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人。他那雙手會魔法,能把不好看的菜葉子變成美味的菜。

而那一盤盤菜,也成了她童年時期最美好的記憶。

後來,外公去世了,安雪開始跟着母親一起生活。

即便家裏請了阿姨,她還是更喜歡自己下廚炒菜。

安雪總想着把外公的味道保留下來。這對于她來說是很重要的事。

同樣的,安雪覺得那道圓餅帶餡的菜,對陳先生一定也很重要。所以,無論如何她都想嘗試着做出來。

吃完飯後,安雪又上網,把所有知道的圓餅帶餡的菜譜都記錄下來。準備試做一下。

轉過頭來,到了隔天早晨,安雪又在小區裏遇見了晨跑的陳先生。他仍是沖着她微微點了下頭,安雪卻笑得很開心。

到了店裏,一切也都很順利。

馬姐在工作上表現得十分出色,完全可以獨當一面。由于她年齡比較大,針灸經驗豐富,甚至能直接看病。顧客們也都對她十分信任。

這樣一來,安雪也就放心了,就跟馬姐商量了每周排班調休。

馬姐一聽每周還能休息一天,不禁苦笑道:“休息我也沒地方去,還不如留在店裏幫忙呢。”

安雪只得勸她。“可以出去走走看看呀,買點東西呀。人又不是機器,調整一下,才能更好的工作呀。”

馬姐身上有着很多秘密,但是安雪卻并不打算過問。她自己也深受其害,自然懂得尊重別人隐私。

倒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安雪忍不住問起圓餅形,帶着餡料的菜。

馬姐随口接道:“你說的是苦瓜丸子吧?”

Advertisement

“苦瓜丸子是什麽?”安雪好奇地問。

“我老家的一道菜,也叫釀苦瓜,就是把苦瓜瓤掏空,往裏面塞入肉餡,先炸的焦黃,再上鍋蒸。還可以做釀茄子,釀豆腐,這叫‘煎釀三寶’。”馬姐解釋道。

安雪聽得一頭霧水,下班的路上,順手就賣了苦瓜。

回家後,她又特意在網上找了食譜,嘗試着做了一下。

隔天拿到店裏,給馬姐嘗嘗,馬姐笑着說:“我們那邊的苦瓜丸子是苦中帶辣,和經理你做得這個不太一樣,但是你這個北方風味苦瓜丸子也蠻不錯的。”

小娟也夾了安雪的菜吃,笑着說:“安姐,做菜很棒的。”

“不過,安姐,你為什麽突然想做菜了?”小雪問。

“噢,我想做菜請一個人吃!”安雪随口說道。

“是高朗哥麽?”小雪忍不住又問。

安雪垂下眼皮,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們分手了。高朗他有別的女朋友。”

“什麽嘛?這個渣男,這也太過分了吧!”小雪義憤填膺地說。

小娟也上前勸道:“安姐,沒關系的,你這麽漂亮,性子也好,一定會找到更好的男朋友的。”

馬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她在感情上也吃夠了苦頭。也算跟安雪同命相連。只是一時不知如何安慰她好。

可安雪其實并不用大家來安慰。她突然發現,好像自從陳先生帶着她走過橋洞之後,她就有勇氣說出部分真相了。

現在,每天早晨看見陳先生跑步,遇見時也會說幾句話。

陳先生的眼神仍是兇巴巴,也會對她說一些很嚴厲的話。可是,安雪卻總是受到鼓勵。

她甚至也開始想要面對,更加真實的自己!

雖然,一時半會做不出正宗的客家菜來。可是,那天晚上,安雪還是鼓起勇氣,來到陳先生家門口,按響了門鈴。

那時候,陳振剛洗完澡,也來不及擦頭發,就赤着上身來開門。

“誰呀?”他有些不耐煩地問。

“那個,是我,住在樓下的安雪。”安雪底氣不足地說。

門應聲打開了,陳振抱着手臂看着她,問:“什麽事呀?”

