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梁臣遠的動作很迅速, 南音洗完澡出來後,他就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氣球和花瓣打包放到了貓窩旁邊,箱箱正在花瓣堆裏撲着玩。
照片撤得幹幹淨淨, 南音問梁臣遠放在哪了,後者答得含糊, 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南音就懶得再多問。
回到客房,南音關上了門。
躺在床上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有一點實感。
他現在正在男朋友家裏。
今天南音明明沒喝酒, 但就是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他閉上眼睛,沒過多久, 感覺身邊的床陷了下去。
有人在黑暗中爬上來, 把他連人帶被子一起做成南音卷, 然後劃拉進懷裏。
“你來幹什麽?”南音沒睜眼, 憑感覺去推前面的人。
梁臣遠親了親他的臉蛋,低聲說:“我不能來?”
來人身上還帶着一點沐浴露的清爽氣息,南音推了一下沒推開, 就放棄了。他用頭抵着梁臣遠的肩膀,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南音這回是真有點困,他意識已經游離了,又感覺很熱, 仿佛鼻尖萦繞的空氣都是燙的。他皺着眉翻了個身,那股熱浪竟然又追着他過來。
南音睜眼,就見一只毛茸茸的腦袋湊在自己頸邊。
梁臣遠正有一下沒一下的在他臉頰、耳垂和脖子上啄吻着, 動作熟練自然, 看樣子親了有一會兒了,像兩只交頸鴛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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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音冷酷:“我要睡覺。”
梁臣遠“嗯”了一聲, 但動作并沒有任何變化,透出一種“你睡你的,我親我的”的氛圍。
南音:“好熱,你不要靠這麽近。”
梁臣遠沒說話,伸長手臂摸來手機,遙控空調又降了兩度。
他長手長腳的,全程幾乎就側了下肩膀,手機一扔,南音依然被他圈在懷裏。
南音:?
男朋友怎麽有點粘人?
但冷氣又足了幾分,南音困得厲害,也就沒再掙紮,就這麽倒頭睡了過去。
一覺黑甜。
再醒來是第二天上午,南音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的是正靠在枕頭上敲筆記本的梁臣遠。
“早。”梁臣遠伸手,在他腦袋上撸了一把。
“看什麽呢。”南音揉着眼睛湊過去,只見梁臣遠正在回複郵件,下面還開了五六個窗口,一看就是在加班。
“上次那個明星鬧騰。”梁臣遠解釋,“後期組出的圖改了十幾版還不滿意,還把對接的人罵哭了。”
南音聞言蹙了下眉:“哪個公司的?”
梁臣遠側目:“你認識?”
南音懶洋洋地枕着他:“說不定認識他老板。”
梁臣遠快速勾了下唇:“不勞我們少爺出手。”
南音依然有點懶怠,軟綿綿躺在他身上玩手機,也不肯起來。
他看了看屏幕,問,“那怎麽辦?就把他們該幹的事甩給你?”
梁臣遠沒立刻回答,兩人都安靜做事,一時間只剩下梁臣遠用筆記本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龐哥讓的。”
龐哥就是他們的部門主管,他們在旋轉餐廳吃飯那次,南音曾經見到過他。
梁臣遠緩緩道:“他可能在外面接了活,暫時沒證據,我猜的。”
南音說:“所以對接的人在幫他幹活?”
梁臣遠搖搖頭:“感覺不像。”
比起那個後期,龐哥更大概率應該是想帶走他,所以借這個機會看看他的技術面。
但是梁臣遠沒說,因為他自己也在考慮。
南音被他說到一半的話搞得有點懵,他歪着頭,一臉不解地看梁臣遠。
梁臣遠笑了下,伸手撫平他的眉:“沒事,這點東西還犯不上用你跟着操心。”
他放筆記本,十分自然的轉移話題,“早上想吃什麽?南瓜粥喝嗎?”
梁臣遠這兩天都沒買菜,他們一起在床上點了外賣,然後一個下床去洗漱,一個繼續抱着電腦敲敲打打。
南音洗好以後去廚房泡咖啡,剛巧梁臣遠也從房間出來清理貓砂。
外賣點了不少以後,兩人十點鐘吃完這頓早飯,梁臣遠就讓南音換衣服,說有地方要帶他去。
梁臣遠開了家裏以前的車,他一直有駕駛證,但由于停車太麻煩,平時只有需要時才會開。
南音本來以為是見他的朋友一類,沒想到車子行駛的路線越來越偏,最後開出了市區。
梁臣遠全程都很安靜,南音從他的沉默裏嗅到了些不同尋常,隐隐猜到了兩人此行的目的地。
路過市郊一家花店時,梁臣遠停下車。
他說了句稍等,就下車走了進去 。
幾分鐘後,他抱了一束馬蹄蓮出來。
南音的猜測在這一刻得到了證實。
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了墓園門口。
梁臣遠十分熟練的在保安處登記,然後帶着沿着小路上山。
梁家夫婦的墓在最深處,位置當初是院幾個地質方面的研究員來敲定的,說這裏土質好,而且環山臨水,安寧舒适。
看得出來,這裏的墓碑都有打掃過,碑身上沒有灰塵,下面的雜草也清理得很幹淨。
南音被墓碑上的照片吸引了注意。
那是他們三十歲左右時拍的,梁父穿着白襯衫,戴眼鏡,望向鏡頭時微微笑着,看起來有些知識分子的文弱,梁母則穿了一件深色風衣,她沒有笑,而是微微蹙着眉,顯得氣質格外冷硬。
這樣對比就一目了然,梁臣遠的外貌氣質可以說是全盤繼承了母親。
“這是我爸媽。”梁臣遠頓了一下,又說,“這是南音,是…”
“叔叔阿姨好,我是梁臣遠的男朋友。”南音接過他的話,說道。
“我們以前應該見過,梁臣遠說你們參加過我的生日宴會,不知道兩位還有沒有印象。”
四野寂靜,只有風吹動枝葉的沙沙聲。
“爸,高一春節那段時間你們在家,有天晚上你問我總翻相機在看什麽,我當時說在學校拍了風景。”
梁臣遠垂眸道,“其實沒有,那地方沒什麽風景。我只是在看他。”
“我有想照顧和陪伴的人了。”他說,“請你們放心。”
南音看了梁臣遠兩秒,随後牽起他的手,擲地有聲:“我也會照顧他的!”
