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次日清晨。

朝堂上,趙睿正在說着離城腰牌出現在慕芸亭一事,說完後又交代了一些巡游事宜,安排好負責人後,便結束了早朝。

而在早朝結束後的一個時辰內,蘇瓊霄去秘密見了一個人。

雲戲園——

這是個戲園,富貴人家常來聽戲喝茶的地方。雲戲園很大,修繕的也是極其華貴。而且這裏不僅唱的戲曲好聽,就連茶水也是頂尖中的頂尖,算是大亓數一數二的戲園了。

男子一身紫衣,貴氣逼人,紫色鬥笠遮住了面容。他坐在二樓的最角落,似乎在等待着什麽人。

唱戲人在臺上“咿咿呀呀”地唱着,紫衣男子在臺下靜靜地欣賞着,一切本是那麽平靜。

可随着一面具男的出現,打破了這原本平靜的一幕。

“城主,人,給你帶到了。”男子整體是白色搭配,只是在衣衫外披了一紅色紗衣,雖樸素,但卻與衆不同,他戴着面具,既低調又神秘。

男人叫江厭,是七星商會的人。他在七星商會的地位不低,雖比不上暗影閣主,但也絕不是普通下屬。他武功上等,七星商會會主還是挺看重他的。先前的那次商會競拍,在外查看入會憑據的就是江厭。

江厭的前途可以說不錯,畢竟在七星商會能混到這種程度就已經十分厲害了。可惜,江厭野心太大,他想要更多的權力,想要更多的財富,他想要七星商會會主之位,想要将七星商會的所有利益歸自己所有。

所以,他叛變了。

江厭背叛了七星商會,他與離城達成了協約——江厭要幫助離城奪得南梁國皇帝的寶座,而在離城城主當上南梁國皇帝後,要幫助江厭成為新的七星商會會主。

而離城城主正是這位紫衣男子。

“主子。”來人正是蘇瓊霄,他已經換了一身粉色桃花便衣,褪去了官場之氣,倒有幾分翩翩少年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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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辦得如何了?”離城城主冷聲開口。

“我已經按照您的命令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如今不止南宮泠信了,就連那皇帝也相信了離城與慕芸亭異屍一案有關……”蘇瓊霄不敢怠慢,他恭恭敬敬地将事情經過敘說了一遍。

“嗯。”離城城主冷冷丢出一個字,帶着鬥笠的他根本讓人看不透。

“主子還有其他安排嗎?”蘇瓊霄小心翼翼地問道。

“去清風客棧吧,有人在那等你。”離城城主擺擺手,随即出現一個離城手下人,“帶他去清風客棧。”

“是。”離城手下人統一着紫裝,看起來高貴大氣。

“主子,屬下告退。”蘇瓊霄說罷,便跟着離城手下人去往了清風客棧。

“呵,城主真是好手段啊。”江厭緩緩摘下白色面具,一張翩翩公子的臉展露了出來,只是右眼偏下的位置有一道極淡極淡的疤痕。

但這道疤痕不僅沒有對他的相貌造成不好的影響,反而還給他增添了幾分神韻,仿佛那道疤痕本就該存在一般。

“……”離城城主并未說話,對于他而言,江厭不過是他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罷了。

“竟能将堂堂一名将軍如此牢牢地掌控在手裏,在下實在是佩服。”見離城城主不說話,江厭便又開口說着,“看來在下與城主合作倒真是個正确的選擇呢!”

“嗯。”離城城主鬥笠下的雙眸瞥了江厭一眼,随後冷冷開口,“比起未來的七星商會會主,離城還是要略遜一籌。”

江厭聽罷,只是笑了笑,什麽也沒有說。

清風客棧——

“到了。”離城手下人說道。

“冒昧問一下,這裏面是何人在等我?”蘇瓊霄看着那扇門,遲遲不肯進去,誰知道裏面有沒有陰謀呢。

“城主說了,是你想見的人。”離城手下人回答道。

“我想見的人?是她來了嗎?”蘇瓊霄思索了片刻,最終推門而進。

開門聲驚動了屋內昏昏欲睡的女子,女子聽到動靜後頓時來了精神,“阿逍哥?是你來了嗎?”