安雪一直垂着頭,直接映入眼簾的就是漂亮的人魚線和結實的六塊腹肌。

一時間,她整個人完全慌亂起來,擡頭也不是,低頭又有點舍不得。這畫面也再太刺激了。

最後,安雪下意識地把運動服的袋子,糊在了陳振的胸前。這才鼓起勇氣說道:“那個,這是陪你的衣服。還有,吃飯的事你已經答應了。那明天可以麽?我店裏已經安排好了。當然,如果你不想明天,咱們改天也是可以的。”

陳振看着安雪耳朵連帶脖子都紅彤彤的,一時間,有點想捉弄她。就接過袋子,把裏面的衣服抖落開來。

“新買的呀?其實用不着,你洗了還我就是了。雖然看起來一樣,可我那個是歐碼的,這件衣服不知道合身不合身?”他一邊說着,一邊緩緩地把衣服披在肩膀上。

安雪從來不知道,試穿衣服也能有這種誘惑力?

她雖然覺得很羞恥,眼睛卻離不開他的手。就那樣不錯神地盯着,那件衣服緩緩地蓋住了他的肩膀,手臂,胸肌。

陳振還故意撩了一下,胸肌頓時若隐若現。安雪看得心碰碰亂跳。

緊接着,陳振又低下頭,拉上了拉鎖,衣料瞬間又蓋住了他的六塊腹肌,人魚線。

與此同時,他頭發上的水又滴在了胸肌上。

安雪看得大氣都不敢喘。

“好像瘦了些,不過這衣服就是貼身款的。”陳振一邊說着,一邊又把拉鎖拉了下來,放出了六塊兒腹肌。

安雪整個就像坐上了過山車,她的心忽上忽下的。她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流|氓,居然還想他脫下衣服,看更多。

不能這樣下去了。安雪轉過身就想逃跑。

陳振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在她耳邊問道:

“明天幾點呀?”

“啊?”安雪滿臉通紅地問。

“你沒說,明天幾天請我吃飯?”陳振沉聲道。

安雪只覺得他的聲音就像一根羽毛,輕輕地劃過她的耳廓。她下意識地甩開了他的手。大聲說:“就……7點吧。”

“可以早點去你家吧?”陳振惡趣味地繼續問。

安雪卻像小兔子一樣,三步兩步,跑進了樓梯間。

陳振還不忘提醒她。“你可悠着點,別再摔着了。”

很快,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陳振忍不住暗笑道:

“這家夥在別人面前一副圓滑老練的樣子,居然這麽容易害羞?”

他一邊說着,一邊拿着運動服的袋子,轉身回到了房間裏。

調戲完草食小動物之後,他的心情變得非常好。

另一邊,安雪跑下樓後,一摸鼻子,還好沒流鼻血。不然,實在太丢人了。

回家後,安雪不斷地叮囑自己,以後,千萬不能再盯着人家陳先生的肌肉看了。不然,也太沒品了。

她就這麽自我催眠了一個晚上,連電視劇都不看了。

可是臨睡前,躺在床上,六塊腹肌,人魚線還是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

安雪突然覺得,她好像沒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争取來個二更,不知道能不能夠。囧~

☆、請客

09 請客

隔天,安雪為了請客吃飯,幹脆就調休,沒去店裏。

陳振倒也看見安雪出來進去地跑了好幾趟。上午的時候,她還特意去趟生鮮超市,買了一大堆蔬菜、鮮肉和一尾活魚。

原本,陳振對安雪請客吃飯這事并沒太放在心上。他生性孤僻,不喜交際,很少跟別人聚在一起。

只是,看着安雪這麽上心,他也不免有些重視起來。

到了晚上六點五十分,陳振就收拾妥當,下樓按響了安雪家的門鈴。

此時,安雪這邊也準備得差不多了,穿着圍裙就到門口接待他。

陳振一看,安雪不刻意化妝打扮的時候,穿着一身家居服反倒更順眼些。

很快,他們就進了安雪的家。房子的戶型跟陳振家裏是一樣的。裝修的風格卻大不相同。

放眼望去,安雪家以米白色和淺粉色為主,靠牆處是一排米色的長沙發,沙發上擺着七八個帶着淺色紋路的抱枕。

沙發背後的牆上鑲嵌着幾何形的架子。架子上擺着兩瓶塑料花和幾個玩具模型。看起來溫馨自然又充滿童趣。

安雪直接就把陳振引到飯廳這邊來,笑着說道:“還有一個菜很快就能上來了。陳先生,你先坐一下。”

