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番外1
番外1
近期,秦宇工作和生活都變得特別順心。
首先,公司裏周景戎不再提出古怪的問題讓他解答,同事們也不用每天對着老板陰沉的臉惴惴不安。其次,上回中斷的休假,周景戎金口玉言給他補了兩天去哄女朋友。
一切轉變的根源,是因為周景戎把他的小前男友給追了回來,秦宇不禁又一次感慨愛情的奇妙,連老畜牲都開始當人了。
唯一的困惱就是他需要跟他的八卦搭子秘書羅露,解釋事态轉變的原因,因為此前羅秘書還一直沉浸在陸初對楚總愛而不得的苦情劇本裏。
相比起秦宇,周景戎簡直是順風順水順財神,挑不出任何不滿意來了。
其實還是有一點沒有讓他稱心如意的……
那就是體位問題,現在人追回來了,周景戎還是不忘初心地想要在上面一次。
陸初一聽,還真把他翻到上面去了,周景戎還沒來得及高興,陸老二已經在裏面了。
周景戎無能狂怒,靠,他不是想要這種上面啊喂!
還說什麽都順着他,都他媽是騙人的,男人就是一張嘴說得好聽……
五次之後,他一覺睡醒竟然還能爬起來點一根惆悵的煙,周景戎很是佩服自己。
周景戎赤裸着身體,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陸初的按摩服務,看着赤裸上身肌肉飽滿的小美男,即便已經被幹得渾身乏力,周景戎還是忍不住心猿意馬。
沒過一會兒他就開始伸手撩撥陸初那處,悠悠嘆息:“當初是誰說剛接受自己喜歡男人,不敢在下面來着?裝得還挺像樣,連我都給騙過去了,到底還是我涉世未深啊……”
陸初一把抓住他那只胡作非為的手,隐忍道:“別亂動。”
周景戎天生反骨,越是不讓動他還偏偏就動得越來勁,輕攏慢撚媚眼如絲,“哎,你饞了我那麽多年,以前是不是還想着我的樣子DIY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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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初臉頰的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到了脖子。
真可愛,好玩兒死了。
周景戎手上動作不停,繼續滿嘴跑火車:“你之前裝着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跟我同床共枕了那麽久,其實沒少趁着我睡着幹壞事吧?”
陸初一副被戳穿秘密的模樣,也不知該如何反駁,只好無力道:“你別亂說了。”
“怎麽就亂說啦?我說的全都是事實,你說要是我當年回去找着了你,你是不是就成我童養媳了?”
“……”
“你小時候穿裙子還怪可愛的,我剛好也挺懷念的,要不你再穿一次給我看,我們再做點這樣那樣的事兒,多刺激啊……”
“……”
陸初整個人隐忍到極致,雙眸一沉,周景戎頓感大事不妙,他手上撩撥的那樣事物,竟不知不覺膨脹到了一個可怕的體積……
周景戎開始後悔自己的口不擇言,他拖着自己酸軟的身體試圖逃跑,可為時已晚。
陸初一只手就把他撈了回來,接着就是對他進行大肆讨伐,周景戎默默流向兩行悔恨的淚,他不該嘴欠!
這場過後,周景戎再醒來已經是黃昏了,這下真連點煙的力氣都沒了。
周景戎伸了個懶腰,趿拉着拖鞋慢吞吞地走出房門,陸初換了一套衣服,穿得整整齊齊地坐在客廳敲筆記本。
上回見着這種畫面,兩人最終鬧得不歡而散,這次周景戎終于有了一份腳踏實地的安心。
“穿成這樣,你剛從外面回來啊?”周景戎走過來,順手從果盤裏撈了顆葡萄塞進嘴裏,沒有骨頭似的歪倒在陸初旁邊的沙發裏。
“沒有,是準備等會兒出去一趟。”陸初放下手頭的事,撈過周景戎的身體,埋頭在他脖頸處輕輕吸了一口。
“欸,好癢,有你這麽吸人的嗎,當自己是小狗呢?!”
周景戎笑罵着,一邊将嘴裏的葡萄籽吐到陸初伸過來接的手上,說:“那你一會兒準備去哪,不方便帶上我啊?”
“這不是在等你醒來嗎。”陸初道:“我要去趟D大,畢業還有一些資料需要提交,順便再去看看郭教授,你也一起去一趟嗎?”
