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
看着人軟軟倒在地上, 蘇齊雖然心中存疑,但擔憂占據上風,到底放心不下, 蘇齊乖乖将人拖到床前。
他其實是想将人抱起來的,無奈抱了兩次,都因為力氣小,把三皇子狠狠摔在了地上, 聽着三皇子後腦勺磕在地上發出好大的一聲動靜, 蘇齊心疼, 只能改抱為拖。
到了床邊, 總不能讓人躺在地上。蘇齊運氣, 準備再次嘗試把三皇子抱起來。
“祖宗诶, 您停手, 放着我來!”馮蛛推門進來,搶着把三皇子抱到床上, 還忍不住伸手在三皇子後腦勺摸了摸, 看看剛才那兩下有沒有摔出個好歹來。
“快去請大夫。”蘇齊看了眼桌上的酒盞, “有銀針沒,我去試試毒。”
馮蛛心道, 銀針應該先試試您的手,也太毒了。
“小的這就去請大夫,順便拿根銀針過來。”馮蛛走前還不忘叮囑, “就讓我們主子這麽躺着就行,您可千萬別挪動他了。”
蘇齊點頭應了,馮蛛才放心離開。
等了很長一段時間, 大夫才來。期間,蘇齊已經喚了三皇子無數聲, 如果說一開始三皇子暈倒,蘇齊還有所懷疑,這會已經是堅信三皇子确實暈倒了。
三皇子雖然一向愛逗弄他,但絕對不會讓他擔憂這麽長時間。
大夫來了,翻開眼皮一瞧,确定人就是昏迷了。
蘇齊更是自責,他怎麽能懷疑三皇子裝暈?
守三皇子一日,天色晚了,三皇子才慢慢睜開眼,看他神色疲憊,非要趕他回去休息。
他不願。
三皇子就讓馮蛛強行将他拉走了。
蘇齊回到彭府,被下人請到正堂,彭昱、老先生還有大師兄馮舒味都在這裏議事。
“你去哪兒了?”彭昱問,“你母親說你進宮路上被人攔下,我們一直在找你,除了你絕對不會邁出的煙花之地,我們酒樓客棧全都找了個遍。”
蘇齊撓頭,吭吭哧哧道:“去、去了……”
老先生一看蘇齊不自然的神色,就知道蘇齊去了不該去的地方,他把話題岔開,“好了,你追着他問這些有什麽用。現在最關鍵的是怎麽解決二皇子的問題。”
“對,二皇子怎麽樣了?”蘇齊急問。
“早朝時,有本上奏,說齊溪的別莊被人惡意縱火,官差去查看時,發現齊溪私藏了二皇子的那尊蝴蝶琉璃盞。陛下問齊溪情況,齊溪一口咬定這是別人栽贓陷害。但随即又查出這是二皇子為了拉攏他,特意将蝴蝶琉璃盞偷偷贈予他,當時負責贈予他的幾個宮人都承認了,只是齊溪和二皇子不肯認罪。”
老先生嘆氣,“私下贈予禦賜之物,若認真計較起來,本就是重罪,更何況是拿這些東西去拉攏朝臣,陛下豈能容忍?”
昨晚去放火毀掉蝴蝶琉璃盞的小将,也在正堂等着回話,“少将軍,屬下當時确實親眼看見那間屋子全被燒沒了,蝴蝶琉璃盞不可能沒被燒毀。”
“并非是你的問題。”蘇齊道,“既然有人要算計二皇子,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或許被燒毀的琉璃盞本身就是個假的,也或許趁我們不備先将琉璃盞偷走了,等官差來了,又暗暗放回去。”
“不管是哪種情況,算計二皇子的這個人,他的謀略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厲害。”
衆人沉默。
老先生率先打破沉悶的氛圍,“二皇子此刻被陛下禁足在宮中,若不及早替他洗清冤屈,恐怕會失了帝心。”
彭昱點頭,“老師說的對,這件事兒,必須要盡快解決。好在對方還沒有新的招數出來,咱們只要能解釋清楚這尊蝴蝶琉璃盞到底是怎麽到齊溪手中的便可。”
“老師,那我這就去一趟刑部大牢。”
“蘇齊,你去大牢做什麽?”
“要是查誰偷的琉璃盞,恐怕要不少時日,而且人家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出來,咱們就未必能查得出來。所以如果想盡快洗清二皇子身上的冤屈,唯有讓齊溪認下蝴蝶琉璃盞一事,二皇子毫不知情。”
“好法子!”彭昱拍手叫好,“但是齊溪這個人渾慣了的,又與洛将軍結仇,他會聽你的話?”
