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被親了又親之後, 在南音的美好未來暢想中,梁臣遠同意了搬進去。

幾天後,南音接到了論文教師的電話, 問他有沒有讀研的想法,他最近給帶的研究生推薦了一些書, 如果南音感興趣的話,可以也看一看。

梁臣遠給他收拾出了一半的空間,但是南音嫌不夠大,他把自己從家的東西塞進客房, 再按照老師發來的書目買齊,常年空蕩的房間頓時多了人氣。

當然, 晚上他還是會跟梁臣遠回主卧。

起初幾天, 梁臣遠回來的時候南音已經睡着了, 還能把人抱過來貼貼蹭蹭, 但最近幾天,梁臣遠到家的時候南音還在看書,專注寫筆記查文獻, 壓根不理他。

這天,梁臣遠回來的時候主卧幹脆沒人,他推開客房的門,才看到對着筆記本敲敲打打的南音。

南音聽見動靜轉過來, 和梁臣遠對上視線,他愣了一下。

梁臣遠剛想開口,一道男聲先他一步在房間裏響起:“多謝了, 很有幫助, 難怪老葛一直誇你。”

是從電腦傳出來的,南音忙道:“不客氣。”

那人聞言笑起來:“我可以叫小師弟了吧, 什麽時候有空?請你吃飯。”

南音道:“不必,我最近剛好也在看這方面的書,一點微不足道的建議而已。”

對面說:“真跟師兄這麽見外?那我可要傷心了,哄不好的那種。”

南音蹙了下眉,他剛想開口,就聽梁臣遠問:“還有多久?”

他聲線刻意壓低了一點,語氣輕緩随意,顯出幾分成熟的味道來,音量不大,但這個距離一定會被收音設備捕捉到。

果然,對面立刻就問:“你那邊有人?你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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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音“嗯”了聲。

那人就笑了下:“現在也不晚啊,家裏管這麽嚴?”

這些問題明顯遠超過師兄師弟的範疇了,更別說南音壓根不算他師弟。

梁臣遠臉色已經沉下來了,仿佛領地遭受侵占的猛獸,神情有些躁郁。

“不是家裏。”南音擡眸看了他一眼,“是我男朋友,沒事的話我就挂了,再見。”

對面一時沒出聲,南音也只等了兩秒,随後果斷挂掉了連線。

梁臣遠在他的後半句裏陰雨轉晴,但還是板着臉問是誰。

南音揉着腦袋解釋:“葛老師帶的研究生,現在做的課題跟我論文方向一樣,就讓我跟着他先看看。”

梁臣遠冷笑:“然後給他看傷心了要你哄?”

南音也有些惱火,談到一半他就已經發現了,那個人并非真的什麽都不會,只是故意提問,有些話言語間帶着窺探,這已經讓他很不高興,而梁臣遠居然為了這種莫名其妙的人吃醋。

“你生什麽氣?”南音不高興,“我還沒生氣呢!”

他白皙精致的臉揚起來,氣鼓鼓的皺成一團,落在梁臣遠眼裏格外生動可愛,但他剛走過來兩步,南音噌得站起來躲開,不讓他靠近。

“別生氣音音。”梁臣遠在後面嘆氣:“下班一回來就發現有人想拐我男朋友,這日子過得提心吊膽的,我精神不好也正常。”

明知道他是在裝,南音還是忍不住轉過來:“我又沒理他,你怎麽就提心吊膽了?”

梁臣遠:“我男朋友魅力太大,自己不想也禁不住總有人撲過來,我不看緊點怎麽行?”

他說的半真半假的,南音有點好笑,伸手在他胸膛戳了一下,輕哼道:“男朋友只喜歡你,好好表現吧。”

梁臣遠沒說話,黑眸幽潭一般,仿佛摻了某種不可告人的欲望。

南音感受到的瞬間仿佛明白了什麽,他剛眨了眨眼,下一秒,就被人攔腰騰空抱起。

南音嗚咽了一聲,下意識圈住梁臣遠的脖子。

這個動作明顯取悅到了對方,後者低頭,在他唇角吻了一下。

握在南音膝彎處的手很燙,讓他有些瑟縮,肩膀貼近,然而梁臣遠的胸膛更燙。

他們之間的第一次并不算愉快,甚至讓南音有點後怕,所以住進來有一周,南音也沒有提過這方面。

反正只是抱着也很好,而且他天真的以為,對方也是這麽想的。

就在回到主卧這段的路程裏,南音突然意識到不是這樣的。

只是梁臣遠之前在壓抑他的欲望而已。

被放在床上的時候,南音身體繃得很緊。

卧室沒有開燈,門口有一點光漏進來,梁臣遠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背光的角度讓南音一時間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本能的嗅到了危險氣息。

“不睡覺嗎?”南音問。

梁臣遠垂眸看了他一會兒,俯下身,緩慢地解開南音的扣子。

“是該睡覺了。”

梁臣遠先是吻住了南音,他的吻并不溫柔,相反有一點兇,粗暴地用舌尖撬開齒關,在口腔裏攻城掠地,察覺到南音因缺氧拼命推他,他就松開一點,在南音喘息的間隙啃噬他的唇。

梁臣遠的膝蓋抵在南音腿根,一只手鉗住他下巴,另一只手則在他腰上不輕不重地揉着,帶着一點情\色的意味。

南音逐漸也被他吻得動情,漂亮的杏眼裏盈滿了水,有些迷蒙地看着他,連吐息都染上了情欲。

就在這時 ,梁臣遠卻抽身離開,光點火不負責,南音想踢他,一翻身,卻見他從抽屜裏翻了某樣東西出來。

南音警鈴大作:“你什麽時候買的?”

