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金陵——

戰争結束後,這裏原本繁華的模樣也開始逐漸恢複,一些鋪子也重新開張,大街上的人也多了起來。雖不及從前那般,但比其他嚴重受到戰争摧殘的地方好多了。

“這裏恢複得還挺好。”巡游船緩緩靠岸,鳳城一襲白衣傾世,清澈的黑眸觀望着金陵。

金陵是繁華之都,其繁華程度堪比長安,“繁華雙城”指的便是長安與金陵。

這裏原本是盛世天堂,可戰争卻讓這盛世天堂隕落,大批大批的難民湧入這裏,但最後卻是餓死的餓死,被打死的被打死……金陵人都保不了自己的命,又怎麽會去保一群難民的命?

就連金陵官府都不管這群難民的死活,為了自己的利益,官員們甚至下令将他們亂棍打死……

“畢竟是繁華之都,恢複速度自然要比其他地方快許多。”南宮泠一襲玄衣戰世,高貴且又優雅。

他們先前去的那些地方大多都已荒亂不堪,這樣一比,金陵恢複得确實已經夠好了。

一衆人下了巡游船,前來迎接的是金陵最大的官,同時也是衛家的當家人——衛律和柳大人、柳家當家人——柳風。

“臣恭迎聖上。”衛律一身綠色官服,盡顯老練之态。他年紀尚大,算是高齡官了。

“臣恭迎聖上。”柳風同樣一身綠色官服,他的眼神有些迷離,像是沒有睡好一般。

這兩人是金陵的雙巨頭,但卻都不是什麽好官。

不僅如此,兩人還是親屬關系——柳風的庶女柳容霜因娘親受寵而自視甚高,一心攀比柳家嫡女柳如煙,甚至攀比到了婚嫁上。柳如煙嫁與蘇瓊霄為妾,而柳容霜為了比柳如煙風光,不惜嫁與衛律當繼妻。

要知道,衛律比柳容霜年長許多,以衛律的年紀,當柳容霜的爹都可以。

柳容霜剛嫁入衛府時,衛律的妻妾成群,後院烏煙瘴氣,那群小妾通房們都看不起她這個妾室生的孩子來當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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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又怎樣,柳容霜既然嫁給了衛律,那她就是衛府的女主人,不是這些低賤之人可以看不起的。所以,她整治,将她們壓制得死死的,随之又将所有衛家之後收入自己的膝下,為自己做保障。

雖說有了一份保障,但搶別人的孩子終會引來親生母親的仇恨。所以很快柳容霜便被衛律的側室下了血零花,最終成了不孕不育之身。

血零花,一種以血色毒花制成的藥,男子吃後傷之元氣,女子吃後則會不孕不育。

柳容霜恨,她既沒有毒害這些小妾通房,又沒虐待她們的孩子,她只是想要一份保障而已,憑什麽就要這樣對待她!

終于有一天,柳容霜的恨全部爆發,她下令将這群小妾通房全部亂棍打死,扔入了亂葬崗。随後她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又選入了一批新人,填充了這衛家後院。

她這一荒謬做法,衛律不僅沒怪她,反而對她更好了,也愈發敬重她了。

只因為衛律是個花心的,原先的那批小妾通房也沒幾個年輕的了,衛律巴不得将這些人換個遍。而柳容霜這一做法剛好遂了衛律的意,所以衛律樂在其中,自然不會去怪柳容霜。

也正是因為這層關系,衛家與柳家才能共同成為金陵雙巨頭。

“起來吧。”趙睿一身明黃色便衣,高束起的馬尾由金色發冠點綴,既不失風雅又不失九五之尊的威嚴。

“謝聖上。”衛律與柳風異口同聲道。

“咳咳。”趙睿突然輕咳兩聲,眼神也轉向了一旁的鳳雲清。

鳳雲清見狀立刻會意,走上前來說道:“鑒于今日是衛大人與柳大人一同前來,所以聖上決定将人分成兩撥,一撥前往衛府,另一撥前往柳府,不知兩位大人有無異議?”

