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這是個蜻蜓點水的吻。
梁臣遠只短暫的停留了片刻, 很快便直起身。
甚至南音還沒反應過來,唇上的溫熱感就已經稍縱即逝。
“突然幹嘛!”
聲音在安靜漆黑的走廊裏下得有點尖銳,南音說完就立刻捂住嘴。
梁臣遠沒說話, 繼續用那種會令人渾身發燙的眼神看他。
就在南音以為他不會回答了的時候,梁臣遠忽然伸手, 在他臉頰上摩挲了一下,開口道:“想親一下。”
?
人話?
南音大大的眼睛裏全是疑惑。
什麽叫想親?
不是,你怎麽想親就親啊?
這是解釋嗎??
這分明就是挑釁!!!
梁臣遠說話的時候朝他靠近了些,嗓子有點啞, 音調壓得很低,但那動作和神情分明就透着下次還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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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刺激之下, 南音的震驚和憤怒, 逐漸變成了不爽和試圖報複。
“好啊。”南音無所謂似的斜了他一眼。
然後趁着梁臣遠神态松懈的一瞬間, 唰的湊上去, 也在他嘴唇上啃了一下。
一擊得逞,南音迅速抽離,用餘光去瞟對面。
梁臣遠明顯沒想到他會來這一下, 當場愣在了原地,黑眸放大,情緒外露,有些驚疑不定看着南音。
傻了吧!
就你會親?
南音難掩成功的驕傲, 嘴角都翹起來了一點。
梁臣遠忽然開口,叫了他一聲:“音音。”
南音渾身一激靈。
這個名字被他宿舍那些直男輪着叫過N遍,什麽音音寶貝音音哈尼都喊過, 他每次都面無表情問幹嘛, 有話快說。
聽過很多遍,按理來說應該已經脫敏了。
可梁臣遠聲音裏帶着某種壓制的情緒, 讓他莫名有點頭皮發麻。
“怎麽了?”南音不服氣,小聲道,“跟你學的。”
梁臣遠聞言勾了下唇:“嗯。”
他想說什麽,然而還沒開口,就聽方天立的門口傳來一陣響動。
“梁臣遠——”先是在屋裏喊他,随後一個人探出頭來,“還在呢?”
“老方給電工師傅打完電話了,等會就來。”
梁臣遠說知道了。
那人又說:“冰鎮的酒和飲料都喝完了,你們在這等吧,我下去買。”說着就往外跨了一步。
這時,梁臣遠及時站起身:“我去吧。”
雖然屋裏不好受,但畢竟還有點空調餘氣,外面只會更熱。那人見梁臣遠主動了,也沒争,說:“那辛苦你了。”
梁臣遠:“沒事。”
說完,他十分自然地對還坐着的南音說,“走了。”
南音:?
梁臣遠低頭看他,說:“我一個人拿不動。”
臂力跟蠻牛一樣,裝什麽呢?
一片黑漆漆的,門口的人看不見梁臣遠的表情,他還裝得跟真事似的,那人就又出聲:“要不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南音站起來,瞪了某人一眼,“我去就行。”
“有口罩嗎?”臨走前,梁臣遠忽然問。
口罩在這裏屬于必存裝備,但畢竟是夏天,兩人只戴到了樓下就摘掉,呼吸夜晚的新鮮空氣。
小區裏其他戶完全如常,樓下有整排的路燈,窗戶也透出光,反而比樓上亮了許多。
梁臣遠一言不發在前面帶路,南音沒多想就跟上了,走出去半分鐘,才察覺到些異樣。
怎麽越來越昏暗。
南音停在原地環顧四周,提問:“你知道路?”
前方的人沒答,而是倒了兩步走回他旁邊,南音不解擡頭,誰知眼前的人臉驟然放大。
梁臣遠又親了他一下。
和上次一樣輕,梁臣遠親完以後就直起身,然後才回答問題:“知道。”他無事發生一樣地用下巴指了個方向說,“這邊。”
态度極其正經,好像剛才偷襲的另有其人。
南音:???
不是,他是狗吧?
如果說在樓梯間還只是小幅度鬧騰,那麽此刻,南音胸中的戰火已經被點燃,那點暧昧蕩然無存,腦海裏只剩下勝負欲。
他微笑了一下:“好。”
梁臣遠的回頭停滞了兩秒
明明是占到便宜的,怎麽莫名有種脊背發寒的感覺。
小區二期面積并不大,即使梁臣遠剛才繞了半圈,兩人很快也走到了門口的超市。
冰櫃在貨架裏面,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去。
梁臣遠察覺到南音态度的異常,這一路都提心吊膽,生怕小少爺突然來個過肩摔給自己撅過去,但南音一直乖乖跟着他,沒展現出任何攻擊性。
“要哪種?”南音問。
梁臣遠收斂思緒,他仔細看了看,認出方才喝的。
他取出一罐黑啤來,翻過去看産地和日期,就在這時,南音湊近:“這種也是嗎?”
梁臣遠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不等他目光鎖定住具體的酒,忽然,嘴唇一痛。
南音又過來啃了一口。
梁臣遠每次都是啄吻,很輕柔,但南音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打擊報複,每次都狠狠用力,梁臣遠感覺被咬的地方馬上就要破皮了。
這局南音勝出,他也有模有樣的裝起來,去拿冰櫃裏另一罐菠蘿啤。
梁臣遠被他的小動作弄得有點想笑,他看了看正在閃爍着紅點的監控,然後喊了南音一聲。
後者專注盯着手裏的酒:“幹嘛呀?”
