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4)

歡,非要喝酒呢。”

我問,“你心裏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她就說,“我沒事,就是覺得孤獨了,這麽孤獨竟然只想到你,好可悲哦。”

她這麽說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該開心了,我這人好像還有點價值,我也說不出安慰她的話,畢竟目前我們之間也沒有可以互相安慰的友誼,我就悶頭喝着豆漿。人家心煩約喝酒,我們兩個互看對方不順眼的心煩約喝豆漿,兩個人心裏都有心事,兩個人都不說。

豆漿喝完,林珊妮叫老板結賬,我剛要掏錢包,她說,我買吧,小時候說過給你買,也欠過你的。

我就把錢包放了回去,林珊妮問我,你跟小安還經常來嗎?

我搖搖頭,也不是經常來,很難得才來一次。

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曹操”更快的人了,林珊妮剛問完顧裏安,我們要離開的時候就看着顧裏安走了過來,只是他不是一個人,他笑着旁邊還有,白小男。

我認真看了好幾眼才确認這肯定是白小男。

林珊妮看到顧裏安還有他身邊的白小男,她比我先叫了顧裏安,顧裏安才發覺我們,朝我們這邊看過來,對他來說,我跟林珊妮會出現在一起,比他跟白小男出現在一起夠讓人驚訝。

我兩個好朋友手牽着手在我面前,我雖然有些意外,但是挺開心的。

“白小男,你挺厲害的啊,一聲不吭就把我哥哥給拐跑了。”我朝白小男使個眼色。

我從沒見她害羞過,她工作起來可幹練了,看演唱會的時候能把嗓子給喊啞了,竟然害羞了。

顧裏安大方得很,還好奇我跟林珊妮呢,“你們倆怎麽能搭一道了,冰釋前嫌啦?”

“我們是兩個寂寞的人,行了,你們慢慢約會吧。”我挖了下耳朵漫不經心地跟顧裏安說,然後又轉向白小男,“回頭你再跟我解釋解釋怎麽拐我哥哥的。”

林珊妮跟我并肩走,“我還以為你喜歡小安,你們倆會在一起。”

“我也以為我喜歡他,幸虧發現得早不是他,不然尴尬了。”我聳聳肩。

“許佳音,小時候那件事對不起,我就是一直沒有承認的勇氣。”林珊妮突然向我道歉,對我來說,是比顧裏安和白小男手牽着手在我面前談戀愛更吃驚的事。

林珊妮比我大兩歲,小時候我們也經常在一起寫作業,我語文挺好作文還寫得不錯,學校裏有作文大賽老師就推薦我參加了,還拿了名次,一開始我挺開心的,後來老師說我的名次得被取消,因為我寫的那篇跟校刊裏發表的一篇很像,校刊那篇作者是林珊妮,于是所有人都認為是我抄襲了她,畢竟校刊先發表,我找林珊妮一起對質的時候,她也沒有承認。後來我再也沒參加過這種比賽,也沒有人願意推薦我參加比賽,我跟林珊妮的隔閡就産生了。

我對她不滿了這麽多年,她說“對不起”的時候,我覺得一下子豁然開朗了,也沒有那麽讨厭她了,人嘛,心裏打了個結,解開了氣就順了。可我也得裝一裝,我說,“你說什麽我沒聽到。”

“對不起。”林珊妮又說了一次。

這次她說得很誠懇,我不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我媽媽眼中什麽都好什麽都強過我的林珊妮似乎并沒有想象得開心,對方的道歉是不是真心,聽的人是可以感受得到的,“我原諒你。”

我在和林珊妮稍顯尴尬的氣氛中和好了,大概是這段時間來遇到最好的事,臨回去時,林珊妮突然問我上次那個陳禹豪,她說其實那天我非把她拉到陳禹豪,人就對我挺感興趣的,跟她聊天的時候基本都問的她關于我的問題。她又說,他人看起來不錯,讓那個我考慮考慮。

我回去的路上想着林珊妮的話,其實不是誰好不好的問題,是如果你心裏有人住進來了,就再也沒辦法考慮其他人了。

其實我躲着路向北也就幾天,我總感覺過了很久,回家到門口輸密碼還是楊雪莉的生日,我就更怕面對他,可總有時候想見他的心思又勝過怕面對他的膽怯。然而上帝可能是可憐我,給了我個不得不找他的機會,我正洗澡,頭發都濕了,發現洗發水沒有了,這大熱天沒有洗發水洗頭,簡直要命。我不得不穿好衣服濕着頭發下樓敲路向北房間的門。

他開門的時候看我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兒,再加上實在毫無美感的造型,不知道發什麽了什麽事。

我眼睛看着別處,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洗發水借我下。”

路向北還覺得挺有趣,“借多少,什麽時候還?”

