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3】章

第【63】章

【63】

“……”

在餐廳裏, 真的可以發這種話嗎?

思慮一二後,溫榆還是刻意忽略掉了這條信息,紅着臉, 端起一碗雞湯喝了口。

方麗華見她面色很紅,以為她熱, 忙問:“太太,需要打開空調嗎?”

“啊……不用了,我不熱。”

方麗華的目光在她臉上來回逡巡, 見女主人沒什麽事情吩咐,也就離開餐廳了。

吃過晚餐, 溫榆上樓, 進了主卧,在陽臺吹了一會兒風。

金秋的晚風已有些涼,她攏了攏外套,吹了幾分鐘便離開陽臺, 不知不覺走到衣帽間。

細細看來,這衣帽間竟是別有洞天, 從前她只刻意忽視,原來還有這樣精巧設計, 設計師分成上下兩層做的,中間挑空,面積大抵算是一套複式樓大小了。

挑空的天花板挂一盞大吊燈, 又搭配各種筒燈、射燈, 想必拿取衣物時,三百六十度都是無死角的照明, 設計着實很體貼細致。

某種意義上而言,這裏實在是女孩子的天堂了。

溫榆随意走了一圈, 已是有些咋舌。

她何曾見過這樣大的衣帽間,女主人的衣帽間已很大,加上男主人的,真逛起來,豈不是累死人?

當季的衣服全部挂放在下一層,拿起來不用跑上跑下,包包和鞋子的存放區設計成展示牆,背景板透出光,很顯眼,讓人一眼看到這塊地方,想不注意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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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飾和腕表及胸針一類的飾品都收放在中島臺。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一一飄在那些琳琅滿目的衣服鞋子包包飾品珠寶上邊,全部按品類擺放得相得益彰,挑不出半點兒毛病。

這些東西像是會自動發光似的,誰走進這裏都會忍不住看上幾眼,溫榆自然也不例外,她先在衣服那兒流連,手一件一件摸在衣服上邊,面料摸着都很舒服,材質應也是極好的。

逛了二十來分鐘,已經很累,溫榆只好離開這裏,免得越看越不想走。

這一段時間她總心神不寧的,就連岑向一來找她談話那幾次都沒這樣提心吊膽過,她也找不出具體的原因。

這種心情就好似頭頂懸挂着一柄随時都會砍下來的斧子似的,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太患得患失的緣故。

老實說她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在交往之初她便從中套話得知他在她之前交往過不少女朋友,白人、亞洲人都有,日韓居多,不過總歸文化不統一,交往時間總不超過兩個月。

有一段時間他換得很勤,幾乎一個月就換一個,她得知這些的時候,內心當然是有些嫉妒以及吃醋而且生氣的,但又無可奈何,畢竟沒遇到她之前,他的人生由他自己定,當然現在也如此,誰也休想掌控另一個人的人生,那樣未免太霸道又不講理了些。

總之,他有過多段和女孩子的交往的歷史,這些她是知曉的,他也從不隐瞞。

令她不安的是,他似乎從沒跟她提起過一個名字。

周薇這個名字,她沒聽他說過。

剛交往那會兒,她也學別人一樣查自己男友的手機,他倒是很大方,不怕她看,她翻了又翻,也沒找出什麽可疑的東西來,不過是相冊裏有幾張陳年照片忘了删,他說是高中那時候交往過的女友,換手機的時候數據傳輸過來,也沒仔細翻,就忘了删。

後來他似乎怕她吃醋,又解釋,說也算不上談戀愛,只不過對方性格不錯,就試着交往看看,沒做別的。

她當時很吃醋地追問什麽叫沒幹別的,他說沒上床,氣得她半死。

那就是除了上床什麽都做過了?

