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4】章

第【54】章

【54】

書房裏太靜了, 連窗外樹葉的沙沙聲都聽得一清二楚,偶有幾聲夏蟲的鳴叫撕破黑暗的寂靜。

這些聲音在溫榆耳中無異于驚雷一般,她神經緊繃, 任由男人在唇上親着,而她無力招架, 只能在他的懷裏像一條擱淺的魚一樣不斷呼吸着。

呼吸都快被他奪走。

下一秒,她感覺到脊背的扣子被他的指腹不斷摩挲着,粗砺的指腹也同時劃過背部光滑細膩的肌膚, 引她不斷顫栗着,連悶悶的聲調也跟着顫了, 太過勾人。

啪的一聲響, 束縛終是被解開,突如其來的一股空蕩蕩的感覺包圍她,她有些不安地睜開眼,借着微弱的月光, 她看見男人的那張臉冷峻依舊。

明明耳邊他的呼吸那麽灼熱滾燙,他的神色卻還是那麽冷靜而淡泊, 像高山雪永不融化。

在她看着他英俊冷厲的面孔出神的時候,男人在她唇上吻了吻, 然後是頸項,鎖骨。

他大手沿着脊背薄薄一層的面料游移着,指腹的灼燙感令她不禁微微顫栗起來, 他抵着她的耳朵沉下嗓問:“睡覺也穿內衣?”

黑暗裏她的目光躲閃着, 将聲音壓得極低,喃喃細語:“你別問這個……”

“行, 不問。”他似乎喟嘆了一聲,繃着臉色, 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腰上,“這個也解開。”

“……”

她不知道為什麽那麽聽話,剛剛替他解開了領帶,現在又……但她還是照做了,就好像被他蠱惑了一樣。

她的手微微抖着,他輕笑着吻了吻她耳珠,嗓音好沉:“還有拉鏈。”

“……”她咬着唇,盡量不去看那裏,“剛剛已經……你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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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不下去。

“你弄太刺激,我上瘾了懂嗎。”他不緊不慢地說,連呼吸都是聞的,可說的話卻很……

他真是……

岑亦白自顧自扯下已經松掉的領帶扔去地上,随即放開她走到門邊關了門,又上了鎖,再走到窗邊拉上窗簾。

木質地板發出輕微咯吱咯吱地的動靜。

再一次被他掐着下巴接吻的時候,她的腦子已經徹底成了漿糊,連自己在做什麽都不清楚了,渾渾噩噩被他帶着節奏走,他讓她做什麽她做什麽,好像被他操控的一具傀儡一樣。

她呆呆的,手卻被他抓着腕部好像有了自己的生命力一樣,她自己則完全失去了對自己那雙手的掌控,一邊被他親着一邊聽他的話。

不知過去多久,窗外草叢裏的夏蟲都睡過去了。

岑亦白去打開窗戶,清新的夜風吹進來,很快驅散了那些迷亂的氣息,溫榆從桌上跳下去,赤着腳,彎腰撿起那些紙巾扔進垃圾桶,腰忽然被一雙手從背後圈着。

“別撿,我來。”

“……”

溫榆的臉還熱熱的,不肯說話。岑亦白帶她去洗幹淨手,用幹淨的毛巾替她擦幹淨水分,随後又去浴室洗澡。

他出來時,溫榆已經回主卧了。

他走過去,門關着,他輕輕打開門。居然沒鎖。

她真是沒有一點防備心,明明今晚被他按着手幫他弄了兩次。

她還沒睡,坐在沙發上用筆電。那臺筆電是他的,她的東西都還在行李箱裏沒拿出來,除了衣帽間那些衣服是她的,這裏的一切都是他的東西。

他走過去時,溫榆恰好擡起頭看他,她的臉一瞬間又紅了。

“在做什麽?”

溫榆:“淺淺最近手頭拮據,她找我借錢。”

“怎麽不用手機操作?”

