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

chapter24

接連幾天綿密的小雨,氣溫甚至低到零下,路上都結了一層薄冰,寒風也刮得人臉上生疼,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想來不會有人冒着惡劣的天氣出門。

季童緊了緊脖子上的紅色圍巾道:“好冷。”

呼出的白色霧氣被一陣寒風吹散。

謝臨舟打着雨傘,牽着季童的手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天寒地凍的,讓你乖乖在家等我,你偏又要跟出來。”

“答應一起置辦年貨。”季童縮了縮脖子,身體往謝臨舟身邊靠了靠道:“說到就要做到。”

謝臨舟看着身邊裹得厚實,圓滾滾的季童道:“你在這些事上較什麽勁。”

一直以來季童都比常人更怕冷,身體狀況也不好。謝臨舟一直都很注意這方面的問題,小心翼翼地照顧着季童的一切,生怕他有一點的不适。不過這次天氣雖變得惡劣,季童倒沒有多感不适。

早上季童還胃口特別好的喝了一大碗粥,吃完了一個水煮蛋,今天臉上的氣色看起來也不錯。

謝臨舟道:“童童,你有沒有不舒服?”

“嗯?”季童疑惑的看向謝臨舟道:“怎麽了?”

謝臨舟道:“沒事,怕你身體不舒服。”

季童安慰道:“沒有,我沒感覺不舒服。哥哥不要想太多了。”

是他想太多了嗎?

謝臨舟不禁在心裏問自己。

自季童停藥後,他身體便時常跟着天氣變化,天氣惡劣,他面上的氣色總是差很多也嗜睡提不起精神。前段時間天氣溫暖,季童的氣色身體狀況明顯有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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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氣溫不高,陰雨連綿。他總是擔心季童身體吃不消,本想着讓季童待在家,他出門置辦年貨就夠了,奈何拗不過季童,也就一起出來了。

一路來,他一直觀察着季童的臉色,也不見疲态,反倒是感覺他精神奕奕。

好似自南山回來後,季童的身體狀況就一直保持在這個狀态,沒比正常人顯得健康,但也不至于看上去太過病弱,近來吃得也比往常多一點。

食量一天在比一天增多,他該高興的。但他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開心不起來。

吃得多才有營養,才能養好身體。

但謝臨舟在心底感覺不是這麽回事。

“哥哥,你看這個。”季童在一個小攤位前蹲下,手裏提起一只紙糊的粉色兔子燈對謝臨舟道:“好可愛。”

季童的聲音喚回謝臨舟的思緒,他也順勢蹲下把手裏的雨傘放在一旁道:“喜歡就買。”

他又看了眼擺在整個集市最不顯眼的小攤位上的東西,上面擺的都是一些吸引小孩的小玩具。

青色橡膠蛇盤在攤位的一角;黑色橡膠蜘蛛做得很逼真,連身體上細小的絨毛都刻畫得細致;一只背部遍布凹凸不平疙瘩的棕褐色蟾蜍;小巧精致的鯉魚燈;可愛乖巧地趴在攤位正中央的小老虎。

各色精巧的小玩具在這個攤位展現得淋漓盡致,季童對手裏的那只兔子燈愛不釋手。

謝臨舟看着其他有意思的物件道:“還要其他的嗎?”

季童道:“不了,我就要這個。”

謝臨舟看向攤位的老板道:“好,老板多少錢?”

老板是一個中年大叔,他見有人買這些小玩意笑眯眯道:“二十。”

謝臨舟從口袋掏出五十塊遞給老板道:“這些燈是自己做的嗎?”

“是嘞。”老板接過錢,在錢包裏翻翻找找準備找錢,見謝臨舟這麽問話頭一開便收不回去,他道:“我家都是手藝人,我從小也愛幹這些。這些燈都是我自己上山砍的竹子做的骨架,紙面上的花紋都是親手一筆一劃畫的刻的。這些個小玩意在我們小時候可受歡迎了,可惜現在沒幾個小孩喜歡這些個小玩意了。”

“雖說現在這些小玩意不受歡迎了,但我又覺得這些手藝失傳多可惜啊。親手做的也有溫度,挂在家裏美觀寓意又好。”

謝臨接過老板給的錢道:“老板有心了,謝謝老板。”

離開小攤,謝臨舟又帶着季童在集市上逛了一圈,手裏的東西逐漸變多,季童也幫忙分擔一些提在手上。

謝臨舟看着自己和季童手上的東西,在腦海裏過了一遍道:“還需要什麽嗎?”

季童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還缺了什麽東西,他陷入沉思,目光掃過各個小攤,在瞥見不遠處一個春聯攤位時,他猛地轉過頭看向謝臨舟,剛要開口,謝臨舟倒先一步出聲。

謝臨舟道:“春聯,怎麽把這麽重要的東西忘了。”

兩人來至春聯攤位前,老板背對着他們不知道在忙些什麽,謝臨舟觀察着攤開的春聯道:“老板,春聯怎麽賣?”

老板看來生意了,一邊轉身一邊回答道:“二十元一副,你要哪一副?我這……”

話說一半突然沒聲,謝臨舟和季童同時擡頭看過去。

攤主不确定地眨了眨眼睛道:“小童?”