“借用一次,用完就還。”我摳着手指說。

“我上去拿還是你送下來?”嘿,就這幾天沒說話,怎麽一說話,路向北就跟逗我似的。

“我送下來。”我跟着他去洗手間拿洗發水。

他把洗發水遞給我,我剛接過要轉身上樓,路向北又叫住我,“佳音。”

我第一次聽路向北叫我佳音,我上次因為名字叫法的事情對他生氣過,“我以後會盡量這麽叫你。”

“我洗完就把拿下來還給你。”

我洗好頭發再下來放下洗發水的時候才仔細看他用的牙刷,牙膏,杯子,還有剃須刀,這些他的生活用品在我對他心動之後看起來都那麽特殊,我摸了下自己剛吹幹的頭發,他用的洗發水的味道,我還以為冷靜幾天我會淡然一點,可能會發覺只是錯覺,可現在心動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越來越确定。

路向北還是先放一放,我還有朋友,白小男和顧裏安在一起了這件事我必須得跟沈珺珺分享,一般我發給沈珺珺的微信最長五分鐘之內她必然會回,但我遲遲沒等到沈珺珺的回複,以為她在忙,時間一長我也就忘了,再想起來依然沒見她回複,電話打過去提示音也是無法接通,我以為只是暫時的,聯系白小男問沈珺珺最近有沒有跟她聯系過,白小男說也沒有,她試了下也聯系不上。我一下就慌了,白小男安慰我,沈珺珺比我們倆都成熟,肯定不會有事的再等等看。我心神不寧地等了一天,不斷的打電話還是無法接通,微信短信都沒有回。

我回家到樓下竟然遇到馬醫生,他說向北叫他過來吃飯。但看我滿臉愁容的便問我什麽事,我說我有個朋友失蹤了,還陪我去過您醫院的那個朋友,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向北見我們一起進門說,舅舅,佳音,你們一起啊這麽巧。

馬醫生拍了下向北,然後繼續跟我說,佳音,你有沒有她其他資料,多久聯系不上了?

我翻出之前給沈珺珺發的消息,已經超過48小時了。

路向北問我發生了什麽,這時白小男的電話打過來,她說查到了沈珺珺老家的地址,她公司的人說她是回老家了,讓我暫時先不用擔心。我讓她把地址先給我,如果沒事的話不至于電話消息都無法聯系。挂了電話,我看着白小男發過來的地址,我跟馬醫生說,反正明天就周末了,我去沈珺珺老家着她一下,确認人沒事了我才能放心。向北看了下我手機上的地址,說我陪你一起去吧,人生地不熟的,你一個人去不安全。

我看着向北,“不用了,我自己去吧,這事情本來就跟你沒關系。”

“許佳音,你想跟我冷戰到什麽時候?”他有點生氣的拉住我。

我哪有想跟你冷戰,我只是沒有勇氣面對你而已,可是說出口的話卻是,“我們也沒熟到你可以陪我去的程度。”

“那你說我們到底熟到哪種程度。”

“反正比不了你跟楊雪莉的程度。”

“許佳音。”

“幹嘛,不是說盡量叫佳音的嗎,切。”我咬着嘴唇,那天晚上好像說得很認真似的。

馬醫生察覺出我們中間的端倪,及時打斷我們,“佳音,小北說得對,你一個女孩子去确實不安全,我跟小北一起陪你去吧,明天早上我來接你們。”

路向北朝我瞅瞅,“你難道想跟我舅舅兩個人單獨去?”

“路向北。”

“幹嘛?”路向北那樣,一回到我們剛認識每次吵鬧的時候。

“好啦好啦,小北你不是說佳音讓你叫我過來吃飯的嗎,飯好了嗎?”