“嗯,好。”陳振随口應道。

這才注意到,安雪家裏的圓桌好像太大了些。雖然應景似的擺了四張靠背椅子。可實際上,這張桌子坐十個八個人完全不成問題。

此時,桌子上已經擺滿了素色花紋的碟子,統共有十來盤菜。

就他們兩人吃,這也未免也太豐富了。

可能安雪怕吃不完,每碟菜量都不大,擺盤卻很精致。乍一看,還真有點像在高檔飯店裏吃飯似的。

很快,安雪就端着最後一個菜上桌了。

陳振下意識地說道:“沒必要這麽麻煩,随便吃點就好了。”

安雪卻笑着說:“不麻煩,做菜是我的愛好。平日裏,還沒機會表現呢。”

她說完,又去冰箱裏拿了兩瓶冰鎮啤酒出來,給陳振倒了一杯,就把瓶子放在一旁了。

陳振注意到,這酒剛好也是他常買的那個牌子。

他又看了安雪一眼,随口問道:“你不喝麽?”

安雪一愣,很快笑道:“我酒量好像不太好。唉,不過今天是我請客,稍微喝一點也無妨。”

她說着又拿出一只杯子,給自己也倒了小半杯。

兩人這才各自落座。

陳振拿起筷子,才發現靠近他這邊的幾個碟子都是圓餅型,帶着餡料的菜。

他那天不過是随口提了一句,安雪居然這麽上心。還真給他做出來了。

一時間,陳振心裏軟軟的,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滋味。

安雪卻笑道:“那咱們就開吃吧,陳先生可千萬別客氣,嘗嘗我的手藝到底怎麽樣?”

“嗯。”陳振随口應着,就夾起面前的炸茄盒,放倒嘴裏試吃。

他只覺得這菜外焦裏嫩,松脆可口,裏面的餡料很鮮。應該是用雞胸肉做的,并沒有使用最常用的豬肉餡料。

安雪見他開吃,就小心翼翼地看着。

陳振随口點評道:“雖然是炸的,好像也不是很油膩。”

安雪馬上一臉得意地說:“這是我在電視裏學的絕招,放一點油就能出效果,而且用得還是橄榄油。絕對是健康食品。”

陳振也不再多說什麽,又夾起了糯米藕,只覺得甜香軟糯,軟中又帶着帶幾分脆;苦瓜釀肉,苦中帶着一股鮮香,別有一番滋味;再吃香菇蛋,更是十分精巧,口感鮮嫩軟滑,鹌鹑蛋和香菇的鮮味完美地交織在一起。

年少時,陳振最喜歡的那道圓餅形帶餡料的菜,早已伴随着諸多苦澀的記憶被淡忘了。他對食物也漸漸失去了感覺。

只是,偶爾還會想起,小時候有那麽一道菜,似乎很美味。

直到今天,他吃到安雪做得味道和口感各不同,圓餅型帶着餡料的菜。

那種渴望着想要吃的心情,似乎又回來了。

之後,陳振的筷子就沒有停過,繼續輪流吃着這四道菜。

安雪雖然也在吃飯,眼睛的餘光卻一直放在陳振身上。她很想要找出到底哪道菜是他喜歡的?

可惜陳振一直繃着臉,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他夾每個菜的頻率又都差不多。

最後,安雪實在忍不住了,只得開口問道:“陳先生,哪個菜你吃着更順口些?”

陳振卻說:“都不錯,很好吃。”

“那如果下次再請你吃飯,你更想吃哪道呢?”安雪一臉糾結地問。

“什麽,你還想請我吃飯?”陳振挑眉看向她。

安雪頓時臉一紅,胡亂解釋道:“反正我一直很喜歡做飯。一個人的話,就算做出來吃着也沒意思。不如,下次有機會,我再做飯給你吃吧?”

陳振微眯着眼睛看着她,嘴裏漫不經心地說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安雪又想起什麽似的,連忙問道:“對了,陳先生,你還是單身吧?沒有女朋友或者妻子吧?”

原本做飯給他吃倒還沒什麽。可安雪突然這麽一問,他們之間的關系就變味了。

陳振深深地看了安雪一眼,拉下臉來說道:“我是單身族,這輩子不會結婚,也不打算交女朋友!”

他話裏分明帶着幾分警告的意味,暗示安雪不要對他抱有太多期待。他跟她的關系頂多點到為止,不可能再更進一步了。

可安雪聽了這話,非但沒受到打擊,反而捧起酒杯,開心地說道:“那就沒問題了。陳先生,發生了那麽多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才好。別的不說,我們先幹了這杯吧?”

