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此前,宋實将天水玉交給了梵迦,梵迦詭市情報網密集,很快将方映雪的消息傳回了九華宗,缥缈峰的沈居夏正為師弟渡劫一事記得焦頭爛額,反觀檀淵便是自在許多,修長如玉的手指捏了杯清茶,神情一派悠閑,當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沈居夏看着這心平氣和的模樣就來氣,人都不見了還能有這等閑情逸致喝茶,怕是活膩歪了,喊了幾聲檀淵沒應,他便道:“你要是這般喜歡飲茶,明兒個就給我去洗髓池好好練功去!”

檀淵唉唉叫了幾聲,立即放下清茶大喊:“別別別,大師兄,我錯了,以後定不再犯。”

他知道沈居夏言出必行,只是當下是真的沒有什麽好法子,除了幫忙引動雷劫,他确實不知道內鬼是誰啊!

而且,做事得有謀劃,他自己不出來還不能引蛇出洞嘛,可惜了,大師兄是個木魚性子,常常豬同鴨講,半天找不到重點。

但如果是碰上方映雪,大師兄可是最疼愛這個最年少有為的師兄,不如……檀淵旁敲側擊,他說:“聽說半月後缥缈峰舉辦試煉大會,若是師兄收徒,你可會阻攔?”

沈居夏:“……”

相比較性格跳脫的檀淵,沈居夏最為擔心的反而是性格冷情的方映雪,幾千年了,他弟子都已經收了弟子,就連嫌收徒麻煩的檀淵都開始收另外的徒弟,唯獨方映雪就跟個悶葫蘆似的,說多少次都不聽。

聽聞方映雪有收徒的意願,沈居夏顧不得其他了,還沒聽檀淵說完了,他道:“這回就是塊石頭,也得給我送到扶桑宮!”

檀淵無言,他話還沒說好完,大師兄就跟吃了連珠炮似的,本着仙門弟子擇優入選原則,他給沈居夏出主意,道:“如若大師兄真是有心,不如就發個帖子昭告天下,說九華宗開宗收徒,畢竟收一塊石頭當徒弟,這也太離譜了些。”

沈居夏扶正自己的頭冠,心道還是得有大師兄的面子,他道:“你先前不是總是不許凡間之人上九華山嗎?你看君澤跟清風,那個不是凡人中的佼佼者,還有江師姐跟一衆人等,哪些個不适宜?”

九華宗滄溟劍,名揚天下,能進入的寥寥無幾,各界人士擠破頭都想拔得頭籌,但奈何,宗內弟子選拔都是經由江映青挑選,徑直送入山,凡是能上山的,已經是經歷了重重挑選的。

三百年一次的試煉大會如今落在九華山,沈居夏遲疑了一會兒,道:“那今年你……還是沒找到晏殊的消息?”

七百年前,檀淵下界救了一對雙胞胎,剛好對方是皇族子嗣,借勢上了九華山修煉,沈居夏收了穆清風當大弟子,檀淵那時尚還頑劣,也收了晏殊當徒弟耍耍。

可未曾想,晏殊竟然主動剔了仙骨入魔,讓他大為光火,卻又無可奈何。

Advertisement

師者率為人先,他卻從不是個好的表率。

等他意識到後悔時,掌心只剩下晏殊的玉佩了。

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本來從未行過師徒之禮,最後一聲師尊聽得頭皮發麻,竟是嘔出一口鮮血。

好似這最後一聲的呼喚,便能消弭了所有的愛恨。

是他親手送的晏殊上誅仙臺,如此種種,本應是懲惡揚善的好事,可檀淵欲言又止,最終說了實話,他道:“晏殊魂魄已經散了。”

他拿着手中的玉佩,道:“臨走前他給我留下了這塊玉佩,又是啥意思?既是舍不得仙門又為何要入魔?”