好熟悉的聲音。

蘇瓊霄想着,頓時反應過來。

是她!

“嫣兒!”蘇瓊霄叫出聲,他十分确信這聲音就是他的嫣兒的。

“阿逍哥,我好想你。”女子柔柔的聲音軟到了蘇瓊霄心坎上,她擡頭望着蘇瓊霄,一雙迷人的桃花眼飽含淚水,惹人憐愛。

女子名叫妘嫣,原本是南梁國一家青樓內賣藝不賣身的煙花女子。她長相極為動人,一雙勾人攝魂的桃花眼曾迷倒了南梁國一大片富家子弟,其中就包括蘇瓊霄。

只是當時的蘇瓊霄不叫蘇瓊霄,叫方瓊逍,是南梁國方家的嫡長子,也就是富家子弟排行榜上排名第十的那個人。

方瓊逍能文能武,作為方家嫡長子,地位僅次于南梁國皇室子弟。可他卻背井離鄉,毅然決然地來到了大亓,甚至甘願作離城城主的棋子……

這所有的一切僅僅只是為了妘嫣罷了……

十一年前的南梁國,慶樂閣——

“下面有請妘嫣姑娘——”慶樂閣的老鸨站在臺上喊道。

“妘嫣姑娘!”

“妘嫣姑娘!”

“……”

臺下、樓上的人都你一句我一句地喊着“妘嫣”的名字。

“我說,你就帶我看這個?”方瓊逍有些不滿,他并不喜歡來這些什麽青樓妓院,他只覺得這會有損他方家嫡長子的名聲,有損方家的名聲。

“不不不,這妘嫣姑娘可跟其他人不一樣。慶樂閣雖然是青樓,但妘嫣姑娘卻是只賣藝不賣身。放眼整個慶樂閣,那麽多風情美人,妘嫣姑娘絕對是慶樂閣的才藝頭牌。”

與方瓊逍一同前來的是時家嫡長子時青玄。兩人地位持平,但不同的是,方瓊逍是能文能武的公子楷模,而時青玄卻只是一個纨绔子弟。

雖說時青玄吃喝玩樂,不務正業,但他長得卻很是俊朗,并且他笑起來像太陽花一般,治愈人心。他時常一身青衣,所以他有一個稱號,名為“青衣樂世”。

樂世,樂觀存在于世間。就像時青玄一樣,他作為嫡長子如此纨绔,自然要承受各種壓力,但他卻不顧一屑,樂觀度日,就連他的父母都拿他沒辦法。

“你不是不知道,我向來就不喜歡這些。”方瓊逍與時青玄是至交,是非常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如若不是這樣,方瓊逍才不會陪時青玄來這種地方。

“哎呀,就當陪我來找個樂子嘛。”時青玄拽着方瓊逍的白紫色衣袖,有些撒嬌的意味,“再說,這個妘嫣姑娘長得确實好看,你不看可惜了。”

“铮铮——”

還未等方瓊逍開口說話,便有一位女子乘坐着桃花秋千從天而降。

“妘嫣姑娘——”

“妘嫣姑娘——”

“……”

臺下、樓上的呼喊聲不斷,聲浪越來越高。

只見妘嫣一襲粉色衣裳,上面綴着的朵朵桃花直至腰間,姣容略施粉黛,額間一朵盛開的桃花溫婉又大氣。三千青絲上別着桃花釵與桃花簪,宛如桃花仙女。她的纖纖玉足上佩戴着銀色腳鏈,給她增添了幾分妩媚。

