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修)

第六章(小修)

既然收人錢財不可能,溫殷燭的為人也都清楚,他收徒的标準有多嚴格,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他的收徒标準如此嚴格,收人錢財不可能,那麽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個謝家第五子的實力不可小觑!

家世好,實力也不弱,不僅有謝家、朝堂做靠山,還有長楓道宗做靠山。

謝言秋察覺到衆人目光的注視,他有些羞恥,畢竟太久太久沒有沒有出去了,就算是離開神引峰去什麽比武臺等地也沒有,算是來了三月還是誰也不認識。

溫殷燭倒還好,他帶着謝言秋走上高臺,聲音冷道:“今妖獸橫行,本尊攜其弟子鏟除妖魔,本尊亦知,僅靠本尊與本尊小弟子的力量不能徹底清理幹淨,因此也想各宗宗主齊心協力!”他的語氣平平淡淡,毫無一點起伏,雖是如此,但是還是朗潤好聽。

溫殷燭說的什麽僅靠自己與謝言秋的力量不能徹底清理那純屬是客套,單憑他們自己自然可以清理幹淨,而且他還僅僅帶了個小弟子,若說清理不行的話怎麽可能只帶一個弟子,而不把全宗弟子一起帶出來呢?所以這麽說就是給他們一個臺階下。

與他們合作純屬是不想廢太大的力氣,這樣不是省力還拉攏了關系嗎,何樂而不為呢。

魔域森林與濟世堂挨的近,所以衆人也全部都去了濟世堂,這濟世堂說着是個堂,其實不然,這濟世堂分明就是背靠一座山,整個門派都在那山腳下,這座山高聳入雲,山上層林盡染,樹木蒼翠欲滴,不遠處還有瀑布,瀑布落下得疾迅,宛若一匹銀布,在光照下更是金光閃閃,好一副山水田園畫。

濟世堂的人全在研磨草藥,要麽就是拿着銅爐煉丹,還有人推着車,車上也都是草藥,更有人背着籮筐打算進山采藥,不難怪濟世堂為什麽要将堂建設在山前了。

溫殷燭和他小弟子倒還好,他宗就不一樣了,各個神色異樣,仿佛是在說——雖然知道濟世堂只顧救人和賣丹藥,但是也不必事事親為,不用靈力驅使的吧,難怪濟世堂為什麽不是自己去殺魔殺妖,而是萬馬加急請求他宗他派了。

進入濟世堂的主殿堂後,諸位宗主、長老、堂主、派主……一陣寒暄過後,堂主文餘就立即安排人入住,但濟世堂終究還只是個堂,沒有長楓道宗那麽的大,因此也只好擠一擠,兩個門派的弟子擠着,但是,文餘無論如何也是不敢安排旁人與溫殷燭一起住的,所以溫宗主就單住一間房。

文餘本想讓謝言秋與誕浔宗門弟子住一處的,但是溫殷燭恰恰此時開口道:“言秋與我住一處。”

文餘也不好多說些什麽,他宗也不敢有意見。

濟世堂不算簡陋,但比長楓道宗還是要簡陋的,一相對比,還是長楓道宗用的東西奢侈得多。

溫殷燭休息的時候習慣用一種熏香,可是濟世堂裏的熏香恰恰就不是的,謝言秋問了弟子,那弟子說溫宗主用的東西都是上上品,熏香自然也是,無論是溫宗主用的是哪種熏香我們都是拿不出來的。

沒有熏香,溫殷燭本是應該徹夜未眠的,他躺在床上看到了在跪坐着看書的謝言秋,單薄的背影,烏黑的長發,溫潤的氣質,柔和的神色,若不是一身素白的長楓道宗校袍,換成紅色長袍,應該就是和那人一樣的,但是為什麽對他沒有半點的印象呢,修仙之人的記憶力幾乎是尋常人的百倍,何況是渡劫中期的修士呢,那可就是千倍萬倍了。

Advertisement

分明是覺得熟悉,但是還是切切實實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

謝言秋看得入迷,分毫沒有察覺到溫殷燭熾熱的目光。

溫殷燭頓時覺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躺在床上,讓徒弟坐在冰冷的蒲團上,其實這并沒有任何不對,只是有些奇怪而已。

這是溫宗主為數不多的面癱表情以外的神态。寒冬臘月很冷,濟世堂裏沒有暖爐,因為是修仙人,雖然他們用靈力的次數幾近于無,但是修仙到達一定的程度後是可以禦寒的 ,所以說修仙人是三伏不熱臘月不冷的這種狀态,但是也僅限于修為達到一定的程度——金丹以上。

他們都以為長楓道宗出來歷練的弟子肯定會是金丹期的修士,結果謝言秋只是築基後期的修士,自然禦不了寒,溫殷燭也自然是知道謝言秋現在肯定是抗着的,但是為了讓他改掉這個悶着的壞習慣,所以沒有用靈力暖屋子。

确實,謝言秋是冷的,但是還是在悶着不說,他凍得有些顫抖,夜裏更冷,還是臨近山,外面似乎在下雪,寒風呼嘯而過,卷着風雪吹進房屋,窗子沒關,那股寒風就自然而然的吹到了謝言秋的身上,他打了一陣哆嗦,起身把那窗子關了,“咔嚓”一聲,窗外的呼嘯聲連帶着風雪都隔絕在外,屋子裏還是冷。

出人意料的是謝言秋還是一聲不吭,那背影既單薄又倔強,溫殷燭于心不忍,雖然不記得他,但還是熟悉的,他聲音不禁放緩道:“過來。”

謝言秋擡頭望着他,眼中透着迷茫,似乎在說,是在叫我嗎?如果是在叫我,那叫我做什麽?