某些情緒潛滋暗長,沈居夏手指朝檀淵額頭輕點,望着那塊玉佩心中澀然一片,檀淵倒在他懷中,他不是不懂檀淵的情緒從何而來,他們自應龍臺蘇醒,檀淵便缺了一小縷神魄,無法感知他人愛意。

而且仙門倫理綱常,以師徒名義相稱的二人如何生情?不如就順水推舟,當了這惡人……

沈居夏探向檀淵的神魂處,發覺他的魂魄逐漸完整,心道:“魂魄竟然自動補全了?”

他再看不周山神界處金光大閃,心中駭然,二十一道天雷還未結束?

數日前柏舟以桑浮上仙的身份入主不周山界,匆匆飲下一杯清酒便離去,聽說檀淵柏舟待在亭山小榭一夜未出,沈居夏更是着急了,你們,到底隐瞞了我何事?

沈居夏隐隐約約猜到了是什麽,但不敢妄言,他喊來他最得意的弟子孟君澤,人如其名,皎皎明月,矜貴的小臉滿是擔憂,沈居夏擡起手指打向他的膝蓋,疾言令色道:“孽障!你給我跪下!”

能傷方映雪的能有幾人?

必是修為相當且毫無防範之人,加之九華山結界強悍,大戰蠻夷實力受損,在那般的情勢下将方映雪打下凡間,得需要多狠毒的心?

手心手背都是肉,沈居夏張開的手掌停留在孟君澤的臉上,他朝他伸出手,道:“把鎖魂蕭給我交出來,還有,罰你枉死城面壁思過五年,不得擅自出離。以後的事,莫要再對他人提起。”

孟君澤像是明白什麽似的,額頭一個勁兒地敲在地板上,哀哀告饒:“謝謝師父饒命之恩!弟子以後絕不再犯!”

一截碧綠的蕭落在沈居夏手中,他總歸是存了一點私心,孟君澤,乃是他凡間過往親人留下的親生兄弟,仙不能徇私情,可孟君澤的心思他豈又不知?

他應該告訴他,莫動情,只是那等風光霁月般的人物,如何能看得上他一介凡夫俗子?

終歸是仙凡有別,那點情誼,便用這回抵了吧。

沈居夏看孟君澤一番癡迷地樣子,他說:“對你師叔,莫再抱有異心。”

孟君澤擡頭,他咬住自己的嘴唇,他以為自己的心思隐藏得很好,沒想到還是被人發現了?

他沒有想有傷害方映雪的心思,只是想離那個人更近一點,平素高高在上的人也會受傷跟心痛。

那天,有人給了他一柄碧綠色的蕭,說只要朝蕭中注入靈氣,便可打破九華山的結界,他只是想看一眼,沒想到鎖魂蕭竟然奪了方映雪的五識,他還不受控制地将方映雪打下了誅仙臺!

孟君澤臉色煞白,沈居夏這話吓到了他,出言安慰:“鎖魂蕭本是上古神器,凡人輕易駕馭不得,你才修得仙身幾百年,控制不住心神理所當然,念着過去的血脈情誼,我替你了掩了這樁事,只是血脈之情,到此為止,孰是孰非,若是再犯,我必不會輕饒了你。”

一席話将立場說得明明白白,他收他做弟子不過是念着過去的親情,九華宗天資聰慧能人甚多,他不過是末尾邊上的人物,犯戒者輕則被剔了仙骨,重則永世不得修仙。

孟君澤聲音顫抖,腦袋重重地磕在地上,血印清晰可見,他說:“弟子謹遵師父教誨。”

鎖魂蕭落在沈居夏修長的指尖,如玉一般剔透,碧色深幽。

檀淵目睹了沈居夏跟孟君澤的全部對話,他說:“你又何須将話說得如此之絕?宗族戒律,門派規矩,當真如此重要?你心中那杆尺又究竟朝向誰?傷害真神已經是死罪,若是方映雪追究,你如何自處?九華山掌教可不是你我,莫要失了分寸之心。”

沈居夏凝視着手中的蕭,他道:“我知道你所言何事,但這是我欠孟君澤一家的。我理應保全他,可也就這一回。”

當年凡間渡劫,魔族追殺,他降生在一戶尋常的普通人家,本死後可直接得道飛升,回歸原位,可那日他氣息不掩,魔界之人直接進犯,殺了本應平安到死的孟家,是孟君澤擋在門前,替他承了一擊,因而立即飛升,回歸神位。

思及此,檀淵心中笑他師兄道行還是太淺,輕易地就被這麽一點伎倆給拿捏了,所謂大道自在人心不過是騙人的,他不過就是那麽輕輕試探,結果對方還是上鈎了。

鎖魂蕭是上古神器,非得修為至高之人催動,殿內除了他,還會有誰?

