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沉下心來”這件事開頭難,做起來也難。
對于學習來說更是。
但一旦開始,狠狠心摒除自己那些雜念頭後,也沒有那麽困難了。
謝玦在這件事的嘗試上也不算少,他經歷了一開始的放棄,還試過換條路走,結果發現無論哪條路都得經過這一遭。
要是想在自己走的這條路上走遠一些,就不能老想着“退路”。“退路”太多了,人是走不出來自己的路的。
這是發廊的趙姐讓他明白的道理,也是經過家裏出事兒之後的頓悟。
謝玦有了走下去的念頭,并不缺少決心。
他其實做什麽事都挺長久,在對抗謝寶海這件事上尤其更長久。
大多數人沉不下心來,因為好玩的東西太多。手機好玩,游戲好打,閑書好看,不需要花費力氣的事做起來總要比需要動腦子的事兒容易,更何況那些能得到及時反饋。
一場游戲的勝利、一個視頻帶來的笑點……尤其對于學生來說,天天老師拎着家長盯着,能“偷閑”一會兒是一會兒。可這些謝玦都嘗試過。
那像幽魂一般亂晃、幹什麽都不能學習的、體現自己決心的幾年裏,謝玦除了學習,基本上什麽同齡人感興趣的玩意兒他都嘗試過了。
整天泡在網吧裏、用漫畫和小說填滿一整天的時間、上課下課晚上回家了還在上分、打架逃課在籃球場上一打打整場、和趙哥他們去學校外頭喝酒吃飯……這些東西固然好玩,可如果生活裏只有這些東西,的确會讓人覺得沒意思。
更何況對于謝玦來說,打游戲看閑書只是他打發時間的手段,在沒有目标的日子裏,他對游戲沒那麽感興趣也能把端游的游戲段位上到翡翠,足以說明他腦子好使了。
所以度過開頭一周最艱難的“開端”,強制把自己的注意力挪到書本上來說後,從習慣上來講,謝玦已經開始慢慢适應這種随時随地都在看書做題的日子了。
——逐漸适應,不是完全适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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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能在自己想摸出手機打開某個短視頻軟件的時候阻止自己,在遇到實在令人犯困的題目時盡量不開小差,在一章又一章看也看不完的“新章節”前,不用“逃跑”作為下意識的反應了。
當然,他的好同桌池翰墨功不可沒。
謝玦發現,這位年級第一的學習習慣真的很好。
講課的時候能做到全神貫注,基本上百分百吸收所有老師講完的內容——當然,這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但這人完全不開小差,除了記筆記之外,這人基本上沒有任何額外的動作。下了課之後第一時間整理完重點,然後做老師布置的作業,決不拖延。
有什麽難以解決的問題當場整理出來,先自己尋找答案,找不出來就去找老師問。
基本上每天放學之前,池翰墨就能完全完成當天的所有學習任務,包括重難點題目。
這當然不是一日之功,也不是只靠腦子好使就能做到的。
靠的是多年如一日良好的學習習慣和專注力。
老師在上面講,每個學生能聽進去多少靠的是個人。
謝玦也沒少觀察前座的于欣然……說句不好聽的,一節數學課下來,前頭這人像蛆一樣扭了得有幾十次,一會兒對着前頭點頭,一會扣扣這扣扣那,注意力能集中二十分鐘都算強的了。
沒人出生就是學霸,幼兒園小學的時候這兩位應該是在同一起跑線上,都是從拼音aoe學起的。
學習和自控這事兒吧,堅持一天輕松,堅持一周容易,堅持一個月不錯,堅持一年就是厲害。
能像池翰墨現在這樣,速度和效率兼備,本人還沒什麽“抵觸”情緒,仿佛專注學習已經成為刻在身上的一種習慣的,就是堅持了十幾年的成效。
當然,謝玦沒有捧一踩一的意思。
真要論起來,他還不如于欣然呢,起碼于欣然有的科目還能排到班裏前半截,他是科科都得從頭學起。
——但現在開始總比一直不開始強。
重新起步這一周謝玦遇到的困難簡直太多了,除了實際的困難,指的是知識難以理解、科目太多記不住這些意外,還有心理上的困難。
他之所以會跑到趙哥的發廊,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他覺得來不及。
等他讀書讀出個名堂來,能趕上他家遇到什麽事兒麽?
