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童話啓示錄66

第66章 童話啓示錄66

嘉媽媽看着手中的機器, 拿也不是,放也不是,隔着窗戶的玻璃, 帶着求助看向了兩個年輕人。

秦澤琛臉色不太好看, 于若兮也蹙起了眉頭。

盡管他們對現狀依舊有些摸不清頭腦, 但是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來,嘉媽媽的選擇,應該是兩個選項裏的壞選項。

于兮若呼出了一口氣:“等等……別急,先別急, 我們先來捋一捋。”

“這裏是嘉肴的家,這些事都發生在過去,這件事和嘉肴有關系……”她的目光掃過了嘉媽媽和秦澤琛,她說:“所以,這件事和你們應該也有關系。”

她喃喃道:“過去,和選擇,它是想讓我們做什麽?遵循過去?還是改變過去?但這又有什麽意義?我們到底需要做什麽?”

于兮若腦中有了一些靈光,然而靈光之上是更深的迷霧。至少,以現在她所知道的內容,她依舊想不明白之後的事情會怎麽發展。

可她不知道, 有兩個人必然是知道的,而這兩個人也就在現場。

于兮若的目光看向了秦澤琛和嘉媽媽。

“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她說:“我不知道, 但是你們應該是知道的。”

嘉媽媽和秦澤琛一時沒有說話。半晌, 嘉媽媽有些茫然地開口:“……我不知道說什麽。”

于兮若說:“要麽, 先從機器上這件事說起吧。”

嘉媽媽看着自己機器上的字,略微想了想, 說道:“真沒什麽好說的,那時候嘉天誠, 哦,就是嘉肴爸爸要和我離婚,我就就和他大吵了一架。”

于兮若嘗試着推進:“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呵。”嘉媽媽冷笑:“我們當時鬧這麽大,還有誰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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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兮若感覺到自己摸到了一點脈絡:“然後呢,這之後又發生了什麽事?”

嘉媽媽實在覺得這沒什麽好說的,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她也只能盡力回想。

最後她說:“後來我和她爸離婚,就帶肴肴轉學了。就是這樣,還能有什麽呢?”

嘉媽媽說不出所以然,于兮若轉頭看向了秦澤琛。

秦澤琛看着那幾行字,目光閃了閃。

于兮若用目光催促他,秦澤琛說:“如果是這件事的話,當時,應該是何好玉來嘉肴家玩,大概是她最先聽到的。”

于兮若:“何好玉?然後呢?”

“然後……”秦澤琛說:“她把這件事告訴了別人。”

嘉媽媽神色不變,她等着秦澤琛繼續說。

秦澤琛深深看了嘉媽媽一眼,似乎是猶豫了好一會:“然後……”

“他們說,嘉肴的爸爸不要她了。”

在秦澤琛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于兮若他們感覺到眼前一黑。

再次清醒時,他們兩個人再次回到了教室的場景。嘉媽媽依舊隔着窗戶看着他們。

這個場景,是他們進來遇到的第一個場景。

于兮若皺着眉頭想:“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是故事重置了?”

然而很快她推翻了這個可能。

盡管依舊身處的依舊是教室,然而教室裏場景顯然是和之前不一樣。

此時此刻,原本空蕩蕩的教室此刻已經按照順序坐滿了棉花娃娃,而秦澤琛也坐在他的位置上。

而之前被于兮若抱進來的嘉肴娃娃,此刻也被安排坐在了一個位置上。

一切看起來還挺平和。

就在這個時候,于兮若感覺到自己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往手機上看了一眼。

發出消息的果然是班級群。

【何好玉】:你們知道嗎?我上禮拜去嘉肴家裏的時候,看到嘉肴爸爸了!

大家都知道嘉肴爸爸是大老板,盡管不太懂大老板是什麽,但是從父母态度裏,他們也知道那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于是群裏熱鬧起來,叽叽喳喳問何好玉嘉肴爸爸的事情。

他們問得還相當可愛。

有些問嘉肴爸爸多金,多金是什麽意思,是身上穿了黃金聖衣嗎?

