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第二四章。
以為死翹翹的龍曼玉也看見了南流景, 就人魚護短特性,這幾人得灰飛煙滅。
“小周,請他高擡貴手留個活口。”
“……好。”
周知聿跨到南流景面前, 在大片燒毀成黑炭的雜亂枝木裏,白金色長發的人魚如救世神明。當金藍色尾巴尖搭在機甲核心,仿佛精神領域共聯成功,他置身在鋪天蓋地的藍色海洋裏,聽見人魚暗含殺意的話語。
‘他們又想殺你。’
“所以你特意來救我的嗎?”
‘是你沒按時回家。’
他怕他後悔不該在事沒說清楚前叫他回去。
周知聿産生新疑問,他怎麽知道從水天一色到家要多久?
沒親自跟過, 很難确定吧。
周知聿不知道為什麽這會兒心情特別好, 機械大掌貼近人魚, 邀請着:“上來。”
‘怎麽處理?’
南流景上了他的賊船,殺意未減,他沒過來撒嬌, 這幾個冰雕早碎了。
“得留活口。”周知聿說完就見到人魚非常生動的臭臉,“問出來,到底是誰要殺我。”
‘你不懷疑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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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常理,目前他和宿家結怨頗深,又撞破宿元嘉想拉攏龍茂一事,固然攪黃此事的是龍曼玉,但外人看來這必定有龍曼玉和他要好的緣故。
當前困局之下, 給了宿家致命一擊。
他遇襲,宿家理所當然是首要嫌疑人。
“真那麽想, 就随幕後真兇的願了。”周知聿沒那麽好騙,“這事得我叔查, 他——”
龍曼玉不合時宜地插嘴:“部長來了。”
要遭。
周知聿低頭看掌心一臉等候發落的人魚,像怕被發現幹壞事的小學生似的用另只大掌蓋上去, 雙手合十,把小寶貝遮得嚴嚴實實。
熟練地掩耳盜鈴讓龍曼玉無言。
秘密像藏住了,但沒藏完,那被凍在半空中一動不能動的冰雕還在呢。
等會歐文看見該怎麽解釋?
他倆的機甲可沒這麽大本事。
哦,還有已經被只在書上見過的傳奇物種驚呆的龍茂,直到眼睛都不會眨,她那個傻弟弟每次對上歐文,連個标點符號都不敢隐瞞。
這次誰還能救他?
除非歐文裝瞎。
周知聿開始計算從案發現場逃走的概率,幾秒後,他擡高手臂和從指縫看過來的南流景對視。
試試?
心急如焚拉着雪萊帶着兩支小隊趕來的歐文先看見被摧毀大半的風景森林,差點喘不上氣,要不是雪萊扶一把,都要跌坐在地。
歐文捂着心口:“統計損失,把這裏圍起來,飛出去一只鳥我和你們沒完。”
雪萊揮了揮手,第三軍小隊立即執行。
森林中央的大樹随處可見濃密的煙和許多一簇簇小火,落在地面的彈片引起歐文注意,他走過去撿起來。
“你得多花點心思了。”
雪萊一眼認出殘骸,眸子裏閃過詫異。
如果真是軍方實驗還沒批量生産給各大軍團的新武器,那問題就大了。
如此龍曼玉和周知聿的安危更令人擔憂,歐文和雪萊不約而同加快腳步,心挂到嗓子眼,誰也不敢輕易開口,這時候的安慰很多餘。
要更快點,于是快到不可思議的一夥人趕到現場,映入眼簾的是展翅欲飛的黃金機甲,鬼鬼祟祟的偷感很重。
歐文松口氣,沒事就好,接着就看見排排放在龍曼玉旁邊的四輛輕甲懸浮車,離得老遠還能看見車角旮旯未消的冰融。
有問題。
他高聲呵斥:“上哪去?”