她沒仔細問,怕得知細節心情更不好了。

其實她在跟他告白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比如他一定有過不少女朋友。但真的聽他親口承認,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兒。

為了證明他和那些多年沒聯系的前女友已經毫無瓜葛,他甚至當着她的面,一個一個撥通對方電話。

當然他不可能記得所有前任的聯系方式,有些删了有些沒删,删了的是因為太久不聯系以後也就沒有聯系的必要便删了,沒删的則是還保持着聯系,當然他解釋只是正常聯系,他十二歲起便在國外度過,那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很多同學後來都在同一個城市上大學甚至同校,因此總有些聯系。

前女友倒不是什麽令她耿耿于懷的事情。日子一天天過去,她也以為會一直同他不分離。

直到那一天她結束暑期生活返校,在高鐵站候車時,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對方聲稱自己是她的男友的正牌女友,而她是一個無恥第三者。

溫榆當時看見這些指責的文字,手都是抖的,整個人一動不動,好像僵屍一樣,只有手是抖的。

周圍候車乘客見她如此怪異手抖個不停,或許以為她是帕金森患者也未可知。

她冷靜下來後,決定問個清楚,與對方交流一番後,種種跡象和證據都表明,她确實是無意間破壞了別人的感情。

毫不誇張,對于剛十八歲的她而言,這件事無異于一場災難降臨在頭頂,她意識到自己也許是一個小偷,于是感到非常自責以及心慌。

那一刻她沒有勇氣去找岑亦白對峙,只因對方扔出來的證據已經足夠令她難堪了,她不想自取其辱。

時隔多年,她也有那麽一刻想為自己平反,可是一切都落下帷幕,她以為不必再提比較好。

可是兜兜轉轉,命運讓她和岑亦白又相遇了,命運就像逃不脫的鎖鏈一樣,越掙紮,那些帶着倒刺的鏈條就往皮肉裏紮得更深一些。

今天薇薇安和黎黎讨論着她被宋樂兒帶頭網暴的事情時,她得知幕後始作俑者居然是宋樂兒而不是周薇予的那一刻,她竟然有一瞬間認為是薇薇安她們搞錯了。

她已經先入為主,把周薇予當成了假想敵。

周薇……周薇予……

一字之差而已,這幾個字像魔咒一樣困擾她。

可她沒有勇氣去找出真相。

當年提分手那一幕猶然歷歷在目,岑亦白的表情是那麽滿不在乎以及冰冷,這些讓她沒有勇氣去繼續追查。

.

梵星娛樂被勒令退市的傳聞甚嚣塵上時,娛樂圈同時還有一件事引起不小的讨論。

宋樂兒嘴硬多日後,被官方下場坐實了偷稅之實,遭全網封殺,因而只能慘淡退圈,她主演的電視劇也因這個原因遲遲播不了。

“額,這姐們兒也是很嘴硬了,不見棺材不落淚,原本上邊也想給她留點體面,她自己不樂意,現在好了,不用嘴硬了,官方錘人最為致命。”

薇薇安道,過了會兒,她出去接了通電話,回來時整個人都樂呵呵的,黎黎問有什麽喜事。

“最近我們三個都已經閑得要發黴了,再不開工就餓死了。”黎黎吐槽。

薇薇安:“別着急,溫老師的新東家很有誠意,下個月就能進組了,到時候有你忙的呢,你可別喊累。”

黎黎:“我願意累死也不願意發黴死!”

“這麽喜歡工作?牛逼。”薇薇安沖黎黎豎起大拇指,目光轉向沙發上翻着雜志的溫榆說,“溫老師,岑先生最近沒聯系你嗎?已經十天不見人了!你們不會吵架了吧?別啊,我正打算問他借律師呢,盛檸把合同弄好了,就等律師審核過目後看有沒有不合理的地方,沒有就可以簽約了。”

溫榆合上雜志,溫柔地笑了笑說:“沒吵架,別擔心,他這幾天比較忙,所以就沒怎麽聯系。”

薇薇安撇撇嘴:“不是我多嘴啊溫老師,岑先生走在外邊就是一塊行走的肥肉,外邊的狼都想咬一口的!你就這麽放心他在外邊鬼混嗎!”

“……他不至于會鬼混吧?”

“你也太放心了吧,假如是我,一天得查十次崗以上!”