南音兇巴巴地說完,又忍不住悄悄用餘光觀察他。
梁臣遠故意傾身靠近了些,果然,南音蹭地躲開,轉過來正面十分警惕地瞪着他。
于是梁臣遠這次只伸手,在他臉頰捏了一把。
南音:!
怎麽招數這麽多?
兩人雖然在冰櫃前明争暗鬥,但考慮到方天立家裏的同事們還在受苦,所以也沒耽擱,裝了滿滿幾袋子回到樓上。
電工師傅還需要一會兒才能過來,屋裏的人嗷嗷待哺,見他們倆猶豫親兄弟一般,一哄而上搶走了冷飲。
南音拿了罐冰橙汁,見梁臣遠還沒動作,眼珠一轉自告奮勇說:“喝什麽?我幫你拿。”
梁臣遠說:“随意。”
于是南音就也拿了罐橙汁,然後躲過梁臣遠伸來的手,直接貼到了他臉上。
梁臣遠被冰得“嘶”了一聲,連忙躲開攻擊。
扳回自己被捏的一局,南音大功告成,十分得意地把橙汁塞梁臣遠懷裏,然後拿了根吸管,倉鼠一樣開始樂滋滋吸自己那罐。
在他們下樓的期間,方天立不知從哪找出了蠟燭點上,迎着微弱的火光,梁臣遠看到南音嘴唇抿起,臉頰一鼓一鼓的,神色幽暗不明。
經過方才那一通折騰消下去的酒勁,此刻又有點上湧。
梁臣遠覺得自己再待在這說不好會發生什麽,于是果斷起身,離開了鬧哄哄的屋子。
南音見他匆匆出門,連橙汁都沒拿,不禁跟随對方來回抻長脖子,然而視線被隔絕在門口,也沒看出個究竟來。
怎麽,這就輸不起了?
南音皺了下鼻子。
他猶豫片刻,還是放下橙汁,起身出了門。
梁臣遠今晚喝酒了,是危險分子,他得時刻盯緊點。
走廊裏空蕩蕩的,一片寂靜黑暗,好在門內還有點歡笑的聲音傳來。
南音心裏有點打鼓,忍不住喊了聲:“梁臣遠?”
沒人回應。
難道下樓了?
南音放慢步子,他緩緩繞出走廊,在進入電梯間的一瞬間,忽然一只手從旁邊伸出,下一秒,将他扯進了一個溫熱有力的懷抱當中。
南音驚叫出聲,梁臣遠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
“別動。”
南音松了口氣,忍不住埋怨道:“你怎麽吓人呀?”
可惜他的語氣軟綿綿的,撒嬌一樣。被貓爪子拍了一下,不疼,反而有點癢。
梁臣遠似是再也忍不住,他低頭,吻住了南音的唇。
這次不再是一個淺嘗辄止的吻。
剛才那些蜻蜓點水背後暗藏的欲念,壓抑的情愫,都在某一刻瀕臨頂點,然後瞬間噴湧而出。
所有的忍耐都在此刻顯現出來。
南音眼睫不住顫動,口腔裏的空氣被持續掠奪,窒息感上湧,讓他渾身戰栗不已。
他手上用了點力氣,想要将束縛住自己的人推開。
這時,梁臣遠卻主動放開了他,待他狠狠吸了幾口氧氣後,又湊了上來。
他一只手鉗住南音的下巴,強迫他擡起頭,然後在他唇上反複地啃咬碾磨,讓整個人都染上屬于他的氣息。
南音在間隙裏掙脫出來,在梁臣遠貼過來之前,光速擡手,捂住他的嘴。
“讓你親了嗎?”
梁臣遠像是被突然戴上止咬器的猛獸,他呆滞了兩秒,但也沒反抗,而是就這麽低下一點頭,問:“不能親嗎?”
炙熱的呼吸撲在南音的手心,燙得南音縮了下手指。
他憋了好半天:“可,可以。”
“但是你要和我說!”
梁臣遠“嗯”了聲,然後拿下他的手,親了親白嫩柔軟的掌心。
“那我親了?”
這次他接近的速度很慢,鼻尖想貼的瞬間,南音睫毛顫了顫,但是沒躲開。
已經隔了兩道牆,屋裏的嬉笑打鬧還隐隐傳來了一點,聚會嘈雜,喧鬧鼎沸,而出了那道門再拐彎,他們兩人躲在黑暗寂靜的角落悄悄接吻。
南音的回應有些生澀,但也努力揪住梁臣遠的衣襟,試圖再啃啃對方,可惜梁臣遠這回學聰明了,直接把他親得七葷八素,發揮不出亂啃功力。
兩人過于投入,沒注意到門口有人出來。
電工師傅快到了,方天立想下樓接應一下,打着手電出來,誰知遠遠就看到了這一幕。
雖然早察覺到這倆人關系不尋常,但親眼撞見的沖擊力遠比想象中大。
這個時候當然沒法過去打擾,方天立站在原地安靜如雞,等着他倆親完。
不料,這倆人親起來簡直沒完沒了。
手機亮了亮,電工師傅的電話來了。
“我進來了,幾棟?”
方天立清了下嗓子,報了樓號。他特意沒小聲,試圖提醒一下。
那邊兩人終于動了,梁臣遠一手按着南音,一手開了樓梯間的門,然後兩人一起轉移了陣地。
我真是犯罪了,方天立面無表情想,沒空調吹,還在這看他倆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