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謝玦邊往以前自己回家那條路跑,邊在腦子裏瘋狂回憶,有誰會去堵池翰墨。

知道他和池翰墨互換這事兒的除了他們倆自己,也就是于欣然和屈子琪了。

于欣然他倆跟自己沒仇沒怨,也知道輕重,不至于什麽話都往外捅。

所以晚上堵池翰墨的是沖着“謝玦”來的。

可會是誰呢?

最近也沒惹過誰,姓許的雖然手段不怎麽樣,但也算說話算數,趙哥能用對方的生意威脅,姓許的也沒那麽不長眼。那個秦博,趙哥也警告過了……

謝玦想來想去,覺得都沒可能。

反複對比之下,也只剩下前一陣時間打過架的秦博和姓許的。

就是不知道今晚上是誰挑頭……倆人一塊也有可能。

謝玦心裏琢磨着這事兒,想着池翰墨會在哪。

他家離學校近,走着也沒多長時間。謝玦自認為自己比大多數人都要熟悉學校邊上的街道,逃班主任的時候、打群架堵人的時候,這周圍的小巷子的矮牆哪個沒被他翻過?

池翰墨要是正常回家走的是大路,他跟自己說過,這兩天發現從南邊小巷子裏直接穿比從大路繞能省下來兩分鐘。

雖然現在是晚上,但畢竟是在學校周邊,堵人的應該沒那麽膽大,挑高二放學人最多的時候下手。

所以謝玦琢磨着,剛才池翰墨應該是快走到巷子裏的時候發現的不對勁,所以掉頭正常繞了。

走大路,堵他的人要是不想被路人注意,應該也沒那麽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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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玦知道池翰墨剛才給他打那電話什麽意思,八成是覺得他只要不抄小路,不給對方機會就能平平安安到家。自己這剛開始好好學習,再牽扯進這種事情裏免不了分散精力,說不定還得被今天這遭事兒耽誤時間。

可池翰墨畢竟不是他,沒混過這兩年。

像這種有預謀的來堵人,還知道池翰墨晚上會走小巷……怎麽可能因為你換條路走就放棄了呢!

還好謝玦走得不遠,離學校門口也沒多久,他三兩步跑到學校門口,順着池翰墨離開的方向追過去,剛走了沒多久,就聽見路邊有學生嚷嚷:“打起來了?”

“前邊好像有混混堵人,別走這邊了。”

“什麽情況?堵誰啊?堵我們學校的學生?”

“不知道,沒看清,我剛過去瞅了一眼就趕緊回來了,那些混混手裏拿着刀子呢!”

謝玦心裏一緊。

“這麽可怕?那不得趕緊報警?”

“你別伸着頭看熱鬧了,萬一被殃及怎麽辦?你不要命啦?趕緊走趕緊走。”

謝玦伸手攔住那倆學生,擺出點兒笑模樣來:“同學,我是高二一班的池翰墨,前邊是我同學被混混攔住要保護費了,勞駕,一會兒你們要是經過學校門口幫我叫一下保安。”

“噢……行,行。”

那倆匆匆忙忙準備“撤退”的學生見面前穿着校服的謝玦客客氣氣跟他們說話,猶豫了一下應下了。高二一班的池翰墨,高二的基本都臉熟,同一個年級的,多多少少都聽說過——哪次月考不貼年紀排名呢?

再說了,這位也沒少在國旗下演講。

也就是路燈太暗,學校門口這路燈也不知道工作了多少年,亮度都不高了,人家這麽一攔他們才有點兒印象。

謝玦交代完同學,快步朝着前邊“事發地”跑過去,邊跑邊打了報警電話,等那邊兒響了,他道:“市一中南邊路上,有人持械鬥毆,帶了刀子。”

說完,謝玦眼看着一群人罵罵咧咧往旁邊那條路上追,果斷挂斷了電話,邁開腿大步往前跑。

能想到的求助他都做了,現在也不能眼睜睜看着池翰墨被人打吧!