飛在半空的黃金大機甲打了個激靈,看背影都能想象出操控者有多谄媚:“啊就上來呼吸新鮮空氣。”
“別貧,下來。”歐文走近,眼尖發現敵方車輛的門被冰凍得死死的,心裏一跳,“沒你打不開這車,抓不到裏面的人。”
這是事實。
周知聿早有準備,把一應說明書打包發過去:“操作簡單明了,聰明人一看就會。那個什麽,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扇着小翅膀溜之大吉。
歐文的冷笑在龍曼玉解讀來看,就是他逃得了和尚逃不掉廟,剛想為搭檔辯解,下秒冷笑着的歐文盯上她。
“幫他說謊前先想清楚能不能承擔得起代價。”
被伏擊的森林離家不遠,周知聿一股腦飛到家院子裏,落地後雙掌剛開,龍茂屁滾尿流滾了出去。
“小周救我,他要吃人。”
叫喊着還不忘顫抖着去指被周知聿輕輕放到草坪躺椅上的南流景,眼神驚恐,像短短五分鐘遭受過人生最黑暗的時刻。
被指責的南流景連個眼神都懶得給,饒有興趣看他套在手腕的機甲召喚器,顯然這小東西比吱哇亂叫的龍茂更有吸引力。
周知聿上下晃動手腕,帶着笑逗人魚玩,玩了會摘下來丢給他。
“他發瘋也不會吃你,老實等着龍部長來接你。”
告狀不成的龍茂一臉懵:“小周,你這麽信他以後要吃虧的。”
“聽起來你受騙經驗很豐富。”周知聿開完玩笑,開始冷臉唬人,“知道今晚那撥人要殺誰嗎?”
“誰……誰啊?”龍茂滿臉寫着‘不會是我吧?’,他這個圈子裏的AO們出事概率挺高的,身世家族擺在這呢。
周知聿笑而不語。
單是這樣夠讓龍茂腦補吓破了膽子,回想近來所作所為,哪都沒得罪過人,怎麽會惹來殺身之禍呢?
“看來領你去黑市的人基本沒和你說裏面的規矩。”周知聿走到癱坐在草坪上的龍茂身旁蹲下,一臉好心,“你啊,被當替罪羊了。”
連續的未知狠狠沖擊龍茂的智商,從他沉重的語氣不難得出要死人的結論。
龍茂昏頭了,不知所措抓住他的手:“那、那我怎麽辦?”
躺椅上的南流景指尖微動,收到周知聿一個眼神安撫,又垂眸繼續玩召喚器屏上縮小版機甲。
“告訴我整件事的經過。”周知聿并不怕龍茂想到他的目的,因為他有底牌,微微一笑,“你可以選擇不說,下次再有麻煩可能就沒今天這麽好運氣。”
那撥人有多難擺平是龍茂親眼所見,最後人魚不出現,他們都得死。
龍茂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氣:“好,我說。”
月上中天,草坪上的述說也到尾聲。
周知聿收到消息起身去開院門,不忘對忐忑的龍茂說:“你肯配合會保你無事,現在你姐來接你了。”
扭頭開門,看清堵在門口的兩人他啪的又給關上了。
“眼花看錯人,今晚你在我家客廳湊合湊合,明早再回去。”
龍茂懵懵的:“不是我姐嗎?”
周知聿皺巴着臉,就聽門外響起歐文慢悠悠的聲音。
“別讓我用通緝令,你不怕,得為你藏着的那個考慮下吧?”
被點到名字的南流景撐着下巴看過來,稍稍努嘴,示意他開,沒再怕的。
周知聿:“……”
膽大包天。
周知聿轉身開門,挂上虛情假意的笑臉:“叔,這麽晚怎麽來了?忙活大半夜,早點回去休息啊。”
“少來。”歐文越過他進院,看眼試圖把自己縮成一團肉球的龍茂,這小子是半點不像A,而靠坐在躺椅上的那東西又太像A,氣勢淩人,那條長尾巴讓歐文頗有種噩夢成真的心梗感。
曾幾何時,他和霍複青對周知聿耳提面命的,別碰人魚,也別有獵奇心理。
出任務的時候,不到萬不得已,歐文都把他排除在外。
躲來六年平穩歲月,終究沒能躲到一輩子,大概是命。
歐文身後,周知聿手腳并用比劃着和龍曼玉算賬,沒騙過去就算了,把人帶到家門口算什麽?