我什麽時候讓他叫馬醫生過來吃飯,我疑惑地看着路向北,路向北先呵呵起來,“我們不是好久之前就說過要叫舅舅過來吃飯,趕緊吃飯,趕緊。”

因為馬醫生的到來,從上次我突發地跟路向北告白後我們又一起吃飯,吃飯的時候路向北不停地讓我多吃點,我渾身不習慣,“路向北,我們能不能,能不能自然點?”我邊說邊打着手勢,“你這樣子,會讓我覺得你做了虧心事。”

“許,”路向北的“許”字還沒完全發出來,又吞了回去,“我們佳音,最近都沒有在家好好吃飯,舅舅你看她是不是都瘦了?”

馬醫生坐我對面,看了我下,點點頭,“好像是。”

“哪裏有瘦,”我摸摸自己的臉,“您幫我拔了兩顆智齒,臉小了,您看看我這邊臉還有沒可以拔的,讓我臉再小一點。”

路向北立即插上話來,“你別亂來,牙哪是可以随便拔的,上次拔完不就立即生病了。”

“第二天不就好了嗎。”

“是,好了,還發消息給別人告白呢第二天又後悔,一生病膽就變大,還會夢游抱人,我讀了四年醫科也沒見過你這樣的病例。”

我一想起那晚我沖過去從背後抱住他,我的耳根就開始紅了,我自己知道那不是夢游,想起來都心跳不止,這個路向北什麽都不知道,我真的生自己的氣,愛上個小孩。馬醫生吃完飯跟我們約了第二天出發的時間就走了,走的時候還問我,你跟小北沒發生什麽事吧?我當然得說沒什麽事,我這會兒可沒勇氣跟馬醫生,我愛上您外甥了。

在向北的心裏,我那天的告白跟我發消息給顧裏安的告白沒有任何區別,只是一時腦熱,我的擁抱也只是夢游的症狀,不具備任何意義,我內心山崩海嘯的這段時間在他那兒卻沒有掀起任何波瀾,可能連內心的小漣漪都沒有。送完馬醫生要關門的時候,我對路向北說,向北,我們去買棒冰吧,你給我買。

向北對我笑着,好啊,我給你買。

☆、無限明媚的沈珺珺

樓下去便利店的路,我跟向北走了不少回,我上班他上學的時候會經過,一起去買西瓜的時候會經過,這段從初夏到盛夏的日子,我卻覺得我們好像走了很久。盛夏的夜晚悶熱得很,我邊走邊踢着小石子,路向北看我笑一下,然後走着去搶我剛踢過的石子踢,我瞥他一眼,說,幼稚。接着我們倆跟踢足球似的,追了一路小石子,額頭都是汗,頭發粘在臉上,到了便利店,門一打開,冷氣撲面而來,我吼了聲,爽。路向北直奔冰櫃去挑選,我過去跟他一起趴在冰櫃上。

拿起這個又放下選了那個,猶豫不決着,路向北說,你要是不知道選哪個,就挑最貴的吧。

那我就挑了最貴的,路向北跟我挑了一樣的,我催促着他趕緊去付款,路向北說要麽多買點回去,我說,外面那麽熱拿回家全都化了。

店員說一共30塊,我倒抽了口氣,這麽貴,還是去換便宜點的吧。

路向北拉回我,把他手裏的雪糕拆好遞到我手裏,再拿走我手裏的,店員看着我們笑,說,你男朋友要給你買貴的你還不要。

這我就尴尬了,忙解釋,這是我弟弟,他還在念書呢。

跟路向北剛走出去,一股熱浪襲來,雪糕化的速度都快,我咬着雪糕說,向北,你将來要是用這種方式追女孩,那你得拼命賺錢了。

路向北說,好。

我掰着手指說,衣服,包,化妝品,多貴啊,你知不知道。

他點頭,買買買。

我就一巴掌拍路向北背上,我說,楊雪莉看上去也很會賺錢,好像也不需要你來買。

我說這話的時候可能有點酸,反正我說的時候心裏挺酸的,我這人也是,自己給自己添堵,話說出來也收不回去了。

路向北停住腳步,手上還拿着雪糕,他說,我跟雪莉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突然這麽說,我酸酸的心髒突然糾了一把,“那你喜歡她嗎?”