有人問嘉肴爸爸是不是開了一家大超市,有門口小賣部十個大,所以嘉肴可以随便從裏面拿玩具和漂亮衣服。

只不過何好玉一個也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

她只是說。

【何好玉】:嘉肴爸爸說要和嘉肴媽媽離婚,不要她們了!

這下子,群裏面又炸開了鍋,話題更新速度飛快往上刷新,于兮若一時間都沒看過來。

于兮若看了一眼秦澤琛,發現他也在看着屏幕。

然而他的神色并不是那種正在抓緊看消息的神色,而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浏覽的模樣。

而後,秦澤琛的表情略微變了變。

于兮若看向了自己的手機,群裏的七嘴八舌的争吵已經完全消失,消息繼續在刷屏,然而卻只留下了統一且重複的內容。

這條內容依舊是以何好玉帶頭。

【何好玉】:嘉肴爸爸有其他小孩,不要她了!她沒人要喽:P!

于兮若從手機裏擡起頭,在看到教室裏時,眉頭猛地一跳。

那些原本神态各異的棉花娃娃們,此刻表情全部變成了:P,就是消息末尾的表情符號。

只有嘉肴娃娃低着頭,看不清表情。

在窗外的嘉媽媽沒有注意到棉花娃娃表情的變化,她只是拍拍窗戶,問:“怎麽了?”

于兮若把手機屏幕亮給嘉媽媽看,嘉媽媽一看,臉色也變了。

“怎麽回事?”她說:“什麽意思?!”

于兮若說:“你不知道?”

嘉媽媽立刻反駁:”我怎麽知道?”

“一點印象也沒有?”

嘉媽媽沉默了一會,有些結結巴巴地說:“……我不記得了。”

不是不知道,是不記得。

見于兮若皺眉看她,嘉媽媽為自己解釋:“我當時因為她爸的事情都已經……哪還有心情管……”

但說着說着,她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卻猛地擡高:“都是那個畜生!要不是他!也不會有這種事!”

嘉媽媽覺得自己找到了緣由,絮絮叨叨起來:“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好容易生活好了,這個要死的就去找其他女人,非要和我離婚,離婚!要不是這樣,嘉肴也不會沒有爸爸,也不會有這種事!”

于兮若的眉頭皺了起來。

她總覺得這有哪裏不對,然而這件事說起來确實是嘉肴爸爸的錯。

但是,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麽嘉肴爸爸不在這裏?

她一時想不通,但是看到嘉媽媽臉上的愁苦,只得安慰道:“這種事是很過分,不過你之後不是離婚了嗎?挺好的……”

“挺好?”嘉媽媽猛地擡起了頭:“這算什麽好?”

于兮若不知道嘉媽媽怎麽反問她了,只是猶豫地“啊?”了一聲。

“好!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懂事!”嘉媽媽猛然間開始咄咄逼人:”離婚怎麽能是嘴上說說這麽容易的事情?孩子怎麽辦?你以為和你們這個年紀一樣,說離就離這麽簡單?你們,是沒有半點責任心!!!”

莫名其妙挨了這麽一頓罵,于兮若也氣了起來。

她腦子裏有數不清想說的話,然而話說到嘴邊,卻想起現在的處境。

”現在不要說這個。”于兮若努力保持理智說:“現在最重要是想怎麽出去。”

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目光轉動間發現教室後面又開了。

“後門開了。”她看着嘉媽媽似乎有不忿地還想說什麽,只覺得頭都痛了,一時間也沒有留下來分析的心思,只是趕忙說:“我們走吧,走吧。”

于兮若率先走進了門裏。

接下來的場景像是上一次的循環,教室門出去之後,她們又到了院牆之外。

依舊是那棵延伸到高牆外的榕樹,但這次嘉肴娃娃不在上面。

于兮若這個時候,眼尖地在對面牆根處發現了一張白色的紙。

于兮若過去撿起來順便就看了一眼,發現紙上寫着一行字。

做我的同桌吧,我保護你。——秦澤琛

秦澤琛自然也看到于兮若在看紙,然而當他瞄到紙上的字的時候,臉色頓時一邊,想從于兮若手上拿回那張紙,卻被于兮若下意識躲了過去。

“怎麽?”于兮若原本其實并沒有産生什麽負面情緒,但是秦澤琛這麽一搶,反而讓她懷疑起來:“你反應怎麽這麽大?”

