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與散兵

與散兵

為人做事要有分寸，狐之助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那他就不能再甩臉色了。

丹羽：“嗯……取代號有什麽說法嗎？”

他這麽說，就相當于是同意成為審神者了。

聽到這話，狐之助眼睛都亮了，這個有後臺的審神者，可總算被它騙到手了啊！它本來以為還要大出血給些物資的，沒想到這麽簡單就同意了啊！

很顯然，對各自底細都不清楚的雙方，都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沒有沒有，這是《審神者守則》，您可以看一下，代號只要跟……”狐之助話說到一半，突然就停了下來。

它眼神複雜道：“其實，我剛剛問了一下，您沒有必要取代號了。”

“狐之助？”一期一振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不簡單。

目前除了實力真的非常強大的存在以外，連一些妖、鬼都不敢說自己的真名，只能取代號。

而丹羽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人類，就算有後臺，也不能這樣搞啊。怎麽着，狐之助是要主動違反規則嗎？

對上一期一振懷疑的目光，狐之助那叫一個有口難言。它該怎麽說呢？它總不能當着丹羽的面，說它被警告了吧？

狐之助幹巴巴道：“是那位的指示。”

一期一振懵逼，那位？哪位？！他想的那位“ you know who ”嗎？！！

丹羽挑眉，那位？看來他今天這出戲碼，是狐之助口中“那位”的手筆了。

但是……他認識這樣的人嗎？

不過丹羽并沒有注意到，他肩膀上的小人偶把玩着他的頭發，正若無其事的翹着小腿。

散兵：我只是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人偶啊，我怎麽可能會知道。

丹羽（點頭）：說的對。

狐之助：啊對對對。

“總之，如果您不想要取代號的話，可以用本名。”狐之助低頭，不敢再多說。

它只是在丹羽面前說了一個代稱，就感覺呼吸有些不順暢了，再多說一點，它怕不是小命都沒有了。

不過這麽些年，雖然那位看着不好相處，實際根本不管事，也是好相處的，但是這次居然這麽在意丹羽。

真就只是一點算不上暴露身份的話，就讓祂這般……看來丹羽對那位而言，真的很重要啊。

狐之助瞄了眼散兵，暗自揣摩着。

丹羽久秀思考片刻，“那就，叫我丹羽吧。”

反正他本名長，取一個姓氏就夠了。

“好的審神者大人，那麽我們接下來去櫻花樹那裏吧，只要在其中注入靈力就可以了。”狐之助迅速道。

丹羽喃喃：“靈力……”

這是個好問題，他……有靈力嗎？

“嗯？怎麽了？”丹羽感受到小人偶突然戳了戳他的臉。

散兵僞裝成丹羽熟悉的模樣，臉上揚起一抹純真的笑，從寬大的袖子裏，掏出了跟現在的他差不多大的，未激活的神之眼。

他邀功道：“丹羽的神之眼。”

“……”丹羽嘴唇蠕動，他看着散兵臉上帶着些違和感的表情，最終什麽也沒說，只是默默接過了神之眼。

他輕輕揉了揉散兵的頭，“謝謝。”

雖然不知道散兵身上發生了什麽，但是現在看來，還是得找個機會跟小人偶聊聊了。至少在他面前，小人偶不需要作出他不喜歡的模樣。

而在丹羽接過神之眼的一瞬間，細微的雷鳴聲響起，灰色的神之眼被亮眼的紫色所充斥。随着正中心三勾玉的雷印形成，這枚神之眼正式被激活。

“雷屬性……”丹羽低聲說着。

散兵眨巴兩下眼睛，“丹羽不喜歡嗎？”

明明是軟軟糯糯一句話，沒有半點鋒芒，狐之助卻硬是從中聽出了，“你要是不喜歡，那我們就換”的意思。

“不，沒有，只是有些意外。”丹羽搖頭，接着對狐之助說：“我們去櫻花樹下吧。”

有了神之眼，他就能理解狐之助口中所謂的靈力了。

狐之助先是悄悄給了一期一振一個眼神，接着它精神抖擻的站起身來，“好的，這就帶路。”

櫻花樹在本丸的東方，距離天守閣并不遠，大概三分鐘的時間，丹羽就順利抵達了。此時的櫻花樹下，只有狐之助、丹羽和散兵三人，一期一振不知何時離開了隊伍。

“這是……櫻樹？”丹羽遲疑道。

不是丹羽找事，實在是他沒有從面前光禿禿的樹身上，看出一點點櫻花樹的影子。

狐之助有一點點心虛，“咳咳，這個……有靈力就好了！”

實不相瞞，它一開始就說謊了。丹羽或許注定要成為審神者，但不一定是他們這個本丸的審神者。在丹羽對櫻樹注入靈力之前，一切都是變數。

所以它才像是孔雀開屏一樣，盡力展現丹羽所需要的東西，在有人打擾之前，将丹羽和本丸綁定。

丹羽不至于到現在都看不出來，但是他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狐之助，然後擡手觸碰櫻花樹。