“別忘了,我和他還有一個賭呢。”
*
來不及休息,蘇齊立刻趕到刑部大牢,春華将他帶到了齊溪的牢房。
這會齊溪已經被用過刑,渾身都是血污,但一雙眼睛還是高傲得很,寫滿了不服氣。
春華往地上鋪了個白狐裘的皮毛毯,蘇齊盤腿坐下。
“抱歉,齊大人。按理,我不該坐着同你說話,但我今日太累了,而且……”蘇齊似笑非笑地說,“而且我也沒有必要,與一個即将遺臭萬年的罪人,講究什麽禮數。”
齊溪不服,“我是冤枉的,蝴蝶琉璃盞是有人嫁禍于我。陛下英明,遲早會查出真相,還我清白。你等小人,別想污蔑我!”
蘇齊從善如流:“我知道,齊大人确實是被冤枉的。”
沒想到蘇齊會直接承認他的冤屈,齊溪一愣,咆哮的話,生生咽回肚子裏。
“那尊蝴蝶琉璃盞,确實是有人想要栽贓嫁禍給大人。”
“你?”齊溪不解地看着蘇齊。他本來有大把的話等着蘇齊,可蘇齊這般,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齊溪愣住,亂了方寸,就是蘇齊攻略的第一步。
蘇齊微微一笑,“可是大人啊,即便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冤屈的,那又如何?誰會願意來還你清白呢?”
“陛下一定會……”
蘇齊打斷他的話,壓下他的氣勢,“陛下嗎?不會。這件事要是沒有皇子攪和到其中,陛下或許還會保一保你。現在涉及到二皇子了,陛下滿心都是如何洗清二皇子的冤屈。”
“陛下愛子心切,這是人之常情。”齊溪道,“但洗清我的冤屈和洗清二皇子的冤屈,本就是一回事。陛下在證明二皇子的清白時,随手就能把我的清白也證明了。這一點,你忽悠不了我。”
蘇齊低頭展顏,“是啊,只要陛下有心,想證明那尊蝴蝶琉璃盞出現在別莊跟大人無關,并非難事。我所說的陛下滿心都是要洗清二皇子的冤屈,并非是指蝴蝶琉璃盞之事。”
齊溪也是個聰明人,聽出蘇齊的意思,滿不在意地笑:“陛下想證明的是二皇子沒有拉攏朝臣,只要查清是誰偷的蝴蝶琉璃盞,自然就能證明殿下沒有拉攏朝臣,其實還是一回事!”
“你還是錯了。在你我心中,在天下人心中,這就是一回事,可在陛下眼中,這卻是兩回事。”
“怎麽說?”
“不知你發現沒有,陛下對二皇子和三皇子裏已經有了忌憚。陛下即便查清楚二皇子沒有拉攏你,也一定會殺了你,以儆效尤,震懾群臣。所以即便你在琉璃盞這事上清清白白,也沒人會為你申冤。最後一定是你偷了二皇子的琉璃盞,抄家滅族,淩遲處死,沒有別的選擇。”
齊溪越聽臉色越白,他知道蘇齊說的對。皇帝正愁不知道怎麽震懾朝臣,這個機會實在再好不過。皇帝會拿他的人頭,來告訴兩個皇子不要僭越,告訴群臣不要急着站隊。
“你一死是免不了了。但是你若想保全家人,我可為你獻上一計。”
“我不信你。”
“我知道。”蘇齊嗤笑。
“我憑什麽……”
蘇齊再次打斷他的話,将齊溪最後僅剩的尊嚴踩在腳下,“憑你現在已經是任人宰割的魚肉,憑你死後連為你埋屍的人都沒有!你只能聽我的,只有我願意幫你。”
齊溪被他步步緊逼,已然在崩潰邊緣,“你要怎麽幫我?”
“你忘了我們兩個有賭約,你輸了,要寫悔過書。你只要正常完成賭約,齊家十歲以下的孩子,我可保他們性命。”
齊溪不敢相信,“只要我正常完成賭約?”
“是。”蘇齊道,“你要寫你貪了多少銀子,還要寫你極力上奏皇帝,不給邊關糧草,是為了挑撥皇帝和洛将軍。”
齊溪恍然大悟:“原來你冒險和我作賭,是為了你父親。”
朝中已經有人被齊溪說動,覺得斷了邊關的糧草支援,洛将軍也能抵抗敵軍。若是抵抗不力,就是洛将軍能力不足。
蘇齊讓齊溪寫這個悔過書,就是要讓衆人知道齊溪的目的不良。
“還有,你要再加上一條,我要你承認蝴蝶琉璃盞是大皇子偷出來贈與你,你以為是贗品,就收了。沒想到,大皇子居然因為嫉妒二皇子,就膽大包天,偷了真的琉璃盞出來送人。”
齊溪癱坐在地上,喃喃道:“即便我寫了這樣的認罪書,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陛下也不會信。說不定我的悔過書,根本就呈不到陛下面前。”
蘇齊搖頭:“我讓你寫這份悔過書,并非是為了給陛下看。”
“不給陛下看,那給誰看?”