“铮铮铮——”妘嫣手中抱着一把用桃花裝飾而成的琵琶,與她的扮相完全相配。她白皙細嫩的手撥弄着琵琶弦,彈奏着美妙的樂曲。

曲子悠揚婉轉,似天上神仙的快樂生活,美好的境界讓人深陷其中。但突然曲鋒一轉,曲調變得悲涼凄美,像天上神仙墜落人間深淵,再無涅槃……

“铮铮——”

一曲結束,臺下、樓上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贊美聲源源不斷地湧來。

“還不錯吧?”時青玄笑道。

“嗯。”方瓊逍此刻很是佩服妘嫣的才華,因為她所彈奏的這首曲子十分難,沒有點能耐真得彈奏不出好的感覺來。

這首曲子名為《桃花令》,講述的是一位神仙原本的生活十分安逸,但卻在一次下凡時愛上了一位人間女子,兩人的愛情犯了大忌,女子被天界囚禁,而神仙則墜落人間深淵,再無涅槃之日……

“妘嫣姑娘好樣的!”

“妘嫣姑娘我愛你!”

“……”

越來越多的誇獎抛向妘嫣,甚至有人扔出了銀票。

地上噴起了銀票泉。

天上下起了桃花雨。

而妘嫣乘坐着桃花秋千緩緩上升,但還未到達終點便出了意外。只聽“砰”的一聲,桃花秋千的繩子斷了。

妘嫣也随之掉了下來。

衆人見狀也是懵了,呆滞的不知所措。

說時遲那時快,方瓊逍運起輕功,一把接住了妘嫣,并穩穩落地。

“我靠,吓死了。”

“這秋千怎麽回事?怎麽還斷了?”

“什麽破秋千啊?差點害得妘嫣姑娘香消玉損了。”

“……”

謾罵聲驟起,吵吵嚷嚷的聲音充斥着慶樂閣。

“我的嫣兒呦,你沒事吧?”慶樂閣的老鸨連滾帶爬地上了臺。如果妘嫣出了什麽事,那麽慶樂閣的收益起碼得減少一半。

“我沒事。”妘嫣驚魂未定,傾城的臉上滿是錯愕。

待妘嫣回過神來後,她連忙從方瓊逍的懷中掙脫出來,然後屈身行禮道:“妘嫣謝過公子的救命之恩。”

柔柔的聲音回蕩在方瓊逍的耳畔間。

方瓊逍這才看清楚妘嫣的臉——标準的月牙眉下,一雙飽含溫婉的桃花眼夢幻迷離,小巧的鼻子和丹紅唇,無一不在張揚她的美貌。額間那朵盛開的桃花溫婉大氣,不像青樓樂姬,更像富貴人家的大小姐。她的鎖骨清晰可見,在頸間寶石鎖鏈的襯托下顯得愈發清冽。

果真是絕色美人!

“謝過公子救了我家嫣兒。”見妘嫣無事,慶樂閣的老鸨連忙拽着方瓊逍表示感謝,“以後我慶樂閣的美人随公子您挑……”

“不必。”方瓊逍拒絕了,“舉手之勞罷了。”

“阿逍!”時青玄匆匆趕到,他連忙查看着方瓊逍,看到他沒有受傷後,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我沒事。”方瓊逍說着,“回家吧。”

原本以為兩人的緣分就此結束,沒想到幾日後的煙火會上,方瓊逍再次遇見了妘嫣。

煙火會,南梁國的專屬日子,每月月底舉行,大概就是吃喝玩樂一條龍,會在夜半時放煙花,慶祝這一個月完美結束。

兩人是在觀星臺相遇,妘嫣率先認出了方瓊逍,并上前打了招呼。

“公子。”妘嫣一襲粉色桃花衣裙,額間依舊畫着一朵盛開的桃花,發髻間搭配着桃花發飾,簡直美得不可方物。

“妘嫣姑娘。”方瓊逍眸中劃過一抹驚豔之色,随後說道:“妘嫣姑娘也來觀星嗎?”