溫榆笑:“這樣做會不會有點太過分了?”

“不過分啊,守住自己的老公不被別的人染指不是天經地義?溫老師,你是不是從來不查崗的?”

“額,以前年少無知,也學人家查過挺多次,後來就不怎麽想查了。可能我比較佛。”

薇薇安歪着頭,像貓貓狗狗一樣看着她,問:“以前?哪個以前?你們以前談過嗎?”

“……嗯。”

溫榆沒隐瞞,簡單把和岑亦白之間的事情說了。

薇薇安大為震驚。

“我靠,溫老師,原來你就是那個女人啊?欸,理解理解,如果是溫老師,他以前那些行為就不奇怪了。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嘛。”

溫榆莞爾:“他?哪個啊?”

“就……”

不知誰的手機響鈴,三個人都找手機呢,只因她們都把手機換成了同一首歌做來電鈴聲。最後發現是薇薇安的在響。

薇薇安走到洗手間裏。

不一會兒,溫榆感覺這次量有點多,于是去洗手間打算換一張衛生棉。

“嗯哪,事情進展很順利,對了表哥,你和她以前就談過嗎?欸,就是,我說嘛,那次你喝得醉醺醺的在街上發酒瘋差點被人當成神經病……我懂了,那會兒你剛被甩對嗎?真活久見,你也被人甩呢,樂死我了。”

溫榆聽了會兒就不聽了,剛要走,薇薇安從隔間裏出來,還在講電話。

“對對對,馬上就能和盛檸簽約了,你叫你律師團裏邊随便哪一個幫我們把把關呗,啊?盛檸是你朋友開的?那沒事了,你朋友總不至于坑你女朋友對吧。”

也不知道薇薇安是不是因為把隐形眼鏡給暫時取了導致她現在人畜不分,總之她似乎沒看見溫榆似的直接走到洗手臺那裏打開水龍頭沖啊沖的,腦袋夾着手機一邊講電話,随即擦幹手,把手機放在流理臺邊,以一個極為怪異的姿勢仰着頭戴隐形眼鏡片。

期間,溫榆只好站在那裏好笑地看着她。

戴好隐形眼鏡後,薇薇安繼續和自己表哥聊。

“對對對,我挖了一個厲害的人過來團隊裏,溫老師複出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有我呢。額,有件事我想提醒一下你呢,你該不會和那個人還有聯系吧?她哥那時坑得你不輕呢,你可別再對她好了。好嘞,挂了。”

薇薇安說完後拿起包包就要走,不過她走到門口的時候終于意識到自己忽略掉了一個人,于是急剎車回頭,臉都綠了綠。

“額,薇薇安,抱歉,我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了一點點你的電話,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又不是和男朋友撩騷……”薇薇安說到這兒一頓,“溫老師,你不會全聽見了吧?”

溫榆點頭:“差不多。所以,你那位神秘的表哥,什麽時候回來?”

“……”

薇薇安見事情敗露,只好承認了一切。

“表哥他也不是想派個人手在你身邊盯梢,純粹是我恰好就是幹這一行的,你在美國拍雜志那會兒也就是碰巧,表哥看我有這方面的能力,就讓我幫你把把關,他看我無所事事,于是就讓我繼續幹下去了。我們不是有意隐瞞,只想找個成熟的時機再跟你講。”

薇薇安解釋着。

溫榆聽着,坐在辦公室內,面前一本雜志,一杯已經涼掉的咖啡。

半晌後她起身背起包包說:“嗯,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是受益人,怎麽好生氣?不過确實有一點點被人耍得團團轉的感覺,好似他為我安排了一切,我什麽也不需要做似的,那股子成就感一掃而空了。”