我盯着他的眼睛問,本來我是想忘了上回我跟路向北表白說我喜歡你這回事的,也讓他忘記的,咱還回歸之前兩人友好的室友生活,結果我這又把自己給弄進去了,一副小怨婦的模樣,可真不豁達。

路向北沒說話的這幾秒,空氣都比平時凝重,他終于說,“我不知道,她确實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這個回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聽的,雪莉至少是很重要的朋友,我充其量是個關系還不錯的室友,有時候這種自己給自己營造的落差感會把人給逼死,我有些無可奈何的委屈,許佳音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對路向北心動之後,他說什麽做什麽我都往最矯情的方向去發展。

“哦,”,雪糕化得真快,順着雪糕柄流到我手上,黏糊糊的,身上也沒帶紙可以擦,我看着手無奈,然後對路向北說,“我啊,還是适合吃鹽水棒冰,貴的東西好像不适合我,你以後別給我買了。”

路向北看着我噗嗤一笑,“許佳音,你怎麽跟個小孩似的。”

我回報路向北一言難盡的表情,行了,行了,許佳音的傷春悲秋就到今晚截止吧,咱就把這小心動悄悄埋心裏埋好,蓋上沒心沒肺的黃土好好藏着,過段時間自然就會淡了。

我回去收拾行李,其實心裏挺沒譜的,這一行只盼着能順利找到沈珺珺,再順利帶她回來,只要她沒事就好。

第二天我醒得特別早,下樓的時候看到向北已經端着早飯出來了,看我從樓梯上下來,就讓我先吃飯,說待會馬醫生就過來接我們,結果話剛說完,門鈴就響了,路向北把碗放下去開門,果不其然是馬醫生,我見着他就感覺特親切,可溫柔地喊,“馬醫生,早。”

“早啊,佳音。”馬醫生說話也特柔和,跟路向北真不一樣。

向北讓問馬醫生吃飯了沒,跟我們一起吃,我特谄媚立即去給馬醫生拉椅子,嘴上還說着,您坐。

馬醫生說,你跟小北一樣叫我舅舅吧,別老喊馬醫生了。

我應着,好嘞,舅舅。

然後吃好飯,我把箱子扛下來,向北幫我接過,說,你這是去找人還是去度假,這麽重。

我告訴他根據我多次在外蹓跶的經驗,不管去什麽地方幹什麽,做好充足的準備總是沒錯的。馬醫生從向北那兒又把我箱子接過,去放車上,我笑可甜了,謝謝舅舅。其實我笑真沒別的原因,我心裏還想着,楊雪莉不是也叫馬醫生舅舅嗎,這下我也是叫舅舅了,瞧我這膚淺的。

路向北可不知道我是這麽想的,他就背一書包,我說這是你非要跟我去的,你就帶這點東西你到時候肯定得後悔。

馬醫生放好我行李,叫我們倆上車,我本來開了副駕駛的門,路向北問我,“你不坐後面嗎?”

他就問了這一句,我什麽話都沒說,什麽都沒想就把車門關上,跟他一起坐後座了,馬醫生笑笑,你跟小北坐後面吧,他可能需要你陪。

這話說的,路向北怎麽會需要我陪。

我們倆還真是頭一回在車裏坐一道,我想起之前也是在馬醫生的車裏,我坐在前面侃侃而談,路向北就坐在後座,我那時候哪裏想到會有今天的情況。

這路途并不算短,向北跟馬醫生說開一段路換他來開,而我這一路很快就困了,靠着車門敲着腦袋睡了一會兒,不小心靠着路向北的肩頭睡了會兒,但發現後又很快閃開了,後來我們倆都睡着了,我醒的時候看路向北臉對着我這邊歪着腦袋睡着了,我也就這麽側着頭看着他睡覺的樣子,在我面前這麽近的距離,睫毛長長的,鼻子挺挺的,皮膚也好,跟一般男孩不一樣,這麽近看,我才發現他臉上有顆小小的痣,挺可愛的樣子。于是我又閉着眼睛去睡,聽着向北輕輕的呼吸聲,整個腦袋裏百轉千回的。再醒時,我身邊的人換成了馬醫生,睜眼一看到他我就彈開了,也是奇怪,明明我那麽尊敬馬醫生。

他們什麽時候換的我都不知道,但我這一驚乍的動靜讓向北知道我醒了,我抹了下嘴角,還好沒口水。低頭看自己腿上還蓋了條毯子,馬醫生說,小北幫你蓋的。

我就“哦”了聲,看向路向北的後腦勺,還能看到一點他的側臉,我捂着嘴打了個呵氣,敲了下自己脖子,馬醫生收起手裏的平板,那上面大概是些病患的資料,我這就不好意思,還帶着剛睡醒的聲音問,“馬醫生,不好意思啊,耽誤你工作了。”

