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chapter11

踏進茶樓,謝臨舟站在門口視線巡視一圈,一樓此刻坐滿了人,他只好拉着季童往二樓的方向去。

這時迎面走來一個服務生,他在謝臨舟旁邊站定,微彎着腰道:“先生,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謝臨舟道:“上面還有座嗎?”

“有的。”說着服務生帶着謝臨舟往二樓一個靠角落的位置走了過去:“二位來得不巧,今天日子特殊,只有這地了。”

二樓靠牆這個座視野确實不好,人坐在那剛好被左前方一個屏風擋得嚴嚴實實,看不見底下一樓。

季童反倒一點也不在意,直接坐了下去拿起桌上的單子開始看。

逛了這麽久,之前吃的那碗餃子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季童一邊翻着單子一邊道:“一份荷花芋泥酥,一碟瓜子。”

說完他把單子翻到茶品類,看着謝臨舟道:“哥哥,你想喝什麽茶。”

“都行。”謝臨舟看着季童與平常別無二致的臉色,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今天的季童太鬧騰了,從早上到現在一直處于興奮中,換做往常鬧個一時半刻季童就會面露倦色,開始犯困。

他伸手覆上季童的額頭道:“童童,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季童搖搖頭。

“來一壺熱水就好。”

服務生走後反倒是季童驚訝的看着謝臨舟道:“哥哥,你不喝茶?”

謝臨舟喝茶這個習慣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養成的,等季童察覺過來,謝臨舟已經是一個每天捧着保溫杯喝熱茶養生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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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你不是喜歡喝嗎?”

季童确實不喜茶,總覺得苦澀的,喝在嘴裏那股子苦澀味久久不散。

就因為他不愛喝,謝臨舟一般外出也都随他喝的熱水。

“啪―――”

從一樓傳來驚堂木木拍桌的聲音,随着一聲驚堂木響,原本鬧哄哄的茶樓突然安靜下來,只餘折扇被打開的聲音。

“上回說道白蛇與青蛇相識結伴,這天二人游至西湖偏逢天公不作美下起大雨,二人剛上船從岸邊傳來一道聲音,船家在征得白蛇同意後讓岸上的人上了船,來人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公子,白蛇與這位姓許的公子也就在此看對了眼。”

嗑着瓜子坐在椅子上的季童在聽到故事開篇就知道了後文,這是他小時候聽過的白蛇的故事。

季童随手把瓜子殼丢在桌子上站起身道:“哥,我想回家了。”

故事才開始他就打算走,謝臨舟不解地看向他道:“故事不是才開始嗎?”

“不想聽了。”

謝臨舟聽着季童的回答也跟着站起身道:“小時候不挺喜歡的?”

“現在不喜歡了。”說罷就往樓下走,謝臨舟只得無奈跟着他。

白蛇的故事季童小時候确實很喜歡,可那也是他不知道結局之前,小時候來趕集聽故事總是沒頭沒尾的,趕上哪就聽哪,導致他聽的那些個故事不是有頭沒尾,就是有尾沒頭的,沒一個完完整整的故事。

後來離開長野後,他無意間得知了白蛇故事的結局,他不喜歡那個結局。

故事裏一條修煉千年的白蛇,偶然在西湖認識了一名姓許的郎中,白蛇本有千年道行不久便可脫去妖身位列仙位,奈何她癡戀紅塵,不顧青蛇勸阻一意孤行和許仙成了親。

二人生活也算美滿,一起經營一家藥鋪懸壺濟世,本以為會一直這麽相安無事下去。怎料好景不長,許仙在一次出診回來後,便開始變得心不在焉,時常出神發呆,白蛇察覺異樣,留心觀察幾天,發現許仙和一和尚走得近。

許仙本不信和尚的話,覺得是胡言亂語。可終究還是在他心裏留下一枚懷疑的種子,再者後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碰見那和尚。

恰逢端午節那天和尚給他支了個招,許仙偏信了和尚,導致白蛇現了原形。

得知真相被吓得臉色慘白的許仙找來那名和尚,最後白蛇落得個剝皮抽筋,魂飛魄散的下場。

這麽個故事想來還有點可笑,明明大好前途卻癡戀于紅塵情愛的白蛇。

――

回到家,季童躺倒在沙發上,早上被他捉弄過的貓此刻趴在自己的窩裏圓溜溜的一雙眼睛瞪着季童。

季童躺在沙發上四處張望,視線和貓咪的視線相撞,一人一貓就那麽大眼瞪小眼看了半響,最後還得季童笑眯眯地對着貓招了招手道:“童童,過來。”

“喵――”貓試探地朝着窩外伸出一只爪子,剛觸及邊緣又縮了回去。

“快來。”季童坐直身子從茶幾的抽屜裏拿出一根貓條晃了晃。

看見貓條的童童就像一只豺狼,一溜煙就跑到茶幾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貓條,伸着爪子往上夠。

