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61】章
第【61】章
【61】
“我不在的時間, 你和岑董到底聊什麽?氣氛竟然……還算不錯。你用了什麽方法搞定岑董的?”
送走岑向一後,二人在餐廳裏加餐,肚子填飽, 便走到花園裏散步。
風中藏着玫瑰的香氣,濃郁到鼻子偶爾會發癢。
“沒聊什麽啊, 也許他早已被你說服,我只是沾了你的光而已。”
溫榆彎腰下去,用手攏了一簇玫瑰輕嗅。
“有刺, 小心。”
話剛說完,溫榆的指腹被玫瑰叢莖杆上的刺劃了一下。
有點疼, 倒還能忍受。
“啊, 真的刺到了,你是烏鴉嘴。”她嗔道。
“我看看。”
她把手那只伸給他,接着,他捏着那根指腹擠了一絲血沫出來, 随即,含了那截指頭進去微微吸吮。
溫榆有些驚訝地看着他此舉, 手抽回來,說:“別吸, 髒,吃過飯……還沒洗手。”
“髒麽?沒覺得,倒是有些香味, 擦了護手霜?玫瑰味的?”
“沒洗手怎麽會擦護手霜……”她轉過身去, “你別瞎說,是這裏的玫瑰開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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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我聞着,你身上總很香, 在動物園還是別的所在與你獨處,你身上總有好香的氣息。女孩子是不是天生都如此?應該不是,別人不好聞,就你身上是這種味道。”
“也許用的沐浴乳和洗發水留香持久吧,沒你說得那樣邪乎……”
岑亦白驀然牽住她一只手,她沒抽走,于是他順勢用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腰,勾下腦袋便吻上她的唇。
先時只是輕輕地吻着,後來親得愈來愈兇,吮着她的唇瓣,又咬。
每次輕輕一咬,她便主動微微張開唇,于是他舌伸進,溫柔纏弄。
晚風吹拂着二人頭臉。
溫榆的裙擺被吹得像蝴蝶一樣飄動,發絲淩亂着,男人一只手捧上她的後腦勺托着她仰面對着她,以便更好地承受他的吻。
她開始上氣不接下氣,肺活量太不足導致她總是無法承受這般法式長吻,可偏偏他對這方面的事跡了然于心,什麽時候讓她呼吸,什麽時候可以重而深地吮吻……一分鐘的熱吻早讓她腿軟了下去,有點站不住,幸好他一直圈緊她的腰。
她被岑亦白抱在懷裏,微微喘着氣息,臉色極紅,豔如桃李,目光渙散着盈滿水霧。
兩個人站在玫瑰園中,萬籁俱寂,滿世界似乎只剩下他和她,偶爾夾雜一聲聲夏夜的蟲鳴。
無獨有偶,今日去動物園看了蝴蝶,此刻玫瑰園裏就有三四只不知名的蝴蝶翩翩飛舞。
她靠在他懷裏,目光落在那些蝴蝶身上,一會兒看這只白的,一會兒追着那只黃的,視線越跳越遠,蝴蝶很快都飛走了。
“出神?剛剛那樣親你,你不會現在還想別的事別的人?”岑亦白眼尾勾着一絲壞笑,低頭啄了下她的唇瓣。
她臉色一紅,嗫嚅:“沒想別人,我剛剛看蝴蝶。”
“今天還沒看夠?”
“不一樣嘛,蝴蝶館那些是珍稀品種,這些卻是随處可見的,數量多,可見這些蝴蝶的生命力更頑強。我偏好生命力頑強的事物,可以激勵到我,一只蝴蝶也那麽頑強,人為什麽不?”
“好了,頑強的溫小姐,今天玩兒了很久,你不累?”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又落在她的唇上,倒有幾分意猶未盡的意思。
她察覺到這樣熾熱目光,立刻推開他自己先往回走,邊走邊說:“我累了累了累了!”
岑亦白閑庭信步跟上去,腿長優勢便在此,幾步已追上她。
他拉她一只手扯回來,抱着她吻額頭,語氣輕緩低沉地問:“去動物園逛累了?還是剛剛親得你腿軟?”