龍曼玉兩手一攤,算了吧。
她口型吐槽,‘現場輕甲懸浮車上殘留冰霜解釋不了,他猜到有外來物種出沒。’
指了指前方和南流景無聲對峙的歐文,大他們三十年的老東西見多識廣難騙着呢。
好騙的龍少爺見到姐姐像無中生出主心骨,癟着嘴嗚嗚跑到龍曼玉身後,被周知聿眼神一掃,縮着腦袋熄火了。
龍曼玉:“沒給你添麻煩吧?”
周知聿滿腦門子官司,一心想去料理他養父和那沒點眼力見的大魚:“沒,就是傻了點,建議你送他進廠好好磨煉。”
龍茂倏地瞪圓眼睛,指着他想罵又不敢,眼看他姐真考慮起來,龍茂不禁悲從中來,就沒人考慮考慮他的感受嗎?
這會兒沒人顧得上他。
周知聿擠到躺椅旁:“叔,其實這個——”
“從德盧城研究所帶回來的?”歐文打斷他,一語道破南流景的來源地。
不給他嬉皮笑臉的機會這就是完蛋的前兆。
周知聿丢棄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想法,雙手規矩疊在身前,乖巧地點頭:“是。”
“是你主動帶他走,還是有別的原因?”
“當時我發、情況緊急,需要借點他的信息素。”
“哦,被他标記了。”
委婉永遠拼不過直白。
周知聿臉紅了,嗫喏:“無奈之舉。”
先前的事到底是不是無奈,成為無法确定的過去。
但……歐文看見南流景掌心躺着的機甲召喚器,有點想笑,別人拿金子都沒換來玩玩看的東西被他随意給了人魚,這不能用無奈來形容。
打照面五分鐘,人魚像個懦夫一聲不吭躲在他身後。
歐文不滿質問南流景:“你是啞巴嗎?”
南流景揚了下眉梢像宣戰,歐文惱火,剛要數落,周知聿連聲:“他嗓子受傷暫時不能說話。”
歐文一腔國罵憋死腹中,看看悄然起身的南流景,又看看一臉天然維護的周知聿,算是明白什麽叫潑出去的水。
他點了點南流景:“跟我來。”
“叔。”周知聿欲言又止。
歐文回頭:“再多說,我立即送他走。”
行叭,你權利大你說得算。
周知聿墊腳,想教南流景幾個糊弄上司的小技巧。
被有所察覺的歐文側身擋住,豎起警告的手勢,再不老實等着挨罰。
對付他這種鐵公雞,最好的辦法就是罰錢,讓他肉疼。
周知聿雙手舉起,眼睜睜看一人一魚進了客廳,随後拉上房內所有窗簾,不給偷窺的機會。
這麽嚴謹嗎?
龍曼玉站定,過來人的語氣勸他:“收手吧周同志,你道行太淺,精不過他的。”
“是嗎?”周知聿用終端在地面投放全息屏,是他家客廳監控畫面,“這是我家。”
得意笑容在臉上沒兩秒,鏡頭內出現一只大手。
是他那擅長鬥智鬥勇的養父。
周知聿內心吶喊不要啊,對方聽不見,掐斷監控,也掐掉他唯一的消息來源。
龍曼玉揚起唇角,就知道會是這樣。
在他家裏又怎樣,歐文養大他,還能不知道他的性子,拍拍一臉絕望的周同志:“沒關系,都會過去的。”
周知聿揉了把頭發,無力而煩躁:“有什麽不能當着我面談的?”
他這為外人情緒外露的模樣少見,滿打滿算他和南流景認識剛一周,即便有AO極高匹配度為牽絆,通常也不會這麽快産生這類似關心的情感。
“你對他很特別,以前認識?”
“怎麽可能?”周知聿一語雙關,“你覺得叔叔會和他聊什麽?”
“不知道。”龍曼玉從Alpha的角度随便分析兩句,語調懶散,“大概會說他标記你就得負責任,哪怕是條魚也不能耍流氓吧。你知道現在Omega地位低下,但歐文從沒讓你受過委屈。”
這點從對他的教育就能看出,別家Omega學得是做好一名優秀的伴侶,該怎麽孕育孩子,如何取悅易感期的Alpha。
歐文隐藏他的真實性別,讓他學着Alpha該學的知識,一路讀到大學,甚至進了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機甲系。
也有部分家庭這麽做過,最終還是Omega自己屈服天性,早早嫁人生子。
周知聿是不一樣的。
“哪不對。”周知聿靠在門邊,抵着下颚琢磨着,“他兩見面的态度很耐人尋味,我形容不好。”
好像是不太意外見到彼此。
為什麽?
