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chapter10
“哥哥，今天是冬至哎！”季童捧着手機挪到謝臨舟身邊，把手機舉到謝臨舟面前道：“是不是該吃餃子。”
“想吃餃子了？”謝臨舟放下手中的書，摘下眼鏡把眼鏡收好道：“我去看看雪停了嗎。”
這些天一直是下着雪，雖說雪下的不大，但時間一長也足夠地上堆積一層薄雪。
謝臨舟推開門，刺骨的寒風就見縫插針的刮進屋內，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轉頭向季童招手道：“過來看看。”
聞言季童把手機揣兜裏，有些興奮的跑過去。
天空依舊陰沉沉的，但是雪不知在什麽時候停了。季童樂呵呵地沖到院子裏，在雪地裏一步一個腳印，一路走到大門口才轉過身聲音歡快的沖謝臨舟道：“沒想到那麽小的雪還能積起來。”
“嗯，想來昨夜雪又下得大了點吧。”謝臨舟說着這句話轉身回屋內拿圍巾和帽子。
他把圍巾帽子戴給季童戴好，笑意盈盈地看着季童在雪地裏鬧騰。
近幾年開始南方看到雪的冬天屈指可數，季童怕冷，但又喜雪，他總說夢裏有大雪，白茫茫一片，很安靜舒适。
在市裏這些年，每每到冬天季童總是愛坐在窗邊一臉期待地看着外面，即使是畫畫的時候，都是把畫架搬到靠窗的位置。
随着市裏二氧化碳排放量的增大，這些年冬天的氣溫也不如以前低，往往都不會下雪。
長野這個小城鎮，竟帶來了意外之喜。
謝臨舟見季童蹲着身子背對着他，不知道一個人在雪地裏搗鼓着什麽。他走到季童面前蹲下，看着季童一點點的用手聚攏地上的雪，團成一個球。
在他剛準備開口問季童準備做什麽的那一刻，他聽見砰的一聲，感受到脖間和臉上的一點涼意。
反應過來，他看着面前一臉惡作劇得逞笑得開懷的季童，無奈道：“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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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季童答得響亮。
“好玩啊”謝臨舟故意拖長聲音，随即臉上挂上一抹壞笑，一只手拉開季童圍着的圍巾，一只手裏握着雪迅速往季童那邊湊。
季童趕忙往後躲，一邊躲一邊說道：“哥哥，停停停，你這是偷襲，我們重新來過，得光明正大。”
明明自己才偷襲過對方，現在卻臉不紅心不跳地指責謝臨舟的行為。
謝臨舟沒有理會他的話，一直把手往季童圍巾裏送，但也沒真把雪放進去，也就鬧鬧季童。
“哥哥，哥哥，我錯了。”季童看着謝臨舟一連聲地求饒認錯道：“哥哥，我真錯了，饒了我。”
謝臨舟挑眉，一臉你看我信嗎的表情道：“下次還敢是吧？”
季童誠懇道“不不不，這次是真的。”
嘴上是這麽說着，他臉上的笑可不像他說的那麽誠懇，手上的動作就更加大膽，只見季童随手抓起一把雪，對着謝臨舟的胸前砸了過去。
“童童！”謝臨舟故作嚴肅的沉着臉，那只捏着雪團的手又往季童脖子更深處遞着，一副不把雪團放進去誓不罷休的架勢。
季童一把抓住謝臨舟的手止住他的動作撒嬌道：“哥哥，你就讓讓我呗，讓讓我，讓讓我。”
謝臨舟被季童這副樣子弄得沒法，無奈道：“好好好，讓你讓你。”
鬧夠了，謝臨舟把手裏的雪丢掉站起身，又把已經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的季童拉了起來，他道：“衣服濕了吧。”
季童站起身摸了摸屁股那塊，褲子濕潤潤的，他點點頭道：“我去換一件。”
轉身進屋內之前他還順帶在地上團了個雪球捏在手裏。
“喵――”
跟着季童走進屋內的謝臨舟看着炸毛一臉警惕又有些委屈地站在茶幾上看着季童的貓，不用想也知道剛剛季童幹了什麽，他好笑的搖搖頭，走過去一把把貓提了起來。
幹了壞事的季童一溜煙的跑進房間開始換褲子。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口袋裏的手機不停的響了起來，季童趕緊穿好褲子，一臉疑惑的從羽絨服口袋裏掏出手機。
看着屏幕裏的短信，一水的“冬至快樂”四個字，看着發件人那一欄，季童忍不住嘀咕道：“現在電信，郵政，優酷這些公司業務都這麽廣泛的嗎？”
連冬至這種節日都發短信問候？一發都還是同一時間，這是約好了掐着點發？
他退出界面，沒再理這些不重要的短信。剛準備關上手機手在視線瞥見手機桌面上那個綠色的圖标時停了下來。
他不知道想到什麽，打開微信點開唯一置頂的那個聯系人，發了句：“冬至快樂，記得吃餃子。”
随即他聽到屋外傳來謝臨舟的聲音：“童童，過來。”
季童笑嘻嘻的打開房間的門探出一個腦袋道：“哥哥，你是叫我呢還是叫童童啊。”
說着他看了眼站在茶幾上玩毛線球的貓。
“我叫傻子呢。”謝臨舟擡起拿着手機的那只手晃了晃道：“不是要吃餃子嗎？帶你出去吃。”
“好耶！”季童高興得加快腳步來到謝臨舟面前，一臉的迫不及待。
――