……

“快,他跑不掉了。”

“我抓住這小子了,還挺能跑。”

“秦博,人抓着了。”一個看上去明顯不像學生的刀疤臉招了招手,讓小弟們閃開,秦博一臉陰狠地走過來。

“也沒多難抓啊,你說得跟什麽似的,還讓我多帶點兒人過來。這不,我帶四五個兄弟就足夠了。”

秦博臉色不好看:“那是我能按捺得住,都半個月過去了,他們能不放松警惕?”說完他皺眉:“不是說了在小巷裏解決麽,你們剛才鬧那麽大動靜,不怕別人過來?”

“人是死的啊,他會跑好吧?”刀疤臉不以為意:“都是剛放學的學生,誰管閑事兒?你就這麽點膽子?人轉學了也變慫了,我看你是融入一中的書呆子行列了哈哈哈。”

秦博想反駁,但他叫來這幾個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只好先咽下這口氣,走到一左一右被抓着的池翰墨面前,挑釁道:“你不是能耐麽?你不是能叫人嗎?上次壞我好事兒,這次怎麽沒見你那幫兄弟,什麽哥哥弟弟的出來幫你?”

池翰墨動了動胳膊想掙脫鉗制,被邊上倆人死死抓着。

“別他媽亂動。”架着他右胳膊的混混不耐煩道。

池翰墨能感覺到,有個冰冷的東西抵住了他的後腰。

是刀子。

這幫人來者不善,幾乎人手一把刀子,方才他跟對方過了兩下——他沒有謝玦那樣熟稔的打架技能,但也不至于束手就擒。

但刀子不長眼,動作終究受了制約,他正準備效仿謝玦翻牆走,一把刀子就架在了他脖子上,這才被留下。

麻煩了。

“說吧,人也逮着了,你想怎麽給他點兒顏色看看?”刀疤臉漫不經心地點了根煙,問。

“不急。”秦博對池翰墨道:“給你那個朋友打電話,池翰墨,讓他也過來。”

“……”池翰墨表情冰冷,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說話。”

身後的冰冷緊貼着腰側。

池翰墨不得已開口:“手機被你們打掉了。”

“他手機呢?”刀疤臉問。

“這呢。”他身邊一個寸頭遞出來:“剛才跑的路上這小子掉的。”

“給他。”

他這句話剛落,就聽路口方向傳來一個男生的聲音: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幾位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膽,在這欺負學生呢?”

池翰墨看着逆光路燈光走進來的謝玦,頂着自己那張臉光明正大的挑釁這幫人,心裏暗道一聲糟了。

這人……能不能聽進去他說的話!

這架勢擺明了來者不善,謝玦心裏到底有沒有點兒數,知道這邊出事兒了還往這邊跑。這“出場”的樣子,真以為自己是刀槍不入的蓋世英雄麽!

謝玦順着“熱鬧”一路追過來,臨到混混們轉過去的巷口停下腳步整頓了下自己的氣息,壓着一路跑過來的氣喘,這才開了口。

說那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時候,他一眼就看見了被架着的池翰墨。

他的笑意凝固在眼睛裏,掃視了一圈面前的人。

“這位小兄弟讀書讀傻了?大晚上的,哪來的光天化日,哪來的朗朗乾坤,滾一邊去,少礙事兒啊。”

刀疤臉扯了扯嘴角,把抽完的煙扔地上踩滅了。

“劉哥,他就是另一個找事兒的傻逼。”

刀疤臉不認識“池翰墨”,但秦博認識。他順着聲音看過去,正好看見自己讓“謝玦”打電話找的人就站在巷口。

“自己找來了?那剛好不費工夫。”刀疤臉揣着兜站直身體,視線上下打量着謝玦。

還沒等他說話,就見謝玦突然像一支離弦的劍一般沖進了巷子,在混混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撞開了抓着池翰墨右手的男人。

“幹什麽呢!”

“我靠,抓住他!”

