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番外2】羞辱儀式
【番外2】羞辱儀式
跡部財團的私人別墅，坐落于一處偏僻的海島。
這個說法并不嚴謹，準确來說，這一整座海島，都是跡部財團名下的財産。
和跡部本人華麗的審美有些大相徑庭的是，這座海島除了他本人所住的房屋，并沒有其餘過多的開發痕跡，因此大部分的自然景觀，都保持着原生态的樣子——也并非原始森林那般古樸，每當茂密的植被和無垠的沙灘披上粉色的晚霞，車內音響傳出慵懶的city pop裹挾着海洋鹹濕的風撲面而來，給這座小島蒙上了比加州還要浪漫的氣息。
跡部本人剛剛游泳回來，此時此刻正在別墅的二層觀景臺露天浴池泡澡。這個露天浴場經過他的改造，可以透過落地窗将海島最華麗的風景盡收眼底。而和浴場相連通的下面一層就是他的私人泳池，水位不算高，游泳有些勉強，主要用來享受海水浴。如果想要盡興的游泳，便可以通過一側的水滑梯前往海灘——沒錯，這座搭建在海邊的別墅占盡了天時地利，經過改造的泳池成為了一處連通器，将室內和大海融為一體。
一旁的音響裏放着輕快的爵士樂，跡部悠閑地将香槟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嘴裏似乎還在哼着小曲兒。
然而這短暫的寧靜很快便被打破，随着“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跡部眉頭一皺，趕緊從浴池裏起身，他随便披上一件浴袍便去開門。
是他的管家。穿着燕尾服的紳士朝他鞠了一躬，“少爺，我們把你說的人帶來了。”
跡部點點頭，用手指指身後的落地窗：“你先帶他們去泳池旁邊的露臺等着，本大爺換一身衣服就來。”末了他又想到什麽似的，畫蛇添足補充了一句：“把桦地也叫來吧。”
他很快沖了個澡，換上某頂奢春夏季的高定浴衣，把私人泳池前那一段短短的大理石小徑走出了米蘭時裝周的風範。推開玻璃門，他徑直走向露臺頂棚下的木制沙灘椅，将手中的香槟随意地交給一側的仆人，便翹起他雷打不動的優雅二郎腿。
和在露臺旁邊的地上跪着的三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本大爺今天找你們來呢，也不是什麽別的原因。”他高傲的目光掃視了一遍眼前的三人，最終鎖定在了表情最不屑一顧的那個人身上，“來，就那位現在瞪着我的，你來說說看呗？”
“如果你想在游完泳後曬日光浴的時候找人幫你擦防曬，你的管家和仆人就可以做到，真的不用大費周章把我們弄過來的。”幸村的表情看上去充滿挑釁，但是語氣卻又特別誠懇。
白石沒繃住，差點笑出聲來。
“還笑！”跡部眼睛瞪得像銅鈴，用手一指白石，“要不是你這個礙事的偵探壞了本大爺的計劃，後面用得着制造這麽多麻煩嗎？你知道為了打點你們仨在監獄裏鬧出的那些事情，本大爺花了多少錢，動用了多少人脈嗎？”
計劃的核心幸村本人聽聞此言，随便從旁邊拉過一個年邁的仆人，大言不慚地問道：“請問這位婆婆，您在聽到少爺的計劃後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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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首先是意想不到，然後感到有些震驚吧。”仆人誠實回答道，“畢竟少爺也沒跟我們提過計劃的內容，甚至準備的時候我們也沒能幫上忙。”
“你看吧，”幸村轉向跡部，“我本人對于計劃的态度和這位局外人婆婆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你要我找箱子，我找到了，接下來總不能繼續幹涉我的人身自由了吧。”
“你的人身自由？你能有什麽人身自由？”跡部已經在火冒三丈的邊緣試探了，他們幹這一行的，低調行事、速戰速決才是生存之道，完成任務後不能全身而退算什麽合格的特工？“幸村，我記得我應該叮囑過你吧？盡可能少引人注意，你倒好，天天跟警視廳的人混在一起不說，現在又談戀愛——”他眼神淩冽一瞥，不二垂着頭老實跪在旁邊，看上去委委屈屈。