或許這張紙上的內容出現在高中,大學,于兮若可能會因為男友對其他人好而吃醋。但是拜托,這是小學一二年級,而且字跡還是小孩子的,內容和情書也沒關系,她又不是什麽醋精轉世,遠不至于多想什麽。

秦澤琛摸了摸鼻子,咳咳了兩聲,欲蓋彌彰:”這,這其實沒什麽。“

于兮若抿着唇。

但正是因為卻是沒什麽,男友的反應才讓她生疑了。

秦澤琛有事瞞着她。

于兮若暫時沒說什麽。

翻來覆去研究了一遍信紙,發現它并沒有特別之處,不知道有什麽用。

這個時候,于兮若突然發現嘉肴娃娃又出現了在了榕樹上。

于兮若小心地看了看嘉肴娃娃的表情,本來以為她可能會哭泣,然而出乎意料,她依舊微笑地看着天空,仿佛之前教室裏的場景并沒有發生似的。

于兮若想到了什麽,把信紙放到了嘉肴的手上。

嘉肴娃娃并沒有捏住信紙,信紙掉了下來。

于兮若于是只能彎腰再次撿起,卻發現信紙上又多了一行字。

謝謝你,但我不需要保護呀。--嘉肴

秦澤琛也慢吞吞挪了過來,看向了紙面。

而當他靠近的時候,紙面上再次浮現出了一行字。

他們都不和你玩了,你不怕嗎?--秦澤琛

于兮若于是又用信紙碰了碰嘉肴娃娃。

反正我也不想和他們玩,我讨厭他們。--嘉肴

既然這樣,你只和我玩吧?--秦澤琛

我不能只和你玩哦。--嘉肴

為什麽?你還有其他朋友嗎?誰還會和你玩?--秦澤琛

反正不可以。--嘉肴

是誰?--秦澤琛

不能說,這是秘密!--嘉肴

我不信!除非你告訴我!--秦澤琛

我為什麽一定要告訴你?--嘉肴

因為,因為我想做你唯一的朋友!-秦澤琛

好吧,那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嘉肴

這樣的話,我也不和你做同桌了!--秦澤琛

那就不。--嘉肴

怪不得所有人都不喜歡你!--秦澤琛

我才不要你們喜歡,它喜歡我就可以了!--嘉肴

它是誰?--秦澤琛

哼,我才不告訴你,這是秘密!--嘉肴

到此為止,紙上的內容也就不再增加了。

“秘密?”

于兮若想起來,她的男友同學會之前和嘉肴提起過這個名字,只是嘉肴自己都記不起來了。

可是,既然會出現在這裏,說明這個“秘密“絕對很重要。

或許她該把關注點放在秘密的身份上,但事實上,她卻更認真地把秦澤琛的回複看了好幾遍。

特別是那句——怪不得所有人都不喜歡你。

她腦中突然想起了自己高一時的場景。

那時候,她因為從鄉下考進了重點高中,因為沒什麽見識,所以總是說着不合時宜的話,被全班人叫做土包子。

有一次小組作業需要組隊,然而所有人都不願意接納她,嫌棄她又笨又蠢,笑着說她不如直接等着零分,組了她絕對會把結果搞砸。

那麽多人讨厭她,或許是所有人吧,她想。

這個時候,秦澤琛出現了。他從原本的小組裏出來,對她伸出了手,說:”沒關系,你可以和我組隊。”

那一瞬間,她覺得天都亮了。

……

在手機屏幕裏,渡鴉拍着自己的翅膀同樣出現在了白夜莺的身邊。

它依舊是一副圓滾滾的黑鳥球球樣子,擠着半邊屏幕,開始叽叽哇哇。

【渡鴉】:慢吞吞嘎慢吞吞。

【渡鴉】:白夜莺,你是白夜莺嘎?不會被誰冒充了嘎?