場面立刻混亂起來。

“你來這幹什麽?”池翰墨緊皺着眉頭,盯着謝玦問。

謝玦此時忙得很,剛才撞開右邊那位只是趁人沒反應過來,現在反應過來了,他得拉着池翰墨躲。

偏偏池翰墨左手邊還有一位大漢,謝玦拉着池翰墨的胳膊。也來不及回答對方的問題了,只是道:“來都來了,您就別念我了。”

這幫人和趙哥他們可不一樣,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那種。

那刀子在路燈下頭都反光。

謝玦邊拉着池翰墨躲還邊想呢,他剛才有句話可沒說錯,這秦博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萬一今天出了事兒,他還想不想正常念書了?

真是什麽人都敢叫。

他一邊想辦法一邊覺得沒辦法,只能拖。

人少了就是難,所以上次他自己在網吧的時候,見到對面一大堆人包自己,直接走為上策。

現在這架勢……拉着池翰墨跑有點兒困難。

只能寄希望于剛才打的電話和那兩個路過的同學了。

……不是,學校門口離這邊也沒兩步路,保安大叔們怎麽過來得這麽慢!希望他們多叫點兒隊員啊,拿出每天抓人翻牆的靈活勁頭來才好。

“謝玦!”

池翰墨能感覺到身後那抹涼意離開了,拽着他左胳膊那人罵了句髒話。

吃痛聲、罵聲,還有刀子落在地上的當啷聲。

他腦袋快空白了,眼看着謝玦的胳膊上滲出紅色的鮮血來。

“沒事兒,池翰墨你……”

謝玦的聲音淹沒在混混們的叫罵聲中,這點兒混亂的時間夠他們反應了,剛才堵在巷口的人罵罵咧咧走過來,将兩人堵在了角落。

“挺能跑啊!”

刀疤臉煩了,上來就是一腳。

謝玦只感覺池翰墨動作很快,把自己往角落一推,面對他,背朝着外面。

悶哼聲。

謝玦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人,有點兒急了:“你幹什麽!”

池翰墨皺着眉:“你別亂動。”

“好啊,兄弟之間情誼好是吧,行,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撐多久。”

巷子角落很暗,謝玦被手臂上的痛帶走了大部分神經,看不清池翰墨身後的情形。但他大約能猜到。

池翰墨離他很近,雙臂撐在他身側。謝玦想攔住池翰墨,可他第一次發現對方的勁兒這麽大,怎麽拉也能不動分毫。

謝玦咬牙忍着疼痛,他是真有點兒急了。

“嘟——”

哨聲從街道傳進巷子裏,然後是一聲中氣十足的:“你們幹什麽呢!!!”

随後是一群人的腳步聲。

“誰,幹什麽的!別亂動!”

穿着一中保安服的大叔們拎着電棍到達現場,大聲喝止。

有位眼尖的大叔看見了混在人群裏的秦博身上穿着校服:“你!哪個班的?”

刀疤臉見這架勢,漫不經心地掏了掏耳朵:“啧,麻煩。怎麽說,先撤?”

他後邊這句話問的是謝玦。

他這句話剛問完,後腳警笛聲就到了,伴随着紅藍相間的亮光,警車精準地停在巷口。

刀疤臉這下臉色變了:“別墨跡了,快走!”

可剛才他們沒動,現在已經晚了。

警察動作很快,直接把巷口圍起來:“都別動!”

刀疤臉很明顯想跑,帶着個光頭想順着牆邊溜出去,沒跑幾步直接被為首的警察撂倒在地上,還手的機會都無。

剩下的警察進了巷子,有個看上去就年輕的舉槍往裏探,看剩下的人都舉起了手來沒動,一直走到了謝玦和池翰墨面前,查看了下情況後沖對講機彙報情況:“有人受傷。”

“你傻不傻啊?擋我前頭挨揍?”警察來了,謝玦松了一口氣,問池翰墨。

池翰墨沒給他好臉色:“沒你傻。”