梁臣遠只覺得他瞪着自己,全身發紅的模樣嬌得不行,他勾了下唇:“你搬過來那天。”

南音還想說什麽,可惜上方的人影壓下來,他沒機會了。

南音覺得自己渾身發軟,像熟透的果實,輕輕一攥就溢出很多甘甜的汁水,然後被握着的人反複吮吸舔舐,直到嗓子啞透,連哭聲都變成低泣。

理智崩潰之際,摘果子的人湊過來問他:“還差嗎?”

南音含糊着發不出聲,那人就咬住他的耳垂,來回碾磨。

“寶寶告訴我,現在還差嗎?”

南音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想起梁臣遠這個問法是在報複他之前說技術很差。

他被引導着說出了對方想聽的話,也激得對方更加興奮。

直到後半夜,南音終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南音睡到下午才醒。

嗓子完全啞了,眼睛也因為哭太久而浮腫,渾身上下能露出來和露不出來的地方,全都印滿了歡/愛後的痕跡。

然後他一直到晚上都沒搭理梁臣遠發來的任何消息,包括回家後的他本人。

最後梁臣遠改為抓住胃策略,拿他喜歡吃的菜哄好了,因為南音确實很餓。

他吃飯也撒嬌,靠在床上要梁臣遠喂。

不過鬧騰歸鬧騰,南音當然也願意和他親密。

只是能注意節制就更好了。

平靜的日子過得很快。

七月一轉眼就到底,南音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小姨的婚期就定在一周以後,兩人選了一座私人島嶼,而他們作為受邀的親屬,要提前一天到達婚禮現場,順便再度假玩幾天。

南音提前和梁臣遠說,後者聽完以後點點頭,表示祝他玩得開心。

南音不滿意:“你就沒別的想說?”

梁臣遠遲疑了一下:“注意安全?一路順風?祝你小姨新婚快樂?”

眼看南音更不滿意,他再改:“等你回來?”

這回才好了一點,南音說:“我提前幾天回家,再加上去那邊要一周多呢!你這麽久都看不到我!”

梁臣遠有點無奈,但還是得順毛:“嗯,會想你。”

勉強過關,但不知道為什麽,南音總覺得他态度和表情都很微妙。

婚禮前幾天,南音就提前回了家,跟南家人一同到了海島。

小姨一家提前準備了晚餐,因為重頭戲在明天,所以沒有大張旗鼓,除了南父和先到的其他賓客寒暄以後,南家剩下的人都是簡單解決後就去各幹各的了。

吃飯時,南父象征性問了兩句南音最近都住在哪幹什麽,南音扯謊說住在他哥的某套別墅,哥哥看他一眼,替他圓了謊。

等南父走了,南音想解釋一下,誰知哥哥先一臉意味深長:“你要說跟朋友住吧,什麽朋友?”

南音:“……”

怎麽就預判了。

他這一遲疑,什麽意思就很明顯了。

“音音有女朋友了?”南母大驚,“都沒領回來看看,你就住人家女孩子那,像什麽話!”

南音連忙道:“不是,媽,不是女朋友。男的!”

哥哥挑了下眉,沒說話。

倒是南母哦了一聲,但她沒繼續往下聯想,只說:“學校裏的朋友?可以請到家裏做客嘛,別光給人家添麻煩。”

南音笑:“有機會一定。”

飯吃得差不多,小姨過來喊他們一起去散步。南音的姐姐有個海外重要并購案抽不開身沒來,這裏女眷只有南母一個。

南母甫一走,哥哥立刻就勾住南音的脖子:“李叔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看你打算什麽時候交代。”

南音想了想:“你知道那是我男朋友了?”

他哥眼皮一跳,有點咬牙:“還真是啊這小子。”

南音說:“他很好的,你們想見嗎?等再過一段時間吧。”

一看他這副模樣就是被拱得徹底,哥哥能開這個口,其實已經把人查得差不多了,只是在南音這确認而已。

他松開南音,摸了把他的頭:“我不會說,你自己決定。”

晚飯過後,南音自己在沙灘上轉了轉,哥哥跟人約好了夜潛,叫上南音一起,到了地點才發現晚上臨時漲潮不安全,他們還想試,但南音沒有非下不可,他心不在焉,索性先回別墅休息。

南音的房間裏帶一個很大的露臺,向下泳池院落一覽無遺,向上還能看到星星。

這是小姨專為他準備的,南音自己倒了杯酒,以往都習慣自己消遣,如今卻覺得有點無聊。

他想來想去,還是拿出手機,給梁臣遠發消息。

兩人的對話在今天下午就結束了,他叽叽喳喳給梁臣遠發照片,對面說好,沒有多問。而南音這會發過去消息,梁臣遠也沒有回複。

虧得他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想要什麽時候帶梁臣遠回家!

