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章
第【55】章
【55】
《心牆》劇組在五月末順利殺青。
片方大張旗鼓買了幾條熱搜廣而告之, 幾位主創的工作室也紛紛發布了藝人殺青當日的照片。
宋嘉澤這段時間因劇大熱，短短三個月漲粉兩千萬，名副其實的當紅炸子雞, 所以《心牆》的殺青也收獲了不少關注。
不過有網友發現幾位主創中，只有溫榆沒有發微博, 于是不少網友跑去她的微博底下問話，詢問她是不是對劇組有意見，也有說她耍大牌的。
至于她耍大牌的論調, 起因是片方發布的那張殺青合影，照片中, 各位演員和導演、副導演、制片人、監制等主創人員大合影時, 大家的表情都表現得很高興很愉快，只有站在c位的溫榆一臉不快，似乎心情很糟糕。
之前被黑得太過分，因此溫榆已經很久沒登微博了, 當黎黎告訴她她的賬號底下好多留言說她耍大牌，并且這事兒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上了熱搜時, 她驚訝無比。
明明她最近已經很低調，可黑粉似乎不願意放過她。某種程度上而言, 黑粉似乎還真是對她“愛得深沉”。
實際上當時合影拍了很多張，演員偶爾表情不好被抓拍到也難以避免……如此一來，倒像是片方故意搞事了。
她即使不情願, 還是登錄賬號去看了那些留言。
她上次發動态已經是半年前了, 網友只好在一條發布時間在半年前的動态底下各種刷評論，就有種詐屍的錯覺。
【搞什麽, 溫姐真的很大牌呢，站c位還這麽拽】
【溫綠茶還真是死性不改, 左邊章承熙右邊宋嘉澤是吧？左擁右抱啊？好茶】
【連人家沈夢茹都專程趕回來拍殺青照，溫姐你甩什麽臉色，給誰看呢】
【不願意拍你別拍，喪氣臉跟誰欠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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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鬼，溫綠茶還沒滾出娛樂圈嗎】
【綠茶姐買熱搜買上瘾了是吧？綠茶姐在圈裏這麽活躍，沒天理了!】
……
溫榆将這些評論迅速過了一遍，倒是沒怎麽感覺到很難過很傷心，也許是看多了也就習慣了，但心情不好是真的，鐵打的心也不可能對這些言論無動于衷。
她果斷退出界面，正準備登出，發現後臺多了上百條私信。
她太久沒登錄賬號，沒想到私信多了這麽多……以為是廣告，她慢悠悠點開來打算清理掉。
私信的內容除去一些比較激進的黑粉發來的人身攻擊辱罵以外，還有部分是一些商務邀約。
不過梵星有規定，藝人不能私下自己接商務，所以她篩選出幾條看着比較可靠的私信回複了自己的意願，聲明假如對方有誠意合作，可以聯系梵星娛樂，或者她的經紀人。
正打算如此回複，她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停頓了幾秒。
她和梵星娛樂的合約快到期了，假如這些商務邀約真的可行，她不打算把商務約簽在梵星那裏，如此一來，到時候解約會很麻煩。
權衡利弊後，她将回複删除，重新打了一行字，大致意思是告知對方可以聯系她的經紀人薇薇安。
一些日期靠前的私信裏，有幾條商務代言的邀約。
她按照信息去查了查，都是一些不太知名的品牌，但不是三無，還沒開始在市場上進行大面積的廣告公關，這些倒沒什麽，可她發現有幾個代言的品牌明明私信了她發出了合作邀約，但這幾個品牌最後官宣的代言人不是她，而是宋樂兒，甚至是新人阿提雅也拿到了一個日化品的代言。
她的商務約和片約一直是莊思绮在經手，假如她沒有登賬號看到這些私信，這些邀約她是一點都不知情的，除非這些品牌是在廣撒網……
她随機私信了向她發出邀約的一家日化公司的總經理，沒想到對方很快就回複她了，消息發出去才一分鐘。
雙方互加了微信。
