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05章 第五章。

“早這樣蔣總獎金都到手了。”宿華雅輕嗤,見他一陣肉疼,好笑同時的又很惡劣,“可惜,現在沒了,我實在不喜歡有人藏着掖着。”

蔣華在前帶路,宿華雅緊随其後,四個保镖緊跟其後。

明亮光潔的走廊倒映着一行六人的身影,也足以看清蔣華的煩悶,那是和錢失之交臂才有的失落。

宿華雅涼涼一笑,單手插兜相當拽:“蔣總沒第一時間想到我,是有更好的投資人?”

“沒有沒有。”蔣華忙擺手否認,為這位金貴的少爺着想,他苦着臉,“是現在還沒人真正見過他。”

會有這種結果無非是太強了,不許人近身。

“哦?”宿華雅來了興趣,他收到消息,那東西從港口運過來少說也有小半個月。

這麽久沒露過面,可以說是字面和現實雙重含義的全新。

如果能由他來揭開新面目,弄到手裏,那就是他的專有物,誰也搶不走,除非他玩膩了想丢掉。

念頭一起,宿華雅止不住心動,站在門旁,看蔣華扒玉米皮似的左一個身份驗證右一個磁卡驗權限。

“他多少錢?”

正要去驗指紋的蔣華險些一個趔趄,扭頭震驚:“您、宿少爺要買?”

“看東西,他要是物有所值,花點小錢也無可厚非。”宿華雅根本不在意會不會被蔣華宰,因為有所仰仗,他明着警告,“你知道霍爾特元帥很快就會是我爸爸,要錢還是要個靠山,我想這不難選。”

要獅子大開口的蔣華差點咬到舌頭,難以相信他會說這麽清楚。

在聯合國,還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和霍爾特元帥攀關系,誰不知道戎馬半生的元帥最讨厭搞裙帶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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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華雅打着靠山旗號,就是想讓他識相點主動把東西雙手奉上。

剛話裏話外透露着威脅,他要是識相,就捏着鼻子吃下這口空餅,不識相——

前腳宿華雅剛走,後腳這裏就會被查封,不管研究所背後的是誰,宿華雅一出手,德盧城的官員會腆着臉把事兒往他滿意上辦。

自然還有另外一條路,他寧死不屈,在被查封的時候,主動檢舉,然後把受宿華雅威脅的事公布出去。

有沒有人信暫且不提,手裏沒證據啊。

再者他敢這麽做,就是活到頭了。

蔣華突然後悔亮出底牌,得不到投資,最多是挨頓罵,這下不僅賠了夫人又折兵。

事辦砸了。

宿華雅單手捏着下巴,看蔣華臉色變來變去,變色龍似的,他笑出聲:“別緊張,說笑而已。”

“這樣啊。”蔣華不信,他必定是動過念頭,現在騎虎難下,蔣華撐口氣搏一搏,躬身伸手,“這邊請。”

觀察區的燈全開了,亮如白晝。

每條路上也隐隐現出字來,是按物種類別分得區域,有飛禽走獸,也有哺乳兩栖。

宿華雅邊走邊看,越看越妙,他沒想到在德盧城還藏有這麽個有趣的地方,設計觀察區的人是個天才。

“凡是标出來的都有?”

“是的,在我們的實驗數據裏,腺體移植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二。”

說出這個數據的時候,蔣華的語氣格外的驕傲。

确實,現在市面上禁止此類交易,但宿華雅有所耳聞,哪哪做這個死了人。

可要這麽吹牛顯擺高端,宿華雅聽不得:“實驗數據只你們內部知道,想改多少都可以。”

被人踐踏心血,蔣華情緒上來,聲音難免高了些:“不是這樣的,六年前轟動聯合國——”

“嗯?”宿華雅饒有興趣地看着戛然而止的蔣華,“怎麽不說了?”