“聖上旨意,臣無異議。”

既然是趙睿的意思,衛律與柳風自然不敢有所反駁。

所以很快一衆人便分成了兩撥人——由趙睿帶領淩其瑞、蘇瓊霄、葉恩、趙子洛前往柳府;而鳳雲清帶領鳳城、南宮泠、趙子耀、趙子楓前往了衛府。

剩下的官員家眷則是留在了巡游船上。

原本皇後淩語蘭也是得來的,可她突然身體抱恙,巡游又勞頓,所以趙睿便沒讓她跟着前來。

但趙睿也沒有讓其他妃嫔跟着前來,就連韓芷芸都沒來。因為韓芷芸害怕自己會分散趙睿的精力,使趙睿無法專心投入到國政中,再加上她還要調查淩家之事,所以她便沒跟着前來。

衛府——

鳳雲清一衆人除鳳城外都已到達。

至于鳳城為何沒來,自然使因為初出長安的鳳城對一切都倍感新鮮,加上鳳城上次議和“怼人”一事,趙睿與鳳雲清也便放任他去玩。

幾人剛踏進衛府,衛律的夫人柳容霜便笑着迎了上來,道:“妾身柳氏見過兩位殿下,鳳大人,南宮将軍。”

柳容霜盈盈一拜,優雅大方。

她穿着由上好的藍綠色綢緞制成的拖尾長裙,發髻上簪着華麗的金釵和金步搖,脖頸間挂着玉石項鏈,手腕處的翡翠手镯晶瑩剔透,雍容華貴。她精致的玉顏上抹着濃厚的胭脂,鼻梁間一點痣,平白給她添了幾分風韻。

是個美人胚子。

“衛夫人有禮了。”鳳雲清說着,幾人一起給柳容霜還了禮。

“妾身已命人準備了上好的茶水,還請兩位殿下和兩位大人賞個面子,進來品嘗一番。”柳容霜面帶微笑,言語間滿是讨好。

她早已得知來衛府的人是誰,雖說不是趙睿親自前來,但這兩位皇子未來必定有一位是儲君,所以讨好他們很重要。還有鳳雲清與南宮泠,這兩人都是趙睿的左膀右臂,自然也不能冷眼相待。

“品嘗就不必了。”鳳雲清此刻也是板起了臉,從袖中拿出一道聖旨,随後嚴肅地宣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衛府的人見狀連忙跪下聽旨。

“金陵衛氏衛律在戰争期間非但不放官糧救濟難民,反而将難民亂棍趕出金陵,此做法實屬讓朕寒心,讓黎民百姓寒心。”

“如此狠心之人不配為朝廷之官,至此,革去衛律金陵太守一職,且永不再錄為朝廷之官。欽此。”

鳳雲清宣讀完聖旨後便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神情錯愕的衛律以及其他衛家人。

過了好一會兒,衛律才回過神來,不過他似乎并不相信這道聖旨,發了瘋地吼道:“怎麽會?聖上怎麽會下這樣的聖旨?不!我不相信!我要見聖上,我要見聖上!”

“放肆!你對難民大打出手,死在你衛家手下的難民數不勝數,你還想怎麽狡辯?”鳳雲清也是惱了,怒聲怼道:“你私吞官糧,好東西都進了你的肚子,而那些個難民卻是吃了上頓沒下頓。被活生生餓死的百姓,有多少人你心裏最為清楚,聖上沒流放衛家就已經是開恩了!”

“不不……不……不會的……”衛律沒想到自己幹的這些事會被扒出來,當時他強占官糧,下令驅趕殺死難民時,可從來沒有想過這些。

“聖上念在你為朝廷獻力多年的份上,沒有過多的懲罰你,只是革去了你的官職,剩下的,好自為之吧!”

說罷,鳳雲清便拂袖離去。他的任務已完成,自然要回去複命。

見鳳雲清走了,兩位皇子也便跟着離去,只有南宮泠與鳳雲清敘說自己要去找鳳城。

鳳雲清也沒有拒絕,來金陵本就沒有南宮泠什麽事,讓他去找鳳城也好。

金陵镖局——

“又贏了!”

“卧槽,這小公子也太厲害了吧!”

“誰說不是呢!連贏了衛家公子十幾局,你看那衛家公子臉都綠了。”

“哈哈哈哈哈……”

“……”

這是金陵乃至大亓最大的镖局,每日來這的人數不盡數,因為賭博欠錢而死的人也有不少,所以這裏既是熱鬧天堂,也是死寂地獄。

“給錢吧。”鳳城挑挑眉,一臉得意。

“不……再來最後一局!”對面的男子一身錦衣,臉色極其難看。

他便是這群人口中的衛家公子——衛冉有。

衛家共有五女一兒,這衛冉有便是唯一的兒,是衛律求了多年的男丁,也是衛家唯一的繼承人。

衛冉有是衛律一個小妾所生的孩子,後來柳容霜将他收入自己的膝下,成為了嫡子。在衛家,衛冉有就是寶,所有人都得讓着他,所有的好東西都得先給衛冉有,衛家對他也是有求必應。所以,衛冉有從小就沒有吃過什麽虧。

這算他第一次吃虧。

“你剛才也說是最後一局。”鳳城俊俏的臉上明顯多了幾分不耐煩,“寫欠條,快點!”