溫殷燭又耐住性子道:“過來。”

确定了,他師尊确實在叫他,他緩緩起身,身體被風吹得有些僵硬,他靠近床邊,溫殷燭坐起,露出被子裏的寝衣,謝言秋目光撇向一邊,溫殷燭盯着他道:“冷嗎?”

謝言秋傻住了,目光又轉過來,看着他的臉,良久,聲音沙啞道:“還好,不太冷。”

溫殷燭知道他的小徒弟在嘴硬,拉起他的手,溫暖的手心捂上冰冷的手背,謝言秋又僵了,這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就這麽僵持着,冰冷的手終于被捂熱了,溫殷燭松開道:“不太冷?”

謝言秋膽怯地不敢再說謊話,道:“冷……冷的……吧。”

溫殷燭低低笑着,聲音很小,但是在寂靜的房間還是能聽出來的,謝言秋有些疑惑,還有些羞恥。

笑完後,溫殷燭正色道:“咳,你冷方才問你為何不說?”

謝言秋快速道:“不敢……不是,不想說。”

無論如何掩飾,溫殷燭還是聽到了,他柔和聲音道:“為何要怕?”

謝言秋緊張了,還是如實道:“那個時候,在随明殿……你,不是,您的樣子……”最後可怕那兩個字他不敢說出來。

溫殷燭也知道的,他想到了謝言秋會怕他,但沒想到會有這麽地怕他。

他沉默一會兒,道:“冷就上來。”說着就把他拉了上來,謝言秋還是不敢反抗,因着明日溫殷燭要去大堂,所以謝言秋就躺在床內側,他身體瘦小,被子一蓋,就像是整個人都被包裹住了。

他渾身都是冷的,像是一個行走的大冰塊,溫殷燭又是一陣輕笑,謝言秋感覺到不對,為什麽師尊還在笑?師尊不應該是清冷,喜怒不形于色,不愛笑,就算是笑也不會像這樣笑出聲的那種嗎?

他被被子蓋着,聲音哝哝地道:“師尊,你……您怎麽還笑?”

溫殷燭清咳一聲,略顯柔和道:“言秋不必叫我您,我不老的,現如今還不過三百歲。”

謝言秋吞咽口水道:“三百歲啊,比我爹的年齡還大呢……”他趕緊捂住嘴。

溫殷燭黑了臉,語速有些急道:“修行之人活得自然久,有人還一千多歲了,才區區合體期,我現如今三百歲不到已經渡劫中期半步飛升的境界,你說我老?!”

謝言秋忙道:“師尊,師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說到後面,他的頭就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溫殷燭籲出一口氣,道:“算了,睡吧。”

謝言秋低聲道:“好。”

熏香沒點,但是溫殷燭還是睡得熟。

豎日清晨.

謝言秋還在熟睡,溫殷燭看着謝言秋,描摹着他的輪廓,鼻梁高挺,一雙桃花眼,薄嘴唇,面容姣好,睡覺時有些不安穩,眉毛蹙着,溫殷燭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眉頭,替他撫平,軟軟的,手感不錯。

昨夜他的手也是根根分明,潔白如玉,跟個兔子一樣溫順,逗他也很好玩。

就是不知道炸毛的兔子會怎樣……

覺察到他快要醒來,溫殷燭趕緊閉上眼睛,随之謝言秋就睜開眼睛,他哝哝地道:“诶?師尊現在都還沒醒來嗎?”

溫殷燭一動不動:“……”

他也盯着溫殷燭看,他感嘆道:“如果師尊溫柔一些,不那麽冷冰冰的,那就好了……”

溫殷燭穩如老狗:“……”

謝言秋伸出手指摸摸他師尊的嘴,道:“咦?師尊的嘴不應該是硬的嗎?那麽冷的臉說着那麽刺人的話,不應該像刀子一樣硬嗎?”

溫殷燭巋然不動:“……”

他又繼續向下,溫殷燭有多少次想要睜開眼睛,想要抓住他亂摸的手,直到謝言秋的手向下摸到喉結,溫殷燭一把抓住,盯着謝言秋近在咫尺的臉,謝言秋剛想“咦”一聲,忽然被溫殷燭睜開的眼睛吓到了,那疑惑的一聲也硬生生憋了回去。

一陣相視無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