他老早就對沈居夏對孟君澤無數次網開一面表示反對,九華山內外憂患,不是他孟君澤帶的頭又是誰?

世間強者為王,他見不得人心籠絡。

不過就是小小玩一下,結果,真是大快人心。

當然,孟君澤是不知道的。

此時的柏舟,坐在不周山下的桃林裏,正悠閑地品茶。

四位上神盡是些俊美的人物,容顏一等一出挑。

檀淵輕佻腹黑,沈居夏穩重大氣,柏舟比起方映雪的出塵則是多了幾分平易近人。

沉睡數千年,世界風雲變幻,如若時間經年未改從前故人能否再度相見?

一覺醒來,物是人非,柏舟非常不适應,現如今是個仙君,大抵是拂了某些人的面子,這不,找死的不久上門了。

齊淵披着一身黑色戰甲入門,他對柏舟霸占诏神殿極度不滿,堂堂一個仙君,霸占他魔族的地盤又算是怎麽回事。

他得讨個說法。

柏舟觑他,想不到就離開一個幾萬年,诏神殿何時變成了魔族地盤,他作為宮殿的主人怎麽不知,用跟掃視怪物的眼神看面色不虞的齊淵,他臉黑得跟什麽似的。

柏舟直言直語:“诏神殿,你的?”

齊淵知道柏舟是上古神祇一脈,仍是恭敬行了大禮,道:“真君有所不知,诏神殿數千年前便已認我為主,您……是不是鸠占鵲巢?”

柏舟眯起眼,有主二字聽得他心頭一陣火起,險些一個巴掌控制不住甩在齊淵臉上,若是之前,明檀管他要诏神殿,或許還能送了他,可如今的齊淵,又算是個什麽東西!

敢觊觎他的物品,可齊淵又道:“神尊有所不知,诏神殿乃是我為神尊東山再起而準備的居所啊!您……您就網開一面,将诏神殿還與我,不周山神界的淨淵澤不是已經退去混沌之水了嗎?小神急需地界修補靈氣,你若趕我走,我實在……實在是無處可去啊……求神尊大慈大悲,放過小神。”

柏舟當下一驚,忙從齊淵的識海出來,齊淵往地上吐了一口血,猛地小半修為廢去,他朝地上吐了一大口血,指着他道:“你……你做了什麽!”

柏舟從齊淵體內瞧見了離魄燈的影子。

上古神器各散四方,柏舟手中有離魄燈。

齊淵實力不俗,體內氣息與某位真神氣息相近。

離魄燈內燃燒的乃是某位真神一縷殘力,可提升修為大漲。

柏舟停住了思緒,莫非……?

他拿住自己離魄燈內號令萬妖的妖令,道:“你告訴我你是什麽地方修煉,在什麽地方做了什麽事,我便號令你稱作萬妖的主人,你須得一字一句,跟我說個清楚。否則,我直接打得你魂飛魄散!”

齊淵突然就跪下了,妖令找了多少年。

只是所有人都想不到,轉世歸來的柏舟竟成為了妖族的至尊王者,他說:“我說!我說!下君我偶然去到落河,不小心掉進水裏,等再回到妖界,我便有了不老不死之身。然後就順利飛升,入了明檀門下,成了他的幕僚。其他的,真的沒有了。下君我勤勤懇懇修煉,哪敢肆意妄為啊,只是仙界那一幫妖魔鬼怪老是想攻下妖魔,下君總得要吃飯啊!”