原來,她并不是要追求他麽?

一時間,陳振心裏不免有些失落,只得勉強鎮定,跟安雪碰了杯。

安雪爽快地喝了杯子裏的酒,這才嘆了口氣說道:“真好,你沒有女朋友。不然,我還真不敢再請你吃飯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随手又給兩人各自倒上了啤酒。這次,就連她都是一整杯。

“女朋友和你請我吃飯有什麽關系?”陳振淡淡地問。

安雪卻擺了擺手說道:“跟有家室的男人相處實在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就會介入情侶之間,那樣就不太好了。”

說着,她吃了口菜,又灌了一大口啤酒。這時,她的臉已經變得紅撲撲的,精神上倒好像已經放開了。

“所以,你才跟前男友分手?因為他跟別的女人牽扯不清?”陳振一邊吃菜,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安雪摸了摸鼻子說道:“其實,我和他統共也沒見過幾次面。我又不太了解他,所以也沒到那份上。

只是周圍的人都說我年齡到了,很多人都要給我介紹男朋友。我也想着如果能有人陪我吃飯,陪我聊天,好像也不錯。再過幾年,我們彼此了解,然後再結婚,生個孩子。那樣的話,我大概也能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了。

我這人雖然很差勁,但是一定會努力做個好媽媽的。我一定會好好保護我的孩子的。

不過,事實證明,是我想太多了。根本就不會有人真心喜歡我!”

安雪說到傷心處,眼圈不禁有些泛紅。

為了緩解情緒,她一仰頭就把整杯啤酒灌下去。又倒了一杯,繼續喝。

陳振聽了她這些話,不免有些氣悶。

“你又說這種話。我就煩你這一點。好好的一個姑娘,相貌人品都不差。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高朗配不上你,你偏偏卻一直說自己不如他。”

安雪擺了擺手,露出了一抹心酸又無奈的微笑。

“我名聲不好,壞在根子上了。平時也就只能裝裝樣子罷了。一旦他們知道了我家裏的底細,就不會理我了。

反正,我是從來不信身正不怕影子斜這句話。因為不管你站得多正,別人都會斜着眼看你的。”

說完,她忍不住捂着臉悶笑起來。

“你管別人怎麽看你呢?自己過得舒服自在就完了。你這人實在想得太多。”這方面,陳振完全不同情她。在他看來,安雪這個草食小動物就是在自尋煩惱。

安雪一口氣又灌下一杯啤酒,這才紅着眼睛說道:

“你什麽都不知道,你沒有親身經過什麽叫三人成虎,曾參殺人,衆口铄金,積毀銷骨。随口說出來的話語,才是最肮髒,最惡毒的暴力。它們會像箭一樣,狠狠地刺進你的胸口,一次又一次!”

安雪說着就用力捶着胸口。“明明什麽都沒做過,就一次又一次被別人殺死。我也不想整天嬉皮笑臉地找別人說話;我也不想腆着臉地讨好別人;我更不想不斷地轉學搬家。可是,沒辦法呀,我又不像你那麽厲害。就只能這樣生活了。”

說完,安雪就垂頭喪氣地趴在飯桌上,又開始流眼淚。

陳振看着她哭,頓時覺得心煩氣燥。

他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只是伸出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頭發,就像是撫摸着草食小動物的軟毛。嘴裏還說着:

“我看你還真是喝多了。酒品這麽不好。以後,我可不敢讓你喝酒了。”

安雪聽了這話,馬上爬起來,紅着眼睛說道:“胡說,我才沒喝多呢。有一次,我喝了十幾瓶啤酒都沒醉,這才剛哪兒到哪呀?對了,要請陳先生吃飯!”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清醒似的,安雪站起來,盛了一大碗牛肉推到陳振面前,傻笑着說:“你不要光吃圓餅呀,我跟你說,我姥爺做得牛肉,才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菜呢。這是我家祖傳的配方,放了中藥的。我好不容易才在姥爺的筆記本裏找到秘方。這可是獨一份,別的地方你想吃都吃不到。就連我媽我都沒給她做過。我就是要她饞着。”

