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嚴老師釣魚願者上鈎

第36章 嚴老師釣魚願者上鈎

年過完沒多久一中就開學了, 高二學子們垂頭喪氣地拖着行李箱回來坐牢。

陶琢在家裏收拾東西,把大部分衣服與個人雜物都留下,只帶了冬季校服和一些必要的日用品,像個短住生似的回到學校。

他和嚴喻還特地分開回校, 一前一後走進508, 非常此地無銀三百兩, 幸好演技過人, 沒有引起喬原棋一絲一毫的懷疑。

只有單宇勾肩搭背把陶琢拽到一邊:“到底怎麽回事啊?那次你說你和喻哥住一起。”

“沒有啊哈哈哈哈, ”陶琢扯東扯西地敷衍,“就是喻哥人美心善看我可憐順便收留我幾天啊哈哈哈……嗯嗯嗯現在已經不住一起了是的是的……”

“真的假的?”單宇狐疑。

“真的真的。”陶琢摸鼻頭, 迅速逃遠, 感到一絲對兄弟的愧疚。

高二下學期開學後, 重點班很快結束了高中所有內容的學習,開始一輪複習, 教室裏堆滿了各色教材和比人還高的練習卷。

二月中, 天氣漸漸回暖,嶺南迎來那最令人頭痛的陰雨季, 濕冷的寒氣總是順着毛孔鑽入身體深處, 身體無法排毒, 開學一周班上就接連病倒了好幾個。

于是周末回家,陶琢發現嚴喻網購了一個缸狀不明物體,問嚴喻這是什麽, 嚴喻說湯盅。

嚴喻去樓下藥材店配了各種煲湯料, 在廚房裏炖湯, 晚上強迫陶琢喝下去。

陶琢苦不堪言:“喝這個到底有什麽用。”

嚴喻以廣東人的口吻命令道:“祛濕。”

陶琢毫無反抗之力, 在嚴老師威逼但沒有利誘下,默默地全部喝完。

小雨淅淅瀝瀝, 一下起來就沒完沒了,南城一整個星期沒出過太陽了,連擺在書桌上的習題冊和試卷都濕漉漉的,寫起來令人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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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中午放學,陶琢臨時被許瑛喊去辦公室拿資料,走之前讓嚴喻在樓下等他。

搬着新的複習教材回教室時,教室裏的人已經陸陸續續走空。

陶琢收好東西準備下樓,這時暴雨“嘩啦”一聲砸下來,他都走到走廊了,只能又折回來找傘,結果發現傘不在它該在的地方,是早上借給單宇忘記要回來。

陶琢望着大雨抓狂,心想這可怎麽辦?忽然感覺有人戳他後背。

“要傘嗎?”夏辛禾拿着傘問。

陶琢:“啊,那你怎麽辦?”

夏辛禾笑了笑:“沒事,我還有。”

陶琢便說謝謝禾姐,下午還你!夏辛禾擺擺手,拎着帆布袋下樓。

結果陶琢背着書包走到一樓,看見譚棠站在不遠處等夏辛禾。

譚棠的聲音傳來:“你傘呢?”

夏辛禾:“忘帶了。”

譚棠無奈,把傘舉高一點:“那你和我打一把吧。”

夏辛禾從譚棠手裏拿過傘,摟着她的肩膀,兩人小跑着在雨中消失。

“……”陶琢在後面看得目瞪口呆,心想忘帶了?那我手裏的是什麽?

然而只猶豫了三秒,就果斷把夏辛禾的傘丢到書包裏。

走到公告欄,嚴喻正靠在那裏等他,上下掃陶琢一眼:“傘呢?”

陶琢:“忘帶了。”

“……”嚴喻皺眉,不爽地看陶琢。

先前陶琢就因為冒雨回宿舍被淋得感冒,噴嚏連天,嚴喻囑咐他常放一把傘在書包裏。顯然陶琢沒聽進去。

陶琢頓時求饒:“下次不會了。”

嚴喻只是淡淡:“怎麽不把你自己忘了。”

嘴硬心軟的嚴老師還是打開傘,示意陶琢跟上:“過來。”