蔣華臉驀然僵了僵,眼神亂飄:“沒什麽,宿少爺随我走,這裏路口太多,容易迷路。”

在沒看見想看的東西前,宿華雅先放他一馬。

等東西到手,多得是時間。

宿華雅最讨厭說話說一半的,得事事有問有答,這讓他不禁想起半個月前在酒店被暗算的不好回憶。

來到德盧城算臨時起意,還能被人盯上,關鍵事後他動用人脈查了兩天,一無所獲。

那個Beta揍完他後就在酒店裏憑空消失,真是活見鬼。

不過,宿華雅有預感他們會再見,因為對方在追查人魚相關事宜,這條線在,對方就不得不碰。

他只需将手裏有人魚的消息散播出去再守株待兔,到時候新仇舊恨一起算,弄不死那個Beta算他無能。

可是事情有變。

宿華雅仰頭從左看到右,一大片黑幕,什麽都沒看出來。

他擡手,身後保镖立即送上來一小包煙絲,散發淡淡的清香,在蔣華聞着,這更像催命符。

“讓我看你們觀察區的防禦罩有多牛嗎?”

語氣間的陰陽怪氣夠表示他的心情不佳了。

蔣華額頭頓時冒出一片冷汗,忙用袖子擦了擦,急聲解釋:“不是,宿少爺,我說過至今還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是有這麽回事,宿華雅咬着煙絲,澀澀的令人興奮:“所以這罩子是為保護我們?”

“是,本來和您聯系的林總就因為貿然要觀察他,進醫院了。”蔣華竭力證明自己沒說謊,亮出林總的病歷卡。

宿華雅低頭看了會,在林總病因上生出疑問:“凍傷?”

當晚蔣華并不在現場,事後問過執行的員工,多少知道些內情:“目擊者說是他的特殊能力,能用冰霜做武器。”

這在聯合國幾乎是前所未聞的事。

蔣華挺怕宿華雅不信,還要罵他一句胡言亂語。

哪想到宿華雅先是驚訝的怔了怔,接着仰天爽朗笑出聲,那笑容發自內心,是一種收貨意外珍寶的開懷。

蔣華心頭猛地跳動,禁不住問:“宿少爺在笑什麽?”

“笑你們運氣不錯。”宿華雅瞥了他一眼,把話挑明,“傳聞人魚有特異功能,看來你們撈到寶了。”

蔣華頓時喜憂參半,喜得是貨真價實的人魚,憂得是一秒沒看到就要到宿華雅手裏。

這寶再好,也不再是他們的。

蔣華實在笑不出來:“他很兇殘,不準窺探。”

“如果真兇殘就不會被你們抓到。”宿華雅摩拳擦掌,勢必要見到一幕之隔的人魚,“把防護罩去了。”

“這太危險了。”蔣華忙說,“宿少爺,為了你的安全,還是別冒險。”

“據我所知,你們會往觀察箱裏釋放信息素,讓實驗體老實聽話,難道沒給他安排?”

蔣華說不上話來。

一應設備在人魚來之前就安排妥當,迄今沒能實施的原因很簡單,釋放口被堵住了。

早先有過這東西厲害的心理準備,誰都沒想過他會如此彪悍。

有時蔣華在想,他明明有離開這裏的實力,為什麽會甘願縮在那口水晶池子裏。

欠考慮的事沒法說,蔣華謹言慎行:“對他不起作用。”

宿華雅譏笑:“那些人工合成的低級貨肯定對他沒用,來,抽我的。”

蔣華瞪大眼睛,實難相信他會為了一條人魚做到這份上。

抽一個Alpha的信息素液是無法形容的酷刑,曾有落網的海盜,就是抵不住這一刑罰把老底交代了。

蔣華後退兩步:“這樣不行。”

“那不然你告訴我怎麽打開這水晶池子的投喂口,我從那把信息素灌進去。”

“這、在情況不明的時候我不建議這麽做。”

“哦,那你倒是說一個可行的辦法。”宿華雅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消沉下去,皮笑肉不笑的,“別說沒有,否則我現在殺了你。”