“嗯。”妘嫣點點頭,應答道。

“要一起嗎?”方瓊逍問道。

“好啊。”妘嫣莞爾一笑,這一笑,連天空中的繁星都要遜色幾分。

“還不知公子貴姓?”妘嫣開口詢問道。

“方瓊逍。”方瓊逍回答道。

“原來是方公子,妘嫣久仰大名。”妘嫣有些意外,能與方瓊逍結識,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你,為何來這?”方瓊逍忍不住開口問道。

“今日是我阿娘的忌日。我阿娘說過,人死後會變成天空中的一顆星星,她說過會在天上看着我,看着我好好活下去……”妘嫣頓住了,不再言語。

“節哀順變,妘嫣姑娘。”方瓊逍眸中泛起了同情,但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嗯……”妘嫣有些傷感。

“人有生就有死,掌控不住的就随風而去吧。”方瓊逍說着。

“唉,但我還是辜負了我阿娘。”妘嫣擡起頭仰望着星空,似在思念故去的娘親。

“怎麽講?”方瓊逍看向一旁的妘嫣,心中不由得對她多了幾分好奇。

“我本是商家小姐,但我阿爹是個好吃懶做的主兒,整日流連在青樓。而我阿娘卻與他相反,家裏的財富大多都是我阿娘賺得的。可惜我阿娘死得早,錢也被我阿爹花光,我如今的遭遇就是我阿爹一手造成的……”

妘嫣眸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豆大豆大的淚珠潸然而下。

“別……別哭了。”方瓊逍有些慌神,他還從未安慰過女子。

“無事的。”妘嫣苦笑一聲,“只是我不明白,我阿爹為何要如此。我是他的親女兒,可他卻為了錢狠心将我賣入青樓。”

“有時候人為了一己私欲,什麽事也能幹得出來。”

方瓊逍的這句話使妘嫣沉默了,她知道理就是這個理,可難道親情就不重要了嗎?

“不過你說的商家,可是之前的商業大戶——雲家?”方瓊逍試探性問道。

“嗯。”妘嫣點點頭,“我是雲家唯一的血脈,可惜雲家早已覆滅。”

妘嫣原是商業大戶雲家的大小姐,也是雲家唯一的血脈,後來被她阿爹賣入青樓後,便改名為“妘嫣”。

“你想重振雲家嗎?”方瓊逍控制不住內心的想法,“我可以幫你。”

不知為何,方瓊逍想幫妘嫣的想法愈發強烈。

“可我現在身在青樓,那老鸨又把我當搖錢樹,根本不可能放我走,又談何重振?”妘嫣的神色憂傷,重振雲家,談何容易。

“一步一步來,總會有結果的。”

從那以後,兩人幾乎每個月的煙火會都會在一起。久而久之,擦出了愛情火花,很快,兩人便墜入愛河,互相愛得無法自拔。

可惜老天不公,非要将如此相愛的二人分離。

那一日,南梁國的二皇子蒼漓,也就是如今的離城城主找上了方瓊逍,他以妘嫣為要挾,讓方瓊逍甘願成為了他的棋子,成為了如今的大亓蘇将軍蘇瓊霄。

其實方瓊逍沒有想到這個二皇子有如此大的本領,能将事情做得如此狠毒。那年,他明明只是一個十歲的小毛孩,是一個失去了阿娘,阿爹還不愛的可憐皇子。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蒼漓變成如今這樣,少不了童年不幸遭遇的推動。

所以,事情便發展成了如今這樣。

“等到一切都結束了,我便帶你離開。”蘇瓊霄将妘嫣打橫抱起,把她輕輕放到床上,拉起她的手輕聲安慰道。

看着那張貌美的臉蛋兒,真不知該說是妘嫣像柳如煙,還是柳如煙像妘嫣。

只能說,在蘇瓊霄眼裏,柳如煙是妘嫣的替身,是妘嫣的影子。

就像玫瑰與月季一般,妘嫣是嬌豔的玫瑰,而柳如煙卻只是與其相仿的月季罷了。

可月季就一定比玫瑰差嗎?