陶琢點點頭,湊過去,緊貼着嚴喻,兩人撐一把小傘走到飯堂,抵達時半邊肩膀都濕透,但渾不在乎。

飯堂人滿為患,幸好單宇提前占了位置。陶琢和嚴喻端着飯盤走過去,幾人一邊吃飯一邊閑聊,主要是單宇在扯淡。

吃到一半,單宇忽然擡頭:“你別說,禾姐還真的是帥。”

陶琢扭頭看去,是夏辛禾與譚棠吃完飯并肩向宿舍樓走,路過附近的小籃球場,有人不小心把籃球投出場外,夏辛禾單手接過,輕輕踮腳投回去,正中籃筐。

“她倆關系真好,”霍超坐在旁邊點評,“哎,你知道六班那個蔡滔吧,他不是暗戀譚棠嗎?他們一度建議蔡狗想追譚棠的話,不如先和夏辛禾搞好關系,畢竟她倆天天泡一起,指不定有機會。”

“就他?”單宇對這位蔡姓同學嗤之以鼻,“算了吧,喜歡他還不如喜歡夏辛禾。禾姐成績好,球打得好,人品也比蔡狗好……”

“你說的對,禾姐要是個男的,估計譚棠早和她在一起了。”

陶琢冷不丁道:“不是男的不行嗎?”

飯堂裏人來人往十分嘈雜,單宇沒聽清:“你說什麽?”

陶琢自知失言,搖搖頭,只有嚴喻微微側臉瞥了他一眼。

“噢……陶琢……”單宇忽然說,陶琢聽他這語氣就頓時有種不詳預感。

“幹嘛?”陶琢非常警惕。

“我聽說……寒假我們吃燒烤那一次……你是不是……”單宇壞笑。

陶琢瞬間頭皮發麻,心想吃燒烤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可太多了,你小子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咬牙切齒對單宇道:“我是不是什麽?臭鳝魚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單宇嘻嘻哈哈賣了半天關子,陶琢恨不得拿筷子把這人戳死,單宇才優哉游哉開口:“……趙青桐是不是跟你表白啊?你還把人家給拒絕了。”

陶琢一聽是這事,提起的一顆心立刻放下,但馬上又提起來,心虛無比地看了嚴喻一眼,道:“我靠,誰告訴你的!”

嚴喻沒吭聲,只是兇巴巴戳了雞胸肉一筷子,表情非常冷漠。

“卧槽陶琢,有這種事你不說,當兄弟不厚道啊見色忘義!”霍超叫起來。

“這有什麽好說的?”陶琢快崩潰,“拒絕都拒絕了!尊重一下人家好嗎?”

“你是怎麽知道的?”陶琢揪住單宇不放,心想以後可得提防這個陰險小人啊。

單宇十分得意:“我女朋友告訴我的啊!周嘉和趙青桐她們以前是一個初中的,關系很好。”

“趙青桐自己說的?”陶琢一愣。

“嗯,她和周嘉說的。”

“不是我說,”單宇道,“趙青桐挺好的啊,你為什麽不喜歡?”

“你再說一遍,”陶琢幽幽道,“誰挺好的,為什麽不喜歡?我給你錄下來,對了周嘉微信多少?”

單宇立刻擡手抽自己一巴掌:“說錯話了,這種事情不能強求,哪有什麽為什麽,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是那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

“我喜歡你去死。”陶琢涼涼道,抓着嚴喻起身就走。

發現嚴喻已經把盤子裏的雞胸肉戳得四分五裂,簡直死無全屍。

下午語文課,胖丁随堂抽測文言文默寫。

打鈴時陶琢正奮筆疾書填最後幾個空,龍飛鳳舞筆走龍蛇,然後一戳單宇後背,讓他把卷子傳上去。

下課了,餘沅走過來,忽然對說:“嚴喻,出來一下。”

嚴喻擡頭看她一眼,起身跟餘沅出教室。

陶琢頓時緊張無比,探頭探腦想要打探敵情。兩人站在走廊靠近後門,陶琢立刻和孫億鳴勾肩搭背地晃過去,假裝扯淡,同時豎起一只耳朵偷聽。

然而只看到嚴喻點點頭,說了一句:“一會兒見。”

就轉身往教室的方向走。

陶琢迅速溜回座位假裝無事發生,嚴喻坐下,看陶琢一眼,見某人沒話要說,開始低頭寫餘沅給他的那本習題冊。

陶琢:“……”

陶琢抓耳撓腮,心想這是什麽!這到底是什麽!一會兒見又是什麽!