回去的路上,梁臣遠似乎比來時更沉默了。
南音想找個話題安慰他,思來想去想不到,于是打算上網求助,剛打開手機,就聽旁邊的人喚了自己一聲。
“怎麽啦?”南音問他。
“那筆撫恤金,我想成立一個基金會。”梁臣遠說,“我爸一直想做這個,他出差之前念叨了幾次,注冊的材料都準備好了。如果當時他們平安回來,大概就會建起來了。”
“可以啊。”南音說,“我支持你。”
梁臣遠說:“需要的手續已經準備好一部分了,就都按照他當時設計的來吧。”
南音想了想,點頭:“需要幫忙我随時都行。”
梁臣遠笑了笑,捏了一下南音放在中間的手。
回到市區以後,先拐回了南音家。
南音趁家裏沒什麽人在,悄悄收拾了一箱衣物用品,進行先斬後奏,只給南父發了條消息告知,然後就跟着梁臣遠回了家。
反正假期他自己待着也沒什麽意思,再大的園子二十年也逛夠了,而且自己不在家,還能推掉一些完全不想赴約的飯局。
收拾好東西,梁臣遠有事回公司,南音則去了學校附近的房子。
裝修隊已經開始了,南音找了兩個保镖過來監工,有兩位大哥門神一樣站着,進度一丁點也沒耽擱,甚至還有要提前完成的趨勢。
南音轉了一圈,忽然想到,這套房子是三居室帶書房,那不止箱箱,梁臣遠也可以住過來。
梁臣遠明顯要以校外的實習和兼職為主,課少的時候甚至一周半個月都不用回去,何必還住學校呢。
不好停車,進出又麻煩。
南音越想越有道理,當即給梁臣遠發了消息。
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關系不一樣了,當然得有更多單獨相處的時間。
南音發完以後等了許久,梁臣遠那邊遲遲沒動靜,他按捺不住,就撥了對方的電話。
梁臣遠估計是又出去了,那邊十分嘈雜,像是在某個拍攝片場。
見狀,南音就沒有催他,兩人說好回來再商量。
這一回就回到了晚上。
梁臣遠推開門時,看到的就是已經抱着箱箱在沙發上睡着的南音。
他放下包,輕手輕腳走過去,本來想悄悄給南音抱回卧室,然而不成想剛剛環住他的肩膀,南音自己就睜開了眼睛。
他先看看梁臣遠,又看看牆上的鐘表,揉着眼睛問:
“怎麽回來這麽晚?”
梁臣遠說:“還是那個小明星的事。”
“片也不好好選,要跟我們見面溝通,又說他在橫店走不了。”
“這什麽傻逼?”南音忍不住罵,他後來搜了一下那人,有幾個粉絲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的糊人多作怪。
他氣得瞌睡都清醒了幾分,“你真去了?”
“不白去。他現場往外流圖違約,被我抓到了,要賠五倍的錢。”梁臣遠說,“已經被經紀人叫回去了,聽說挨罵了一晚上。”
南音:“活該。”
梁臣遠:“龐哥說他申請一下,賠償金拿出一半給我當獎金。”
箱箱的貓腦袋扭來扭去,被南音輕輕搓了下:“那他挺好的。”
梁臣遠“嗯”了一聲。
“诶對了。”南音坐起來,“下午跟你說的考慮好了沒?”
梁臣遠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問:“同居?你想好了?”
聽到同居兩個字,南音別扭了一瞬,但還是道:“對啊,不然呢?”他振振有詞:“我可是你男朋友。”
梁臣遠怔了一下,随後有點無奈:“嗯,你是。”
“我都已經想好了,那間小的卧室也改成書房,這樣你幹的工作,我看我的書,我們可以相互不打擾,位置離也剛好,你看你想要…”南音說到一半,一轉頭,發現梁臣遠在看自己,目光格外深邃。
“怎麽了?”
梁臣遠快速湊近,親了他一下:“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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