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殺皇後與國舅28

第63章 我殺皇後與國舅28

今夜的坤寧宮,注定不平靜。

皇帝讓皇後和二張回去洗漱,既是心疼他們,也是想給自己一個想清楚的時間。因此,這“洗漱”拖得久一些,也沒人來催促。

坤寧宮中人得知韓翠兒之死,再看皇帝一如既往的包庇态度,難免寒心。兔死狐悲這種“有學問”的詞她們不會說,但這樣的情緒,不需要明言,在每個不經意碰觸的眼神間流傳。

朱晴沉默得走在回廊上,路過的宮人看見她,沉默一禮,又慢慢走開。沒有人再“姑姑”“姑姑”叫個不停,朱晴方才在禦前的話大家都聽見了,既佩服其勇毅,又擔心受她牽連。

大張國舅已經換洗好了,捂着被何鼎打傷的右臂呼痛,“千殺的閹狗,居然敢傷本國舅,我一定要讓姐夫殺了他!姐姐一定會給我報仇!有娘生沒娘養的小***,來日落到爺爺手裏,有他的好果子吃!”

大張國舅在屋裏叫罵,周圍伺候的人都被他暴躁得趕走了。大張國舅也不是全無腦子,今日的風向不對,若是他能全身而退,這些咒罵就是預言,早晚能實現。若是不能……呸!沒有如果,大張國舅憂心中又有迷之自信,以皇帝姐夫對姐姐的愛重,自己不過要個宮女,還能讓自己給她償命不成!再說,人又不是他殺的!

朱晴把燈籠舉在身側,身影自然就照在了窗戶上。

屋內咒罵聲一停,大張國舅快步走過來,猛得推開窗子,就在朱晴拎着一盞宮燈,婷婷袅袅得站在窗外。

“好啊,你這賤人居然還敢來見你爺爺……”大張國舅破口大罵。

朱晴給她一個挑釁的眼神,一句話都沒說,轉身就走。

不必說話,有這個眼神就夠了,大張國舅被捧上高位這麽多年,腦子早沒用了,一個眼神足以刺激得他不管不顧。

大張國舅想要抓打朱晴,可他在房間裏,這窗戶又高,自己爬不出來,只能憤憤繞到門邊去。等他從門裏出來,朱晴早沒影兒了!

哼!難不成這賤人以為自己跑得掉!大張國舅一陣風似的往朱晴的住處去,他對朱晴觊觎已久,她的住處自然早就打聽清楚。

“國舅。”“國舅爺。”“給國舅爺請安。”一路上,宮人內侍見他怒氣沖沖,也不敢攔,只能行禮,然後快速退到一旁。

一路追來都沒看到朱晴,到了住處見裏面有燭光,大張國舅還有什麽顧忌,嘭得一聲推開門,喝道:“朱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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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回應,只是在用布幔隔出的裏間,有不小心碰撞的聲響。

大張國舅聞聲而來,“賤人,你以為跑得掉……”

“砰!”

小臂長的青花瓷大花瓶應聲碎裂,大張國舅直直倒在地上,臉孔朝下,腦袋上有血流下,在黑夜中,一盞微弱燭光的光線中,只是暗色的一團。

朱晴左手抓住大張國舅的發髻,右手握緊匕首,把大張國舅從地上半提起來。

“你……”大張國舅終究是男人,被這樣狠狠一擊,居然還沒暈過去,語氣虛弱想要說什麽。

什麽都不必說,反派死于話多。

右手橫在頸上,用力一拉,鮮血噴濺!

殺人就是這樣容易,和殺雞差不多。血是朝着床帳方向噴的,布匹吸收了足夠的血,卻因光線不足,只是變成沉沉的暗色,整個內室瞬間彌漫出洶湧得血腥味。

朱晴把床上的被子抱過來,蓋在大張國舅身上。棉花有很好的吸水性,大張國舅的血,一時之間,流不到外面去。

朱晴很冷漠,沒有絲毫情緒波動,走到外間,在水盆上洗手,然後多點幾只蠟燭,對着鏡子檢查自己的衣裳。

袖子和鞋子髒了。朱晴換下,打開房門,再去前面。

小張國舅和大張國舅分開洗漱,聽說哥哥追着朱晴而去,自然要叫人來查問。可小張國舅和哥哥不是一樣的性子,他更會裝個面子。

小張國舅在屋內看到朱晴的身影一閃而過,他沒有出聲叫喊,反而悄悄跟來上去,還不許自己屋裏伺候的人跟上。

走到轉角處,小張國舅聽到朱晴說話的聲音,先是一段含含糊糊的音節,能聽出是有人在說話,但聽不清。然後是——“我已經向皇帝禀明,今夜定讓二張受國法懲處。”

又是一陣音節,朱晴的聲音緊随其後:“張家不法證據就在我屋中,我即刻去取,皇帝正在坤寧宮,機不可失。”

然後就是悉悉索索得走動聲。

怪不得呢!這是早就做好的圈套!