“給天下的百姓看。”
齊溪笑出聲,“你太天真了,我一個被皇子拉攏的罪臣,我的悔過書,又有幾人會看?即便大家要看,恐怕也會上面攔截,不許大家傳閱。”
“放心,你只要寫好,我就能讓它明日一早出現在皇城所有的書肆。”
“憑你?”
蘇齊起身,微微施了一禮,“其實在下還有一個名字,餘杭。”
齊溪:“!!!”
“大人公務繁忙,或許沒聽過餘杭之名,不如讓我來介紹……”
這次換齊溪打斷他的話,“你、你、你就是那個寫一對三、讓人鼻血狂流的餘杭?”
蘇齊:“……”
一對三???
*
三皇子在春風樓一直待到了第二日的晌午才勉強能從床上起身。
他舍不得蘇齊離開,又不忍蘇齊疲倦,醒過來就讓蘇齊走了。
其實他醒來後,頭仍舊痛的厲害,又昏昏沉沉睡了一夜。
到了第二日,他才能強撐着身體處理事情。
“什麽叫全皇城的人都知道齊溪是大皇子的人,蝴蝶琉璃盞是大皇子嫉妒二皇子所偷?”
馮蛛不敢答話,頂着三皇子的怒火,顫顫巍巍将一份悔過書放到案前。
三皇子拿起來一瞧,就知道這事出自誰的手筆。
“他護老二護的可真緊。”
三皇子冷笑,目光仿佛淬了毒。
馮蛛小聲順着說:“可不是嘛。您還在病中,他卻去為二皇子辦事。看來您在他心裏,地位不如二皇子高啊。”
說罷,三皇子殺人的目光落到了馮蛛脖子上,後者心一顫,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補救說,“但是他為二皇子辦事又如何?要不是您被他給摔暈了,他那點小伎倆,怎麽能鬥過您呢?”
馮蛛說完,感覺主子的目光更涼了,他不知道自己哪兒錯了,吓得聲音都哽咽了,慌亂中張口就來,“難不成他是故意摔暈您?我就說嘛,他力氣怎麽這般小,如今看來,他肯定是為了二皇子,想至您于死地呢!”
“诶,殿下您為何拔刀?诶,殿下饒命啊!”
*
因為齊溪的悔過書,二皇子的禁足很快就撤了。皇帝并不相信齊溪的悔過書,不過這份悔過書已經成了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說的人多了,信的人自然也多。
皇帝只是想要用齊溪震懾皇子和群臣,至于齊溪是被哪個皇子拉攏,效果都一樣。
所以百姓信什麽,皇帝也就默認什麽。
二皇子出來後,去後宮給皇後磕完頭,就立刻出來給老先生報平安。當他知道這件事,都是蘇齊在幫他,當下就一把抱住蘇齊,發誓一輩子都對蘇齊好。
蘇齊被他抱得喘不上氣,還好被馮舒味及時拉開了。
“殿下不必記挂此事,臣既然是你的謀士,自當為你出力。”
二皇子喜的嘴角都咧到耳根了,搓手,“怎麽能不記挂這事,必須記挂!你救了我,這份大恩大德,我只能以身相許,方能報答。”
彭昱重重将茶盞放下,“殿下慎言。蘇齊和小女的婚事,已經提上日程了。”
“本王可沒說錯話。如今四弟進了工部當差,頗有些本事,父皇高興得很,說要及早為四弟尋一門好親事,好照顧四弟的飲食起居呢。”二皇子得意道,“陛下很中意貴府千金。”
彭昱氣的鼻子都歪了。
要是聖旨下來,他要麽失信于人,丢了蘇齊這麽好的女婿,要麽就得抗旨。
“臣就是抗旨,也要讓蘇齊同小女完婚!除非蘇齊心有所屬,主動退婚,否則我彭家絕不做背信棄義之人!”
彭昱正義凜然地說完,又悄悄同蘇齊說,“老子一口米飯一口菜把你養大,你敢悔婚,我打斷你的腿!”
蘇齊:“……”
說了會話,衆人都散了,只留下二皇子拉着蘇齊不肯離開。
“這次真得好好謝你,不然我這虧吃的可太大了。”二皇子憤憤道,“我派出去栽贓嫁禍齊溪的人都是蠢貨,他們被騙的團團轉,居然還幫着嫁禍我的人搬銀子,一箱一箱替人家搬到馬車上!人家拿着齊溪的金銀財寶樂颠颠地跑了,我什麽都沒得到,還被潑了一身髒水!”
蘇齊聽得直樂,“并非是你手下的人太傻,實在是有人處心積慮地算計你,各種招數都安排好了。你這邊沒防備,自然會上套。”
“我要日日防備着被人算計,也太累了。”二皇子氣的一拳砸在柱子上,“與其防着被人算計,還不如主動出擊,幹掉算計我的人。”
“話雖如此,可殿下知道是誰栽贓你麽?”