這是倆人上警車前的最後對話。

……

警察到場後就沒學校保安隊什麽事兒了,一名警員向現場的保安隊隊長詢問了下情況,奈何學校保安隊剛到也沒多久,看到的跟警察們也差不多。

別的不說,誰是受害者誰是加害者倒是蠻一目了然的。

池翰墨和謝玦和秦博他們分開上了警車,要帶回派出所調查。

上了車謝玦還不忘摁下窗戶,朝還沒走的學校保安大叔們豎了個大拇指。

別管人家上沒上手,剛才那下吹哨聲還是挺有震懾力的。以前爬牆遲到,謝玦沒少聽這哨聲,這還是第一次哨聲在他耳朵裏這麽順耳。

窗外沒走的學校保安大叔朝這個學生擺了擺手,算是“回應”。

“您好,我同學手上受傷了。”

池翰墨沒有謝玦那樣的“閑情雅致”,他從剛才警察到了之後就一直小心翼翼扶着謝玦的胳膊,生怕再磕了碰了。

謝玦被劃的那下在左手小臂上,裏側,是拽人的時候被劃的。

看着挺恐怖,血刺呼啦的。

“嗯。”開車的警察應了一聲:“先送他去醫院包紮,帶着病例去鑒定中心做傷情鑒定。這位警察會跟着你們,對剛才的事情做筆錄,你們要想包紮完回局裏做也行。”

“好。”

聽到安排是先帶着謝玦去醫院,池翰墨就沒什麽意見了。

他保持着扶着謝玦胳膊的姿勢,沒看對方,也沒再說話了。

……

直到自己胳膊上的上被包紮好,謝玦還是沒能跟池翰墨搭上話。

他這傷疼……誰胳膊上被劃開了不疼啊?不過也沒那麽嚴重,看上去吓人,其實不深。

“好,差不多了解了。”一邊在跟池翰墨做筆錄的警察點了點頭,收起了筆:“我去開車,你們在門口等我一下,帶着病歷去做傷情鑒定。”

警察出去了,謝玦也起身了。

他剛想開口,池翰墨連個眼神都沒給他,直接轉身往門口走了。

“诶……你不是也被他們打了嗎,你也得查個傷吧,萬一……骨折了呢?”謝玦在池翰墨身後沒話找話,手上的傷不疼了,嘴上就開始犯賤。

話說到後頭,池翰墨轉過頭來盯着他,謝玦說話的聲音突然就小下去了。

他看着池翰墨的臉色,心想,完了,池老師是真跟他生氣了。

“別生氣。”謝玦用完好的那只手不自在地撓了撓腦袋:“我這胳膊也不嚴重,剛人家不是說了麽,應該遠遠夠不上輕傷的标準,頂多就是個輕微傷……”

池翰墨還是沒說話。

“額……”謝玦大腦在飛速運轉,想揪出池翰墨到底為什麽這麽生氣的理由。是因為他一開始沒聽話?

“那個,當時情況緊急嘛,我聽見你那邊出事兒,我總不可能真放着你不管吧,那我成什麽了……”

他說完,見池翰墨還是沒反應,突然反應過來:“對,我錯了,這畢竟是你的身體,這傷了左手左胳膊……還好不是右邊哈,萬一傷了金貴的右手,咱倆再換回來,你怎麽寫字呢……诶诶诶。”

池翰墨走過來了,面對面站在謝玦前面。

“我是為那個嗎?”他問。

“……不是?”

“你覺得我是在乎我自己這身體?”池翰墨快要被氣笑了。

“……我在乎啊。”謝玦道。

“……”池翰墨頓了一下,然後盯着他問:“你怎麽想的?他們手裏有刀,你就不管不顧沖過來了?你把你自己這條命當什麽。”

後怕。

止不住地後怕。

要不是警察和學校安保來得快,以那幫人的架勢,說不準會發生什麽。

“那你被他們抓住,我哪想得了那麽多,就只想着你,就沖過去了呗。”謝玦小聲嘀咕。

池翰墨心裏像是被滾燙的開水灌了滿懷,一下又熱又沒了形狀,軟得就像一灘被同化的水。

他張了幾次嘴,最後輕輕嘆了口氣。

生了半天氣,擺了半天的冷臉,在謝玦面前完全不起作用。

千言萬語就化成了三個字,池翰墨伸手碰了一下謝玦的胳膊,溫柔了眉眼,問他:“還疼嗎?”