這麽說着,渡鴉賤兮兮地探着頭,試圖去啄白夜莺的尾巴毛。

白夜莺歪頭看了它一眼,渡鴉頓時有些悻悻地縮回了腦袋。

但是它還是昂着腦袋,堅持把自己觀點說完。

【渡鴉】:唯一的觀衆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被邀請觀演。

【渡鴉】:演員一個不知道劇本,一個畏畏縮縮根本不配合演出。

【渡鴉】:這場戲,這場戲。

【渡鴉】:就算你是主筆,白夜莺,我還是要說,爛透了嘎,爛透了嘎。

白夜莺沒有解釋,完全忽視了渡鴉,整理起了自己的羽毛。

渡鴉很不甘心地再次繞到白夜莺前面,非要它給出個說法。

【渡鴉】:這不像你,太不像你了。

【渡鴉】:白夜莺,你要是做不好,不如讓我來嘎?

【白夜莺】:那你會怎麽做?

【渡鴉】:動起來,讓所有配角都動起來。

【渡鴉】:報複,回敬,讓他們悔不當初,加倍奉還,你不是一直是這麽做的?

【渡鴉】:不是我說,白夜莺,這點上,你可比不過我,比不過我們嘎!

【白夜莺】:誰告訴你,我是在報複?

【渡鴉】:不然嘎?

【渡鴉】:折騰了這麽久,你不會告訴我,你發了善心嘎?

【白夜莺】:我不會?

渡鴉于是一屁股坐下來。

【渡鴉】:騙我幹啥嘎?

【渡鴉】:我又不是小公主,大可不必對我這麽費心嘎。

白夜莺似笑非笑地看了它一眼。

【白夜莺】:恭喜你。

渡鴉興奮的一骨碌滾起來。

【白夜莺】:猜錯了啾。

聽到白夜莺對它啾啾叫,渡鴉的毛都炸起來了。

【渡鴉】:嘎!

白夜莺好像不再打算再說些什麽了,渡鴉卻忍不住。

【渡鴉】:好嘎,好嘎。

【渡鴉】:善心,算是你大發善心。

【渡鴉】:但是白夜莺,你想要得到什麽?

【渡鴉】:改變過去?得到美好的虛假假象?

【渡鴉】:可這毫無意義。

【渡鴉】:我可不信你會做出這種自欺欺鳥的事。

【白夜莺】:過去毫無意義。

【白夜莺】:但是現在還可以改變。

【渡鴉】:是嘎?

渡鴉歪着腦袋思考了一會。

【渡鴉】:但是現在好像也沒有變化。

【白夜莺】:……

渡鴉原本只是随口一句吐槽,結果它發現白夜莺此刻卻頓住了。

渡鴉于是也頓住了。

【渡鴉】:……真的沒有變化嘎?

【白夜莺】:……

半晌,渡鴉嘎嘎嘎大笑了起來。

【渡鴉】:虧本!大虧本!

【渡鴉】:白夜莺,你自己都說過,有些交易對象就是無可救藥,這個時候就該選擇放棄。

【渡鴉】:怎麽現在你都忘了?

【白夜莺】:……

【渡鴉】:想想,讓我想想。如果到最後,你的把戲依舊毫無用處,那該怎麽辦嘎?

白夜莺看向了屏幕外,外面的女孩睡得很沉,根本不知道手機裏發生了一場怎麽樣的交談。

【白夜莺】:那麽,就向她索要欠下的債務。

【白夜莺】:……連同上一場一起。

【渡鴉】:好嘎好嘎。

【渡鴉】:不愧是你,白夜莺。

【渡鴉】:還有一個問題。

【渡鴉】:那個人,雖然這場演出你大概也不會付給他演出費了。

【渡鴉】:你還留着他做什麽呢?

