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修)

第三章(小修)

秋去冬來,在這期間,謝言秋每天都跟着林踽煉功,每當夜晚,他就取來梯子,爬上房頂,夜色寂涼,秋風蕭瑟,皎潔無瑕的月亮越升越高,銀白色的月光灑滿庭院,若是觸上去,倒還有些冷人。

庭院裏的東西很少,花沒有,樹也沒有,空蕩蕩的,屋子裏就一張床,一張桌椅,唯一好點的就是還很人性的挂着一副山水畫,和在謝府裏的景象那叫一個天壤之別。

就這麽日複一日,連過三月。

大雪這天,林踽興沖沖得跑過來找謝言秋,彼時,謝言秋披着白裘,手拿暖爐,站在屋檐下,欣賞着雪景,襯得整個人都溫文儒雅,不染塵世,渾然一副飄飄欲仙之感。

林踽在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胛,謝言秋回頭,正對上林踽,他莞爾一笑道:“師兄來了,進房間吧,外頭冷,屋子裏升了爐子,暖和些。”

而後,兩人一起進了房間,謝言秋斟了杯茶,遞過去,林踽拿起來,只聞了聞,又放下去,正色道:“師弟,我來可不是為了你一杯茶的,大師兄和二師兄要回來了。”

謝言秋挑起一邊的眉,他自入門便沒見過這兩位師兄,有的只是他三師兄天天在耳邊念叨,這兩位師兄是如何如何的好啊什麽的,但字裏行間也能體會到三人的手足情深,每當他三師兄講這個的時候就滔滔不絕,他倒是樂在其中,津津有味的聽着。

該說不說,謝言秋倒有些想見到那兩位師兄了,他含笑道:“林師兄,那他們何時回來?”

林踽摩挲下巴道:“唔……,這倒是不知,不過理應快了吧。”

謝言秋點着頭。

謝言秋雖與他們不熟,但聽林踽講的往事中也還是喜歡這二位師兄的,然後日子就在謝言秋和林踽的盼望中不緊不慢地走着走着。

冬月廿九,謝言秋照常穿衣洗漱,哪知就在他窩在屋裏讀書的時候,林踽就推門而入,從他滿面的喜色中就可以瞧得出來,林踽找了杯茶喝下去,微喘氣道:“阿……阿秋,師兄他們回來了!到宗門口啦!”

反觀謝言秋還在不緊不慢地抿着茶水,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林踽見他樣子,更加着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謝言秋就跑,謝言秋道:“師兄等會兒……等會兒,我,我拿手爐!”

林踽嚷道:“哎呀,拿什麽手爐,給大師兄,二師兄接風洗塵才是最重要的!”

宗裏的新弟子,舊弟子,全部擠在宗門口,可見兩位師兄在宗門的地位是數一數二的,極受弟子愛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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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言秋到達的時候,就被路上的風嗆到了,這時還在止不住的咳嗽,林踽看到了,一臉歉意的看着他,也在他背後輕緩地拍着,不光如此,還在連聲說着“師弟啊,對不起,我明知你身子不好,還硬拉着你來。”

謝言秋擺擺手,以示沒關系。

這時,從遠處看到了兩個人影,一個淺色綠衣,一個深色玄衣,不過頃刻,兩道人影便禦劍前來,綠色衣服的笑盈盈地看着衆人,還打着招呼,玄衣的則沉默寡言地跟在他身後緩步前行。

他們一來,人群的呼聲就高了好幾分,淺色綠衣男子招退了人群,只剩下零星幾個人。

林踽介紹着他的師兄,道:“那位玄色衣服的就是咱們的大師兄沈淮安,為人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從不多說廢話,但修為奇高,額……總之是我們之中最高的。

那位綠色衣服的就是咱們的二師兄宋聆遠了,為人騷氣沖天,極其風流 ,但修為也是一等一的好!”

說着,沈淮安和宋聆遠就朝着他倆走來,林踽還在注重介紹師兄們,而謝言秋也仔細聽着,兩人皆是沒有注意到沈淮安和宋聆遠的到來。

忽然,謝言秋的耳邊傳來一陣痛呼,擡眼一看,竟是宋聆遠擰起了林踽的耳朵,林踽的面容扭曲着,嘴裏還大聲喊着“二師兄,手下留情,留情啊!!!”

謝言秋有些忍不住,沈淮安似乎是注意到他了,但可能是惜字如金的緣故因而沒有直接問出口,而是盯着他半天,謝言秋打一開始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所以渾身也是僵硬着的。

宋聆遠終于舍得松手了,接着,林踽便一臉幽怨地看着他,而宋聆遠竟是直接忽視掉了他幽怨的目光,他看到了僵硬的謝言秋,同樣也看到了盯着謝言秋的沈淮安。

宋聆遠疑惑的看着林踽,眼神示意“你這是又結交到了個新朋友?”,林踽“哈哈哈”幾聲,想着緩解尴尬,但發現好像沒什麽用,于是正經道:“大師兄二師兄,這位是咱們師尊新收的徒弟,叫做謝言秋,也就是咱們的四師弟了。”說着,他還拉了把謝言秋。

謝言秋也作輯,畢恭畢敬道:“大師兄二師兄。”

聲音溫潤如玉,是翩翩公子的形象,宋聆遠露齒而笑,道:“四師弟啊,不必見外,我一看你就覺得你與林踽不是一道人,他為人又蠢還沒禮儀,我一看你啊,就知道你是名門子弟啊。”

謝言秋愣住了,林踽在旁推了把,他才回神,林踽問道:“對了,師弟,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家是哪的呢!”