孰料嚴喻忽然扭頭,對上陶琢鬼鬼祟祟的眼神,陶琢立刻轉過去。

嚴喻笑了笑,淡淡道:“陶琢。”

“幹嘛?”陶琢不想理他。

“給你的,寒假集訓營的資料。”把手裏那本東西放到陶琢桌上。

陶琢:“……”

陶琢抿抿嘴,噢了一聲,接過來放到一邊,嚴喻又說:“你不看一眼嗎。”

“……”陶琢憤怒:“我等下看。”

“現在看吧。”

陶琢很想擡手給嚴喻一拳,但忍住了,翻開一看,發現上面密密麻麻是嚴喻的筆記,認真圈了重難點,在一旁寫清楚思路分析,還在好些個題目前做了标記,一看就是勾給陶琢做。

“……”亂吃飛醋的陶琢同學非常尴尬,張牙舞爪勒令嚴喻轉過去別天天偷看我做題。

“我等下去級組開會,”嚴喻不鹹不淡道,“年級前十都會去。”

“……”陶琢又聽懂了,說:“和我有什麽關系。”

“沒關系,免得你多想。”嚴喻挑眉,“你自己去吃飯,買瓶胡蘿蔔汁喝。晚自習上課前把我勾的題做完。”

陶琢:“……”

陶琢:“你勾的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不多,”嚴喻淡淡道,“不和單宇扯淡的話,剛剛好。”

陶琢:“………………”

陶琢說快滾快滾。

嚴大神面無表情地命令完,拎着外套滾走了。陶琢又愛又恨地瞪着那本習題冊,最後還是十分窩囊地拿起來塞進書包。

結果單宇轉過身:“陶琢!一會兒跟我去前門拿外賣,連你的份一起叫了,麻辣香鍋黃焖雞米飯,還有一點點!”

陶琢:“……”

陶琢好崩潰:“為什麽偏偏是今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終沒能抵抗食物的誘惑,搖着尾巴跟單宇摸向前門。

胡斌正在前門巡邏,準備抓偷偷點外賣的學生,一行人習以為常,蹑手蹑腳繞到一旁,派出排頭兵前去吸引胡斌注意力,然後飛速沖向香樟樹後隐秘的鐵欄杆空隙處。

外賣小哥熟練無比,把大大小小各色打包袋空投進來。

不能明目張膽在飯堂吃外賣,一群人便拎着塑料袋跟單宇跑向一中國際部。單宇的關系網竟然已經蔓延到這裏,和一個國際部同學打了聲招呼,就順利蹭到學生卡開門帶人進去。

坐在國際部某無人教室,單宇拆開袋子,把黃焖雞米飯遞給陶琢,陶琢翻了半天,挑走一杯葡萄柚綠插上吸管。

最樸素的預制菜卻吃得人淚流滿面,心想天底下還有如此美味之食物,一中飯堂做的那是什麽啊,給狗狗都不吃。

陶琢正專注地啃雞翅膀,單宇的國際部朋友推門進來,和單宇貼着耳朵鬼鬼祟祟說話,十分鐘後拍拍單宇肩膀,比了個“ok”出去。

“怎麽了?”陶琢随口問。

“沒事,”單宇說,“幫他朋友來打聽喻哥的。”

“打聽嚴喻幹嘛?”陶琢莫名其妙。

“還能幹嘛,”單宇更加莫名其妙,“想要他微信呗,沒有人能抵抗喻哥魅力。”

陶琢頓時如臨大敵:“國際部有女生喜歡他?”

“廢話,”單宇說,“嚴老板名揚四海走哪招哪。”

陶琢噢了一聲,點點頭,用筷子戳飯盒裏的土豆,忽然感覺黃焖雞米飯不香了。

陶琢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最後根本忍不住,問:“有很多人喜歡嚴喻嗎?”

“對啊,不然呢?也就是你,兩耳不聞窗外事,”單宇說,“從高一開始就這樣了,說起來本人能開拓如此寬廣的關系網還要感謝喻哥,那時天天有人跟我打聽嚴喻,問他有沒有女朋友,想要他微信號碼。”

“你給了沒?”陶琢想起剛剛那人比的“ok”。

“當然沒有,”單宇打一哆嗦,“給了我還能坐在這兒?我早被嚴喻抛屍郊野了。”

“嚴喻不怎麽加人微信的,”單宇又說,“所以那次他給你朋友圈點贊,我真以為他被盜號。”

“那嚴喻……有表示過嗎?”

