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糜麗白鴿(三)

糜麗白鴿(三)

外面的開幕宴很快進入第三項流程——拍賣環節。

主持人把現場氣氛鼓噪起來, 将拍賣品說得充滿神秘氣息,勾起在場嘉賓十足的好奇心。

所有人有次序地在拍賣席上落座,自動轉運車把陳設臺和拍賣物品一起轉運上臺, 主持人吊足在場衆人的胃口, 在她們忍不住想一探究竟的時候,揭下幕布。

——現場一片嘩然。

第一件拍賣品, 居然是莫得納星系的超新星隕石碎片!

這麽珍稀的東西, 景家也拿出來拍賣!

許多有實力的企業家争相出價, 最後赫樊以一千六百萬星元拍下這塊拳頭大的碎片,贏得現場所有人的側目。

接下來陸續有很多東西流轉上場, 拍賣過程緊張, 氣氛熱烈。

唯獨赫拉夫人坐在二樓的觀景臺上,透過落地窗漠視這一切。

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臉上顯得有點不耐煩, “我要的人還沒找到?”

這話裏透露明顯不悅,景練一驚, 背後沁出一層冷汗。

“夫人別急, 還在找。”她心裏也有點發虛,轉身走出全景房間,給景靈發通訊, 讓她放下其他事務,全力找人。

景靈還在客墅區域逡巡,找了一整片都沒看見人影。她站在門口, 回身去望賀承流的客墅,心裏突然一動——

她被誤導了!

于是急忙聯系景依, 想知道當時的詳細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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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依通訊器被遲彌雪一腳碾碎,現在正扶着手腕給家庭醫生上藥。景靈聯系不上她, 通過安防系統裏寥寥幾個能聯系的安防人員,終于和她通上話。

一提起剛剛那事,景依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遲彌雪根本比她們想象的還要恐怖,說打就打,說見血就不會手軟。她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心,此刻還隐隐抽痛,空氣中飄着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連醫生的診斷臺都倒映着自己的狼狽模樣,連頭發都染了血!一下子委屈湧上心頭,哭得更兇。

景靈讓她緩複一下情緒,順着條理追問。

聽說在紅絲絨鴿籠裏面的不是賀承流和景亞,而是闫禮明和景亞的時候,她瞳孔大震,“你說什麽?!”

手緊緊嵌入一旁昂貴的軟金屬圍欄中,景靈克制住自己的顫抖,強迫自己理順思路,想方法應對。

如果是賀承流和景亞,即使以後不好同賀岚交代,但她現在在外面,等她知道消息的時候木已成舟,赫樊再運作一下,賀岚明面上應該不會太過為難。即使為難,赫樊和景家站到一起,還有赫拉夫人幫忙,賀岚也占不到什麽便宜。

但如果是闫禮明和景亞,那一切就不一樣了。

赫樊的性格,圈子裏的人都知道。對自己的所屬物充滿十足的占有欲,上次她養了條寵物狗,那狗莫名死在別人家門口,她都要放火把那家子燒了,以此洩憤,更何況把她明面上的幹兒子、實際上的杏奴放進拍賣籠!

景靈光是想想就心驚肉跳。

赫拉夫人是赫樊的親姐妹!雖說她們倆人平時不常往來,可真正出事的時候,赫拉夫人哪次不是全力運作!

景靈來不及訓斥景依為什麽這麽遲才說這些,也沒理由訓斥,慌忙聯系現場,然而現場安防人員仿佛人間蒸發,始終無人應答。她聯系安防中控臺,更是一片死寂。

要出大事了!

她邁開腿奔向懸浮游覽車,将機械駕駛員一把從駕駛坐上拉了下來,自己認證完就開着狂飙出去。

現場正拍賣完赫拉夫人的鋼筆,進行最後一片拍賣品!

罩着紅絲絨幕布的鴿籠緩緩駛向拍賣臺中央。

主持人踩着高跟,邁着優雅的步伐來到它旁邊,擡手介紹,娓娓道來。

“他們說我缱绻飛過,落下一片羽翼就能擁抱破碎的你。他們說它聖潔白羽掠過,如星奔川骛,沉疴卻了,戰亂瞬平,說它能沸蒼涼血,能撫骨嶙峋。鴿羽翩跹,序章不停,這将是今晚最不凡的拍賣品。請諸位看,白鴿精靈!”

紅絲絨幕布翩然落下,柔順地委頓到地上。

主持人面向觀衆,笑容璀璨。直到看見人群之中赫樊滿臉戾氣,兩指之間的高腳杯應聲而碎,她才察覺到不對勁。

主持人聞到混雜的信息素味道時已經來不及了。

她猛然回頭看去——

看清楚的一瞬間,剛剛還直挺挺的雙腿瞬間發軟。籠子裏的竟然是赫樊的幹兒子和景練的真兒子!

嘉賓席裏,讨論的聲音鼎沸。

景練站在二樓觀景臺的落地窗前,原本還在找景靈加快動作,見一摟情況不對,心頭猛地一跳,大跨步上前來看。

一時間,她猛地扒住落地窗,用力到指節發白,用力到更加真切!