我真的是過意不去,我從跟他認識以來就一直受他照顧,現在還專門陪我去找我朋友,這世上到哪找這麽好的人,這世上哪個女的有福氣嫁給馬醫生簡直是上輩子積的福報。

“沒事,我這兩天本來就休假。”

我一想我得有點表示,我翻出包來,拿出一堆吃的,馬醫生你餓不餓。

馬醫生看我跟春游似的從包裏掏東西,就從我手上接過一個面包,我自己也拆開了個巧克力派咬起來,然後我拿出手機來玩,看到好笑的段子禁不住哈哈笑起來,馬醫生好像也挺有興趣,我就跟他一起分享我看的段子,我還問好不好笑,路向北在前面悶不作聲開着車,我和馬醫生在後座看着各種段子哈哈笑,仿佛我跟馬醫生是同齡似的。

刷到我愛豆的新聞時,我給馬醫生看,“您看,我偶像帥不帥,好不好看?”

馬醫生特配合,“嗯,挺好看的。”

那我就來勁了,立馬做好我粉絲的本職工作跟馬醫生安利我愛豆,“我跟您說,他真特別優秀,長得好人品也好,性格還很可愛,最近收視率很高那部電視劇,哇,演技也好。”

你們不懂像我這種做粉絲的心情,但凡有人對我愛豆表現出一點興趣,誇一句,那必然是感激涕零,何況還是馬醫生這種精英,我滔滔不絕地安利,馬醫生特給面子地接,“确實很不錯。”

我這簡直心花兒怒放啊,就差邀請馬醫生跟我去看我愛豆的演唱會了,我一興奮我就跟馬醫生說,我跟您簡直是忘年之交,我怎麽不早幾年認識您。

路向北本來一直沉默開車突然冒出來,“許佳音,你跟舅舅哪裏稱得上忘年,你也不小了。”

我拿起一個巧克力派就朝他扔過去,“路向北,開你的車,閉你的嘴。”

車一個颠簸,我晃了下,馬醫生趕緊扶好我,問我沒事吧,我才往窗外看這兒早已遠離城市,我們似乎快到沈珺珺的老家了。我翻出沈珺珺老家的地址,讓路向北在路邊停靠,我說我下去問一下具體在哪兒。

路向北堅持跟我一起下去,我下了車看着這個地方,只能開一輛車的小道,放眼望去全是綠色的田野,蒼翠得很有活力的松柏樹,路邊偶爾有一兩個人經過,我趕緊攔住一位大叔給他看地址,問在哪個方向,大叔問我找哪家,我說他們家女兒叫沈珺珺,您知道嗎?

我一說名字,大叔就知道了,我慶幸我們沒走錯路,但是大叔接着說,你們往前,頭上第三戶就是,正在辦喪事那家。

我聽到辦喪事,心一下子沉了,跟這時候的氣候一樣壓抑,路向北看了我說,你先別亂想,我們先過去看看。

馬醫生看我們表情不對,問向北怎麽了,向北說,前面辦喪事那家。我們三個人都不說話,等快到沈珺珺家門口時,向北找了個地方停車。我們仨從車上下來,沈珺珺家門前,各種祭奠先人的花圈很醒目,我從花圈上的訃文猜測有可能是沈珺珺的父親,這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麽再往前走,前半個小時我還在車上嘻嘻笑笑的,可這會兒的景象我真笑不出來了。

突然出現三個陌生人,自然會有人注意我們,一位中年婦女看到過來問我是哪位。我問是沈珺珺家嗎?那婦女點頭,我說我們是珺珺的朋友,特地來看她的。

婦女點點頭,說珺珺在的,我叫她。于是她就進去了。

我終于見到沈珺珺了,她身着孝服,一臉憔悴,更別說妝容了,那個我總稱之為像皇後一樣的女子此刻只能用虛弱來形容。我眼淚一下子湧出來,摸着她的手臂哭,哭着就抽泣了,我就是心疼她了,路向北和馬醫生在我身後看着。沈珺珺見我嘴角還笑着,問,“你這麽本事,還找到這裏來了?”