【陶總：溫老師你終于回複我了!我還以為消息發出去會石沉大海!太好了溫老師，是這樣的，我們這家公司是做日化品的，已經成立十年了，目前在國內南方幾個省份的銷量都很不錯，當然了，公司打算把貨賣到全國，這當然需要打廣告了，實不相瞞，雖然我們是家族企業小公司，但我們的管理是很到位的，公司有專業的研發團隊，工廠采用的流水線設備也都是目前國際上最先進的，溫老師如果有時間可以來我們公司總部還有工廠進行參觀。那麽溫老師真的有意向跟我們合作嗎？】
【天天都在加班的溫小榆：額，陶總，你給我發私信的時間是四個月前，我看見你們的官博已經官宣了代言人阿提雅，所以現在是什麽情況我不太明白。】
【陶總：因為溫老師一直沒有給出答複，所以我就去聯系你的經紀人莊思绮了，她給我推薦了新人阿提雅，不過我還是更希望和溫老師合作，阿提雅代言的只是一款洗發水，我找溫老師是想簽老師做我們公司的全産品線的代言人，溫老師有意向嗎？】
【天天都在加班的溫小榆：抱歉陶總，我有這個意願，但目前我和經紀公司合約快到期，我打算解約了，沒解約之前我可能不能接這些合作。】
【陶總：沒關系的溫老師，我們可以等你，實不相瞞，家母特別喜歡看你的電視劇，是你的超級粉絲，她特別希望找你來做公司産品的代言人，全産品線代言人的位置我一定幫你保留，那老師什麽時候可以合作了請務必聯系我!】
溫榆随後撥通了莊思绮的電話。
“喂？溫榆，我忙着呢，你有什麽話趕緊說。不會又是解約的事吧？”
溫榆吸了吸氣：“莊姐，我很想知道這段時間給到我的商務代言為什麽只有綠漾一個？”
“因為只有這一個品牌願意找你啊。”
“我登賬號看見私信，并不像你說的那樣只有綠漾一個品牌。”
那邊的莊思绮笑了笑，吱呀一聲，似乎她剛從椅子上起來。
“那些邀約都是廣撒網的，哪有正經品牌找藝人代言會聯系藝人本人的？有經驗的都會聯系藝人的經紀人或者工作室，那些多半就是廣撒網探探口風的，要麽就是騙子，溫榆，你太單純了，什麽話都信。所以，你是來興師問罪嗎？”
“莊姐，我不是。我只是想問清楚你為什麽把明明是找我的代言邀約給到阿提雅。”
那邊沉默了幾秒。
“阿提雅更有潛力啊，她比你年輕，比你聽話，也更容易掌控，你太倔了。這麽跟你說吧，我一 開始也不是沒捧過你，帶你去的那些飯局酒局，你簡直太放不開了，大導投資人摸一下你大腿你就跳起來，最後還借口去洗手間直接不回來了，你叫我怎麽收場？反而我還得賠臉賠笑替你收拾爛攤子，你叫我還怎麽敢帶你去這種地方見人？”
“代言給阿提雅這事兒我知道你有氣，只要你跟公司續約，我同樣可以繼續幫你拉商務拿資源，怎麽，你不會以為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搞定這些商務對接上的事兒吧？別逗了，溫榆，聽話，跟梵星續約吧，我保證你聽話，一定把你捧成公司的一姐，捧你到一線。”
溫榆只是冷靜地反問一句：“那你的宋樂兒和阿提雅呢？”
“宋樂兒資質不行，她的臉做得地方太多了，花期不會持久，再等個兩三年臉就崩了，走到二線她也就到了頭。阿提雅是新人，還太嫩，演技也差得要死，我打算讓她先磨個三年再給她拿主角的本子，你不用擔心她現在威脅你的地位，她目前只能給你做配，三年，足夠你上位了。”
溫榆吸了吸氣，盡量心平氣和：“抱歉莊姐，我還是不打算跟梵星續約。”
“溫榆，話別說得太死。不信咱們走着瞧。”
溫榆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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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牆》殺青一個月後，溫榆和梵星娛樂的解約案上了熱搜，并在網絡炒得沸沸揚揚。
與此同時，溫榆的黑料開始滿天飛，狗仔放出了她深夜上趙沛然車的視頻，又有博主發文爆料她插足章承熙沈夢茹的戀情瓜。
繪聲繪色的描述讓衆多網友直呼毀三觀，于是“溫綠茶滾出娛樂圈”的口號在各大主流平臺随處可見，這背後似乎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無形之中推動着一切。