對面過于冷淡,氣得南音把他的聊天欄從置頂改成不顯示。

就在這時,南母給他發來消息,讓他下樓一趟。

南音看了眼時間,距離休息睡覺還有一點距離,他也沒問什麽事,草草披了件衣服,就朝母親指定的地方去。

距離花田還有一段距離,南音就看到了小姨和南母,還有另外幾個伴娘,她們湊在一起,無比開心聊着什麽。

在她們對面還有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微低着頭,正拿着相機,等等!

這人怎麽這麽眼熟???

“音音啊,快來!”南母喚他,南音幾乎是同手同腳走過去,聽她介紹,“這是小梁,看我們在拍照就過來幫忙,給我們拍的特別好呢。”

“沒有阿姨,我水平一般,是因為景色和人都太好看了。”梁臣遠說的同時,笑着看了南音一眼。

南母被哄得笑不攏嘴:“哎喲哪有。”

小姨也給南音介紹:“小梁是跟我請的攝影一起來的,本人還上學呢,跟你差不多大。”

南母忙問:“哪個學校?”

梁臣遠說完,她驚呼一聲:“呀!那和音音是校友啊。”

南音心說媽我們現在其實還是室友。

南母更高興了:“小梁這幾天也留下玩吧,都是同齡人,音音你帶帶他。”

南音堆起笑容說好,那樣子落在梁臣遠眼裏,像是已經拟好了拷問一百零八式。

他假笑連連,還配合着跟南母拍了照,好不容易熬到人走了,這邊她們剛轉過身,那邊南音的眼刀就已經朝梁臣遠紮過去。

人走遠以後,梁臣遠觀察着南音的臉色,挪過去言簡意赅:“現場攝影交給公司,剛好是龐哥這組,讓我一起來了。”

南音眯起眼睛:“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梁臣遠輕咳一聲:“比你早一個月吧。”

南音氣結:“那你不說???”

他出發前真的糾結來着。

“想給你個驚喜。”梁臣遠語氣很無辜。

南音:“我不喜!”

他上一秒還在想怎麽給南父南母介紹梁臣遠,誰知道下一秒變成南母向他介紹,他能控制表情已經很不錯了。

梁臣遠被他兇得不敢上前,站在原地,迎着光,他臉上的神情有些疲憊。

“什麽時候到的?”他問。

梁臣遠說:“昨天早上。”

他這回湊過來,也不管南音還板着臉,從後面攬住,下巴擱在他肩膀上:“這兩天都沒閑着,累死我了。”

賓客可以享樂,但他們得放置機器看效果,提前挑選取景,還有彩排和預演。

南音有點心軟,沒再推開。

他們所在後院是一片風信子花田,裏面裝了花藤秋千、小動物雕塑,以及南瓜馬車型的座椅,周圍挂着造型各異的燈,夜幕下,整片花田美得像童話場景。

梁臣遠側臉輪廓鍍了一層柔光,他擡起頭,啄了下南音的臉頰。

“喜歡什麽樣的婚禮?”他問。

南音不上當:“誰說要和你結婚了?”

梁臣遠也不惱:“那現在考慮一下,嗯?”

南音:“我可剛考慮完談戀愛,哪有這麽快就下一步的?”

“這才說明效率高。”梁臣遠一本正經哄他,“考慮一下吧。”

他邊說邊親南音的頸窩,南音癢得受不了,笑着推他,兩人摟在一起,鬧成一團。

南音本想跟梁臣遠暗渡陳倉,讓他到自己那去住,但是晚上梁臣遠還要工作,最後再核對一遍流程。

不過想到未來還有那麽多天,兩人也只分開一個晚上。

第二天的婚禮現場,新郎新娘很早就準備好,早上的環節全程有伴娘們圍着小姨,女生們湊在一起說話,梁臣遠和另一個人跟拍,南音只遠遠看了幾眼,就去了婚禮現場。

草坪上擺滿了氣球和鮮花,穿過粉白薔薇組成的花門,半圓穹頂教堂就在前方。

陽光透過彩繪玻璃窗,落在中間鋪着紅毯的路上,鐘聲響起,手握花束的新娘出現在了紅毯盡頭。

兩人挽手走過的路開滿鮮花,讓人生出無數美好與憧憬。

臺上,司儀開始念宣誓詞。

“無論貧窮還是富有……”

有人拍了拍南音的肩膀。

他轉過頭,對上一雙熟悉的黑眸。

“攜手共創健康美滿的家庭,……”

南音牽着梁臣遠,兩人藏匿在賓客身後,悄悄走到了角落。

他小聲在梁臣遠耳邊說:“我考慮好了。”

“……你願意始終如一,和他走到人生盡頭嗎?”

梁臣遠:“什麽?”

南音笑了下,說:“我願意。”

悠揚的樂聲裏,香槟發出砰地一聲,掌聲浪潮般響起,無數白鴿在教堂上方起飛,飛向一望無際的湛藍色天空。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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