“不知道怎麽回事,手機忽然沒反應了……”

岑亦白坐下來道:“她用錢很急?應該不至于現在就需要你轉錢給她。”

“……嗯。那我要休息了,你……”

她想說他可以離開這裏了。

經過剛才的事情,她已經不敢和他待在同一個空間了。

至少現在不行,因為只要他一出現,她就會想起那件事情,那些畫面和他低微的喘息不斷在她的腦海裏浮現,怎麽忘都忘不掉。

岑亦白倒是沒打算繼續耍流氓,他來這裏只是來拿手機的充電線。去床頭那裏拿好充電線,他離開了卧室。

他離開後,溫榆又自己搗鼓了半天手機,終于有反應了。

她沒有經常換手機的習慣,這部手機用了快五年……好像确實該換了。

即那條借錢的信息後,程淺淺又陸續發了好多條信息來。

時間是半小時前。而那個時候剛好是她和岑亦白在書房裏……

【一夜暴富打工人程小淺:江湖救急寶貝!】

【一夜暴富打工人程小淺:我有一件難以啓齒的事情想跟你商量。速回。】

【一夜暴富打工人程小淺:還不回我嗎寶貝?你不會是在岑總那裏過夜吧?】

【一夜暴富打工人程小淺:那沒事了,你先和岑總好好玩兒。明天記得回我哦!】

好友如此善解人意,溫榆竟有些哭笑不得。

【天天都在加班的溫小榆:淺淺,還需要借錢嗎?】

【一夜暴富打工人程小淺:不是,寶貝,你斷網了嗎?借錢的事情不是三天前跟你說的嗎?不用你借了,我借到了。】

【天天都在加班的溫小榆:我這幾天拍戲太晚收工回酒店倒頭就睡就忘了你借錢的事……真的不需要我給你轉錢了嗎?】

【一夜暴富打工人程小淺:這麽說吧,那筆錢我問宋嘉澤借到了。他還挺大方,還不用還利息。】

【天天都在加班的溫小榆:所以你要我救的急是?】

【一夜暴富打工人程小淺:這事說出來有點兒爆炸,但畢竟你是圈內人,比我懂怎麽處理這些比較意外的事情。就那個……這個圈子的人是不是蠻多對那事兒挺随便的?】

【天天都在加班的溫小榆:嗯?你說哪種事啊?】

【一夜暴富打工人程小淺:我把宋嘉澤睡了。】

【天天都在加班的溫小榆:?】

她徹底睡不着了,爬起來找出數據線給手機充上電,然後電話撥了過去。

很快通了。

“你說的睡,是字面意思還是……那種啊?”她不太确定地問。

那邊的程淺淺好像還在敲電腦鍵盤,噼裏啪啦的一陣後,道:“哪種?睡了就是睡了,還分不同類型嗎?說實話那天晚上我有點喝斷片了,酒吧老板也是有病,他不給我聯系你卻幫我聯系宋嘉澤,神經,然後宋嘉澤就來酒吧把我弄回我租屋了。然後就發生了那件事。我發誓是他主動的。額,我本來不想這麽随便,但他太帥了,我沒把持住就跟他……睡了。”

“那黎黎……”

“黎黎那天正好有事兒沒回來。”

“……”

二人沉默了幾秒鐘。

程淺淺有點沒底氣地問:“你說我應不應該假裝啥也沒發生算了?畢竟我也不想占他便宜,他好歹是個當紅流量,這個事兒捅出去他的事業肯定會受阻的,反正都是成年人,睡就睡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對吧?”

“淺淺,你沒發現自己現在完全沒考慮自己的事情,而是很在意宋嘉澤的前途嗎?你對他真的一點意思也沒有嗎?”

那邊的程淺淺陷入一陣沉默。

過了會兒嘆氣道:“有意思也沒辦法啊,他跟我完全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他是大明星,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他粉絲如果知道這件事,指不定會把我罵成什麽樣呢。我發誓那天真是他主動。我一直把他當老板,他居然想睡我……”

“……”

溫榆道:“那天以後呢?你跟他沒聯系過嗎?”

“沒有,我忙着面試呢。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面試通過了,一個月八千,就很香,宋嘉澤才付我六千,我還是趕緊跟他辭職算了。但因為發生了那件事我有點兒不敢跟他見面,就有點尴尬,算了,寶貝兒,你幫我跟他說一聲吧?反正也不是正經工作,他也不在意我一個臨時生活助理的去留。”

“……”

.