話說得情真意切,柏舟險些就信了,人心難穩,他毫不留情地戳破了齊淵的面紗,道:“妖令可提升你大半修為,與你損失的那些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又說:“仙界之人為何對魔族窮追猛打?所謂何事?”

齊淵如實說了:“聽說魔神之子尚在人間,加上從前仙界的堕仙歸寧雲庭等人,這都争相奔着殺了他們去争功嗎?”

柏舟眯起眼,心道魔神之子?莫非果真是那位再現人間?

傳聞落河之水,是瑤姬流下的淚水,創世神雲浮也有七情六欲,他愛上了人間的聖女。

但仙凡有別,雲浮忘記了舊人,投入了那往生之門做天柱子。

瑤姬日日夜夜流淚,用劍劈出一座座山,多少百姓無辜受害,女子罵天道不公,天道卻說瑤姬不知悔改,愛上不該愛的人,仙人跟肉體凡胎豈能安睡一榻?

縱使多少年後,天規戒律更改,凡人可修仙得道,飛升成神,瑤姬的悲怆聲響仍是天界至死不渝的愛恨傳說。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為什麽會有那樣癡情的女子,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抛卻世俗,心甘情願飛灰煙滅也要随他走。

瑤姬不知,當時仙凡結合乃是大忌,為了保全女子性命,雲浮寧願以身赴死,換她平安。

舉天之力化為六方神器,天地本源之力分裂出四位真神之軀。

這從未所人知的第五位,便是瑤姬腹中之子,可惜,運化天地之力的真主早随母親灰飛煙滅。

離魄燈忽明忽暗,柏舟想,莫非他還活着?

傳說瑤姬美得驚天動地,所有人所有物頓失顏色。

創世神雲浮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二人的孩子,應是半點不差。

他點點頭,卻想,如果能碰見,只盼不要是個繡花枕頭才好。

壓下心頭的疑惑,柏舟最終應允了齊淵的請求,他聞得應龍臺巨大聲響,方映雪開始渡劫了。

想當年的真神體格是風吹雷打都不怕,如今還得跟個孫子似的一重又一重遭雷劫,柏舟想想都覺得晦氣,他們當真神那會兒,雷劫還不知道在哪兒犄角旮旯呢,許是聽到柏舟的感應,雷劫也一道一道往他身上劈去,毫不留情。

柏舟面色不善,他本源是雷電,這應龍臺的破柱子,是想經烈火焚燒嗎?

手中淬火,柏舟呼喚自己的本命仙丹往應龍臺上去,方映雪端坐臺上,蓋在眼睛的白紗早已翻飛出外,易步光小心地躲在應龍臺最邊處的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已經砸了十一道天雷,方映雪渾身浴血,他控制不住地就要前去扶起幾乎倒地的他,柏舟見狀出聲在易步光耳邊怒吼:“快走開!”

第十二道天雷砸下,劈在方映雪的肩膀之上,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登時便站不穩,易步光再顧不得警告,伸出自己的小袖子給方映雪擦額間上的汗,他着急道:“尊者……你沒事吧……”

柏舟好奇為何這個孩童在應龍臺下絲毫無損,竟然能輕易化解他劈下的雷電之力,離魄燈內燈光忽明忽暗,他把離魄燈扔向下界的應龍臺,果然燈光大勝,令柏舟大為驚喜,瑤姬一脈,竟還存于世間?

世間唯一的神族血脈,可化萬物,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不為任何人所知。

柏舟感慨瑤姬用心良苦,上神與魔神之子,乃是最好的孕育軀體。

哪怕是過了這麽多年,也要他活着見見這個世間。

柏舟并不想将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他分出一部分心思給這盞離魄燈加了封印,直接将瑤姬之子的部分殘魂壓在了應龍臺……

他想,方映雪應該不知其身份,就算是知道,憑那孩童魔神之子的身份,他敢保他平安嗎?

