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永夜公館3
永夜公館3
“不對，這不是坑人嗎？”
已經違背了第三條內容的A徹底破罐子破摔，越琢磨越發現不對勁來：“如果一開始就不給那個女仆開門，我們就不會知道那四句話。”
“如果不知道那四句話——”A咬着牙一拍腦門，“那我不就睡着了嗎？”
睡着了的他才不會被幻覺欺騙呢！
江馳輝：“......”
灰色的長毛貓閉着眼睛打了個哈欠，“所以就在剛才，你的恐懼情緒被利用，讓你幻聽了？”
匿鬼的小把戲罷了。
“啊，是的。”A三言兩語複述了一下剛才的情況，“我第一時間意識到人數不對，難得反應迅速一回，結果被騙了。”
第三聲鐘響的條件已經被A觸發，而接下來的第四聲鐘響...并沒有明面上的提示。
很可能就是最後的死亡宣告了。
“第四聲鐘響的時候，你不會出事吧？”
灰色的長毛貓閉着眼，雖然自己的搭檔壓根不是人類，但霍頓公館的情況正朝着怪異的方向前進——規則怪談式的四句話不可能是空穴來風，但所謂的“死翹翹”，真的能做到規則般的抹殺嗎？
“我确實不知道。”A擺爛般閉上眼，腦海中飛速翻閱着記憶，不同世界、不同位面，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拐彎抹角的匿鬼。
匿鬼想吃人，哪裏需要搞這麽花裏胡哨。可如果不是匿鬼，這四句話不就更莫名其妙了麽？
霍頓家族的人在自家公館裏自研恐怖傳說？
“我在思考一件事。”
江馳輝緩緩道：“首先，我能審判匿鬼，是因為我獲得了世界意志賦予的權限。”
“由于你們口中的所謂【法則】，世界意志雖然可以直接幹涉世界，但是卻不能去做，因為這樣會招致類似反噬的後果，只能通過媒介，也就是我這種【外來者】代替執行，對吧？”
A點點頭，“沒錯。”
“已知匿鬼的起源，是堕化的世界意志。”灰貓的胡須上下動了動，“祂為什麽就不再被【法則】約束，匿鬼可以肆意侵襲？你們的【法則】難道是如同程序命令一樣的存在嗎？”
因為參數的名字從a變成b，所以判斷條件就不成立了？
“原初的那只匿鬼，本質上應該還是世界意志吧？”A對此也只能做些猜測，畢竟這種久遠到億萬斯年前的事情，茫茫的宇宙又不會把它拍成電影，“但是那些後來誕生的，應該就不是世界意志了。”
“而且【法則】的本質...與其說是只針對世界意志，不如說是對于超維存在的一種約束。”A接着道：“超維度的存在對于低維度來說，造成的影響是難以想象的。”
“整個世界是一個完成排列的漢諾塔，【法則】約束的，是上層的家夥們不能随意往下跑。”
“那也就是說——”江馳輝開口道：“上層的匿鬼如果進入下層，也會受到【法則】的約束。”
“那如果，這些匿鬼也會利用相似的手段呢？”
“等等，你的意思是？”
灰色的長毛貓開始他的喵語rap：“世界意志可以想辦法避開【法則】，假設有一個和世界意志同等級的匿鬼存在，它應該同樣可以避開【法則】吧？”
“避開【法則】找媒介...我暫時沒辦法定論，匿鬼們之間到底是什麽樣的關系。但剛才關于鐘響的規則，讓我有個可能的猜測。”
誰說媒介一定得是個活物了？
如果能通過某種手段，制定規則，是否也能繞開【法則】，動用超維度的力量？
聽起來就像是在迪索德開設無限流副本。
而霍頓家族剛好就在一個...魔法領域內？
A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噢——這樣想的話，霍頓家族會不會已經是...超維度匿鬼的試驗田？”
“這是最壞的一種情況，雖然我覺得，可能性很大。”
灰色的長毛貓安靜地趴在床上，“也許從進入公館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已經陷入匿鬼的殺人場了。”
一人一貓一時無言。
江馳輝說的話聽上去危機四伏...好吧，實際上就是危機四伏，只不過自從來到瘋狂的迪索德、腦門一熱就闖過實驗室之後，昂貴偵探社的兩位偵探，早已習慣了完成工作于水深火熱之中。
別問為什麽水深火熱。
A嘆了口氣，“小貓警官，我們兩個的行動力，好像是有點太強了哈。”
強到一不留神就站在敵人老巢的那種。
“...我以前當人的時候，辦案從來不這麽莽夫。”
那現在又是怎麽回事呢？
一人一貓再度無言。
“迪索德有很多地方，很奇怪。”
江馳輝岔開話題，“比如說現在，霍頓家族的人是靠什麽，判斷起床時間的？”
好在這個問題沒有讓江馳輝和A困擾太久——因為就在短短的幾分鐘後，一聲極其巨大的重物落地聲吵醒了整個公館的人，再然後，是來自大廳報時鐘的悠揚樂聲。
起床時間到。
很顯然，霍頓公館的女仆并不包含早餐叫醒服務。在一陣兵荒馬亂的吵鬧聲中，江馳輝和A快步推開房門——整個公館的人都聚集在二樓通向大廳的樓梯口，圍得水洩不通。
“天吶……”
“怎麽會？這怎麽可能？”
“他們是在騙我們，他們是在騙我們對吧！？他們連自己都保不住！”
有個女仆看上去已經是在崩潰的邊緣，暗紅色的血絲布滿泛黃的眼白：“讓我回家…我要回家！我要——”
旁邊人一把捂住她的嘴，連帶着她沒發出的尖叫一起，全部堵死在幹裂的口中。
女仆們整齊的向兩邊散開，雙手交疊在小腹，恭敬地低頭：“林斯管家。”
那位原本就長得陰翳的老管家，此刻的神情看上去更加陰森詭異，他冷冷地掃視着衆人，窄小的眼珠掃視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後落在姍姍來遲的，雅蘭·霍頓帶來的客人臉上。
“霍頓家族從不需要欺騙任何人。”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獅子的咆哮響徹我們的疆土。”
“但總有人會蔑視我們。”
林斯僵硬的面部緩緩扭動着，冷酷的目光始終落在A的臉上——
“那麽…外來者。”
他讓出身後的一地鮮紅。
“有關雅蘭小姐的死亡，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