夷志士什麽的都給我上天吧!”下面的真選組舉着喇叭大聲的喊道。
又一發炮彈擊中了桂藏身的地方,騰起的煙塵阻擋了真選組衆人的視線,而在另一邊房頂上的她看的很清楚,下面那個人被坍塌的石塊擊中了身體,正在非常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
“可惡,難道真的要在這種地方被幹掉嗎?被這些渣滓警察···”桂強忍着疼痛支撐着身體,由于失血過多他的眼前模糊起來。
“果然沒有辦法,對于這個人的事坐視不理···”她慢慢走向屋檐,紅色的衣袂在夜風中輕輕的揚起來。
一番隊隊長沖田總悟舉着心愛的大炮在瞄準鏡裏鎖定了煙霧裏那個搖晃的身影,“吶,桂···讓我親手送你上西天吧。”
正在他要扣動扳機的那一瞬間,煙霧裏有一個紅色的身影從天而降,在最前面一輛警車的真選組成員在一片煙霧裏只看見了一道若有若無的銀光,接下來他們坐的警車的車頭就嘣的一聲爆了開來,爆裂的警車被整個掀翻在了地上。
“沒想到還有幫手,那就一起死吧。”沖天的火光和爆炸聲中總悟挑了挑眉毛,瞄準了那個紅色的身影,扣動了扳機。
巨大的後坐力讓他的身體一下子撞在了椅背上,但是他的雙眼依舊沒有離開煙塵後的那個身影。
而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嘴角的微笑一下子凝固了,煙霧中突然出現的一道詭異火光硬生生的将高速射出的炮彈格擋了下來,看着調轉頭來的炮彈他喃喃道:“怎麽可能?”
“全體給我卧倒!”耳邊傳來的是土方氣急敗壞的大叫。
一聲巨響過後,真選組的成員從廢墟中狼狽的爬出來,土方憤怒的大叫道:“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打出去的炮彈會自己彈回來?!”
“喂,土方君,有空在那裏大喊大叫不來看看這個嗎?”總悟一般咳嗽一邊蹲下來撥弄手前的鐵片。
“這是···等等···”土方看着眼前的廢鐵臉色陰沉下來,“究竟是怎樣的力量,能将一輛警車切成這樣?”
警車車頭被齊刷刷的削去了一大塊,而坐在裏面的成員驚魂未定的回憶着,大家一致的肯定車前沒有出現任何的人,就是看見一道銀光閃過車頭就自己爆炸了。
在三米之外揮出着一劍就能造成這樣的傷害,如果面對面接受這一劍的話,毫無疑問會被劈成兩半吧。到底是誰,有這樣魔鬼般的實力,能揮出這一劍,而這個人又是怎麽擋住發射過去的炮彈的。
“看來桂有了一個了不得的幫手啊。”土方低頭點上一支煙。
“副長,沒有找到桂的蹤跡,又給那家夥跑掉了···”
“嗯,都回去吧,今天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土方吐了口煙圈。
“果然是廢物土方君吶,下次你就沒那麽好運躲過炮彈了。”總悟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一如既往的用語言攻擊着土方,往回走了幾步,他又回頭看着那堆瓦礫。
“無論是誰,以後總會見面的吧。”
暗巷深處,她抱着懷裏昏迷的男人,聽着遠處警車的聲音漸漸遠去,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低頭對着手腕上紅色花紋的護腕柔聲說:“剛才真是多虧了你擋下了那一記,辛苦你了。”
那花紋似乎有生命一樣隐隐的流動着火焰的顏色,光芒閃爍了幾下,像是在回答她的關懷一般。
她把目光移到懷裏的人臉上,他雙眼緊閉,濃密纖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睑上,這樣近看他長得一張有點女性化的臉,他的長發是黑色的,而那個人的是亞麻色的。
她伸出手想撫摸他的臉頰,可指尖剛觸碰到他的皮膚她就如同觸電般的把手收了回來。
他的皮膚,還有溫度。
那是他的體溫。
這溫度,是一個人存在着的證明。
這個人還活着。
他們是不同的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米娜桑大家好~這篇文的腦洞在我打完某晨光游戲的時候就出現了(窩要寫出銀他媽的攻略游戲本子!。于是抱着對桂滿滿的愛将紫拉作為主線劇情男主開始了艱難的攻略之路···
畢竟是從不知多少話開始就看的是桂魂的女人啊(捂臉)。
如果文筆渣,腦洞大,沒有什麽節操(畢竟看過銀他媽)還請輕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