“你瘋了?”單宇幽幽,“嚴喻這種生物都是無性繁殖的。”

“……”陶琢無言以對,“那,他就沒說過,他喜歡什麽樣的?”

單宇看着他把土豆片戳成蓮藕片,罵了句暴殄天物,搶過來夾走吃掉:“我怎麽知道,你自己去問喻哥。”

結果說曹操曹操到,嚴喻忽然站在教室外敲門。陶琢吓了一跳,單宇去把門打開。

“你怎麽來了?”陶琢問。

“你不在自習室,蘇越廷說單宇點外賣了,”嚴喻淡淡道,“我猜你們在這裏。”

陶琢哦了一聲,忽然十分心虛。

“還有嗎?”嚴喻說,“飯堂沒飯了。”

單宇有些受寵若驚,摸出多點的一盒:“給。”

嚴喻拆開筷子,拿濕紙巾擦手,忽然注意到陶琢的視線,看他一眼冷漠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陶琢:“……”

陶琢立刻打開書包:“現在就寫。”

于是陶琢低頭,開始看嚴喻給他的集訓營資料,同時一心二用,豎起耳朵聽單宇和嚴喻閑聊。

單宇說:“剛剛還聊到你,真不經念,哎算了以後不能在背後說人……”

“說我什麽?”嚴喻頭也沒擡。

“說你很多人追,”單宇說,“Danel問我能不能要你微信,被我打發了。噢就國際部一個朋友。”

“沒感覺。”嚴喻說,微垂着眼,視線落在陶琢的草稿紙上看他算題,在陶琢眼瞧着要抄錯一個數字的時候咳嗽一聲。

陶琢一抖,立刻改過來,拿書包擋住嚴喻視線,又被嚴喻挪開。

“你當然沒感覺啦,”單宇無語,“還不是你太冷了,人家小姑娘還沒走近就被吓跑……喻哥聽小弟一句勸,男人不能這麽難追……”

嚴喻打斷道:“也沒有吧。”

單宇:“?”

“其實挺好追的,”嚴喻淡淡道,“只要鼓起一點勇氣,就能把我騙到手。”

正在偷聽的陶琢筆尖一劃,把草稿紙扯破了,又裝無事發生,默默撕掉。

而單宇聞言更是震驚:“???”

想了想又認真勸道:“但男人也不能太好騙……”

嚴喻不做評價,只是垂眼看着被陶琢揉成一團的草稿紙,似乎笑了笑,低下頭去慢條斯理吃飯。

吃完飯嚴喻就把陶琢拎回自習室,坐在一旁繼續盯他做題。嚴喻的目光仿佛某種加成buff,陶琢一邊汗流浃背一邊奮筆疾書,緊趕慢趕終于在晚自習前把嚴老師布置的數學題做完。

交給嚴喻檢查,嚴喻看着看着一挑眉,今天沒怎麽錯,很好。

嚴喻于是不再管他,陶琢摸出今天發的練習卷寫作業。

表面上看是在讀化學題幹,實際上被釣成翹嘴,整個晚自習,滿腦子都回蕩着嚴喻下午的“其實挺好追的實挺好追的挺好追的好追的好追……”

“陶小琢,你好像有什麽心事。”單宇忽然幽幽道。

陶琢吓了一跳,果斷否認:“沒有啊,你不要胡說八道!”

“……既然沒有,你的筆就不要再戳我衣服了……”單宇指了指,陶琢低頭一看,自己無意識把紅筆狠狠戳在單宇搭在椅邊的校服外套上,暈開一個詭異的愛心形……

“………………”陶琢說:“對不起………………我給你買件新的………………”

嚴喻又是輕笑一聲。

陶琢毫無上鈎自覺,糾結了好幾天,最後還是蠢蠢欲動,狀似不經意地去問單宇:“那個,你跟周嘉是怎麽回事啊,什麽時候看對眼的,我怎麽不知道。”

單宇莫名其妙:“怎麽突然問這個?就運動會啊,跑接力的時候……哦對你運動會發燒了你不知道,哎,你錯過一個很好的年級大聯誼。”

單宇逮着陶琢不放,把他是如何偶然遇到周嘉就一眼蕩魂,如何死纏爛打跟過去打聽到了周嘉名字,如何在周嘉跑完接力後熱情而不失分寸地獻殷勤全部給陶琢講一遍,陶琢耐心聽完,最後問:“那,你暗戀周嘉,周嘉喜歡你嗎?”