“還行吧,就是遇上別人冷暴力的話就會很疼,要是……诶诶诶,池老師,開玩笑的。”

池翰墨轉過身,聽到身後人追出來的腳步聲,開口:“滾蛋。”

“嘿嘿嘿,第一次聽池老師罵人。”

完了。

池翰墨覺得自己已經拿謝玦沒辦法了。

心裏千百句規勸,對方一兩句戳心窩子的話就讓準備了半天的腹稿煙消雲散了。

他現在已經花了很大的勁兒,才能控制自己別在這個節骨眼上給謝玦露出笑臉來。

……慣的他。

-

這天晚上折騰到挺晚。

做完傷情鑒定謝玦和池翰墨跟警察一塊兒去了派出所,補充完筆錄,又提出己方的賠償需求。

謝玦除了要自己的人身損失,還把池翰墨那部手機的錢算上了。

刀疤男持刀傷人導致被害人受傷,起碼被拘留一陣子,接下來要看後續的判定,決定是治安管理處罰還是刑事處罰,這都是流程。

警察也說了,謝玦那傷情鑒定是輕微傷,應該夠不上刑事責任,謝玦這方有什麽賠償需求抓緊說。

謝玦也沒客氣,張口就是兩萬。人身損失、池翰墨手機損失,再加上精神損失費。

——“兩個風華正茂前途無限的準高三生正常放學回家,懷揣的都是對學習的渴望,突然一下被人拿刀堵在小巷子裏,多吓人?當時我連自己墓志銘都想好了,接下來這段日子我可能連夜路都不敢走了嗚嗚,這不得賠償我一筆精神上的補償?”

這是謝玦當着警察面說的,盡管從表面上怎麽看都不像是有什麽創傷。

……

從公安局裏出來,謝玦還在那嬉皮笑臉呢:“池老師,這麽晚回家你怎麽交代?我媽剛才都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了,沒敢接,我說班級第一留堂給我補習呢。”

這是有點兒串供的意思。

池翰墨“嗯”了一聲。

他那手機确實是摔壞了,拿到手裏都開不了機,池宏他們也不知道發沒發現這麽晚了孩子還沒回來。

……真要發現了,怎麽也得聯系班主任,班主任要是知道了,電話肯定得打到謝玦這來。到現在還沒有,估計沒發現。

倆人都心知肚明的。

“我那屋,靠牆的櫃子裏,有幾個舊手機。”謝玦道:“你先湊合用着,手機都沒啥問題,我以前吧年輕,追求潮流和新版本,換下來的手機覺得有個人隐私,不想賣,就都留着了。你從裏頭挑一個順眼的用就行,等剛才那幫人的賠償下來,咱再給你換新的。”謝玦道:“密碼我生日,都是0812。”

之前沒理由,他那些舊手機裏有去年、前年的版本,怎麽也比池翰墨用着的拿手機強。可謝玦說不出口,他憑啥讓人家用他用過的東西?

現在也正好是個契機。

“好。”

已經快一點了,公交車早就沒了。

倆人只能打車回家。

謝玦打了輛車,捎上池翰墨。

從派出所到謝玦家、再到池翰墨家,算是一條稍微有點拐彎的線。

等人家車開到謝玦家小區門口,池翰墨卻沒有下車的意思。

“我送你回去。”

“啊?”

“你不是怕黑,有心理陰影了麽。”

謝玦見池翰墨這麽一本正經說他剛才放屁的話,已經樂得不行了。

謝玦在池翰墨疑惑的眼神裏拍了拍對方的背,一邊笑一邊給了池翰墨一個擁抱,然後越過池翰墨打開他那邊的車門:“趕緊下去吧您,記得裝上新手機,我到家了給你發消息。”

“……”

……

身後的出租車開過去,聲音逐漸消失在街口。

池翰墨想:我這是怎麽了?

心跳越來越快。

不知道是因為今晚的驚心動魄,還是因為剛才那個謝玦玩笑般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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