“好好好……”衛冉有連忙應答,拿起筆又寫下了一張欠條,并摁下了手印。

鳳城見狀給一旁的鳳銘使了個眼色,鳳銘立馬會意,上前拿過欠條,檢查了一番後,對鳳城點了點頭。

“賭把大的怎麽樣?”鳳城黑眸有些發狠,像小狐貍即将要炸毛一般。

“賭什麽?”衛冉有臉色難看,他已經連輸了十幾局了,已經欠下了上萬銀兩。

“賭一萬兩……”鳳城頓了頓,随後冷笑道:“黃金。”

一萬兩黃金!!!

衆人驚了,掀起了陣陣唏噓聲。

“這小公子一看就是有錢人家,一萬兩黃金肯定是小問題。”

“對啊,再看看衛家公子,已經輸了上萬銀兩了,要是再賭一萬兩黃金,那估計衛家家底都要被掏幹淨了。”

“害,誰讓衛家公子一開始就不知天高地厚,竟然還挑釁這位小公子。”

“真是打臉啊……”

“……”

半個時辰前——

鳳城與鳳銘、潇白、落塵一同來了金陵镖局。

鳳銘是一直跟着鳳城的,潇白與落塵則是被南宮泠派來保護鳳城的。

三人剛踏進金陵镖局的門,便瞧見衛冉有在仗勢毆打着一個男子。出于善心,鳳城救下了被毆打的男子,并為其打抱不平。

“你為何打人?”

“老子打人還需要理由嗎?”衛冉有滿臉的不屑,斜眼瞥了鳳城一眼後,道:“別他媽給老子多管閑事。”

說罷便又命人接着打了起來。

鳳城剛想上去阻攔,卻被一旁的人叫住:“我說小公子,你還是別多管閑事了。這個人是衛家公子衛冉有,惹了他可沒什麽好果子吃。”

“那這個人呢?”鳳城指向被打的男人,“看着他被活活打死嗎?”

見鳳城如此發問,一旁的人忍不住問道:“小公子,您是外地人吧?”

“嗯。”鳳城點點頭應答。

“我勸您還是別多管閑事了,衛冉有是金陵太守之子,金陵可無人能與衛家抗衡。”一旁的人說着,“這衛冉有輸了錢想賴賬,您總不能為了救人把自個兒變成衛家的眼中釘吧。”

“銘叔,先救人。”

鳳城可沒在怕的,衛冉有是金陵太守之子又怎樣,他可是鳳小侯爺,大亓誰敢惹他。

“是。”鳳銘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制服了衛冉有一幫人,落塵見狀連忙将那個被打的男人拉起,拽到鳳城身後。

“媽的……”被撂倒的衛冉有掙紮着爬起來,罵罵咧咧地吼道:“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我爹可是金陵太守!”

“那你也不能打人。”鳳城風輕雲淡,一臉漠然地看着衛冉有,“更何況明明就不是他的錯,是你想要賴賬,是你仗勢欺人。”

“那又怎樣!老子就是有那個資本!”衛冉有趾高氣揚道,“再者,金陵誰不知道,我衛冉有在賭局上百戰百勝,你有什麽證據說我賴賬?”

“是嗎?”鳳城滿臉的不屑,“那來幾局怎麽樣?”

“呵,好啊。”衛冉有輕蔑一笑,走向了賭桌。

“公子……”鳳銘有些擔心。

“無事。”鳳城看向身後三人,每個人臉上都挂着擔心,他心中瞬間升起一股暖意,眼神也更加堅定,“相信我。”

“玩個最簡單的。”鳳城走向賭桌,與衛冉有面對面,“搖骰子。”

“賭多少?”衛冉有拿起骰子盤算着,他玩搖骰子是頂尖的,基本沒有敗局。

“一局一千兩,怎麽樣?”鳳城說着。

他是練過搖骰子的,為了百戰百勝,他甚至連續練習幾個月,鑄就了他精湛的搖骰子技術,不過很少人知道罷了。曾經鳳城想靠這一技術去镖局發一筆大財,可惜被鳳雲清無情扼殺了。

“好!”衛冉有說罷,便搖起了骰子。

“啪!”

一個五點,一個四點。

衛冉有看後輕笑一聲,道:“今天老子就讓你知道多管閑事的下場。”

“是嗎?”鳳城此刻也是搖完了骰子,他掀開骰盅,擡眸看向衛冉有,似嘲諷,似輕蔑。

定睛一看,鳳城搖出了兩個五點。

“一千兩。”鳳城笑道。

“剛一局而已。”衛冉有雖有些不敢相信,但還是甩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再來!”