“也就吃的能吸引你了是吧。”季童一把抓住貓抱進懷裏狠狠地吸了一口道:“瞧你這胖肚子。”

撿回來的時候這只貓餓得骨瘦如柴,剛開始養那幾天一堆的小毛病,還怕生的很,見誰都一臉防備張牙舞爪的。

養了一個月後,膽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小,但好歹胖了幾圈,不再像之前那樣一副奄奄一息得馬上就要橫屍街頭的樣子。

而現在,這只叫童童的貓不僅身體長肥了,順帶連膽子一起長肥了,嘴巴也長刁了。

普通的貓糧它是一點也不吃,沒熟的魚也不會下嘴,頂多就是聞聞轉頭扭着屁股就走。

“喵―喵喵。”貓咪抗議的用自己軟乎乎的肉墊推着埋在它肚子上的那張臉。

“鬧的。”季童随手在貓頭上拍了一巴掌,把貓條拆開放在桌子上任由貓自己去撕扯舔舐。

見貓吃的歡快,他臉上帶着笑意順着貓毛摸着。

“童童。”謝臨舟捧着個小盆栽朝季童這邊走了過來,屋內的景象讓他愣在門口。

屋內季童坐在沙發上,擡着頭一臉茫然地瞪着眼睛看着謝臨舟。

而季童面前蹲坐在茶幾上的貓也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停下手裏的動作,扭頭以同樣的表情瞪視着謝臨舟。

一大一小,一人一貓這個姿态,讓謝臨舟忍不住笑了出來。

“叫大的那個童童,沒你啥事。”謝臨舟走進來空出一只手在貓咪頭上拍了一巴掌。

“哥哥,怎麽了?”季童把目光移向謝臨舟手裏捧着的那盆植物。

他記得這是謝臨舟的朋友封延傾送的,季童對他沒什麽特別的印象,就只知道人挺好的。當時謝臨舟把這個盆栽給他并說明是誰送的,他還有一絲驚訝,畢竟他和封延傾除了謝臨舟這唯一的交點以外沒任何聯系。

“這不是放在窗臺上嗎?”季童看着最下面幾個瓣開始泛黃的芍藥有些擔憂,怕自己給養壞了。

“我最近見它開始泛黃,問了延傾,他說這多肉被他養得嬌慣,不能丢室外的窗臺風吹雨打,得放室內。”謝臨舟指了指多肉泛黃的部位。

季童從謝臨舟手中接過小盆栽道:“那就丢房間裏的窗臺上吧。”

“我也是這麽想的。”

兩人把多肉安置好,一起回到沙發上坐着,一時之間不知道做些什麽才好。

“哥哥,你以後想幹什麽?”百無聊賴的季童突然神色認真的看着謝臨舟在。

“我想賺大錢。”謝臨舟思索片刻,臉上挂着不太正經的笑。

“賺那麽多錢做什麽,多累啊。”季童不贊同謝臨舟的話,對于錢財這種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夠花就行。拼死拼活賺那麽多,最後累垮了自己不值當。

“當然是帶你去旅游。”

“好啊,我還沒去外面看過呢。”季童心底被謝臨舟這句話震得有些澀,過快的心跳讓他緩了片刻才壓下去。

“聽說有一個省有一株存活千年的流蘇樹,樹形高大優美,枝葉茂盛,流蘇花盛開時如覆霜蓋雪,花香四溢,有“四月雪”的美稱。”季童說着神情有些向往道:“真想去看看。”

謝臨舟:“等明年春暖花開,我們就去。”

“我不止想去這個地方。”季童看着滿口答應的謝臨舟,臉上的神色很是糾結。

“想去哪都可以。”謝臨舟把季童摟在懷裏,他擡手捏了捏季童的臉。

“真的?”季童臉上原本糾結的神色被期待所取代,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謝臨舟道:“我還想去北方,看一場真正的冬雪,看漫山遍野銀裝素裹。”

“好。”

“想去看海,去沙灘上吹海風撿貝殼海螺做一個風鈴。”

“好。”

季童越說越起勁,不管他說什麽謝臨舟都笑着滿口答應下來。

只要時間夠長,這些都會實現。

說着說着,季童心情慢慢平複下來,他靠在謝臨舟懷裏道:“哥哥,我們很久沒有一起看日出了。”

“等明年夏天,我們去看日出吧。”

“好。”

“那就這麽說定了。”季童沖着謝臨舟伸出手道:“拉鈎。”

“好,拉鈎。”謝臨舟縱着季童的這些幼稚得在他眼裏堪稱可愛的行為。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無論是一百年還是一輩子,甚至更久,謝臨舟和季童都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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