【卧槽，違約金八千萬？溫姐這些年都沒賺一半兒那麽多吧？】
【天價解約費欸，綠茶姐真的拿得出嗎？怕不是要把自己賣了贖身】
【笑死了，還以為溫姐馬上就要憑借《心牆》和《如夢驚華》大殺四方了，沒想到老東家直接一個回馬槍給溫姐幹懵逼了哈哈哈】
【y1s1，前幾天《如夢》首支片花放出來路人表示真的被我溫姐的神顏徹底驚豔到了，那幾套造型簡直漂亮得不行，直接豔壓我周姐，難怪這幾天我周姐粉各種黑我溫姐，怕不是提前防爆哦笑拉了】
【亂入一下，《心牆》明年啥時候上啊？真是戲外比戲內還精彩，人家等不急了呢嘿嘿】
【不得不說周薇予這次真的狠狠被溫榆豔壓了】
【周薇予家的粉絲這幾天是不是癫得太離譜了？到處刷屏黑溫榆，不至于吧，都還沒開播呢，粉絲跳腳得這麽厲害？】
【除了我家宋嘉澤，《心牆》真是戲裏戲外都是一群癫公癫婆額】
【笑死了溫姐趕緊找趙總幫你花錢贖身啊】
【趙沛然不是和宋樂兒有一腿嗎？貴圈真的亂】
……
市中心某寫字樓十二層一間不到百平的辦公室便是工作室的地址了，團隊裏目前只有薇薇安和黎黎兩個人，啓動資金也還沒着落，實在捉襟見肘。
六月初的天氣已經很熱，檀城已有半月沒有下雨，暑氣甚嚣塵上，連藍色的天空都好像被烈日烘烤得沒有了生氣，淡淡的藍色顯得天幕有些愁雲慘淡。
和梵星娛樂的解約案爆出後，溫榆所有的商務活動和通告都暫停了，也沒有進組，莊思绮将原來給她的角色拱手給了宋樂兒和公司其他藝人，這一個月溫榆完全是個閑人，整天閑得無所事事，甚至連微信的ID都從“天天都在加班的溫小榆”改成了“今天也好想上班的溫小榆”。
中午十二點，薇薇安叫了披薩和炸雞還有奶茶做午餐。
黎黎大快朵頤時不忘問她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薇薇安坐在一張白色的方桌邊邊劃着手機邊道：“這幾天沒事兒，我們就等着輿論發酵好了。”
黎黎喝奶茶店手一頓，有點兒擔憂：“額，八千萬的違約金太多了吧？梵星娛樂還真是獅子大開口，這些年榆姐賺的錢大部分都上繳公司了還不夠嗎？我真是氣死了!”
薇薇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笑了笑：“怕什麽，不是還有岑先生嗎？”
黎黎：“那也不好吧，榆姐肯定不會同意讓岑先生幫她掏錢付違約金的。”
溫榆從洗手間裏出來，只聽到了後面一句，問：“又在聊什麽？”
黎黎和薇薇安對視一眼，叉開話題：“沒什麽……姐，你回吧，這邊也沒什麽事兒，我和薇薇安留在這裏就行，你和岑先生去約會好了。”
“他是大忙人，哪有時間跟我……約會。”
薇薇安偷偷用手機給岑亦白發了條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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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岑氏集團大樓頂層的辦公室內，岑亦白剛好結束一次視頻會議。
桌上的手機不斷振動，他取下金絲眼鏡，用手揉着眉心的位置，另一只手将手機拿起。
【Vivian：岑總還在忙嗎？】
【Liam C：別廢話。】
【Vivian：哈哈什麽都瞞不過表哥。是這樣的，表哥最近沒上網嗎？】
【Liam C：有話直說。】
【Vivian：你還真是冥頑不靈呢，哪有人連自己的女朋友遭遇事業危機都不知道的啊。扣分扣分!】
岑亦白擰眉，将手機放下，用筆電找了找最近的娛樂新聞。
熱搜就挂着幾條和她有關的，比如“溫榆梵星解約”、“《如夢驚華》溫榆豔壓”、“《心牆》癫公癫婆”……
信息太多了，他沒心情一條一條看，擡手按下內線的免提：“叫安妮進來。”
三十秒不到，安妮從總裁辦過來。
男人英俊的面龐上浮起一絲疲憊。他已經連續工作了十八個小時，就連安妮也很擔心他會猝死。
安妮：“岑總？”