陳振一臉無奈地在她的“逼迫”下,很快就吃了一大碗牛肉。雖然味道真的很不錯。

緊接着,他又吃了安雪外公的古法烹饪雞腿,秘制四季蔬菜,獨創的蘑菇彙,獨家改良的豆腐菜。

安雪醉了之後,情緒完全失控,不僅話多,還會變成“菜托”。

陳振覺得與其看着她哭,倒不如被她逼着吃菜呢。只不過吃完之後,一定要誇獎她外公的菜好吃。不然,安雪就會沉下臉,癟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眼見着安雪又要去倒啤酒喝,陳振一把攔了下來。

“酒都被你喝了,我還喝什麽?你就是這麽請我吃飯的?”他責備道。

安雪這才停下來,想了想說。“對呦,我請你吃飯。下次還請你吃飯,我很會做飯的,你還來麽?”

“來呀,只要你不喝酒了,我就來。”陳振無奈地說道。

“那感情好。”安雪激動地手舞足蹈的。只是身子突然一歪,眼看就要倒。

好在陳振眼疾手快地扶她一把。那安雪一頭栽在他身上。

她嘴裏還念叨着:“你來吧,我們做朋友。放心,我不會對你幹壞事的。”

說完,就趴在他脖子上,合上了眼。滿嘴的酒氣,直接就都噴在他脖子上了。

陳振當場臉就綠了。低頭看着坐在他大腿上,抱着他脖子,瞬間睡着的草食小動物,心話說:“你已經開始對我幹壞事了,笨蛋!”

更可氣的是,安雪抱着他,就死活不撒手了。

沒辦法,陳振只得把她抱起,送進了卧室裏。

他廢了很大力氣,才把海豚抱枕勉強塞進她的懷裏,這才得以脫身。

安雪抱着抱枕,舒服地翻滾了一圈,又拿起那件陳振很熟悉的運動服,習慣性地蓋在了頭上。這才蜷縮成一小團,舒服地睡了。

到現在,陳振才知道,他那件袖子都被磨破了的舊運動服,竟被安雪偷藏起來,每晚當被蓋了。

怪不得,她非要賠給他一件新運動服呢?