兩人穿過小巷來到街口，那對兄弟依舊在那。今天攤位上吃東西的人比往常多，季童和謝臨舟走過去，發現沒有單獨的空桌，只得跟一個年紀有些大的奶奶拼了個桌。
他們剛坐下，江池熱情的走了過來道：“很久沒見你們了，吃什麽？”
謝臨舟道：“最近天氣不好，沒出門。來兩碗餃子。”
江池：“湯的？吃不吃辣？”
謝臨舟整理着季童的圍巾道：“湯的，不吃。”
江池問完，沖着江淮喊道：“兩碗湯餃，不要辣椒。”
江淮擡頭看了這邊一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季童聽江池這麽問，好奇道：“湯餃有加辣的？”
“有啊。”江池道：“這裏的人特喜歡吃辣，不管什麽都會加辣椒。我和我哥搬來這可是好一段時間才适應，大部分都是辣菜。”
季童問道：“你們不是本地人？”
“不是啊。”江池搖了搖頭，指着那邊忙碌的身影道：“我和我哥以前住的地方是不怎麽愛吃辣的，五年前我們搬來了這，好一段時間都适應不來，不過現在好多了。”
“五年前？”季童回想到江池之前說他在這幹了五年，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之前說的都是真的啊？”
“對啊，我從不騙人。”說着看季童盯着他臉看，他一拍腦袋道：“是不是覺得我也就十七八歲？”
“我今年都二十有四了，只是這張臉欺騙性有點大，喏”說着他指了指江淮道：“我跟我哥同歲。”
“你們還真是有意思。”季童看了眼江淮又看了眼江池。
“別聊了，小池，過來幫忙端餃子。”江淮端着一碗放了辣椒的餃子放在跟季童拼桌的那位老奶奶面前道：“冬至快樂，奶奶。”
老奶奶笑着道：“冬至快樂”
江淮又轉頭看向季童道：“冬至快樂。”
季童和謝臨舟異口同聲道：“冬至快樂。”
很快，兩人的餃子也端了上來，季童聞着餃子的香，迫不及待用勺子舀起一個餃子。
謝臨舟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見季童吹都沒吹就把餃子放進嘴裏，然後被燙的一口吐了出來。
他趕忙起身去江淮那要了杯冷水給季童道：“慢點，又沒人跟你搶，我看看，起泡了沒。”
季童聽話的把頭湊到謝臨舟面前張開嘴。
謝臨舟捏着季童下巴仔細盯着他口腔裏被燙紅的肉，心裏松了一口氣道：“還好，沒起泡。”
放開季童的下巴他又在季童的後腦勺處輕拍了一下道：“慢點吃，不急。”
坐在他們對面的老奶奶看着他們，突然開口說了一句：“細伢子長得好看，就是性子太急不好。”
季童擡頭看着奶奶微笑道：“奶奶，我知道了。”
說完他停頓片刻又指了指謝臨舟道：“奶奶，這個細伢子好不好看？”
“好看。”奶奶眯着眼睛仔細看着謝臨舟點頭道：“都好看。”
謝臨舟聞言失笑道：“奶奶，您一個人？”
“嗯。”老奶奶嘴裏嚼着餃子，她把口裏的吞咽下去道：“他們都去大城市了，前段時間來接我過去，那些個地方我都不熟，在這我還能守着我老伴，人老了，記不住了，住在熟悉有回憶的地方，才能時常想起那些時光。”
季童這才知道老奶奶一共有三個孩子，老大在外事業有成有了自己的家庭，只有在逢年過節才會回家。老二在部隊，一年到頭也就只能過年回來一次。老三是女兒，成家以後也就很少回家。
這個原本熱鬧溫馨的家随着孩子們長大學着離家獨立開始變得冷清，去年和老奶奶相依為命的老伴也走了，就留老奶奶一人守着那個家。
前段時間，老奶奶生了場病，一人在家無人照料，她那大兒子一家想把她接去跟他們一起生活。奈何老奶奶是個念舊的人，不舍得獨留自己老伴在這，就拒絕了。
“奶奶，冬至快樂。”季童看着眼裏開始泛起淚光的老人，心裏漲得酸痛但臉上卻揚起一個明媚的笑。
“呵呵呵，冬至快樂。”老奶奶臉上也帶起笑容。
吃完東西，季童拉着謝臨舟往集市的方向走。
今天冬至又剛好撞上趕集的日子，回來這幾個月一直沒來得及去集市逛的季童逮住機會就準備好好逛一逛。
“哥，看那。”季童牽着謝臨舟擠在人堆裏，手指着遠處的一座小樓。
謝臨舟順着季童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道：“想去坐坐？”
那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小樓，門口挂着兩個大紅燈籠，燈籠上用燙金筆寫着茶樓兩個大字。
“嗯嗯”
季童從小就愛去茶樓坐，每次來趕集的時候他都是往茶樓跑，等奶奶買完東西再去茶樓尋他。
他喜歡茶樓裏面的小故事，每次都樂此不彼的聽那些個說書先生講故事。
這次回來長野已經和記憶裏的出入很大，集市上出自了很多以前沒有的新鮮玩意，當然也不見了很多小時候的東西。
看着嶄新的樓，寬敞的道路，一看就知道徹底翻新過這個集市，原本以為茶樓也會像一些東西一樣随着時間消失。
他穿梭在人群間找了好大一圈，才在集市的盡頭找到這麽一座小樓，原本立于集市中心的茶樓已經搬到了這麽個僻靜的位置。
謝臨舟也知道季童的那些小愛好，笑着牽着他往茶樓走，他道：“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