岑亦白從抽屜裏拿出白金煙盒，一共還剩三支煙，三個小時前他抽了兩支，原本今天不該再抽，但他猶豫三秒，還是取了火機點燃了一支香煙。他起身走到落地窗邊，俯瞰這座瑰麗的城市。
檀城CBD的天際線盡收眼底，不遠處的電視塔在藍天白雲的襯托下顯得有些渺小，但那已是檀城的第三高的建築物，排第一的則是剛建成的杉一資本大廈，而他所處的這間辦公室位于岑氏雙子樓A棟的頂層，是檀城第二高樓。
很快，三個月後，他會坐在杉一資本大廈的那間位于頂層的辦公室裏繼續俯瞰這座充滿活力的城市。
安妮不懂眼前的上司為何把她叫來又什麽也不吩咐。
過了會兒，男人的煙已抽掉大半，他坐到一張灰色的沙發上，拉過煙灰缸撣了撣煙灰，微一沉吟後開口：“她最近，有什麽麻煩？”
安妮一瞬間就明白他在問誰，整理了一會兒思緒，安妮決定只撿最緊要的事情講。
“溫小姐最近要和梵星娛樂解約，違約金高達八千萬。”
簡潔明了。
八千萬溫榆當然沒有。
岑亦白沉吟半秒，摁了煙，拿過手機給薇薇安發了兩條信息。
【Liam C：替她處理好解約案。你卡號發過來。】
【Liam C：別讓她察覺是我轉賬。就說你家拆遷。】
【Vivian：雖然我知道表哥你超有錢八千萬對你只是毛毛雨，但這次真不用表哥你出手，梵星娛樂想得美，八千萬是那麽好掙的嗎!合同本來就還有三個月到期了，我們幹嘛解約賠錢？就等三個月，一毛錢不用給!】
【Liam C：網絡上炒那麽厲害，一看便是你的手筆。】
【Vivian：額，什麽都瞞不過表哥，我故意讓水軍幫炒的，一切為了熱度!這三個月溫老師是肯定啥活兒也沒有了，梵星不可能給她安排任何通告，也不能進組……雖然掉了好幾塊好餅，但三個月後溫老師就自由了!這三個月溫老師就靠這些料維持熱度了的說……】
【Liam C：別玩兒脫了。】
【Vivian：好的一定保證!】
【Liam C：那些黑料也是你放的？】
【VIvian：怎麽可能，一定是有人混水摸魚爆溫老師的黑料，我只讓水軍炒解約案，那些莫名其妙的黑料真不關我事兒呢，表哥求放過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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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正忙着回信息，而溫榆已經走到他背後，她拍了拍薇薇安當肩，吓得薇薇安手一抖，手機直接掉地上了。
溫榆彎腰替她撿起來。
然後就看見這些聊天記錄了。當然她沒往上劃，只看到了後邊的幾條信息。
“薇薇安，你……”
薇薇安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那副框架顏色綠得冒油的眼鏡解釋道：“額，溫老師，你知道的，藝人是需要一些抓馬的新聞來保持自身熱度的，對藝人而言，流量就是一切，但我發誓那些黑料絕對不是我放出去的。”
溫榆笑了笑：“嗯，我沒誤會你。”
那些料十有八九是梵星娛樂爆出去的。她現在才明白莊思绮那時候對她說的那番話是什麽意思。
她也是現在才明白，那些料都是可以用來賺錢的，狗仔沒那麽蠢，千方百計拿到爆料就為了搞臭藝人。
大抵這些料早被梵星娛樂拿到了，只是一直按下沒爆。
現在解約案已經讓她的名聲不好，再加上這些黑料，路人對她的印象只會更差。
吹着空調的冷風，悠閑自在又過了一個炎熱夏日的午後。
殺青後她就不住酒店了，從前的租屋已經退掉，黎黎現在和程淺淺住在一間兩室兩廳的租屋裏，她竟然沒有容身之地……行李又都在禦庭壹號公館，只好去那裏了。
回到禦庭壹號公館的時候已是傍晚，黃昏的雲霞将花園裏的花染紅，白色的栀子在夕陽下搖晃着，花瓣變成透明的粉橙色。
她剛進屋，管家方麗華替她拿來拖鞋，随即站在一邊有些擔憂地對她說：“太太，岑先生的父親來了，他在一樓的茶室，說要跟太太談一談，讓太太你一回家就立刻去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