“……”
他真是……
溫榆又推開他自己走了。
這一次他倒是沒再追着說些下流話,只跟在她身後走着,不時看看她,不是擡起頭看着頭上一輪滿月。
他其實不愛滿月景象,因月滿則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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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前一後上三樓,岑亦白跟進主卧,溫榆忽頓住腳步,回頭看着他,眼中滿是疑惑。
“你不是……睡書房嗎?”
岑亦白繼續走進來,目光幽幽落在那張床上,道:“書房沙發太硬,睡不好,我想睡床。”
“那……”
溫榆遲疑着不敢接話。
她又不好意思讓繼續睡書房。
按照他的規劃,她也不能去客房睡,思來想去,就只能二人共用這間卧室了。
剛想到這個茬兒,她的腦子裏卻滿腦子都是那回他在書房那次的低喘。
“臉怎麽這麽紅?”男人勾下腦袋,故意擦着她的耳珠說話,“你是不是想了某些不該想的事情,嗯?”
“我沒想!”
此地無銀三百兩。
岑亦白忽将她攔腰抱起,她驚魂未定,他已大步流星抱她走向那張大床。
不知道誰弄得,床上鋪滿新鮮的玫瑰花瓣,搞得跟洞房花燭夜似的。
被他壓下來時,她滿腦子都是些不連貫的那些片段,意識到這樣下去也不好,她便扭開頭不去看他黑到發藍的眼睛,壓低嗓音說:“你……別這樣。”
“哪樣?”
他在她唇上親,又停下,一只手探進衣服的下擺。
她喊“別”,他手一頓,吻了吻她的眼睛,音色極沉:“小榆真的好軟,我想碰一下。”
溫榆臉色漲紅,沒做聲,過了幾秒鐘,她點了點頭。
她扭過頭去不去看那只手在衣服底下拱起來的印記。
那些動作……
她只覺臉如火燒,心跳也在漸漸加快,咬着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脊背上的扣子被輕易挑開的瞬間,她一瞬睜開眼來。
手放在衣服上覆蓋着那只大手,咬着唇,聲音比蚊子叫還低:“你說只碰一下的……”
“不是才碰了幾下,嗯?”
“……”
男人壞笑着,指腹擦過她最敏感的肌膚,感受着圓潤于掌心随意變幻。
牛奶肌太細膩了,忍不住碰了又碰,她身上還總是盈滿好聞的氣息——
比如頭發是清爽的茉莉花味,衣服上卻是淺淡的玫瑰香氣,身上的味道中和了幾種不同花香,出了薄汗,氣味發散,更為複雜的一種香氣盈在空氣裏,連空氣都跟着有了溫度和靈魂。
他喑啞地喟嘆一聲,勾下腦袋吻上去。
她不禁伸長了頸項低低呢喃,又像在說不要。
半晌後他擡起頭顱,黑色深沉的眼睛凝着她粉若桃花的面頰。
她察覺到停下來,睜開眼去望他。
他用一種極濃烈的熾熱目光鎖住她,喑啞笑道:“碰一下就這樣,以後該拿你怎麽辦好?”
“你別說……”
她拿手去捂他的嘴。
躺着不好捂,她只能坐起來,可剛坐起來,他已吻上來,堵着她唇舌親吻。
後來不知道怎麽了,竟然由他想怎樣就怎樣。
已經很晚,夜風微涼,岑亦白去關了窗,回來時,從容地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一件件衣物,兩件衣服堆着,一件他的西裝外套,一件她的雪紡面料的薄春衫。
此刻她身上僅僅裹着随手扯來的一件薄毯,裙子還穿着,但已皺巴巴地堆疊着堪堪遮住大腿,但底下已什麽都沒穿了。
岑亦白将衣服撿了摟做一團放進浴室的衣簍裏,浴缸放滿水,試了試水溫剛好,這才回卧室去找她。
她已穿戴好,不似剛才那般羞澀難當,此刻她光着腳丫子站在地板上整理着床鋪,沒想到腰被一雙手再次緊緊圈住。
她也不躲,只是偏着腦袋去看他,問:“你洗好了嗎?”
“沒,讓你先。”
岑亦白一雙眼睛滿是心滿意足後的放松和閑散,說這話,眼睛卻盯着她那件扣子沒系好的短衫上邊,音質啞而濁:“一會兒洗澡,怎麽內衣又穿上了?”