【渡鴉】:列車長已經餓得嗷嗷叫了。

白夜莺卻拍了拍翅膀,微微偏開了頭。

渡鴉直覺裏面有些好戲,忍不住追問。

【渡鴉】:是什麽?是什麽嘎?

……

另一邊,于兮若捏着信紙不說話,秦澤琛試圖從她手裏拿過信紙,然而她卻甩開了他的手,幾步走向了下一門。

最後,還是嘉媽媽叫住了她,想看她手上的紙寫了什麽。

于兮若問:“秘密是誰?”

嘉媽媽卻依舊說:“我不記得了。”

她于是又抱怨起來:“她那個性格,總是這樣,什麽都不願意和我們說。”

于兮若卻冷不丁道:“真的什麽都沒說嗎?”

嘉媽媽:“我……”

于兮若:“你不是什麽都記不起來嗎?”

嘉媽媽發覺了于兮若的指責意味,不高興地嚷嚷起來:“你什麽意思?”

“兮若,你別……”秦澤琛也發覺丁兮若情緒不對,拉住她手臂試圖安撫:“這都是一二年級的事情了……”

丁兮若甩開他的手,張張嘴想說什麽,卻最終沒說,而是朝着下一扇門走去。

推開門,不出意料,他們又回到了小院裏。

嘉肴娃娃在後院,不過依舊是伏案在寫着什麽。

而前院,嘉媽媽手中的機器,此刻再次出現了一道選擇題。

【你的丈夫依舊要與你離婚,而你的女兒最近也有些魂不守舍,似乎有什麽心事。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不順利。你覺得要擺脫現狀,最好是——】

【1.繼續想辦法挽留丈夫,用盡一切辦法,懇求或者威脅。只要他留下來,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2.和女兒談談心,她已經找過你太多次。離婚會讓她失去爸爸,你覺得這件事至關重要,所以,你選擇先問問她的看法。】

有了前車之鑒,這次嘉媽媽沒再敢随便開口做出選擇,而是招呼秦澤琛和于兮若過來看。

和之前那個選擇不一樣的是,這兩個選擇無法一眼看出好壞。

或者從大人的角度來看,選擇一,可以獲得更多的利益和好處。至于二,一個小孩子,她的意見總是排在後面的。

三個人最終選擇投票。

然後,最後的結果是,秦澤琛和嘉媽媽選擇了選項一,而于兮若覺得可以試試選項二。

嘉媽媽的理由非常明确,她一直的觀念就是選擇一。

”如果不是嘉肴他爸非要和我離婚,我一定不會離。”嘉媽媽摸了摸身邊女兒的頭:“你都看見了,還沒離婚呢,肴肴就被說爸爸不要她了。”

于兮若看向了秦澤琛。

秦澤琛說:“現實中,嘉肴爸爸媽媽離婚了。如果這裏不離婚,算不算是改變了?我覺得可以試試。”

“不對,按照這個說來,阿姨一直是不想離婚的吧?但是她還是離婚了。”于兮若說:“要改變選擇,不該選擇聽聽嘉肴怎麽說嗎?”

嘉媽媽搖搖頭:“小孩子怎麽會想爸爸媽媽分開?”

嘉媽媽覺得于兮若實在靠不住,她于是給她做了個示範,低頭對着自己的女兒說:“來,園園,你說,你想爸爸媽媽分開嗎?”

女兒搖了搖頭。

“你看!”嘉媽媽說:“小孩子怎麽會這麽想哦?”

“不對,這應該這麽問。”于兮若對女兒說:“如果爸爸做了很壞的事,傷害了你和媽媽,媽媽想要和爸爸分開,你會同意嗎?”

嘉媽媽:“她當然……”

然而沒想到的是,女兒沉默了好一會,卻突然大力點了點頭:“爸爸壞,不要爸爸!”