“去啊,我也好久沒有見郭老了,說起來他還算給咱倆牽了紅線是吧,正好出門走走。”
兩人收拾了一下,便一塊兒驅車去了D大。
由于之前經常騷擾陸初,周景戎也算這兒的常客了,停好車兩人步行前往行政樓。
期間不知不覺又路過了轉角的奶茶店,這會兒正放假,店門口零散站着幾個人,店內只有兩個店員忙碌的身影。
周景戎想起了當年陸初在這兼職,門口大排長龍的場景,當初他死性不改光顧着看陸初的寬肩窄腰,現在想想陸初當時的處境,心裏真挺不是滋味兒的。
周景戎看向陸初:“我記得你父親是在你上大學之前去世的。”
陸初點點頭:“高三畢業的暑假。”
當初陸初作為私生子被養在外面,親生父親陸政民就是他在陸家唯一的依靠,陸政民死後他會經受什麽非人遭遇可想而知。
光說他那個異母兄弟陸詳就對他恨之入骨,甚至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買兇傷人,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麽在別人忙着享受大學生活時,他要為了一點學費來回奔波了。
在那個把自尊和面子看得比什麽都重的年紀,陸初卻已經頂住家族的打壓,默默扛起了生活的重擔,周景戎不禁心疼得厲害。
陸初像是看穿了他心裏的想法一般,輕輕将人往懷裏攏了攏,“那個時候我已經選好了課,正式進入了郭教授的實驗室,這意味着我離你又近了一步,對我來說并不覺得難過。”
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地位,財富,權勢以及世俗的一切,他所向往的自始至終只有周景戎這個人而已……
“嗯,知道你最愛我了,放心,哥也愛你!”
周景戎鼻子酸酸的,偏偏他還就講不出什麽動聽的話,思考半天最後只好故作雲淡風輕:“以前咱倆在一塊兒的時候,怎麽沒發現你講話這麽好聽呢?”
陸初微微一笑:“是嗎,你要是喜歡,那我以後多講。”
“那還是算了吧,老夫老妻的,多肉麻啊!”
陸初嘆息:“哦,你現在是覺得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嗎?”
周景戎一驚:“胡說,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咱們可還要在一塊兒處一輩子呢!”
“……”
這還是兩人和好後第一次一塊兒過來,從前兩人待過的很多地方,現在看來又是另外一種心情了,當然其中多是周景戎戲谑調侃陸初故作矜持。
不過調侃歸調侃,很多時候周景戎心裏還挺難受的,陸初一直都在孤獨地找尋他的背影,默默愛了他那麽多年,而他竟然無知無覺,甚至還懷疑過陸初接近自己的初衷。
每每想到這,周景戎就會無比的心疼和愧疚,總是想對他更好一點,再好一點……
陸初的畢業資料提交好了,兩人去拜訪了郭教授,最後一塊兒在中餐廳吃晚飯。
郭理超是個開明睿智的長輩,對兩人和好如初的關系表示了真切的祝福。
不過周景戎作為他曾經最頭疼的學生,撬走了他最引以為傲的愛徒,郭理超還是忍不住調侃了周景戎兩句。
晚餐結束後,陸初接到電話需要去停車場挪車,周景戎就陪郭理超多走了幾步。
周景戎真切道:“郭老,陸初的事兒謝謝您,謝謝您把他送來風越。”
郭理超笑着擺擺手,“或許一切都是注定的,謝我做什麽。”
是啊,他在二十歲時遇到陸初,而陸初一路披荊斬棘,又在二十歲時重新站在他面前,怎麽不算命運使然呢。
眼看陸初就要過來了,周景戎趕緊問:“郭老,按理說,我要是準備求婚,是不是得正式把他帶回去見一見長輩?”
郭理超沒想到一向吊兒郎當的周景戎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神色間還帶着少有的困惑,于是笑呵呵道:“帶回去見見吧,你爺爺會很高興的。”
周景戎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求婚,還是好好準備準備吧,別辜負了人家。”
說完,郭理超便背對着他揮揮手走遠了。
這時,陸初從停車場出來走到周景戎旁邊,問:“你剛才和教授聊了些什麽?”
周景戎一把将人摟住,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大口,但拒絕回答:“軍事機密,無可奉告。”
兩人手牽手,嬉笑着在無人的小路散步,閑聊着毫無意義的話題,滿滿的幸福幾乎要溢出心房。
只是周景戎沒想到,又巧合地遇到了陸初那幾個室友。
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兩人十指相扣的手,複雜的心情都寫在了臉上,周景戎知道他們對自己始終有那麽一點“偏見”,不過沒關系,無傷大雅。
陸初跟他們寒暄了幾句,便帶着周景戎走了,留下三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待兩人走遠,三人才開始默默發聲。
“當初咱們老幺被周景戎無情抛棄的時候多慘啊。”
劉言飛嘆息:“是啊,沒想到兩人還能複合,你們說周景戎這算不算追妻火葬場?”
曾凡道:“什麽追妻火葬場,你這哪聽來的詞兒啊!”
劉言飛撓撓頭:“從我女朋友的小說裏看到的啊,真想不到咱們老幺明明一個天選霸總,竟然被周景戎拐去當嬌妻了!”
“一想到老幺這輩子就要這麽栽在周景戎這老色狼的手裏了,我心裏就挺不是滋味兒的……”
三人遙望着陸初的背影,為他多舛的命運,未蔔的前途無限唏噓感慨着。
老色狼周景戎要是聽到三人這番話,估計得氣得吐血三升,他可從來沒在命運多舛的陸初身上占到半點便宜!