“……你別提這個好不好。”
“床單都濕了,別弄了,換一床,不然怎麽睡?”
“……”
他說完,當即抱起她走到那張米白色沙發邊,坐下後,随手從桌上扯幾張紙巾。
她不知何意,他已自然而然堂而皇之,從裙擺下伸進去替她擦掉污跡。
簡單擦了擦後,他将已經濕答答吸滿了水分的紙巾捏做一團扔進垃圾桶裏。
溫榆只得滿臉通紅地看着他做着這些,不發一眼又不知道看哪兒似的垂着眼睑望着地面。
他一副閑散面容在此刻略顯玩世不恭,倒真有幾分堆金砌玉的世家長來的纨绔樣兒,那雙平時冷淡不近人情的眼眸此刻沾染上了情和欲,溫柔的面孔透着一股子風流壞勁兒,讓她一時又不免想起方才種種,臉又紅得徹底。
男人卻是從不知羞澀為何物一般,一張臉還摻和着情和欲,目光半清明半晦澀,一手摟着她細軟腰肢,一手輕輕撥弄着她垂在肩頭的發弄着,貼着她白潤耳珠道:“怎麽臉色還這樣紅?我看得又起反應了。”
“……”
她如臨大敵,想要從他腿上下去,他壞笑着箍緊她的腰,親了親通紅臉頰,攔腰抱起來往浴室方向走,邊走邊和她親昵耳語。
“下次還是用嘴給你?”
她伸手去捂他的嘴,壓低嗓音:“不……”
“不喜歡?”他不依不饒。
她不語,只靠在他頸窩裏,氣息淺淺的。
“真的不喜歡?可是寶貝……”
男人踢開浴室的門,為了保持水溫,因此浴缸還在繼續放水,水已經漫了出來,在浴室地板上淌得到處都是。
他抱着她,嗓音低沉下去,如琢如磨,薄唇擦着她緋紅軟糯的耳珠說下去。
“水好多,讓我忍不了。”
“……”
說話間,她已被輕柔地放進浴缸裏,似乎怕她是只瓷娃娃會摔碎了似的。
剛剛抵不住他的軟語低哄,她只得又以手替他疏解,可他話說得好似今夜真的發生了什麽一樣。
此刻,她泡在浴缸裏,衣服還穿着,黏糊糊的好不舒服,但礙于他在這裏,她不好怎樣,于是要他出去帶上門。
他應了聲,倒是沒繼續待在這兒讓害羞的她不自在,今晚他已吃得很夠。
沒打擾她洗澡,他很紳士地走出去,帶上門,浴袍浴巾他已提早替她拿來,不用她出去找。
洗完澡後,溫榆裹着浴袍出去,頭發還半濕半幹地披散在肩頭背後,每走一步都滴着小水珠。
岑亦白在沙發那裏坐着,腿上放着一臺筆電,見她洗好,立刻合上筆電,起身朝她過來,不經意般在她唇上一吻,走去淋浴間拉開抽屜找來吹風機替她吹頭發。
等他亦清洗完已是深夜一點,溫榆早已沉沉睡去。
她躺在床上一絲防備也沒有。
盯着她的睡顏看了幾秒鐘,岑亦白還是起身離開了這間主卧,再一次走去那間書房将就了一晚。
書房的環境也并不糟糕,沙發亦柔軟,能躺能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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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一晃而去,不知不覺間,溫榆已到了要同梵星娛樂終止合約那一天。
接到莊思绮打來電話那一刻是一個黃昏,雲層厚重又壓得極低,傍晚夕陽被烏雲遮蔽,微弱的金線透過雲霧灑向人間,那夕陽的光竟似茍延殘喘一般頹然,給人的感覺,好似下一秒,已燃燒了整整四十六億年的太陽就要走向末日似的熄滅掉。
溫榆坐在這間臨時用作個人工作室的辦公室內一張旋轉椅上。
今日寫字樓因維修線路的緣故從白天八點停電到現在。
八月份,氣溫宛如有人在室內投放了好幾顆巨大火球似的熱,連空氣中的水分也跟着被蒸發殆盡,旋轉椅的黑色皮革表層溫度可燙傷皮膚。
幸而她已習慣了久坐。
今日已坐在這裏無聊刷手機一整天,憑借心靜自然涼的功力,倒也不覺得熱得待不下去。
薇薇安早已和黎黎到附近一家咖啡廳避暑去,因她怕被路人認出來,只得一個人窩在這裏守着。
辦公室雖然簡陋沒什麽陳設,但租用四個月以來,東西一天天變得很多,桌上的小物件堆起來可以堆成小山,況且不巧的是,今天有人來檢查線路是否合格,只因一周前,有棟寫字樓大火,有幾個白領沒來得及逃離被嚴重燒傷,于是上頭要求徹查。
為了避免相關人員來的時候沒人開門,她只好忍一忍炎熱守在這裏了。
電話那頭,莊思绮的嗓音不知為何顯得尤為疲憊。
“很久沒聯系了,溫榆,最近過得好嗎?”