不等于兮若看向嘉媽媽,嘉媽媽卻面露不滿,一巴掌拍在了女兒屁股上。

“胡說八道!”她罵道:“小孩子別說話。”

女兒于是不說話,卻開始默默掉眼淚。

“沒良心的!哭什麽哭?”嘉媽媽還是沒忍住,繼續說:“我不分開是為了誰?你想和你姐姐一樣?”

于兮若還想說什麽,此刻機器再次做出了選擇——選項一。

于兮若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然而再次踏出下一扇門時,她心中卻只有不好的預感。

第三次踏入了教室門。

那些棉花娃娃這次依舊老老實實地坐在課堂上。

于兮若總覺得這些棉花娃娃有哪裏不對,然而,她一時間也說不出來。

手機震動,她下意識地想掏出自己的手機看消息,卻沒想到一下子被秦澤琛給奪走了。

于兮若:“你幹什麽?”

秦澤琛沒有回答,甚至想轉身走向教室後門,看樣子是想跳過這一個場景。

于兮若匆忙想把他追回來,結果跑過去的時候,一下子碰掉了幾個棉花娃娃。

那些棉花娃娃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于兮若吓了一跳,生怕這些棉花娃娃會發怒,于是連忙把他們撿起來。

棉花娃娃一到手中,她于是發現了他們的變化。

那些棉花娃娃的模樣發生了細微的變化,一個眼睛有些許發紅,一個耳朵好像長了一些,白了一些,上面還有了一些絨毛。

還有一個,背後摸起來,長了一個小小的圓球,仿佛是一團尾巴。

于兮若腦中有靈光閃過,開始一個個檢查那些棉花娃娃,然後發現他們多多少少出現了這些異變。

像什麽呢?

于兮若覺得她開始接近真相,卻一時間想不起原因。

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了代表嘉肴的瓷娃娃。

嘉肴代表的瓷娃娃并沒有出現變化,但是于兮若卻發現她露在衣服外的潔白手臂上,卻出現了一些墨水筆畫上的出現了淩亂的塗鴉。

不止是手臂,連裙子上也有,但不多,只有很少一點,看起來是不小心蹭髒了似的。

于兮若看了看嘉肴娃娃,又看了看那些棉花娃娃。

這些變化代表了什麽呢?

變化?奇怪的變化,異變?異變?!

兔子!

于兮若猛然間想到這個詞。

她之前不知道那些同學為什麽變成了兔子,可是現在,這些變化,看起來就是,就像是兔子!

果然!

這裏就是原因!

原因就出在這裏!

于兮若一瞬間有些驚喜卻很快又沉下了臉。

兔子,塗鴉,機器選擇題裏,嘉肴的心事……

于兮若一下子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她站起身,走到了秦澤琛身邊伸出手。

秦澤琛并沒有離開教室,因為後門此刻并沒有打開。

“手機。”于兮若說:“把手機給我!”

“兮若……”秦澤琛擰着眉頭:“這種事,你還是……”

“你參加了?”于兮若直接說:“你也做了?”

“什麽?”秦澤琛猛然道:“不會,我怎麽會做這種事?”

于兮若的臉色好了一些,但她還是重複:“把手機給我!”

秦澤琛還是有些不願意,于兮若呼了一口氣:“如果你不給我,門打不開,我們就這麽耗着。”

于兮若這麽說來,秦澤琛又試了好幾次,門确實打不開。沒有辦法,他最終把手機遞給了于兮若。

于兮若看向手機屏幕,此刻,剛好最新的一條刷新出來。

【楊成華】:她問我借橡皮,我才不借給她呢!

【何好玉】:做得好!之前我們問她借個鏡子她也瞧不起我們,不給呢。

【何好玉】:現在好了,她連橡皮都用不起了哈哈哈。

【沐雲】:不要這樣吧?是你先說她壞話,她才不給你的。而且嘉肴只是忘記帶橡皮了。

【何好玉】:你幫誰說話呢!