陳振眼見這草食小動物睡得這麽香甜,甚至還用那運動服遮住了鼻子。

一時間,他心裏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半響,陳振輕輕關上了卧室房門。

今天這頓飯,雖然味道不錯。可安雪喝多了之後,卻出人意料地大膽呢。

陳振算是少年成名,一夜暴富,賺錢很多。曾經有無數美女辣妹對他投懷送抱。偏他性子冷淡,對女人向來不假以辭色。

現在退役了,也沒有女人再跑來糾纏他了。誰成想陳振竟被一個草食小動物弄得這般手足無措。

陳振一邊想着,下意識地就把桌上的殘羹剩菜給收拾了。

剛好廚房裏,有很多樂扣飯盒。能留下的菜,他也就随手打包放冰箱裏了。不适合留下來的,也都倒了。

陳振有潔癖,見不得半點髒亂,而安雪的廚房裏弄得像戰場一樣。

他實在看不慣,也順手把廚房給收拾了。

等到他都幹的差不多了,才意識到這是安雪家,他好像不該這麽随便亂動。

只是都做都做了,後悔也晚了。不如做到底。

等廚房打掃幹淨了,陳振又用保溫杯泡了一壺茶放在客廳裏,然後才提着一大包垃圾離開了。

安雪請的這頓飯,開頭還算不錯,最後卻以這種方式收場。

到樓下扔完垃圾,陳振突然發現,他好像沒辦法再用平常心面對安雪了。

從小到大,他一直覺得最可恨的,就是成|年男人憑借自身優勢,對女人和小孩施加暴力。

陳振為了從童年陰影中走出來,不斷地努力變強,直到擁有了健康的體魄,甚至成了拳王。

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語言暴力,也可能給孩子帶來一生都無法愈合的傷害。

安雪平日裏化妝,與人為善,熱衷于跟鄰居們交際。也不過是她保護自己的方式罷了。

雖然在陳振看來,這方法很蠢,而且效果不大。但是,卻是安雪能想到的唯一方式。

等到安雪醒來,已經是隔天早晨了。

她揉着酸疼的額角,想着昨天所發生的一切,忍不住慘叫了一聲。

最可恨地并不是她喝醉了對陳先生胡說八道,外加撒酒瘋。而是,一覺醒來,她能很清楚地回憶起那些荒唐事。

甚至包括她瞎蹦跶,差點跌倒。人家陳先生好心地扶了她一把。她就順杆爬,坐了人家大腿,摟了人家脖子。

這樣想來,別說做朋友了,安雪覺得以後她都沒臉再見陳先生了。

沒辦法面對人生的安雪,在卧室裏折騰了好一會兒。

她本想休息一天,在家裏躲羞的。可偏偏馬姐今天輪休。

沒辦法,安雪只得從床上爬起來,準備上班。

結果到客廳一看,桌上的殘羹冷飯都沒了,桌面很整潔,還擺着一壺茶。再去廚房一看,不僅被清理了,就連垃圾都被收拾走了。

安雪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是人家陳先生幫忙打掃了。

她不得不感嘆,陳先生實在太體貼了。同時,又忍不住覺得羞愧。

明明說好了請人家吃飯,結果給人家添了這麽多麻煩。

這簡直有點太過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是兩章合一起了。

ps:感謝請叫我泰山大人扔了1個地雷。

☆、後媽

10 後媽

安雪喝了保溫壺裏的茶,又揉了揉太陽穴。強打起精神來,準備給自己弄點早飯吃。

結果剛打開冰箱,就看見裏面整齊地擺放着一排排樂扣飯盒。

她拿出其中一個,裏面剛好裝的是她昨天做的糯米藕。随手拿出一片放在嘴裏,只覺得涼絲絲的甜中帶脆。也算是別有一番滋味。

昨天,陳先生好像很喜歡吃這幾道圓餅樣式的菜。只是經過了她那麽一鬧,估計陳先生不會再來吃她做得飯了吧?

安雪心中又多了幾分失落。

以前,她總是背着人偷偷喝啤酒,每每喝得醉了,暈乎乎的,也就倒頭睡了。從沒鬧出過什麽事來。

誰又想得到,她在陳先生面前居然鬧出這麽大的洋相呢?

因為還要上班,安雪也沒時間繼續後悔了。

她很快從冰箱裏挑了幾個飯盒,拿去熱了一下,就當早飯吃了。

吃完飯,她又梳妝打扮了一番,這才離開了家。

走在小區裏,安雪也沒心情跟鄰居們打招呼聊天了。

她只想趕緊離開,生怕再撞見晨跑回來的陳先生,那可就尴尬了。

只是這裏的鄰居早跟安雪混熟了,就算她看上去很忙。仍是被一位阿姨拉住了,說起了手機付款的事。

安雪拗不過她,只得耐下心思,跟她解釋了一番。

好不容易脫了身。好巧不巧,一擡頭,她就見陳先生從小區外面正跑進來。

一時間,安雪躲都沒地躲,不躲又臊得慌,最後,只得梗着脖子僵在那裏。

她幾乎可以肯定,陳先生一定是開始讨厭她了。

眼看着陳先生要跑到近前了,安雪又是着急又是無奈,甚至就連脊背都被汗打濕了。她下意識地想要閉上眼。

然而,陳振跑到她面前,居然開口主動跟她打了個招呼。

“早!”

“唉?”一時間,安雪驚得瞪圓了眼睛。

見他一直注視着她,半點沒有厭煩的意思。

安雪這才回應道。“陳先生,早上好!”

陳振并沒有刻意停下腳步,很快就跑過去了。

安雪看着他那矯健的背影,心中的大石終于落下去了。

原來,他沒有讨厭她呢!

很快,安雪邁着輕松的步子,上班去了。

由于是周末的緣故,這一天客人出奇得多。

安雪忙得團團轉,根本沒時間再去想陳先生。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吃飯,她才松了口氣。

只聽小雪說到,馬姐趁着休息,好像坐地鐵去逛動物園了。

小娟也說:“還真沒想到,馬姐居然喜歡看小動物。”

安雪笑笑,也沒說什麽。她小的時候,其實也曾期盼過,母親能帶她去看小動物。可惜母親太忙,也沒功夫陪她。安雪一再失望,長大後,對動物園也就完全沒興趣了。

小娟又突然問道:“對了,安姐,你請客的事怎麽樣了?對方喜歡你的菜麽?”

小雪也一臉八卦地看着她,嘴裏調笑道:“該不會,我們又有大姐夫了吧?”