“……”薇薇安猶豫了會兒,又說,“其實我認為你們倆既然都已經這樣要好了,沒必要分得那麽清楚對吧?你的我的,這些不需要劃分太清楚的,表哥他這種身價,無論他娶誰誰做他另一半,其實都會免不了被人說是靠他的,我認為這沒什麽,另一半很厲害資源很多,這有什麽不好呢?非得一窮二白啥都靠自己才行?哪有這種道理,那也太鑽牛角尖了,這世上多少人其實就是坐享其成的,不是本身有多厲害,就是表哥自己,也不能說他全靠自己一個人打拼,家族給他的東西本身就是一種成功路上的助推器,這種巨大的能量為什麽一定要摘出去呢?人生出來就要呼吸空氣喝水呢,可空氣和水都是地球上的資源,人人都能享用,你就當表哥是個地球,他給你水喝給你供氧不就行了。”

“薇薇安,你真的很會安慰人,但你把他比喻成地球,有一點點搞笑。”溫榆真的笑了,臉上綻開一個溫和的笑容,“可是這樣一來,我沒了他不是活不下去嗎?”

薇薇安:“比喻而已啦,沒有他你當然活得下去。可是為什麽要用這種可怕的後果當談資呢?你難道不想跟他一生一世嗎?只想談一場戀愛幹一票大的就甩他第二回嗎?”

“……倒也不是。”

與薇薇安的談話因為黎黎的歸來戛然而止。

黎黎很興奮:“榆姐,岑先生回來了!他在樓下等你,本來他說要上來看一看的,我忽然想到今天點太多外賣了而且垃圾也還沒扔,就婉拒他了,幸好他還是蠻好說話的,說就等你十分鐘,十分鐘後你不下去他就上來,所以榆姐,你還是下去吧,我和薇薇安都不想讓岑先生看到我們三個的飯量居然如此巨大,你也不想的對吧?”

黎黎眨眨眼瘋狂暗示。

溫榆只好下樓去了。

電梯下去很快,中途也沒人進來,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下到一樓。天色有點陰沉,約莫又要下雨。

如她所料,她剛走出去,天上開始噼噼啪啪下起小雨來,冰涼的雨點打在臉上有些癢。

那輛邁巴赫停在那裏一眼便能看見,因牌照足夠吸睛,有幾個在等車的白領無聊就對着拍了幾張。

溫榆怕被認出來,從包裏拿出口罩和漁夫帽戴上後才朝那輛邁巴赫走去。

小陳替她拉開車門,她半點了頭後坐進去,還沒來得及适應裏邊昏暗的光線,随着一聲關門的動靜,她整個人都被一雙大手強而有力地給撈過去腿上抱着。

有些溫熱的氣息瞬時拂過耳畔頸項,引她微微輕顫着縮了縮脖子。

她慢悠悠看向男人英俊冷厲的面容,還沒開口說一句話,柔軟雙唇已被他堵住。

帶着一絲霸道的吮吻後便輕易撬開了她的牙關,纏弄着,腰上的力道也漸漸收緊,她半閉着眼睛,雙手自然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等她不能呼吸時,他半退開來,又在唇上親了幾下,接着唇擦着她的耳朵道:“這些天有沒有想我?”

“……嗯。一點點而已。”她也沒否認想他這件事,只是在程度上做了些隐瞞。可不想他太得意了。

岑亦白暗着眸色,把手從她的針織衫下邊探進去。

她咬着唇不做聲,他眼尾刻着一絲欲,吻着她耳珠又說:“離開前給你發的那條信息,怎麽不回?”

“我……那時候在餐廳吃飯,怎麽回你啊。”

“吃完飯回卧室不能回?”他咬着牙道了句,吻上頸項那片細膩凝脂般的肌膚。

她縮在他懷裏抱着他的脖子唯唯諾諾的由他施為,一低頭,針織衫的一邊一拱一拱的,她羞紅面,扭頭不看這些,可好難為情,呼吸都有些燙了。

“你別鑽牛角尖了好不好……”她低低道了一句,聲音又軟又甜。

岑亦白忍不住埋首在頸項猛吮一口,嗓音沉了沉,目光落在她發燙的臉頰,道:“現在叫也行。”

她不做聲。

男人親着她耳珠猶不滿足,惡狠狠道:“不肯的話,回去就做真正的老公該對你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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