第二天。

中午十二點,劇組正在給群演和工作人員派盒飯。

片場幾個主演都有各自的生活助理提供午餐,通常不吃劇組的盒飯。

因為今天就要殺青了,整個劇組的氛圍都很輕松愉快。

不過宋嘉澤和章承熙這幾天都經常冷臉,好像不是很高興。

兩個人正在對戲,帥哥同框自然很養眼,忽然,章承熙走神了,他看向宋嘉澤身後緩緩走來的溫榆,對他說:“一會兒再對吧。”

宋嘉澤半點了點頭。

溫榆走過來時,二人已經坐下來。

今天要拍外景戲,烈日炎炎,休息的區域撐開巨大的遮陽傘,幾乎是人手一把小風扇,宋嘉澤腿上摞着冰袋,章承熙則穿着一條黑色的運動短褲,上身卻穿着一件白襯衫,打着領帶,上下穿衣風格如此不同,就很滑稽。

不過劇組人人都已習慣演員這樣的打扮,天氣太熱了。

章承熙以為溫榆來找自己的,卻沒想到她的目光連一秒鐘都沒停在他臉上,她看着宋嘉澤道:“宋老師,我有話跟你說,能跟我來一下嗎?”

宋嘉澤點頭,他放下臺本起身随溫榆去了一處僻靜的角落。

溫榆開門見山:“宋老師,淺淺她已經找到正式的工作了,所以她想跟你辭工,你還是另外找一個生活助理吧。”

宋嘉澤臉色有些古怪,他點了點頭,溫榆見他沒什麽話說,也就轉身走了。

那件事她當然不會提,畢竟這是宋嘉澤和程淺淺的事情,她不好插手。

溫榆走回去的時候,黎黎在她的位子那裏吹電風扇,而面前的小桌子上有幾瓶冰汽水。

黎黎見到她後開心地說:“榆姐,章老師請你喝飲料!”

“……嗯,你喝吧。”

黎黎神經大條,也沒多想,雖說章承熙那次和溫榆表明了心意,但這件事兒也沒什麽。

黎黎打開一罐冰可樂喝了半罐後說:“榆姐,你回車上吃午餐吧,那兒涼快。哦還有,剛剛有個人來給你送午餐,她說是岑先生派她來送餐的。我看那盒子很高檔,是一家五星級酒店的米其林餐廳出品,一定很好吃!”

溫榆于是回車上吃午餐。章承熙忽然來了。她只好擦了擦嘴。

章承熙坐下後一臉愠怒,她根本不清楚她到底哪兒惹他了。

而她無辜的表情刺激到了章承熙,他上前捏住她的一只手的手腕,用了點力。

“你做什麽?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章承熙還是捏着她的手腕不放,聲音壓得很低:“溫老師不會是和宋老師也有點事兒吧?”

“你太過分了章承熙,我跟宋老師沒什麽,你到底想做什麽?我跟你說清楚了不是嗎?你一定要鬧得難看嗎?”

章承熙略微動容,松開了她。

“抱歉,我不是想故意弄疼你,我太激動了,看見你和宋嘉澤……我以為你跟他……”他頓了頓,“好吧,我相信你說的。”

“……”溫榆低頭想了想,“章承熙,你以後別這樣了行嗎?你不是我的任何人,為什麽做一副我事事需要你同意的架勢?我跟你只是一起拍戲的同行,僅此而已。請你立即離開這裏。”

“看來你是攀上高枝兒了。”

章承熙莫名其妙地說完這句後便下了車。

停車場那裏忽然開來一輛邁巴赫,京A連號五個三的牌照特別吸睛,不少人都有意無意往經過那兒想要一探究竟。

其實岑亦白幾乎沒有來《心牆》劇組探班過,所以這輛車對劇組的工作人員來說很陌生,但即便他們不知道車主的真實身份,京A的連號牌照也差不多已經等于告訴他們車主的身份非富即貴了。