柏舟不敢想往後的故事,因為檀淵已經一個拂塵甩了過來,他看對方着急忙慌,疾言令色沖他道:“好你個柏舟,讓你幫忙渡劫你想殺人啊!”

柏舟定睛一看,心道不妙,本意是驅散雷劫的力量,結果剛分神,咒說反了。

眼看檀淵又是一個拂塵飛來,柏舟側身躲避,不料,迎接他的是檀淵另外掃過來的巴掌。

檀淵摸着通紅的臉一臉怨怼,沈居夏則是死死盯着應龍臺,眉頭緊皺。

方映雪将易步光推開,又是三道天雷劈下,他嘴中吐出一口鮮血,胸襟白衣染紅,臉色蒼白,易步光不懂,他不知道為何這天雷不一次性劈下,非得跟鈍刀子磨肉,硬生生地疼。

他沒法做什麽,只能呆呆看着,此時司珩已經拿起劍,拎着雲庭歸寧朝應龍臺的方向來,蒙戎打算帶着雲庭離開,但司珩卻拿出了往生劍,這柄劍他認得,弑神之劍,這令他倒吸一口涼氣。

消失于人世間的往生劍為何會在此地?

蒙戎後退幾步,不敢上前,歸寧起初跟星曜打了起來,星曜說:“你跟我回去!我定保你平安!”

往後是仙界的百來位将士,此去兇多吉少,歸寧才不想什麽同門情誼,生死之交,她只想雲庭平平安安!

星曜無奈,待他拿出兵器,宋實已經是一劍砍中了他的肩膀,他說:“快走!”

電光火石間,星曜拿出繩子綁住歸寧,雖然昔日同門情誼可貴,但他還是仙界中人,總得承擔起相應的責任,否則如何做一個仙君?

歸寧目光凄婉,星曜特別想問,你為什麽要背叛當初的誓言,魔族究竟給了你什麽好處?

“你殺了我吧。”歸寧道。

如果世間之人知道了她苦苦守住的秘密,會不會憐惜她可憐的孩子?

這麽多年,她早已将易步光視作自己的親生骨肉,她走了,她的孩子要去向哪裏?

星曜舉起雙手向她發誓:“我保證,你乖乖跟我回去,交出魔神之子,我定會護你平安。”

歸寧猶豫了半晌,卻是毫不遲疑地拿起劍放在自己的脖頸上,星曜瞬間變得垂頭喪氣,他哀嘆,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

歸寧說:“仙界之人,還有何信譽可言。”

當初的仙魔交好,最終呢?

明檀頌織殒命,她連最後一塊淨土都失去了!

星曜不願意看歸寧凄然的臉,事實的确如此,他不能做什麽,他垂下肩膀,道:“你走吧,我不攔着你。”

但司珩豈會輕易放過雲庭歸寧二人,他打敗蒙戎後,伸手綁了宋實扔到遠處的假山,宋實趁機吐出一口血裝死。

詭市通道大開,他司珩今天,非得取方映雪的命不可!

多年謀劃,受洗髓池切骨焚身之痛,司珩起初也以為自己活不下來,要将一身魔氣淨化成一聲仙氣,談何容易,可他偏偏成功了。

他始終搞不清楚為何會如此,直到有人告訴他,他書中拿着的是上古神器往生劍,那日他從魔尊明檀處偷得此劍,趁機逃生。

可他卻是沒想到,明檀最不起眼的兵器裏,竟然有這樣一件寶貝。

往生劍弑神,這是公認的事實。

可往生劍可擋在關鍵一刻救命,卻又讓人意外。

魔氣淨化,他得了凡人骨,修了仙身。

直到某一日,他知道了瑤姬的故事,他才明白過來,他能活下來,靠得不過是往生劍上一縷破碎的神識。

瑤姬之子尚在人世,只不過殘魂隕破,四散各方。

司珩跟随司命修行,在應龍臺上,他感知到了熟悉的一縷氣息。

天神之子悲天憫人,孩童無邪的眼中寫滿驚恐,輪回命盤悄然開啓,司珩額頭泛出了冷汗。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