一牆之隔。
歐文把周知聿的小心思全拆了,這小子就是太滑頭,轉身的功夫看見輕車熟路開冰箱的南流景,額頭青筋跳了跳。
六年不見,這條人魚沒了曾經的青澀,舉手投足間充滿王者的淩然壓迫,一個眼神穿透人心。
周知聿在,多少人畜無害。
這會兒不屑于裝,行走間是海王該有的霸道自得。
歐文收斂心神:“你專門回來找他的嗎?”
“如果我說是意外,你信嗎?”南流景對歐文沒敵意,哪怕初見并不愉快,“這次确實是我撕毀條約在先,你責怪于我是情有可原。”
歐文聽着來火:“所以你打算一直跟着他了?”
手邊是流理臺的水池,池子裏泡着五顏六色的珍珠。古籍有雲,人魚落淚凝珠,是為稀罕物。
他們不喜歡傷神的物件,這應該是周知聿用來惹他的小玩具,昨晚沒這些東西的。
南流景眸光微動,伸長手撈出一小捧來:“他現在還需要我。”
說得好像他來救急似的。
歐文單手掐腰站到流理臺前,譏笑道:“六年前沒你,他也挺過來了。”
“片段失憶是那時候的後遺症嗎?”南流景冰藍色的眼睛看起來很冷靜,語氣強硬,“你說過他會健康長大,可他丢了信息素。”
提起這件事,歐文臉色奇臭,态度好不了一點:“是啊,我也想不通失蹤半年的孩子被咬後怎麽突然變成信息素失衡症的病人了呢?”
南流景握拳,珍珠相撞發出沉悶聲,像他心髒在胸腔回蕩。
“年年體檢都在霍複青那備份,每份都能證明他的健康。”歐文忍住敲桌子的沖動,“這六年來霍複青一直想辦法治療他的失衡症,沒想到藥會是你的信息素。”
追溯根本,這結論很對。
當年周知聿會得失衡症也是因為南流景,真應了那句解鈴還須系鈴人。
這六年帶給南流景的不止是外貌和氣勢成長,更多的是城府。那時年輕的他在歐文面前藏不住多少心思,如今歐文看不透了。
比如這時候,歐文無法判斷身為海王的南流景到底知不知道這一特性。
如果周知聿的父母還在,不會讓他蹉跎多年。
“原來是這樣。”
解開困擾南流景多日的困惑,他頓悟,繼而眉目舒展開來。
自己的疑問沒個頭緒,先讓他搞明白了事,歐文那叫一個氣。
“你這次給他臨時标記,等排他期過去,他能接受其他Alpha嗎?”
這對占有欲極強的Alpha來說是在挑釁,南流景哂然:“你想讓他給別人當Omega?”