安妮先下車,随即小陳拉開後座車門。

車上下來的男人表情肅穆,一臉冷冰冰的神情讓人不寒而栗,名貴的手工定制西裝将他的身形襯托得挺拔利落,熨帖得極為合身的雙排扣西裝一側的口袋上,方巾折了幾褶,他微擡手解開西裝的扣子時,腕表的表盤和鏈帶在陽光底下反射着幽冷的光。

不過一套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再将西裝褪下交給安妮的動作,他做得游刃有餘并顯得毫不誇張,似乎這不過是他的日常。

安妮将外套疊好放到後座上,随即對小陳說了什麽,小陳立馬去跟劇組的工作人員說了幾句,很快就有人舉着大喇叭對大夥兒喊:“禾果影業的侯總請大夥兒喝奶茶啦!一共五百份!人人有份!喜歡喝的可以多拿!”

很快,一輛白色面包車開進來。司機拉開車門,一車廂的奶茶冒着冰汽。

群演和工作人員聽說出品人爸爸請喝奶茶,立馬一窩蜂圍過去。

“謝謝侯總的奶茶!”

“侯總威武!”

“侯總大好人!”

幾個場務和副導各種神經一樣的吹捧,安妮在一旁忍俊不禁,她看着面前淡定的“侯總”本人,低聲問了句:“岑……侯總,需要我去請溫小姐過來嗎?”

男人卻不答,擡腳往那輛白色房車去了。

幾個女演員的目光像黏糊糊的糖漿一樣粘在他身上,一邊捧着奶茶交頭接耳。

“那位就是禾果影業的侯總嗎?好帥啊我的媽。”

“不是傳言他在捧趙夢璐嗎?來探班?”

“可能吧?”

幾個人叽裏呱啦地讨論着資方爸爸的秘辛,誰知猝不及防間,他卻拉開女主角那輛白色房車的門上了車。

溫榆老早就看見他那輛牌照超級打眼的邁巴赫了,她一直沒下車,不是因為要等他過來,而是她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大張旗鼓跑來這裏探班。

男人剛坐下就用大手把她給撈了過去,緊緊圈着她的腰肢,不斷收緊力道,唇擦着她的耳珠冷道:“剛剛章承熙找你對戲?”

“不是……”

原來他看見了啊。

溫榆不打算隐瞞他,但她又覺得沒有必要讓他以為自己這麽着急地和他解釋……這就好像她很在乎他的看法一樣。

她有時候也挺軸的,就嘴硬。

“那他來找你做什麽。”岑亦白把車上窗簾都拉上,掐着她的下颌便堵住她唇親。

一想到外邊好多人,她就不敢亂動了,生怕別人察覺到什麽動靜,于是整個人一動不動地被他抱腿上親了又親,她像僵屍一樣肢體僵硬。

幸好這次岑亦白沒把她怎麽樣,放過她的唇後便替她整理了會兒揉得皺巴巴的衣服,他慢條斯理替她系着襯衫的扣子,修長的指節交替動着,讓她想起夜晚的那些。

她臉色很紅。

他的嗓音極淡:“他找你做什麽?不要以為讓我親再裝傻充愣我就不追究了。要我繼續?”

“別……”

“那就跟我說。”他咬了咬她的耳朵。

溫榆想從他腿上下去,但他箍着她的腰不放,她只好作罷,慢吞吞地解釋起來:“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

岑亦白笑了笑,眸色浮起一絲玩味:“哦,他纏着你,對你表達愛意,對嗎?”

“……”

溫榆臉色更紅。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自在。

明明不是她的錯。

除了自己,她不能控制任何人的行為。

見她不出聲,并且一副出神的模樣,岑亦白驀然圈她的腰更緊,勒得她有些不舒服。

她還沒表達自己的不滿,他已堵住她的唇又親。

他很用力,像在發洩自己的不滿,放過她時她喘着氣,而他又吻上她耳朵道:“他有沒有像我這樣親你碰你?”

“沒……他沒有。”

“最好沒有,如果他敢……”

他頓了頓,沒再說。

過了會兒,他放過她,随意在她唇上親了親,一副冷酷又特別拽的神色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随即他下了車。

他的領帶剛剛被溫榆拉拽得松掉了,但他沒有處理,好像他故意讓別人看到他的領帶上了一趟車後就變得松松垮垮,那麽剛才車上發生了什麽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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