小張國舅恍然大悟,難怪今夜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原來是宮裏早就設好套了。是誰?他就說,朱晴一個小小宮女,怎麽敢告狀,她背後肯定還有人。

證據?什麽證據?今夜姐夫已經夠生氣了,絕對不能火上澆油。

小張國舅快步跟上去,想查個究竟,最好把那狗屁的證據一把火燒了。他是男子,步幅很大,朱晴雖有先機,卻險些被他追上。好在,兩人都不想鬧大,讓更多人知道。因此,宮女內侍們遠遠見着這邊似乎有追逐,卻也遠遠躲開。有心中不忍的想要來勸阻,卻被同伴拉住,告誡“想想韓翠兒。”

唉,他們也沒辦法,張家人在宮中橫行無忌,連韓翠兒這樣有品級、有舊情的人都能橫死宮中,他們又有什麽臉面,敢去攔國舅。

到了後面,朱晴已經跑了起來,奔到屋內,立刻把門栓上。

一個小小的門栓,如何攔得住一個成年男子。

小張國舅一腳踹開房門,這動靜,驚得旁邊房間聽到動靜的宮人內侍瑟瑟發抖,不敢想會發生什麽。

同樣的操作,已經熟練,殺過一只雞,就不怕再殺第二只。

進屋吹燈,小張國舅不熟悉屋內擺設,踢到桌角正在呼痛,腦後一痛,自然倒在地上。

然後,割喉,放血。

朱晴重新點燃油燈。

水盆架上,原本泛着粉紅的水徹底被染紅,朱晴慢慢洗幹淨手,在棉布毛巾上擦幹。

這回摸黑操作,沒有燈火照明,身上被血濺到得更多了。

朱晴看着小張國舅倒在地上,握緊匕首,把這兩兄弟□□那物割了,扔到後罩房皇後養的貓狗窩裏。

唉,手白洗了。朱晴看着滿手髒污感嘆。

回來,再換一身衣裳出門,一直躲在屋裏的宮人內侍見她無礙,才敢小心隔着窗子打招呼:“姑姑,……可有事?”

“無事,好好待着,想想我之前教你們的,當個聾子、瞎子,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大膽問話的小內侍縮縮脖子,“奴婢本來也不知道什麽。”

也有滿腔血勇的人想要跟朱晴一起走,被朱晴一個眼神瞪回來。

同屋的人拉住她:“別誤了姑姑的事。”她們離得近,鼻尖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已經飄散過來,她們隐約明白了什麽。

朱晴又換了一身女官服,走到正殿求見皇帝。

“朱女官且等等。”看門的內侍是乾清宮的人,今夜發生這麽多大事,皇帝還沒明着表态,內侍們對膽敢出面首告的朱女官心中敬佩,別的不敢多做,言語上客氣一些還是要的。

沒一會兒,皇帝就叫朱晴進去。

“臣見過皇帝,皇帝新春如意……”

朱晴的祝辭還沒說完,皇帝已經無力擺擺手,“你來作甚?又有國舅罪狀要告?”皇帝對朱晴自然是不喜的,可他還要從朱晴身上問些話,就允她觐見。

“皇帝英明,正是。兩位國舅想要奸污臣,已被臣反殺。”

嘭嘭……咚……

皇帝驚得坐不住滑下來,難以置信得問:“什麽?”

“兩位國舅想要奸污臣,已被臣反殺。”朱晴平靜重複一次。

皇帝的手都在哆嗦,喃喃道:“老伴,老伴……”

譚吉譚公公連忙上前一步,把自己的手遞給皇帝,讓皇帝能握住一點人間的溫度。饒是歷經幾朝的譚公公也被驚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譚吉譚公公乃是司禮監掌印,他本是吉祥物般的存在,已經蒙皇帝恩典,住在宮外養老。若非今日是元旦大宴,他都不會進宮。聽說坤寧宮出了女官自缢的事情,譚吉公公趕忙過來坐鎮。

“皇帝,老奴在。”

“這……癔症……查……老伴,替朕問話。”皇帝的心被巨大的震驚填滿,話都說不明白了。

譚公公終究老道,穩了穩心神,鄭重應道:“皇帝兀憂,老奴在呢。”

把皇帝扶到椅子上坐好,譚公公跨前一步,大聲喝問:“朱氏,你說的可是真的?如此大事,不可胡言亂語!”

“是真的,二張屍體還在我房中,譚公公遣人一看便知。”

譚公公一個眼神,自有內侍跑出去察看,不一會兒,那內侍就連滾帶爬的回來了,拼命磕頭,不敢回話。

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小內侍衣擺上、鞋上都是血跡,顯見驚得一跤跌在血水裏。

但是,譚吉公公不明白,“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跑?”殺了人還如此平靜,莫不是替人頂缸的?

“為何要跑?”朱晴也是一臉疑惑:“反殺奸污者,無罪。”

譚公公又是一愣,這是《大明律》的規定。譚公公不由自主與她論起律法:“卑幼不得殺尊長!”

“我乃正六品女官,二張平民之身,我為尊長!”

譚公公深覺這朱氏是個人才,以他的資歷、城府,今日都愣第三回 了。

朱晴補充道;“殺有罪之人,且自首,減罪一等和三等。我本無罪,皇帝,可敢按《大明律》斷我生死!”

是啊,朱晴本無罪,皇帝,你是要遵從大明律,還是徇私枉法,用莫須有的罪名處置朱晴,撕掉最後一層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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