“跡部，你就直說吧，你要怎麽懲罰我？”幸村懶得跟他繼續理論，跡部訓斥他的目的，無非就是讓他長長記性，而如果接下來的任務他順利完成了，跡部自然不會多說什麽。
“你們仨的保釋費、修船費、還有之前你租借的直升機費......噢對了，你們現在回不了家，還住在那幾個孩子的安全屋裏吧？那就再算上房租......”跡部眼珠子骨碌骨碌轉，“都從你工資裏扣。”
跡部這波算準了是拿捏了幸村，以往的懲罰不痛不癢，這家夥下次還敢。現在這些費用加起來怎麽看都是不少一筆，他就不信幸村這家夥不肉疼。
“跡部，你，你也太卑鄙了——”幸村咬牙切齒，“你的計劃又不是我搞砸的，沒看住人是你雇的那倆人的問題，而且你的船又不是我弄壞的；要不是你整這一出，我們也不用蹲監獄，自然不需要保釋費——”
跡部掏掏耳朵：“搞砸事情的是外包，他們的賬需要另算；而你不一樣，你是正式員工，正式員工肯定是要承擔多一點責任的。這是本大爺作為一名華麗商人的處事準則。”
“你什麽時候這麽有良心了......”幸村只覺得跟他無法溝通，左右看看一旁的白石，此時正在對着空氣比劃着什麽，似乎在算這筆天文數字；另一邊的不二看上去已經失去靈魂，正張着個大嘴一動不動在旁邊裝死。
“正巧，本大爺也沒有精力和你繼續理論了。”跡部的看看身後的一群仆人，從容地拍了拍手，“桦地——”
“wushi。”身材高大的老實人走到跡部身邊。
“男賓一位，下面請。”跡部伸出禮儀手，指向露臺下方的海面。
“你，你要幹嘛？”饒是平時一直穩如老狗的幸村，看到他身邊的幾個仆人來拉扯自己的手臂，此時也有些慌張了，“跡部，你瘋了嗎？下面可是海啊！”
“本大爺向來說到做到，既然說過要把你們全部丢到海裏喂魚，自然是不能食言的。”跡部歪過頭，滿意地看着在一群彪形大漢中間掙紮的幸村，“記得把衣服都扒光，本大爺可不能讓他們身上的那些低質面料污染這片海域。”
“诶！別碰我！”幸村這趟來見跡部，肯定是什麽武器都沒帶，赤手空拳自然是敵不過這一群訓練有素的壯漢。十幾秒後，不二和白石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群人擡起人，如同劃龍舟那般整齊揮舞手臂，“撲通”一聲，下面不遠處的海面就傳來了真實的重物落水聲。
“來，來真的啊......”不二和白石快速站起來，剛準備後退轉身逃跑，便被剩下的壯漢按在原地。
跡部擡起眼皮看向不二：“本大爺什麽時候來過假的？”
“跡部你這人，你不能這樣啊，我們好歹還救了你一命呢。”白石毫無還手之力，被按在地上的時候都不忘了翻舊賬，“這，這也太羞辱人了！”
“放心，就這點高度，不會出事的。”平日裏如果想去下面游泳，又不想坐水滑梯的話，直接跳下去也不會有事，這就是露臺設計的精妙之處。待海面上動靜小了點之後，跡部又轉向不二：“你很喜歡女裝？”
“并不，只是任務需要。”不二睨了跡部一眼。
跡部的頭側過一個角度，朝着海面揚了揚下巴：“什麽時候開始談的？”
“見面後第三天。”沒有辦法向跡部說明具體時間線，畢竟他們也不是朝夕相處，對對方的行蹤一概不知，“算算日子的話......也就一個多月吧。”
跡部的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麽，靜默了一會兒，不二只聽到他很輕微地嘆了一口氣。僵持的過程足足有幾十秒，跡部才恢複平日裏的語氣：“來人，送他下去。”
于是乎，不二也在衆目睽睽之下，和剛剛的幸村享受到了一樣的待遇。
“簡直就像是光明會羞辱儀式......”目睹了兩次的白石現在感到內心的沖擊似乎小了一些，現在的他，只能靠自己想辦法拖延時間，“這麽看來，這泳池很高級啊......直接通到下面的海裏，那麽它平時要怎麽換水呢？”
跡部一聊這個就起勁：“這可是某位意大利著名設計師的手筆，這個泳池裏的水是活水，和海洋形成一個循環。也就是說，它每時每刻都能保持絕對新鮮幹淨的水源。”
“原來如此。”看着跡部得意的嘴角，白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看樣子自己暫時安全，左思右想了一番之後，他又問道，“那如果有人在裏面撒尿要怎麽辦呢？”
白石明顯感覺到，跡部看向他的目光突然就變得很有攻擊性了。
這回他懶得跟白石多廢話，拍了拍兩下手，指指下面，那群大漢便一擁而上。在被扒光衣服的那一瞬間，他依然在欲哭無淚地想着，可是真的有很多人在泳池裏撒尿啊......