灑脫的店長一根雪糕把他打回來,是告訴他欲速則不達,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麽是能輕輕松松做好的事兒。
回到學校學了幾天的謝玦太明白這點了。
是,大家公認學習是衆多條路裏最輕松的一條——不用攀人情跑關系、不用成倍的壓力和擔子,只需要對自己負責任。
但明白是一回事兒,就像打雞血一樣,一時的振奮不能讓一個人一直自律。
謝玦能一口氣堅持半個月,慢慢重新起步,到現在找到點兒信心,除了靠他自己內心的驅動,還有池翰墨這個外部助力。
——榜樣就在旁邊,他能時刻拉着謝玦。
那些平日裏自己學習的習慣,池翰墨沒保留,基本上全都教給了謝玦。
謝玦這相當于從頭上了一邊高中,還是倍速版。前兩年的知識他要從現在開始從頭學起。
好在,他遇到了一位很好的“老師”。
“不着急,慢慢來,學好這部分你就已經打好基礎了。”
“不錯,你對語法有一種敏銳度,語感也不錯,像這道題你其實不理解裏頭的內容,但是能猜着做對,再把單詞量提上來,準确度更高。”
“數學就是一點點累積起來的,錯題多了沒關系,整理出來,多看看,慢慢的你就知道哪種題型你該代入哪個公式了。”
“物理其實沒那麽難,你初中有點兒底子,來,再仔細看看這道題靠的是什麽。”
……
謝玦已經将近兩周的早自習從來沒有打過瞌睡了,而且還是在背英語單詞的情況下。
早上起來确實困,生理反應人沒法控制,池翰墨會在他背不下去的時候把冰水放進他後頸口裏。
……第一次他這麽幹的時候池翰墨一下就清醒了,一部分是吓得,一部分是被涼的。
也不知道這人什麽時候準備的冰水……
謝玦反應過來之後,覺得池翰墨這招還挺不錯。
自己冰自己的話有心理預期,沒有這種“出其不意”來得激靈。從那之後,每天早上謝玦給池翰墨帶早餐,池翰墨給謝玦帶瓶冰水,倒是有來有往。
……
早上,謝玦按掉了鬧鐘,沒賴床,抹了把臉就坐起身來。
然後洗漱、換衣服,把昨晚上做完的卷子塞進書包裏,裝上鑰匙出了卧室。
隔壁房間有人聲。
“哥們,你行不行啊?太坑了吧?”
“沒事兒啊寶,我帶你,你別跟他了,來下路跟我,一定帶你上段。”
池想已經放假一段時間了,開始沒日沒夜的玩,謝玦已經好幾次出門的時候還聽到這人沒睡覺打游戲呢。
昨晚上睡覺的時候這人就在罵人,還好謝玦做完卷子太困了,倒頭就睡,否則非得敲門過去理論理論。
現在他可沒那麽多時間管池家的破事兒,池宏這個第二天還要上班的人都放任兒子,他也沒這個義務。
謝玦關上卧室門,在門口換了鞋出了家門。
不到七點,外頭已經大亮了。
伏天天氣熱,也就早上還能在外頭呆一呆,小區裏不知道哪來的鳥叫聲叽叽喳喳的,謝玦一路上了公交車,找了個位置坐下,掏出随身的單詞本來。
之前他是記在備忘錄裏,後來池翰墨讓他從卧室裏找出來個巴掌大的小本子,是池翰墨自己打印的小單詞本。
除了所有課本上常用的單詞,還有閱讀理解常用的拓展詞彙。
——一中進度快,高一高二基本上學完了所有新課程,現在各科在抓緊講剩下的一點新課程。班主任早就強調過,學校上下達的任務是放假之前各科都要所有內容的授課。
等到暑假一過,正式踏入高三,迎接各位學生的就是高中課程總複習和沒日沒夜的做卷子鞏固了。
這單詞本子于欣然看見之後如獲至寶,還拿走找打印店複印了一份。
原本就落在了謝玦手裏。
他還問過池翰墨,說這單詞本整理得這麽全,池翰墨不用了嗎?
“背完了,我在用新的。這個上面的都是基礎內容,更适合你。”
這是池翰墨的答複。
謝玦:“……”
他就不該問年級第一這種問題。
謝玦大概掐過表,以他的速度,早上看個兩頁,每個單詞有個印象就該下車了。
今天也差不多,把這三十多個單詞過了五六遍,不說個個都能記住,再看到的時候起碼能有個印象時,公交車就開到了一中站。
謝玦把單詞本揣進兜裏下了車,走到門口小攤帶了兩份手抓餅,加一個豆漿,再去大早上唯一開着的奶茶店一了兩杯冰水不知道摻了多少的咖啡,進了學校。
他發現自己一天很容易犯困,所以現在早上改喝咖啡了。
本來一式兩份,謝玦改給自己帶咖啡那天,給池翰墨也帶的咖啡。
那天他還正趕上公交車出了點兒問題,卡着點到的學校門口,一看早點攤位前都是人,他就只拎了兩杯咖啡進了班裏。
結果當天池翰墨胃疼了一天,謝玦四處找熱水給他捂着,還去了趟醫務室給池翰墨拿了點兒胃藥沖劑。
“你胃不好?”謝玦當時皺着眉問。
“……是你胃不好。”池翰墨當時臉都白了。
哦對,謝玦想起來了。
他自己胃是不好。
原來飲食沒這麽規律,早上睡過了就不吃了,中午那頓還行,下午要是泡在網吧,可能打到晚上八九點才想起來吃頓飯。
——更不用說原來還經常鬧絕食跟他爸發脾氣了,那胃能好麽?