【楊成華】:對啊!你要是想和嘉肴玩,我們也不和你玩了!

【沐雲】:好,好吧。

【何好玉】:兔子笑.jpg

【楊成華】:兔子笑.jpg

一場暗暗的排擠正在發生,而每個為此洋洋得意的人,都會在發言之後發一個兔子笑的表情。

那個笑容在于兮若眼裏,可怕而怪異。

說是欺負還不能算得上,但是看得出來,嘉肴已經沒有朋友了。

就在這個時候,又刷出了一條新消息。

【秦澤琛】:你們夠了!

【何好玉】:哦,這是誰呀?原來是學習委員。

【秦澤琛】:你再這樣我就告訴老師了!

【何好玉】:你告我啊!

【秦澤琛】:今天早讀你開小差,我要記你名字。

【何好玉】:你!

【何好玉】:你對嘉肴這麽好有什麽用?

【何好玉】:她都不理你。

【秦澤琛】:和你沒關系。

【何好玉】:你厲害!給我等着!

【秦澤琛】:嘉肴,你用我的橡皮吧。

【嘉肴】:……謝謝。

【秦澤琛】:那我算是你的朋友了吧?

【嘉肴】:……嗯。

【秦澤琛】:我做你同桌吧?

【嘉肴】:……好。

【秦澤琛】:那我能不能做你最好的朋友?

【嘉肴】:不行。

【秦澤琛】:……好吧,還是秘密?

【嘉肴】:嗯。

【秦澤琛】:我能不能見見他?

【秦澤琛】:或許我們也能做朋友呢?

【嘉肴】:……

【秦澤琛】:不要這麽小氣嘛!

【嘉肴】:……

【秦澤琛】:還是不行?

【嘉肴】:嗯,我們說好的。

【秦澤琛】:可,可我都幫你了。

【嘉肴】:……

【秦澤琛】:好吧,總有一天,我一定會知道的!

【嘉肴】:……

【嘉肴】:你的橡皮,還給你。

【秦澤琛】:為什麽?

【嘉肴】:今天謝謝你。

【嘉肴】:但我們還是不要做朋友了。

……

渡鴉還在嘎嘎叫着。

【渡鴉】:是什麽嘎?

【渡鴉】:是什麽嘎?

它圍着白夜莺直打轉,連被叨掉一口羽毛也在所不惜。

【白夜莺】:……

片刻之後,白夜莺才說。

【白夜莺】:說出承諾是件很輕易的事情,但做到卻很不容易。

渡鴉眼睛咕嚕咕嚕轉。

【渡鴉】:聽不懂嘎,聽不懂嘎。

【白夜莺】:……

【白夜莺】:交易要講究公平。

渡鴉依舊不放過它。

【渡鴉】:哪裏有不公平的交易?我不知道,白夜莺你知道嗎?

【白夜莺】:……

【白夜莺】:如果她保守秘密,作為交換,我會永遠陪着她的。

渡鴉腦袋轉到左邊。

【渡鴉】:嘎?

【白夜莺】:我失約了。

渡鴉腦袋轉到右邊。

【渡鴉】:嘎?

【白夜莺】:那個時候,我還在書裏。

【渡鴉】:所以嘎?

被逼問着煩了,或許還有一些其他的原因,白夜莺使勁扇了扇翅膀,飛起了幾朵雪花似的羽毛。

它的文字有些輕,看起來它的聲音也變得小小的。

【白夜莺】:她沒有說過這些。

【渡鴉】:可你會不知道嘎?

【白夜莺】:我知道啾。

從概念意義上,它知道的一清二楚。

【白夜莺】:……我只是想自己看看。

在錯過的那段時間裏。

【白夜莺】:天平另一端放過什麽。

No.66千種皮

她被從箱子裏接出來,穿上了漂亮的衣服,重新變成了公主。

但是……但是……

小鳥會想,在被一筆帶過的描述裏,

小公主在箱子裏等待的時候,會有多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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