第二局開始。

衛冉有搖出了兩個四點。

而鳳城則是搖出了一個六點,一個三點。

又是比衛冉有大一點。

“一千兩。”

“再來!”

第三局開始。

衛冉有搖出了兩個五點。

但鳳城直接搖出了兩個六點。

大兩點。

又是一千兩。

此後的每一局鳳城不是比衛冉有大一點就是大兩點,好像給了衛冉有一絲能贏的希望,但貌似又沒給,氣得衛冉有臉都綠了。

而鳳城看着那一摞銀票和欠條,內心高興極了:“又有銀子花了!”

看着衛冉有極為難看的臉色,鳳銘在一旁搖了搖頭:“這大概就是惹他家小侯爺的下場吧。”

“賭不賭?”見衛冉有猶豫不決,鳳城再次逼問道。

“賭!”這是衛冉有最後的機會了,前面輸多少都無所謂了,只要贏這一局就可以了。

“你先來。”衛冉有說着,每次都是他先來,這次必須讓鳳城先來。

“好。”鳳城再次搖起了骰子。

“啪!”

只有兩個二點。

“唉,這才四點,輸喽輸喽。”

“害,前面白贏那麽多局了。”

“這衛家公子恐怕要一雪前恥了。”

“……”

而衛冉有見狀也是覺得自己必勝無疑,搖完骰子的他突然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哈,這局老子必贏!”

“哦?”鳳城面不改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既然衛公子那麽自信,那就開骰盅吧。”

“兩個六點,你拿什麽跟我玩!”衛冉有都沒有瞥骰盅一眼便十分自信地說着。

“呵,衛公子可是連數都不認得了?”鳳城嘲笑着衛冉有,俊俏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得意之色。

“公子……”一旁的衛家下人小聲地開口,“不是兩個六點……”

“什麽?!”衛冉有聽罷連忙看向那骰盅,随之,眸中的興奮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不可置信。

兩個?!一點?!

怎麽可能?!

“一萬兩黃金。”鳳城眸中的喜悅再也掩蓋不住,“寫欠條吧,衛公子。”

此話一出,衛冉有瞬間感覺自己腦袋嗡嗡作響,甚至有些喘不上來氣。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鳳城,猶豫片刻後,最終顫顫巍巍地寫下了一張一萬兩黃金的欠條,并摁下了手印。

而鳳城則是心滿意足地拿過那張欠條,心中愈發喜悅,這下可算是有錢了。

擡眸望見呆愣在對面的衛冉有,鳳城不禁開口怼道:“也不知衛公子是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竟惹了一身黴運,連自制的水銀骰子都能搖出兩個一點來。”

自制的水銀骰子有很大幾率能搖出兩個六點,所以最後一局時,衛冉有偷換了镖局裏的骰子,換成了自制的水銀骰子,想要一雪前恥。

只可惜被眼尖心細的鳳城發現,并悄聲告訴鳳銘要他用內力打亂衛冉有的骰子。沒想到這一打,竟然給衛冉有打出了兩個一點。

“水銀骰子?那豈不是玩賴啊?”

“對啊。不過倒真是可笑,用水銀骰子還能搖出兩個一點。”

“就是就是,真是可笑。說不準真是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惹黴運上身了呢。”

“哈哈哈哈哈,有道理。”

周圍的圍觀者對衛冉有清一色的嘲笑與謾罵。

見衛冉有不說話,鳳城再次開口怼道:“衛公子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我不管,我只希望明天在這裏能拿到衛公子欠我的這些錢。”

“否則,我可能就要去衛府親自讨要了。”

丢下這一句話,鳳城也不再管衛冉有,而是拿起銀票和欠條走到了被打的男人面前,道:“我不知道他欠你多少錢,這是一千兩,你先拿着。”

說罷便遞給了那個男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那男人見狀連忙推辭:“這是公子您的錢,我不能要。”

“拿着吧。”

鳳城丢下銀票便一溜煙跑了,那男人受了傷,自然是沒追上。

“這小公子倒真是心善。”

“可不是嗎,就連人長得也是十分俊俏。”

“害,純純大善人。”

“這衛家公子可是慘了,輸了那麽多錢,衛老爺恐怕得氣死吧。”

“哈哈哈哈哈,挨罰是肯定的了。”

“诶,你們說,衛府會不會仗着自己位高權重賴賬啊。”

“要換作旁人,賴賬是肯定的了。但,你們知道那小公子是誰嗎?”

“是誰是誰?”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鳳小侯爺——鳳城。”

“我靠,那個是,是鳳小侯爺啊!”

“這下好喽,衛家遇上鐵板了。”

“誰說不是呢,又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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