蔣華的汗一下子流了下來,被2S Alpha施壓,信息素夠他喝一壺。

連暗藏在幾步遠外的周知聿都從空氣波動裏察覺出宿華雅真的生氣了,雖說蔣華不是好東西,但不能死在他面前。

消息送出去有一會,不知道蔣華能不能撐到歐文過來。

周知聿撇開對峙的兩人,懷着難以形容的微妙心境看向那一方黑幕。

夢境成真,他內心的疑窦比驚喜多。

從前面兩人的交談裏,他不難推斷出水晶池子裏裝着的東西,知曉後更是不解。

對方到底怎麽辦到讓他每到夜晚就像個游魂在研究所裏亂飄,說來像鬼話,但他真覺得對方在幫他。

在離開這裏前,他想見見池子裏的那條Omega。

在他沉思期間,那邊兩人達成一致,讓宿華雅登上池子上空,通過投喂口灌溉信息素。

如果起作用,蔣華能得到珍貴的人魚影像和信息素樣本,這是宿華雅給的補償之一。

宿華雅已經被機械臂送到了上面,快步走向靠中央的投喂口,他非常迫不及待。

守在下方的蔣華則打開懸浮屏,點開水晶池子的控制面板,随時收起防護罩。

“開。”

蔣華打開了五分之一的投喂口,還沒指甲蓋大,立即就被宿華雅罵了。

“開這條縫瞧不起誰?”

“我這是在試探。”

“他沒對我做什麽,開大點。”宿華雅不耐煩地說,這次縫隙足有成年男人手掌大,得以能往裏看。

上面靜了。

蔣華心裏慌得不行,生怕宿華雅遭殃,扭頭看四個保镖,紋絲不動。

這是不問宿華雅的生死啊,蔣華抖着嗓子高聲叫:“宿少爺,怎麽樣?”

“看不見。”宿華雅惱火,他趴在這像條狗似的左扭右晃,愣是什麽都沒看見,一片雪白外就是涼絲絲的透心涼,“他真在這裏?”

放進去那麽多信息素,毫無動靜。

地方是挺大,但這投喂口的位置開得精妙,按理說裏面沒藏身之處。

偏偏宿華雅沒找到,尋物心切,他扭頭急躁地指揮:“保護罩撤了。”

“好、好的。”蔣華讓他暫時的平安無事糊住了眼睛,以為他的信息素真壓住水池裏的東西。

沒關系的,哪怕落到宿華雅手裏,也好過在他們手裏沒辦法開展觀察,以後有機會的。

蔣華懷着砸在手裏不如換錢的想法,點擊收起防禦罩的按鈕。

籠罩在池子的黑幕緩緩褪去,水池裏清澈的一幕漸漸露出來。

宿華雅目不轉睛,興奮的眼角充血,視線游走能看見的各處,就在他拼命睜着眼找的時候,眼前升起了白霧。

“宿少爺!”

下面傳來蔣華撕心裂肺的喊聲,夾雜着催促保镖來救的慌張,聽那悲壯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死了呢。

沒死嗎?

宿華雅分辨不出來,眼前發白,像陷入鋪天蓋地的雪地裏,走不出來。

一陣天旋地轉,什麽都不知道了。

蔣華吓壞了,被擡下來的宿華雅昏迷不醒,怕和林總一個樣,忙開啓防護罩,匆忙帶路往外趕去急救。

寬闊的觀察區重新歸于平靜。

周知聿從角落走出來,站到懸浮屏旁,沉思片刻,破開內控面板,點擊撤去防護罩。

随即屏幕上跳出新選項。

周知聿瞧着有趣,随手點了個選擇。

【開啓SSS1水晶箱頂層】

【是】  【否】

都冒着風險歇去防護罩,哪怕會受傷,他也要看清這東西到底有多危險,能在觀察區一衆物種裏排到第一。

黑色防護罩落幕,屬于水晶的晶瑩剔透露了出來。

沒有障眼的白霧,更沒有藏起來躲貓貓的空蕩蕩。

呈現在眼前的畫面讓周知聿失語,盡管心裏有數,揭開謎底還是會有些夢幻。

被炒到天價都買不到的生物——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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