歐文根本不怕,此時他是一個為孩子着想的老父親。
“在我這裏,他永遠有選擇Alpha的權利,誰也勉強不了他。”
“讓你失望了。”南流景搭在水池沿上的拳頭松開,碎成八百瓣的珍珠砸進池子裏,他笑不達眼底,“他只會接受我的信息素。”
人魚漫長的一生有且僅有一個伴侶,信息素相融後,不論是Alpha還是Omega,只會接受命定者的信息素。
對方同理。
如果标記後受非法手法幹擾,那麽會暫時失去性征,變成另類的Beta。
重新和命定人魚的進行标記,恢複性征。
簡言之,周知聿想當正常的Omega就得和他在一起。
歐文忍不了他輕描淡寫有底氣的模樣:“他不做Omega也會開心過完這一生。”
南流景無法反駁,因為近來接觸發現周知聿勇敢而灑脫,從來只會向前看,錯過的事絕不多內耗自己。
真離開他,周知聿又過上以前不受信息素束縛的潇灑生活,像現在聞到別人信息素的體驗才是限定記憶。
六年養成的習慣一時半會改不了。
他的存在也許不能讓周知聿更舒服。
這個認知讓原本占上風的人魚郁郁寡歡起來。
還有些嫩,歐文想,單純的人魚沒被人類社會大染缸折磨過,不懂攻心為上有多恐怖。
進屋後處于高壓狀态裏的歐文終于能暢快喝會水,小小報仇後連純淨水都甘甜無比,好喝。
“我不會在這逗留太久。”南流景整理好情緒後開口,“此次上岸,是我族子民被捕,我想找回他們并查清真相。”
歐文緘默。
在宿華雅疑似圈養人魚O的小道消息傳出來的時候,他就有預感該死的人類Alpha管不住劣根性,踩過法律底線去碰不該碰的東西。
一并收到消息的還有理事會,為避免在上流圈掀起不正之風,理事會全票通過,命特殊案件調查部查清此事。
這才有周知聿僞裝前往德盧城賭場,靠耳後一枚假人魚紋身釣上宿華雅,盤問出真相後是個傳言後結案。
誰也沒想剛結下梁子的兩人會在研究所的觀察區相遇,且裏面真有一條剛捕撈上來的人魚。
人類違約是板凳釘釘的事實,南流景對賠償暫且不提,只求找回被捕的子民。
這已經是最低訴求,他實在沒臉說別的。
當初出行禁人魚令,是他們單方面通知南流景,就算給出的條款合理,也很無禮。
那時候南流景身處易感期,人畜勿近,一應事宜是族內兩位長老代為處理,他們主張避世閑居,草草簽字便撤出陸地,從此隐于海域。
這幾年人魚在禁區本分經營生活,沒出現過傷人事件,作為條約另一方堪稱仁至義盡。
談話層面一旦上升到種族問題,身為人類代表方的歐文就喪失道德主義頂點的地位。
思索再三,歐文主動遞出友好的橄榄枝:“你想我怎麽做?”
這是南流景想要的結果之一,他說:“隐瞞我出現在內陸的消息,讓他協助我調查。”
他指的是周知聿。
前者不難理解,在聯合國敢違法動人魚的絕不是普通市民,背靠權勢才敢無法無天。
南流景低調行事是不想把事鬧大,擾了一族多年精心經營的太平生活,人魚的特殊能力容易遭來殺身之禍。
否則他大可直接殺進理事會,攪得人類世界天翻地覆要個交代。
後者讓歐文眉頭隆起,AO有別,哪怕他倆是臨時标記過的關系,這也越界了。
“南流景,他現在清楚的認識你。”
六年前的事不會重蹈覆轍。
南流景似乎很快笑了下:“沒關系,到時候把決定權交給他。”
歐文不贊同:“你還能為了他藏東藏西留在陸地上?”
“事已至此,馬莎·歐文,他是我的Omega,他有權決定我的去留。身為叔叔的你不該幹涉他。”南流景說。
歐文啞然。
“你們人類所謂的合理分配化社會逐漸病态,這次或許是個絕佳的拯救機會。”南流景神情平靜,“Omega擅長的不止是生兒育女。”
難道聯合國的領導不清楚這件事嗎?
明知不為,都是利益在作祟。
歐文咬着煙,眉宇間化不去的惆悵:“在這方面确實沒法和你們比。”
南流景并無略勝一籌的喜悅,他看眼鐘表已近淩晨,外面還有個抓心撓肝的在。
“有事聯系小聿。”
叫得還挺親昵,歐文陰陽怪氣:“跟離不開家長的小孩子一樣黏人。”
南流景擡眸,似笑非笑糾正:“錯了,是形影不離的小情侶。”
歐文像吃了蒼蠅似的難受,別的不說,惡心人這方面學得還挺像的。
門外,周知聿和龍曼玉一左一右像門神守着。
這些事不該龍茂知道,龍曼玉就先讓他回隔壁,自己留下看能不能幫上忙。
“我弟說你要護他去基裏山谷,怎麽回事?”
“八月底的黑市年中拍賣會,他受邀有資格進門,我們沒有。”
龍曼玉驚訝:“以前沒發現你能坦然到不要臉呢。”
一頓忽悠差點把龍茂吓死。
親姐算賬,周知聿多少還是有些羞恥的,摸摸鼻尖:“沒那麽厚臉皮,你就不想知道誰給他拉進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