“還能有誰,不是我那個大皇兄,就是我那個三皇弟。老四就是個廢物,他算計不到我。”
蘇齊不知該怎麽接話。
他最不想看到幾個皇子相争,尤其是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大皇兄不用我收拾了,他今日就已經被趕出宮,在他老丈人家中暫居,已無出頭之日。老三對我威脅最大,此事應該就是出自他的手筆。”
“殿下,想要怎麽對付三皇子?”
“我哪有什麽思路?”二皇子拉住蘇齊的手,“你給我出個主意,咱們也整整他。”
“我?”蘇齊搖頭,“我、我不行。”
二皇子的目光瞬間銳利,“你平日裏主意最多,這次救我也是你的主意,怎麽就對付不了他?你是不行,還是不願意?”
“我、我現在因為你的事,還一陣後怕呢,心裏特別慌,腦子也亂,想不到什麽好主意。”蘇齊趕緊扶額,虛弱地坐下,“現在還有些暈呢。”
二皇子見他這般,也顧不得懷疑了,又是倒水,又是揉捏,還要請禦醫來給蘇齊診治,被蘇齊攔了。
“我新得了一個香囊,說是能清目明神,你聞一聞,可好受些?”
二皇子解了一個灰色香囊,放到蘇齊鼻子底下,淡淡的清香極其好聞,蘇齊點頭,“确實好受許多。”
“給你戴吧。這玩意不名貴,也不起眼,你戴上也沒人能發現咱們的關系。”
不等蘇齊拒絕,二皇子将香囊系在蘇齊腰間。
“其實,即便讓人知道這是我送你的香囊又如何?咱們明面上是表兄弟關系,你我親密些,旁人又能說什麽?反正大皇兄已經這樣了,不如我去求父皇,讓你到我這裏來做個屬官,你我日日相伴,豈不更好?”
蘇齊趕緊擺手拒絕。
這會已經不是怕大皇子對他做什麽了,而是怕皇帝忌憚。
皇帝既然要對付洛家夫婦,自然不願意二皇子同洛家的兒子走的太近。
本來兩人明面上的關系一直都很冷淡,現在皇帝要對付洛家夫婦了,二皇子突然又同洛定風的兒子親密起來,這讓皇帝怎麽想?
見蘇齊不願意,二皇子眼底閃過失望,“好,随你的意。”
不願意做他的屬官,回頭他就去請旨,将蘇齊娶了當王妃!
安撫好二皇子,蘇齊又想去看看幾日不見的四皇子。
自打四皇子去工部當差後,兩人還沒好好說過話呢。他作為長輩(自認為),應該去問一句,差事當得好不好,有沒有交到好友。
如今大皇子已經不在宮中,他進宮不大方便,就尋了個時間,在工部外等四皇子。
不像見三皇子那樣,随便尋條小巷子就能說話。
這次他特意花錢買了工部外的一棟民宅,讓人将四皇子請到這裏來說話。
日後,這裏就是他同四皇子見面的地方了。
四皇子很喜歡這個地方,雖然只是個兩進的院落,沒有亭臺樓閣,更沒有小橋流水,但四皇子看這小院的目光充滿了喜愛。
“在這裏栽一棵桃樹,這裏放上桌椅,這邊養一缸魚……”四皇子歡快的在紙上寫下他對這個小院的布置。
蘇齊在一旁無奈地吃着蜜餞。這不過是一個說話的地方,四皇子怎麽像是在裝飾自己的家?
看來四皇子很渴望能擁有自己的府邸。
想到這裏,蘇齊暗下決心,他的第二,必須要盡快寫完。
早點攢夠銀子,早點給他們家四皇子買房子,娶媳婦!
“殿下在工部當差可還好?有沒有人為難殿下?”工部是三皇子的地盤,也不知道工部那些人會不會欺負四皇子?
四皇子看到蘇齊的話,笑着搖頭,“一切安好。”
蘇齊點頭。
看來三皇子并未指使人為難四皇子。
“餘杭,我會盡快強大起來,很快,我就能将你護在我的羽翼下。”
四皇子伸手,在蘇齊的指尖上輕輕碰了碰。
不會再讓心上人被任何人罰跪。
你不願意告知我你的主子是誰,沒關系。等我爬到你主子的頭上,就能将你要過來。
等我在朝中站穩腳跟,擁有連父皇都撼動不了的實力,我就可以不怕父皇的滔天怒火,光明正大地将你娶回家。
這樣想着,四皇子忍不住勾唇。他低頭想要掩飾自己的失态,卻在低頭時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
這是他送給二皇兄的香囊。
怎麽會在餘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