玫瑰有的,月季也有。

月季從來就不比玫瑰差,只是在賞花人的眼中,月季生來就比玫瑰低一等……

望月樓——

這幾日的鳳城一直與南宮泠待在一起,因為鳳雲清為巡游之事忙得脫不開身,所以鳳城也難得如此自在。

因為是與南宮泠一起,所以就連林夕瑤也沒有攔着。

“明日便要去巡游了。”南宮泠一襲玄衣,黑發垂落,金色飛雲,冷峻的臉龐上帶着幾分柔情,“有什麽安排嗎?”

“目前沒有什麽安排。”鳳城一襲白衣傾世,裙間珍珠點綴,可愛又不失高貴。

這是南宮泠送他的那身白色珍珠衣裳,不得不說,這件衣裳就是為鳳城量身定做的,仿佛穿在旁人身上就沒有這般意味了。

兩人坐在一起,竟覺得兩人的衣裳愈發相似,除了顏色,仿佛沒有什麽不一樣的。

郎才郎貌,般配至極。

“不過,帶我去不就等同于讓我出去玩嘛?”鳳城又補了一句。

巡游嘛,他當然樂意去。

畢竟是出去玩,鳳城怎麽會不樂意呢?更何況,還是去長安以外的地兒玩,這正是鳳城所期盼的。

“聖上去體察民情,身份貴重的大臣、親屬大多都要去。”南宮泠說道。

在望月樓包廂內看人流湧動真是剛剛好。

“嗯——”

鳳城猶豫了一會兒,随後又說:“那我争取玩得不那麽放肆。”

“呵,去看看外面的風景自然是好的。”南宮泠輕笑一聲,“但你是小侯爺,還是要以關心黎民百姓為主。”

“嗯,我知道我知道。”鳳城不再去聽街市的喧擾,他望向南宮泠,嘴角浮現着淡淡的笑意,“戰争讓各地損失嚴重,要赈災征糧,先讓百姓吃飽飯。”

“自然,聖上已經在放國糧,征收糧食了,明日便啓程去各地赈災放糧。”南宮泠說着,偏棕色的雙眸愈發柔情。

“表哥可是最好最明智的皇帝了。”鳳城誇贊着趙睿。

确實如鳳城說的那般,趙睿的确是一個難得的明君。

第二日——

“城兒,去巡游萬萬不可惹禍,乖乖跟着你爹……”林夕瑤千叮咛萬囑咐着,她是不去的,她如若走了,鳳府就無主人了,所以林夕瑤便選擇了留下。

“知道了,娘。”鳳城抱着琴,将它搬上了南宮泠的馬車。

“雲清。”林夕瑤美目流轉,“我等你回來。”

所有想說的話最終都化為了這一句“我等你回來”。

不過,這就夠了。

千言萬語鳳雲清都不想聽,他只要林夕瑤這一句話,就夠了。

“啵~”鳳雲清在林夕瑤額間印下一吻,“很快就回來了,在家注意休息,別太勞累了。”

“嗯。”林夕瑤美眸中滿是鳳雲清。

“爹,我先走了!”鳳城站在南宮泠的馬車旁喊着,“我同南宮泠一起。”

“去吧。”鳳雲清擺擺手,示意鳳城先走。

話音剛落,林夕瑤溫婉的聲音便在鳳雲清耳畔再度響起。

“你也快去吧,別誤了時辰。”

“好。”

兩人做了最後的告別後,鳳雲清便上了馬車,一路前行,來到了巡游船前。

人陸陸續續地也都到了,直到趙睿來後,巡游船才發動。

一衆人正式踏上了巡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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