赫樊平時的行徑已經有很多人看不順眼,有背景硬氣的,這會兒吹了聲響哨,開始出價。

景練緊張地觀察着赫樊,又回頭看赫拉夫人的反應。

赫拉夫人此時已經站起身來,垂頭撣撣衣角,冷笑着說,“景董,原來這才是你給我的驚喜。”

“不是,”景練緊張地轉回身來解釋,“不是這樣的夫人。”

赫拉夫人轉身走了出去。

門滑動着扣上,“咔噠”一聲落鎖,聲音像是誰的惡意嘲笑。

景練在原地轉了兩圈,忍無可忍,轉身一把掀翻桌子。“嘩啦”一聲清響,咖啡杯帶着咖啡一頭撞向地板,把咖啡遺留在原地蜿蜒,自己骨碌碌滾向牆角,自殺式“铛”的一聲,碎了。

空氣中殘留濃郁的咖啡苦味。

就在此時,她的安防管家報告,說六樓辦公室的保險櫃被洗劫一空。

景練差點背過氣去,胸膛急遽上下起伏。

她拂去腦海裏的空白片段,撥通景靈通訊大吼,“這就是你辦的事!!”

沒等景靈說話t,她突然又隐忍了聲音,眸裏迸射出駭人視線,“立刻!馬上來見我!!”

*

此時,六層H01房裏。

遲彌雪看着眼前的情景,額角猛跳,一雙眼眸猶如沉淵。

賀承流中的元素明顯比她的藥性更強,短短時間內他已經是這副樣子。想起她那天晚上的情形,遲彌雪清醒知道,想讓他恢複過來,要麽放血弄出元素囊,要麽讓他解決。

他的元素囊就在脖子上,放血不太現實。

讓他解決的話……她想起領帶上的那道濁跡,心想應該很簡單。

然而從來能精準推論的遲彌雪,在這件事的推算上慘遭滑鐵盧。

賀承流不愧是頂級的Omega,動|情時釋放的信息素強度和平時完全不一樣,他就像換了個人,魅惑,純欲,每一根頭發絲都寫着勾引。

清新的茶香馥郁滾沸,附着在遲彌雪的每一個細胞,吸着它們吐露更多清冽甘甜的信息素。頂級Alpha原本的克制,被他一句“草。我”攻擊得潰不成軍。

她舔舔齒尖,眸色湛藍滾沸,從來清冷的眼裏此刻寫盡浴望,浮了又沉。

賀承流見她久久站在門邊,沒有挪動過一步,逐漸有些難耐。染了元素的每一寸神經末梢都在聲嘶力竭地叫|嚣。

去,求她草你。

求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塞滿你。

他的舌尖染着妖冶的緋紅,帶着光澤,輕輕舔過唇邊。

他站起身來,邁開雙腿。

成束光線給每一根金發都鍍上金邊,襯得他膚色白皙,眼角眉梢飛起缱绻谷欠求,呼吸之間都在講述他如何需要人貼身安撫。

随着他的步伐,潛藏在西裝背後的潔白翅膀翩跹綻放,把他的身形烘托得修俊無雙。衣扣半解,鎖骨平直,肌理修勁的胸膛若隐若現。

好看的右手手腕此刻仍飲沒在筆挺合身的西裝褲下,露出一截筆直的手臂。左手抄起西裝衣角,輕輕含在嘴裏,試圖讓克制的Alpha看得更加清晰。

他眼眸晶瑩,神情松弛,連眼睫毛都露出挨草的渴望。

沸騰的甘泉咆哮着,在濃郁的茶香中沖擊出一道強有力的存在感,侵略般地裹挾清香,絲絲縷縷融合,空氣裏的味道更加清甜。

還沒等他走近,修利的身影已經向前掠去,指腹重重摩挲他的後頸。遲彌雪抵着他的額頭,“你最好別後悔。”

深邃的藍海深眸裏,飓風掀起驚濤海浪。她沒放過賀承流的每一個表情。

誰知他不僅沒有後悔,還松開銜在唇上的衣角,仰頭,輕輕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而後攀住她的肩膀,耳鬓厮磨,難耐低吟。最後還是沒忍住,輕輕咬住她的耳垂,“姐姐,草。我。”

話音落下,遲彌雪已經捏住他的後頸,把他的驚呼完全堵在唇齒之間。

高腫的腺體再次被熟悉的齒尖刺入,強橫的信息素不由分說破開重圍,如七彩顏料炸入清水之內,漾開袅袅輕柔璀璨的顏色。

潔白雙翅輕輕顫動。

他雙手挂在她脖頸上,與她燙得吓人的腺體來回輕擦。

胸口的磁吸扣子又崩開一顆。

他卻像是磁吸一般,貼到她身上。

遲彌雪呵出一口熱氣,指尖撚上“發石更的血滴”,舌尖舔舐他的下颌,低聲嘆息,“這兩滴血,有夠馬蚤的。”

賀承流“嗯”了短促的一聲,卡在她腺體上的手臂肌肉發|緊。

直到現在,他還不肯輕易在遲彌雪面前敗下陣來,舌尖描摹着她耳骨的輪廓,帶着輕微的哭腔說,“姐姐……姐姐這就,嗯……受不了,了嗎?還、還有更馬蚤的。”

說着,右手從白色西裝褲轉移陣地,白裏透紅的手指在昏暗的地方與紐扣做了一場博弈,屢屢無功而返。

他急得臉更加緋紅滾燙,連眼角都濕潤了。

遲彌雪說,“求我,求我我就解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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