溫榆起身走到窗邊,舉着一臺手持風扇吹着,嗓音不淡不濃:“我很好,莊姐你呢?”
“我?近來事情多得很,因為馮總那件醜聞,公司股價持續暴跌,已快跌破底盤,公司投資的劇也遭遇審批困境,宋樂兒又被曝出偷稅……現在馮總連公司都不敢來了,怕人尋仇,梵星現在就靠我一人撐着,幾個大股東忙着減持梵星的股份,新項目也拉不到投資……”
那邊的莊思绮的聲音從疲憊漸漸轉化為激動,忽然戛然而止,停頓了幾秒鐘後才繼續,嗓音已經變得十分無力。
“溫榆,你跟梵星的解約案鬧得厲害那一陣,我承認,馮總是讓我給你長一些教訓,我讓人爆了些黑料出來,我想跟你道歉,本意上我不是要跟你作對,實在是公司太想留住你……”
溫榆已回到工位,白色漆面的長桌上擺着十幾臺電腦。
因停電原因,現在只有一臺筆電是開機狀态,她用手機開了熱點供筆電使用網絡,筆電的界面停留在一則熱搜內容上。
只是随機點開的一條而已,底下的評論無一不尖刻且極具攻擊性,人身攻擊,更是家常便飯。
那些對她的謾罵實在不堪入目,她甚至做好了萬分的勇氣也不敢點開看第二次。
所有的她都可以忍受,可最近的辱罵已蔓延到了她的媽媽林蕙身上。
有網友扒出來林蕙的資料公諸于衆,電話家庭住址家庭成員無一不被曝光,甚至有罵林蕙活該這麽年輕就守寡的。
所有的髒水和辱罵她都可以忍受,但林蕙受到傷害,她完全無法繼續容忍。
“梵星給我的續約待遇暫且先不談。莊姐,公司假如只想給自家藝人一個教訓,這個教訓是否未免太殘忍了些?你們所謂的教訓,是容忍甚至引導水軍發布不實的僞造視頻和照片鼓動網民網爆我是只雞嗎?我是藝人,我可以逼自己忍受這些誤解,但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媽媽年紀輕輕就失去相濡以沫的丈夫已經很不幸,她後來又遭遇過車禍,也大病過一場,但她一個人撐起來一個家……”
說到這兒,溫榆的眼眶已經通紅,她合上筆電,緩了緩。
“不要跟我講網爆的事情和梵星一點關系沒有,我肯定不信。簽約最初,公司已把我的背景調查的一清二楚,你們不可能沒有我媽媽的資料。”
那邊的莊思绮沉默了很久,終于還是繼續說下去。
“我很抱歉,真的,溫榆,你是我帶出來的藝人,我對你不是一點感情沒有,你和梵星走到這一步……好吧,你的解約訴求我批準了,馮總也是這個意思,你挑個時間來京市一趟吧,終止合作的合同我已經備下,走的是合約到期後的正常解約手續,不是違約,你不需要賠償公司一分錢。”
溫榆怔然良久。
“我知道了。”她說。
莊思绮仍然沒挂電話。從前,莊思绮總是第一時間挂斷她的電話。
“溫榆,還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幫忙行嗎?”
“我恐怕無能為力。”
“你可以的,溫榆,我不知道你現在是誰在捧,只隐約通過一些人的提示知曉你那位身份不簡單……算我求你放梵星一條生路好嗎?網絡上那些黑貼和爆料,我會在三天內讓人撤得幹幹淨淨,我和馮總還可以登門去向你母親道歉,還有你,也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