“私人泳池，閑人免進。”白石丢下去之後，跡部替他解答了疑問。
“今天在這裏發生的事情，要是讓除了在場之外任何一個人知道，你們就完蛋了。”幸村裹着一條浴巾，狼狽地坐在岸邊，看着不二和白石在海裏愉快地玩水。
“放心，我們沒有露陰癖。”白石的聲音遠遠地傳來，他已将剛剛發生的事情抛到腦後，開始享受沙灘海水與海島美景。不得不說，不愧是豪橫的跡部財團，這座小島的選址簡直無懈可擊，宜人的氣候和寧靜的環境，為所有的水上運動提供了極佳的條件。
不二看起來也興致勃勃的，免費的項目不玩白不玩，他有點想試試滑水。
幸村笑笑，沒有加入他們。他遠遠地看着不二，還有不遠處的快艇。和快艇駕駛員說了什麽之後，不二明朗地點了點頭，随後開始認真地調試設備。他簡單試了一下滑板，又左右扯了扯繩子。白石似乎跟他說了什麽，然後很快游到一邊。
快艇很快開了出去，最開始速度緩慢，随後一點一點提了上去。不二用力拽着繩子，最開始他平衡并不穩當，在重心壓得很低的情況下還是左搖右擺，不過他适應的很快，不出幾秒便慢慢穩住了身子。起身的時候也很快速，似乎海面上的風力和波浪對他并不起作用，水花在他的腳邊濺起，他游刃有餘地逐漸放松了肌肉，在遠處看來，簡直像一尾靈活的魚。
核心真穩啊，運動天賦也太好了......幸村眯起眼睛，勾起嘴角，他看到不二正在試着小幅度地朝自己這裏揮手。天色有些沉下來了，和海面的分界線漸漸模糊，這一幕要是能畫下來該有多好啊，他這麽想着，不知不覺地輕笑出聲。
“喂！瞧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跡部在他身邊坐下，“容我提醒你一句，別太愛了。”
“關你什麽事？”幸村知道跡部在想什麽，所以他的語氣也是淡淡的，“本來我确實應該在完成任務後就離開......不過，滿打滿算的話，他挽留了我三次......”
第一次是借口去買仙人掌；第二次是從boss的手裏把他救了下來；第三次是追到了船上。
“放心吧，跡部。不二是識時務的人，而且他也很聰明。”最主要的是，我也完全沒有理由不留下來，幸村在心裏默默補充道，“差不多等到這票幹完，我們也該收手了。”
“你知道就行。”跡部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并不是要完全幹涉你，只是我們的原則之一是不連累到普通人。本大爺就問你，如果再發生像上次那樣的事情，你能在自保的同時保護他嗎？”
幸村剛想回答說不二不是普通人，但是跡部似乎話裏有話，這讓他猛然意識到了什麽：“上次那樣的事情......你說的是黑手黨那次嗎？”
他看向跡部，跡部輕輕點了點頭。
“你們越獄到本大爺被人追車，後續姑且還是找人調查了一下。”跡部說得詳略得當，他也不是很想透露調查過程，“看樣子他們的目标似乎是本大爺，而不是你，或者是你們三個。”
幸村點點頭，他能理解。畢竟是忍足拿到了交易證據，比起什麽都不清楚的三人幫，他們肯定最先懷疑手眼通天的跡部。
“他們盯上我并不要緊，這種時候，被盯上反而是好事。”跡部這話說得倒是沒頭沒尾的，聽得幸村有些迷茫，“你知道嗎？這個組織本身派人調查并企圖追殺你們，但是在聽到你的身份之後，最終還是放棄了，從而把目标轉向了本大爺。”
幸村一驚，突然感覺渾身一冷，一摸胳膊，果不其然，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的身份。
前“黑崎組”成員，現已叛逃。
“難道說？”幸村的眼中瞬間布滿驚恐，他看向遠處還在海裏的不二，此時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岸上發生了什麽，依然坐在滑板上，看上去在和白石愉快地聊天。
“不是很确定，但是你還是多留個心眼比較好。”跡部感覺有些冷了，他站起身來，拍了拍幸村的肩膀，“你的boss，準确來說是你的前boss，他應該還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