“你們再說什麽呢?就只是普通朋友,他幫了我好大的忙,我才請客的。”安雪連忙解釋道,只是,她的耳朵好像又開始發燒了。

店裏的兩個姑娘一臉暧昧地笑了笑,倒也沒拆她的場。

安雪很快吃完飯,就抓緊時間休息了一下。

下午的時候,小雪趁着沒人,又悄悄地找她聊了幾句。

“安姐,反正你都跟高朗分手了。這次如果有機會的話,你還是要把握的。千萬別因為上一次遇見了一個渣男,就放棄獲得幸福的機會。”

“你們真誤會了,我們不是那種關系。再說了,陳先生都親口說了他是單身族。不打算結婚,也不打算找女朋友。我跟他搗什麽亂呀。”安雪随口解釋着,心裏卻帶着幾分失落。

小雪卻說:“他現在說不結婚,那大概是還沒做好這方面的準備吧?沒準,以後就會改變主意呢?

如果對方人品沒問題,又和你談得來的話,先相處看看也可以吧?誰知道明天會怎麽樣?”

安雪搖搖頭,沒再言語。只是小雪的話深深地敲打在她的心裏。

就算她鬧出那麽大的笑話,陳先生卻也沒讨厭她。那麽,他們這樣順其自然地相處下去。會不會有一天,他也喜歡上她呢?

想到這裏,安雪也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個想法實在有些危險。太貪心的話,兩人之間的交往也會變了味。說不定,到時候,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只是不管怎麽說,這個念頭到底在安雪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

那天晚上,安雪一直忙到九點多。跟姑娘們打了招呼之後,她也就回家去了。

九點多的時候,街上還有不少人。

而且,經過上一次,安雪已經不怕那個隧道橋洞了。所以,這次她還是大着膽子走了小道。

一路走到橋洞口的時候,那邊剛好沒有人。

安雪到底還是緊張,好在她之前有所準備,随手就從包裏翻出了一個防身手電筒來。

她剛要把手電筒調成遠光,就聽陳振在橋洞那邊喊了一聲。

“你又在磨蹭什麽呢?怎麽着,還要別人過去拉你?”

安雪被吓了一跳,聽是陳振的聲音,便很快放了心。她連忙打開手電筒說道:

“這裏太黑了,我看不清,開個亮。”

“既然都打開了,還不趕緊過來。”陳振又說。

“唉,這就來。”安雪拿着手電,快步沖進橋洞裏。

穿過橋洞,果然看見陳振一身運動服,站在一邊等她。

安雪下意識地搭話道:“陳先生,又出來夜跑呀?”

陳振沒答話,反而不悅地瞪了她一眼。“你怎麽又這麽晚呀?你膽子又小,還不早點下班?”

安雪尴尬地笑道。“今天馬姐輪休,正趕上周末客人又多。我忙了整整一天,到現在才完的。”

陳振卻說:“像你們這樣周末才忙的,你就應該把輪休放在平時吧?”

“說的也是,我回頭跟馬姐商量商量。”安雪好脾氣地應道。

兩人一同往小區門口走去。

安雪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工作時候遇見的事,陳振默默地聽着。

一陣夜風吹過,安雪只覺得涼爽又舒服,心裏竟是說不出的自在。似乎這一天下來的疲倦,也消失不見了。

只是,剛到大門口,暗處突然跳出來一個人來,上前就拉着安雪問道:

“安雪呀,你怎麽才回來呀?我等你好久了。”

安雪一看見這人,臉色頓時就變了。“陳阿姨,您怎麽來了?”

“你還說呢,我打你電話你也不接。又不知道你那家店的具體地址。只得來這了。我一下班就過來了,一直等到現在。保安還不上我進去。別說別的了,咱們趕緊去你家吧,我有事跟你談呢。”陳玉梅說着就拉着安雪往小區裏走。她幹脆就把陳振給忽略了。

安雪卻推開了她的手,正色道:“如果是高朗的事,那您就什麽都別說了。”

她父親和陳玉梅從來沒登門看過她。每次都是安雪上趕着帶禮物去探望他們。如果這次不是為了高朗,估計陳玉梅也不會來。

陳玉梅一看,安雪這麽固執,又看了旁邊的陳振一眼,開口道:“你确定麽?家裏的事放在外面,恐怕好說不好聽。”

她深知安雪最怕什麽,這話裏已經帶上了幾分威脅。

可惜,這次安雪也不知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