早上空腹喝一杯帶着冰塊的冰咖啡,要是舒服了才怪呢。
這胃病好一陣沒鬧了,再加上換了身體,謝玦實在是沒想起來這茬,還讓池翰墨替他受罪。
謝玦見池翰墨這樣非常愧疚,端茶送水了一天,弄得池翰墨直樂,說覺得自己像債主。
那天之後,謝玦給自己帶咖啡,給池翰墨的就是換着花樣的豆漿、各種粥和熱牛奶了。
他自己胳膊上的刀傷已經結了痂,秦博那邊兒補償也打過來了。
沒打兩萬,雙方扯皮了半天,那幫混混的家裏人也都來了,說湊也湊不出這麽多錢來。
謝玦和池翰墨都不願意驚動家裏,還是邊知作為學校的年級主任,帶着他倆去了趟派出所,和秦博家長好好談了談,調解完給了一萬四,算是手機加謝玦胳膊上的醫藥費,還有謝玦嚷嚷的“精神損失費”。
謝玦本來打算全打給池翰墨,他手裏不缺錢花。池翰墨不同意,最後倆人一人一半。
池翰墨沒換新手機,暫時用着謝玦上一款機子,他還說按照市場價給謝玦打四千。
謝玦說你別放屁了,說什麽都不收,當天倆人支付寶來回響,轉過去再轉回來,最後以謝玦威脅池翰墨,說再這樣推他就要給池翰墨交學費了,按小時交,池翰墨無奈妥協,不再說賺錢的事兒而勝利告終。
“我不會随便看你隐私的。”池翰墨當時還信誓旦旦地保證。
“無所謂,沒啥隐私。”謝玦随口道。
他那手機就用了一年,也沒啥東西,全是各種游戲的截圖。
……
“早。”
謝玦拎着早餐進了班裏,池翰墨已經在了。
他把早餐放在桌子中間,一人一份。
“昨晚上我做卷子做到十一點二十,你弟巨吵,要不是我快神志不清了真的想揍他一頓。”謝玦吐槽。
“可以揍,別被人看見。”
“嘿,你以前不是這樣吧?”謝玦樂了,觀察着池翰墨的表情道。
“……把你卷子拿出來,我看一眼。”
“吃完早飯再說吧。”謝玦把早餐朝着池翰墨那邊推了推:“昨天給你帶的八寶粥,今天是燕麥豆漿,換換口味。”
池翰墨“嗯”了一聲,拿過豆漿來喝了一口。
“早啊兩位!”
于欣然溜達進教室,看上去心情不錯。
“喲,今天不補作業啊?昨晚上都寫完了?”
謝玦喝了一口咖啡問。
“嘿嘿,昨晚上也不知道哪個文曲星下凡進了我的腦子,十一點半,全部作業完成!我媽還獎勵了我兩百塊零花錢呢!”
于欣然十分得意,說着進了座位,把書包往桌鬥裏一塞。
“诶,我媽買了箱蓮花薄荷味的功能飲料,說提神醒腦,喝起來挺魔性的,還有點兒好喝,謝哥你嘗嘗?”
于欣然擰開手裏的飲料瓶往謝玦面前遞。
“……不用了,你自己喝吧。”
謝玦看着瓶口沾着的疑似米粒的東西,婉拒。
“嫌棄我?”
“你早飯吃的什麽?”
“燒麥,鹹蛋黃的梅菜的,咋的謝哥,你想吃?”