“景奕!”季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他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還能在長野碰上陳景奕。

“你怎麽在這。”

“你怎麽在這。”

兩人都對在長野看到對方表示出十二分震驚,異口同聲的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陳景奕道:“我老家在這,今年跟爸媽來這邊過年。”

季童道:“這樣啊。”

陳景奕問道:“那你怎麽在這?”

“我老家也在這,今年搬回來了。”

陳景奕對于能在這遇到季童顯得特別開心,以至于忘了季童旁邊還站在一個謝臨舟。他的手越過攤位搭在季童的肩膀上道:“小童,沒想到我們還是老鄉,這就是緣分吶。來來來,今晚上我家吃飯去,之前我媽過生日你送的那幅畫她可是一直珍藏着,我爸媽可一直想見你。現在可不是趕巧了,俗話說‘來的好不如來得巧’。”

“這……”面對熱情的陳景奕,季童有些為難的看了眼站在旁邊一直保持有理得體的微笑的謝臨舟。

謝臨舟見季童看向自己,笑眯眯的開口詢問道:“童童,這位是?”

季童道:“我高中同學,陳景奕。”

陳景奕是季童在淮陽的高中同學,為人處事特別仗義,有時候也有點咋咋呼呼的,但是對于很多事都特別心細,在學校也特別照顧季童。

不過季童從沒在謝臨舟面前提過,平時季童跟他分享學校有意思的事,從來沒提及身邊有什麽要好的朋友,他也從沒見過季童和誰走得比較近。

季童介紹完轉頭向陳景奕介紹道:“這是我哥哥,謝臨舟。”

陳景奕說話的聲音爽朗,臉上是溢出來的和煦的笑,他道:“哥哥好。我一直聽小童提起你。”

“你好。”

客套完陳景奕又回到剛剛的話題道:“哥哥和小童一起去我家吃飯吧。”

“這……”

“不好意思景奕,我們今天沒時間,下次有機會再去。”

謝臨舟剛想婉言謝絕,話還沒說出口倒是季童開口直接拒絕了。

陳景奕有些失落地抿了抿唇道:“好吧。”

“不好意思。”

“嗐,多大點事。”陳景奕也只失落了一瞬立馬恢複原樣道:“你們剛剛不是要□□聯嗎?想要個什麽樣的?”

謝臨舟看着攤位上擺放的各色主題樣式的春聯,食指指着其中一副道:“拿三副求平安的。”

“好嘞,稍等我找找。”陳景奕轉過身在後面的大箱子裏翻找一通,抽出三福包好的春聯遞給謝臨舟道:“三福平安聯,拿好了。”

謝臨舟付完款接過對聯道:“謝了。”

看着兩人準備離開的背影,陳景奕道:“有時間記得來玩啊。”

“好。”

東西都買得差不多了,謝臨舟也就帶着季童回家。

剛到家,謝臨舟便開始忙碌起來。

過兩天就是除夕夜,他得把家裏裏外外清掃一遍,剛買回來的春聯也得貼上。

季童坐在沙發上任由貓趴在自己腿上打盹,他把買回來的東西一件一件的拆開,擺放出來。

“童童,這些先別拆了。”謝臨舟搬出一個大紙箱子道:“先裝在這裏頭。”

把所有東西裝進去以後,謝臨舟把他放在電視櫃旁邊,而後套上事先準備好的雨衣道:“天氣越來越不好,院子裏那些嬌氣點的盆栽都先搬到室內。”

“我來幫你吧。”季童起身準備再去拿一件雨衣,謝臨舟阻止道:“不用,你乖乖坐着就好。”

客廳的大門沒關,他看着院子裏滿院子的各色花草綠植盆栽道:“很多,哥哥一個人忙不過來吧。”

謝臨舟道:“沒事,我只搬不耐寒的進來。”

季童看着滿院子的盆栽,只覺得耐寒的恐怕沒幾盆。似是看出季童所想,謝臨舟道:“那些在走廊上的我也就不動他們了,實在沒辦法到時候找東西給它們遮一遮。”

“好。”

謝臨舟到院子中間挑挑揀揀把不耐寒的鈴蘭,月季,石竹,芍藥,小雛菊,蝴蝶蘭等植物都挑出來放一堆,方便搬運。

好在他們當時搬來這裏時買了個大號的植物擺放架,謝臨舟把這些植物安置在上面。

“好了,等來年開春再搬出去。到時候便是滿院花團錦簇。”謝臨舟站在走廊上脫下雨衣和手套團成一團丢在旁邊的桶子裏。

“童童,把春聯和電視櫃上的膠帶拿給我。”謝臨舟跑到雜物間搬出一架梯子,架在客廳門前道:“先把對聯貼了。”

聞聲的季童和正懶洋洋打着盹的貓同時看向謝臨舟,一雙碧綠的眼睛好奇地瞪得圓溜溜地盯着門前忙碌的謝臨舟。

季童把貓放下,拿起東西朝着謝臨舟走去,落地的貓也一步一步跟着季童的腳步靠近謝臨舟。

“喵?”它伸着它那小小腦袋好奇地盯着謝臨舟叫個不停。

季童扶着梯子在下面遞東西,謝臨舟爬上去貼春聯,而那只叫童童的貓不安分的圍着梯子轉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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