“我怎麽會知道,”單宇說,“一開始應該沒有吧。兄弟,女孩是要追的!你妄想坐在家裏美好的愛情就從天而降嗎!”

陶琢真是這麽想的。

陶琢開始感到心虛,一邊反思一邊虛心請教:“那不然呢?”

“你要有所表示,”單老師教育道,“窮追猛打,死纏爛打,給予對方無微不至的關懷……”

“比如?”

“比如……”單宇開始列舉,“總之是狀似不經意,又正合對方心意……等等,”單宇終于反應過來,“你問這個幹什麽?你什麽情況?”

“沒有,”陶琢漠然,“好奇一下。”

任憑單宇死纏爛打,也閉上了嘴,不再和他說一句話。

當晚陶琢抱着手機胡思亂想,最終決定給嚴喻送個禮物。

就說是感謝他在學習上的幫助好了……反正總能找到理由。

也許單宇說得對,陶琢想,有時人需要主動一點。

“只要鼓起一點勇氣,就能把我騙到手。”嚴喻的話語忽然在腦海中響起。

陶琢:“………………”

啊啊啊啊啊到底什麽意思啊,陶琢抓狂,這人故意的吧!

陶琢在床上滾來滾去,翻來翻去,逛了兩小時某寶,最後決定給某人買保溫杯。出于某些兩人共知的原因,嚴喻平時不用水杯,天天去小賣部買某夫山泉,喝完了就随手丢掉,大冷天也喝涼水,陶琢覺得這樣對胃不好。

陶琢說幹就幹,當晚就看好了一款,毫不猶豫下單付錢,然後關上手機睡覺。

結果夜裏一時上頭的決定第二天早上醒來就後悔,陶琢心想:你多大的膽子你自己心裏沒數嗎?就是買到手了也不敢沖上去送給嚴喻啊!打開手機想退單,卻發現那款膳某師保溫杯已經發貨了,登時感到風中淩亂。

陶琢正坐在床上發呆,嚴喻拎着書包過來敲床板:“?”

陶琢“噢”了一聲,頂着一頭亂毛爬下床。

這時嚴喻感到手機一震,摸出來看短信,眉毛微微一挑。

三天後,水杯送到了。陶琢因為怕被嚴喻發現,沒敢寄到家裏,選擇了學校後門的快遞櫃。中午放學便謊稱瑛子傳喚,甩開嚴喻,一個人偷偷摸摸繞到後門拿快遞,同時心想該死的某通快遞,平時怎麽沒見你送這麽快!

陶琢拿了快遞,鬼鬼祟祟走小路,躲在角落拆包裝,看着手裏的黑色保溫杯唉聲嘆氣,暗道這可怎麽辦?

辦不了,實在辦不了。把水杯塞進書包,心虛地走回508。

不料一進宿舍,嚴喻看他一眼,忽然開口:“陶琢。”

陶琢有氣無力:“嗯。”

嚴喻平靜道:“我想買個水杯。”

陶琢:“………………”

陶琢頓時毛骨悚然,心道嚴喻你是會讀心術嗎?

立刻把書包抱得更緊了,仿佛害怕被嚴喻看穿:“幹嘛……突然……想買水杯……”

“冬天冷,”嚴喻面不改色,“想喝熱水。”

“……”陶琢說,“好。買。”

“這周就想要。”嚴喻又說。

陶琢:“……”

陶琢摸着書包裏的水杯,鼓起勇氣,又癟下去,鼓起勇氣,又癟下去,最後還是沒支楞起來,只是硬着頭皮說:“嗯,好……那周末我陪你去挑一個……”

嚴喻挑了挑眉,似乎在考慮這個選項,最後點點頭:“也行。”

當晚陶琢把水杯藏進行李箱,心想對不起委屈你了,但你只能先在這兒吃灰了。

半夜,嚴喻聽着頭頂某人翻來覆去打滾的動靜,再次彎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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