剎那間，櫻花樹活了。

或許不能這麽說，但是真的很形象。

櫻花樹原本是只有樹枝，上面連一個花苞都沒有的，可伴随着櫻樹上細小的雷電流動，眨眼的時間都不到，樹上就開滿了豔麗的花朵。

微風拂過，帶下陣陣花雨。

不只是櫻樹，連地上的雜草，看上去都更綠了一些。放眼望去，整座本丸充滿了生機。

就此，丹羽正式成為編號073743本丸的審神者。

只見丹羽擡頭，想要看一下櫻花樹。然而下一瞬，他身子一晃，直接跌倒在地。

散兵瞳孔地震：“丹羽！”

與此同時，另一邊。

花瓣飛舞，緩緩落在了一盞茶中。

“嗯……茶真香啊。”三日月宗近輕抿一口。

三日月宗近是平安時代的刀劍，他的人形有着一頭深藍色的短發，如天空般蔚藍色的眼中，一輪金色彎月熠熠生輝。其因沿着刀紋排列的新月花紋，被譽為天下五劍中最美的一振刀。

小烏丸點頭，“是啊。”

小烏丸黑發黑瞳，烏鴉童子一般的面孔，眼下有兩顆對稱的黑痣。由于眼尾那一抹亮麗的紅色，被不少人誤以為他有一雙漂亮的紅瞳。他在日本刀初出年代鍛造而出，是堪稱所有日本刀之父的存在。

“嗒、嗒、嗒。”細微的腳步聲傳來，兩人微不可查的一頓。

一期一振推門而入，“三日月，小烏丸殿。”

“啊……一期一振？你現在不是應該和狐之助一起，陪在主君身邊嗎？”三日月宗近放下茶杯。

一期一振斂眸，“情況稍微有些特殊。”

“怎麽了？”小烏丸思考着，“櫻花開得很好，那麽靈力方面應該不成問題……身份嗎？”

實不相瞞，櫻花樹的繁盛與凋零，甚至花瓣給人的感覺，都與審神者息息相關。

一期一振目移，頗有些尴尬道：“嗯，關鍵或許是這位主君……是狐之助騙來的。”

“嗯？”三日月宗近挑眉。

小烏丸眯眼：“發生什麽了？詳細說說。”

其實就算小烏丸不問，一期一振也是準備說的。很快，他将在路上就已經構思好的話語說了出來。讓小烏丸和三日月宗近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

“狐之助有些冒進了。”小烏丸聽完後，毫不猶豫道。

這不是小烏丸胡說，而是事實。衆所周知，與傳聞中的那位搭上關系的事情，都是重中之重。

狐之助一開始不清楚丹羽和那位有關系也就算了，但是後來在明确知道這件事的前提下，它居然還是沒有全部告知。

它也就是仗着丹羽初來乍到，便隐瞞了本應該說出的事情。可問題是，狐之助它是真的不怕人家秋後算賬啊！

不說別的，就憑丹羽與那位有關聯，只要丹羽想要罰狐之助，那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雖然聽說那位不喜作奸犯科之輩，但是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而且先撩者賤！那位未嘗不可能破例！

狐之助怎麽說也是輔佐過四位審神者的狐貍了，怎麽做事還是這樣不着調。

小烏丸不由得嘆口氣。

一期一振似乎是看出了小烏丸的想法，他開口了，“這倒不至于。”

“主君沒有給人那樣的感覺，但是那位就……”他點到為止。

三日月宗近搖頭：“不，那位不是那樣的人，莫要被以訛傳訛的傳聞帶跑。”

“三日月？”小烏丸好奇道：“你與那位……”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從三日月宗近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熟稔。

三日月宗近停頓，“比起我，還是鶴丸國永更……不，沒什麽。”

鶴丸國永，于平安時代打造出的太刀。其幻化的人形有着透亮的金色瞳孔，一頭到脖頸處的雪白短發。

他與那位之間的事……不是一兩句就能說清楚的。

“總之，那位是不會那麽做的，祂是一位仁慈之……神。”三日月宗近重新抱起茶杯。

他看到了啊，在那場著名的“萬屋之亂”中，哪怕有人在祂的底線上蹦迪，那位都未曾直接殺死那些人。

“主君……他是目前為止第二個，那位親自帶來且與其關系匪淺之人。而上一位，她如今已是監察部部長了。”

主君……又會怎麽樣呢？

三日月宗近喝口茶，他望着櫻花樹的方向，默默将未盡之語咽下。

他突然想起，又道：“嗯……對了，此事或許要提前與鶴丸說一聲？”

唰的一聲，只見鶴丸國永雙腿勾住屋檐，上半身倒立了下來。

他面無表情道：“不用了，我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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