“你這瓶子留着吧,上課餓了就吃點瓶口的米粒兒。”
于欣然看了一眼瓶口:“還是嫌棄我哈,不就是個米粒麽。”
“沒有和別人共享零食的愛好。”謝玦正色。
“豆漿好像有點兒酸。”池翰墨皺了皺眉。
“是嗎?我嘗嘗。”謝玦下意識接過來,沒多想直接嘗了一口:“是有點兒酸,你別喝這個了,我幫你在飲水機那接杯熱水。”
說完他起身,拎着豆漿扔進了班後頭的垃圾桶。
于欣然看了看那杯豆漿,又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瓶子。
……得。
謝郎薄情,新人換舊人啊~
……
“都把手上的作業先放一放。”
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老邊來班裏了,俨然是剛開完會的架勢。
“下周三四,這學期最後一次月考。周五出成績,領作業,放假。”
邊知宣布。
雖然之前沒明說,但班裏同學們心裏都清楚,放假之前肯定是要有次考試的。
學校抓得這麽緊,怎麽可能多上一個多月課,連個考試都沒有就放假了?那不是放羊麽。
當初老班通知補課的時候沒說要上多久,就說一個多月。
有同學在底下掰着手指頭算,如果按照以前高三的開學日子,九月前一周開學的話,那能歇将近二十天呢。
這肯定比不上高一那個暑假,但比預想中放得要長些。
最近學生們中間各種流言都傳起來了,無非就是關于放假的。那離譜的說就放一周多,他們這課得補到八月中去!有了那樣的心理預期,再聽班主任宣布下周就放假了,接受起來就容易多了。
甚至還覺得自己占了點兒便宜。
高一的早就放假了,“補課”這一個多月也在一天天一周周中過去了。剛開始看見高一的學生歡呼着放假離開學校那段時間是挺難熬的,但熬着熬着也就過來了。
“別說個放假你們心都跑了,這兩天抓緊聽課,這次出卷子考的是之前所有知識,不只是這個月老師講得內容。這也算是個高三之前正式的摸底,到時候監考、時長等等一切都和高考統一,算是你們第一次模拟考。
要是沒好好準備,考個很爛的成績,自己都掂量掂量這個暑假能不能放好吧!”
邊知在上邊講。
“還有啊,這次假期應該是你們最後一個正兒八經的假期了,等到過年那個寒假應該也沒幾天……算了,這些東西等下周再跟你們說吧。”
邊知說完消息,又說了兩句關于這次考試有多重要的話,下講臺巡視了一圈班裏。
路過謝玦池翰墨桌子的時候,看見“謝玦”桌子上放着物理作業,心想這孩子終于開始好好聽課了。他又瞄了一眼“池翰墨”的桌子,見上頭擺的是……額,高一的課本。
他心想不愧是班裏第一,這麽早就開始督促自己第一輪總複習了,自律,真是自律。
心滿意足,邊知這才背着手出門去了。
下課鈴響了。
“吃什麽?”于欣然轉過來問。
“去食堂随便吃點吧。”謝玦道:“中午剛跑了學校門口。”
比起就在學校裏吃,去學校門口的店鋪還是遠了些,他不樂意跑了。
“行。”
進食堂打了飯,于欣然端着自己的盤子憂心忡忡地坐下,肉眼就能看出來這人的不安。
“緊張啊?”謝玦問。
“唉。”于欣然嘆了口氣:“希望我這次能考好點,要不然迎接我的暑假可能是地獄。”他媽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他夾了片藕放進嘴裏,十分羨慕地道:“我要是池哥就好了,肯定科科心裏都賊有把握。是謝哥也行……诶不對啊,你們倆怎麽考試?”
于欣然反應過來,看着自己面前的倆人:“你們這樣……考出來會不會露餡?”
謝玦疑惑:“露什麽餡?”
“就,你們倆現在互換了啊,到時候成績不就反了麽。”于欣然突然想起這茬來:“糟了,你們怎麽才能偷天換日瞞天過海啊……買點兒僞裝坐在對方座位上考行嗎?”
一中每次大考都是按照成績分考場,一個考場三十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池翰墨向來是第一考場的,謝玦是最後那個考場。
這意味着這次謝玦得去第一考場,池翰墨得去最後一個考場。
“裝什麽?”謝玦奇怪道:“我答我的,他答他的不就得了?”
他的意思是倆人都按照自己的實際身份答題。
“但是……閱卷老師不會覺得奇怪嗎?”于欣然看了一眼謝玦,只是道:“你想想啊,最後一個考場,低分卷中突然出了一個将近滿分的卷子,很詭異吧?”
“那有啥,閱卷的時候不都是把名字班級封起來的麽。”
為了避嫌。
池翰墨這時候點了點頭:“閱完卷,再讓各科課代表去找自己班的卷子、登分,各個考場的卷子都混在一起。”
“可是……萬一老師覺得奇怪怎麽辦?”
“你想想。”謝玦道:“我們是按照考場分的坐的,就算是查監控,看到的也是我作為池翰墨坐在第一考場,他作為謝玦坐在最後一個考場。那池翰墨的卷子跑到最後一個考場,謝玦的卷子跑到第一考場,跟我倆有什麽關系?肯定是他們收卷子的人出了問題啊!
世界上又沒有什麽超自然力,他們有什麽證據?”
“額。”
于欣然算是明白了,這倆人就打算按照自己的實際水平答。
仔細想想,他倆說得好像也沒什麽問題。
唯一可能出現的纰漏……
“萬一考試的時候,正好監考的是自己班老師,那不就露餡了?”于欣然有些憂慮地問。
“哪那麽巧,十幾個考場,那麽多場考試呢,我不信我點兒就這麽背。”謝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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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月考考場,第一場。
謝玦看着抱着語文卷子走進考場的自己班英語老師,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