沈珺珺帶我們去了個房間坐下,我說,這是馬醫生,你見過的,這是向北,你也見過一次,就是我現在的那個室友,他們陪我來的。

沈珺珺朝他倆打了招呼,給我們倒了水,問,你怎麽會找過來。

我說你突然就消失了,電話打不通,消息不回,小男打聽到你公司才知道你回老家了,我怕你出什麽事才找過來。

沈珺珺說她是突然接到她父親病重的通知,來不及跟我說就趕回來了,前些日子在醫院守着,手機也丢了,在家也沒法補,借了個親戚的手機先用着也忘記跟我們說了,後來父親去世了又張羅着喪事,就更忙了,她說着還給我道歉,讓我擔心了。

平常在我眼裏沈珺珺多能幹啊,就是一女強人,可這會兒我看着她特別心酸,感同身受這事不發生在自己身上根本無法體會,我問她家裏這麽大的事都怎麽自己一個人忙過來的,她說,沒事,有幾個叔伯幫着也能應付。

沈珺珺還惦記着我,“佳音,我先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吧。”

我趕忙拉住她,“你忙你的,我來的時候看到過旅館,我們自己去就可以了。”

“那不行,你們大老遠過來住什麽旅館,我來安排。”她說着就拉我出去。

路向北和馬醫生也說不用了,我跟他倆說,算了,沈珺珺就是這樣,要把誰都照顧好,聽她的吧。

沈珺珺帶着我們經過條小河,河邊鋪着青石板,到了一個小別院,青磚綠瓦的挺別致,踏進去是個小花圃,有棵不大的桂花樹,想必到了秋天的時候肯定滿園芬芳,進了院內裏屋,一個約摸五六歲的小姑娘跳出來,沖沈珺珺喊,“小姑姑。”

沈珺珺摸了下她腦袋,跟我們說,我侄女。小姑娘蹦跳着跟着我們,仿佛一點都不知掉家裏的喪事,只知道來了客人新鮮得很。

沈珺珺帶我們到房間說,這院子本來是我爸想讓我回來,給我結婚準備的,一直打掃着,你們放心住。屋內保留了民族氣息又結合了現代設計,沈珺珺的父親是盼着她能在這裏結婚的吧。分配好房間,沈珺珺讓我們先休息,給我留了個她現在的手機號,讓我們晚一點過去吃飯,我說我去幫你忙吧,你看你有什麽需要的使喚我就可以了,我沒必要在這兒休息。

沈珺珺說,我使喚你,還有這倆男人怎麽辦,你讓他們大眼瞪小眼啊。

向北站我旁邊說,沒關系,我們仨都能使喚。

沈珺珺就笑了,輕輕地笑,可能這是她這陣子第一回笑,以前每回我見她的時候,她都是笑着,特大方明媚那種。她說,我要去接幾個人,你們先把自己的床鋪好吧,缺什麽需要什麽聯系我。

馬醫生說,沈小姐你要接誰我跟你去吧,我幫你開車,你看上去很累的樣子。

沈珺珺忙拒絕,馬醫生,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我自己可以。

這會兒我特別想讓沈珺珺接受馬醫生的好意,“珺珺,你讓馬醫生幫你吧。”

沈珺珺點頭跟馬醫生道謝,說麻煩您了。

☆、庭有枇杷樹

馬醫生跟沈珺珺出去後,沈珺珺的小侄女還在小花圃裏玩兒。我把行李拿進房間,鋪着床,這是主卧,珺珺的爸爸給她準備了一張公主床,還有圓形吊頂床幔,我鋪床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把吊頂給弄掉了,爬上床踮着腳想把它再挂上去,可我這身高實在太矮,努力了半天也挂不上鈎。

向北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可能看我又是仰頭又是踮腳的,依舊沒成功,脫了鞋站到床上,他突然到我身後,從我手中接過床幔托起來,我們就被包圍在粉色的床幔裏,我仰頭看着他嘗試着去勾上,“再左邊一點點。”

向北畢竟個頭高,很容易挂上去了,他低頭沖我笑了下,我正仰着頭,一下子心髒加速跳動,這樣被粉色包圍着我再不跳下去怕實在控制不住自己。我趕緊撥開床幔跳下床,路向北一點沒發覺我的不自在,沈珺珺的小侄女進來,說姐姐,你能幫我摘枇杷嗎?

“你叫什麽名字?”