謝言秋道:“我家?京城謝府,家父謝雲楠。”

林踽稍有些震驚道:“嗯?首富的兒子,那你是第五子吧。”

謝言秋稱是。

沈淮安看着謝言秋,道:“身子差,回去。”

宋聆遠打趣道:“诶,沈大啞巴會說話了?”

接着,沈淮安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宋聆遠被他看得脊背有些發寒,他試着說話道:“大師兄,我們該去常楓殿裏拜見師尊了。”

沈淮安知道宋聆遠的心思,但他說的也确實是事實,沈淮安回首對林踽和謝言秋道:“一起去吧。”

随明殿內。

溫殷燭似是早就在等他們一般,沈淮安作輯道:“師尊。”,其餘人亦是。

溫殷燭分明只修行百年,修為卻堪比許多年長之人的修為,是整個修真界中最年輕最有可能飛升的修士,因此他在修真界也頗有威望  ,長楓道宗也因有他坐鎮一舉沖上仙宗榜第一,是為修士最想拜入的宗門。

然長楓道宗入門測試實在過難,所以留在長楓道宗裏也差不多都是名震天下的修士。

沈淮安彙報了下幾個月歷練的成果。

就在沈淮安準備給溫殷燭請辭的時候,溫殷燭開口了,他道:“你們先走,謝言秋留下。”

謝言秋與林踽對視一眼,随後,林踽和沈淮安,宋聆遠相繼辭去。

殿中只剩下謝言秋與溫殷燭二人,殿內空曠,落針可聞,溫殷燭從座位上站起,一宗之主的氣勢被完全體現出來,他道:“你來我宗已久,然沒有真正行過拜師明日我便昭告天下,你已為我懷弦四弟子。”

懷弦仙尊是溫殷燭的號,但世人早已習慣稱他為溫宗主。

“你天資聰穎過人,可跟淮安修行,不懂的問我,你既拜入我門下,我就會對你負責。”溫殷燭冷清淡漠的聲音在曠寂的殿中回蕩。

謝言秋道:“師尊,知道了。”

溫殷燭問道:“言秋,修為如何了?”

謝言秋知道這是在喊他,如實回答:“師尊,我現在築基了。”

溫殷燭道:“才來三月,修為如此,果真還是天資出衆,根骨絕佳,不錯,是塊修仙的材料,日後還需多加努力。”

謝言秋有些微腆,嘴角勾出了一條淺淺的弧度道:“師尊謬贊。”

溫殷燭道:“行了,回去吧。”

一出門就發現了那三位師兄還在随明殿門口等着他,林踽率先發現了,他道:“師弟,在這呢!”

謝言秋走過去,道:“師兄們怎麽還沒走?”

林踽道:“那次不都說了嗎?等師兄他們回來,就給他們辦宴席。”

謝言秋才意識到,他笑着道:“哦,我都忘了。”

長楓道宗山腳下。

街道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一行四人幾乎要被人流淹沒。

林踽道:“就這了,經常來這,感覺還不錯。”,說着他指了指面前的酒樓——微糜樓欄。

宋聆遠惡意吓唬他道:“看來林師弟還是沉迷塵世,不知師尊知道了會如何啊。”

他語氣說的輕飄飄,就這麽一句簡單的話語,在林踽看來卻變了味兒,林踽遍體升起一陣惡寒,還強裝鎮定道:“二師兄,你再如此的話,可就沒你的份兒了!”,可雖是如此,那飄忽不定的眼神也暴露了他。

宋聆遠冷哼一聲,走過他面前,在半路停下來,對着衆人道:“還走不走了!”

沈淮安默不作聲,跟了上去,林踽和謝言秋對視一眼,一樣。

微糜樓欄熱鬧非凡,原因不過是說書先生在講着長楓道宗的故事。

林踽挑了個靠近說書先生的位置,他點了幾道菜,又問小二:“小二,這說書的在講誰的故事啊?”

小二見他一副八卦的模樣道:“哦,他呀,無非是在講那長楓道宗的掌門懷弦仙尊的事跡,說得神忽傳神,反正聽得我是熱血沸騰啊。”

等小二離開,謝言秋緩緩給師兄他們倒了杯茶,又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邊抿着茶水邊聽着那事跡。

傳說,北方妖獸作亂,不過一百之齡的懷弦仙尊就一個人,一柄劍,孤身前往北方,只見那時,海浪翻滾,妖獸吞了無數出來捕魚的漁民,就在妖獸準備吞掉一個随父親出來打魚的芳齡十五的小姑娘時,一位身着白衣道袍,宛如神袛降世的仙人,一劍,只此一劍斬殺妖獸于懷弦仙尊的劍下,也只此一劍,讓一位花般年紀的小姑娘春心蕩漾,也令修真界所有女修為之傾心。

謝言秋在旁邊咳起來,罪魁禍首就是那杯茶水,是的,沒錯,他被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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