“欣欣。”小姑娘回答得很甜,她牽着我往後院去。

向北跟在我們後頭,門打開,後院的正中有棵很大的枇杷樹,翠綠的枇杷葉中一顆顆已金黃熟透的枇杷,欣欣指着枇杷樹跟我說,“姐姐,我想吃。”

“那我給你摘吧。”我到那枇杷樹下,仰頭張望,得想個辦法。

這樹很大,我琢磨了下爬上去不是什麽難事,我小時候也爬過不少樹,應該還沒生疏。脫了鞋襪要往上爬,路向北阻止我,“你要幹嘛?”

“爬上去啊。”

“那你把鞋子脫了幹嘛?”

“穿鞋爬樹不好爬。”我說着要要踩上樹中的分叉幹往上去,路向北過來二話不說把我抱下來。

“許佳音,你別鬧,把鞋穿好。”路向北表情可真嚴肅,“你萬一腳受傷怎麽辦。”

可這威嚴得快朝我吼的架勢,真讓人心動。

欣欣在底下拍手笑,“哥哥抱姐姐。”

我一聽臉都紅了,拍着腳底板去穿襪子,向北過去跟欣欣說,“姐姐很笨,哥哥幫你摘好不好?”

怎麽路向北跟一小姑娘說話聲音這麽溫柔,欣欣當然喜歡,連連點頭。向北四處看了下,在院子的牆角發現了跟長竹竿,于是用着竹竿利利索索地就把枇杷打落下來,欣欣就開心得在樹下撿枇杷,兩只小手都裝不下。我就在樹下幫着欣欣一起撿,看着她小臉蛋兒熱得紅撲撲的冒着汗,向北把竹竿收好,欣欣好像特別喜歡向北,兩只小手抓滿了跑過去給向北,向北低頭看着她笑,從她的小手裏接過來,我蹲在地上看着陽光在向北的腦後,發着光,金黃金黃的,可這會兒笑得特別溫柔的向北仿佛也發着光。

我站起來,愣愣地去跟欣欣說,“欣欣,我們去洗枇杷吧。”

庭院裏有口井,蓋着蓋子,上頭還壓着塊石頭,路向北要幫我搬開的時候,我趕緊搶先一步,井蓋推開,向裏看有清透的井水,欣欣牽着向北的手在旁邊看着,我回頭說,“姐姐給你打水哈。”

路向北不相信我有這個力氣,我把水桶放下去,聽到它咕咚與井水接觸的聲音,向側邊傾倒感覺重量後抓着繩子一點點往上拉,可真是累,手掌間被磨得痛。路向北幫我把水桶全提上來,我把井蓋蓋好,欣欣就把小手伸過來,我和向北看她那伸小手的樣子真可愛,傾倒着水桶,冰涼涼的水沖在欣欣手上,她就咯咯地笑,我讓向北繼續倒着水,和欣欣一起洗着枇杷,然後又給欣欣把臉洗了洗,我自己也洗了洗,然後我看了眼向北,捧起一把水潑到向北的臉上,欣欣笑得更開心了,也學着我的樣去捧水潑向北。向北一點不生氣,我們潑他的時候,他就閉着眼睛,水就從他的眉毛順着鼻梁經過下巴滴下來,過後,欣欣剝着枇杷皮,一顆顆往嘴裏送着果實,再把核吐出來,一粒粒擺在面前,我和向北坐着看她吃東西。

我手中拿着欣欣給的狗尾巴草,她從後院摘的,這是最普通的野草了。我捏在手中把玩着,繞成指頭粗細的圓,一圈一圈繞着,繞完戴到自己的中指上,手掌還翻過來看一下,我覺得也挺傻的,就又取了下來。

向北問我,“小的時候就會爬樹嗎?”

我又把那個狗尾巴草的戒指拆開,“昂,我比欣欣再大一點的時候就會爬樹了,翻牆也厲害,顧裏安都不會哦,他斯斯文文的做不來這些事,我們小學有一棵很大的柿子樹,秋天的時候結了很大很大的柿子,我們都饞了很久,所以有一天放學後等學校的人都走光了,我就帶着顧裏安和珊妮去摘柿子。”

我的光輝歷史講起來還覺得挺驕傲的,路向北聽得也認真,“摘到了嗎?”

“昂,當然摘到了,我爬起樹來可靈活了,顧裏安說我那時候像浣熊一樣,我摘了扔下去,他在樹下接,珊妮指揮着,許佳音那邊有更大的,結果把學校保安喊過來了,然後她就抛下我跟顧裏安自己先跑了,顧裏安不跑,他說許佳音你趕緊下來,等我下來一起跑,我忙了半天結果只帶回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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