求婚的念頭很久以前就在周景戎腦中形成了,從D大回來後他開始正式準備。
怎麽求什麽時候求用那種方式求,時而怕吓着陸初,時而怕陸初不喜歡,他瞻前顧後,怎麽都想不出一個周到的方案。
眼看又要到年關了,爺爺那邊也催着,周景戎決定不管怎樣先帶陸初回去一趟再說。
老爺子知道陸初要來別提多高興了,一見面就塞了個早就準備好的大紅包,之後更是一塊兒喝茶下棋聊天,親昵得不行。
周景戎被晾在旁邊愣了愣,他合理懷疑陸初暗戀他的那些年,是不是早就把他爺爺也收買了,這小兔崽子還真是有兩下子。
求婚的事兒困擾了周景戎良久,他憋了又憋,最終在陸初去廚房拿點心的時候,決定參考一下老爺子的意見。
老爺子聽完後,笑呵呵地揶揄道:“當初死活不同意,這會兒不裝了?”
“好了,我承認以前是我不識好歹,現在這不知錯了嗎!”周景戎咬牙道:“您倒是也幫忙想想辦法啊,回頭到手的孫媳婦兒跑掉了怎麽辦?!”
“這種事兒重在心意,哪兒有你想得那麽複雜?”
周景戎堅持道:“不行,我一定要給陸初最好的。”
爺爺帶着笑意慢慢道:“那你想怎麽個好法?”
于是周景戎便掏出小本本,分享着自己近期規劃出來的二十多個方案,爺孫倆還真就一塊兒讨論了起來。
周景戎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為了這種事兒冥思苦想,或許他私心裏也并不想做這樣的事,但他願意為了陸初去努力嘗試,他也想給予陸初獨一無二的愛與安全感。
倆人在屋內研究得火熱,一時竟沒注意門口端着點心,默默站了許久的青年。
陸初看着周景戎一副深思熟慮眉頭緊鎖的模樣,無數暖流彙聚心頭,最終只化作了唇角最溫柔的一抹笑容。
大年夜晚上,爺爺院子裏的臘梅開得正好,祖孫三人吃完年夜飯,便在廊下圍着火爐煮茶。
老人一個人在此幽居多年,大抵也是孤獨的,他樂于聽周景戎和陸初說起外面年輕人的故事。随後也會用那副已經年邁的嗓子,述說着獨屬于他們那個年代的峥嵘歲月。
靜谧的夜,除了三人不疾不徐的話語聲,只有茶水沸騰的聲音,溫暖祥和的氣氛讓人的心慢慢靜了下來,他們享受着此刻的溫情與安寧。
爺爺年紀大了,到點便準備回去睡了,留下兩個年輕人一起欣賞滿園紅梅。
老人不清楚兩人的相處模式,但是他清楚自己孫子的性格,能親眼看到他幼年的創傷被治愈,願意敞開心扉接納一個人,自己也就不用再操心周景戎會孤獨終老咯。
爺爺離開後,周景戎立刻跟沒了骨頭似的靠進了陸初懷裏,陸初也順勢摟住了他的身體。
周景戎背靠陸初的溫度,品着茶,惬意得不行。
時至今日,他還是會忍不住回味陸初暗戳戳喜歡他的那些事兒,偶然想起來了便問:“欸,你小子為了得到我,可是步步都算記好了吧。那那天要是我沒有去別墅找手表,沒有發現那些照片呢?”
陸初一下一下地撫摸着他的手,溫聲道:“我還有別的辦法。”
周景戎十分好奇:“什麽辦法?”
“不告訴你,反正我不會真讓你離開我的。”陸初态度溫和,卻又表現得異常堅定。
周景戎道:“那我要是真不識好歹,非得把你踹了再找下家呢……”
“沒有那種可能。”陸初輕輕用手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壓低的聲線竟出奇的有壓迫感,“我也不希望你知道我會做出什麽樣的事來。”
“開個玩笑,你至于嗎!”
周景戎掙開他的手,這是陸初第一次對他表現出這麽強烈的占有欲,比起意外更多的是高興。
這讓他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那麽一個人,會把他當成無與倫比的珍寶,至少自己對那個人而言并不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兩人繼續坐了一會兒,周景戎有點犯困,便起身準備去洗漱休息了。
這時陸初卻拉住了他,大手摟住他的腰,讓周景戎重新跌坐回他懷裏。
周景戎失笑,捏捏他的臉頰:“怎麽了這是?”
陸初抓住他亂動的手,擡頭認真地看着周景戎,一向了無波瀾的眸子,此時竟流露出些許不安。
“周哥……”
陸初不知從哪翻出一個珠寶的盒子,一看盒子的形狀便足以猜出那是什麽了,周景戎呼吸一窒。
盒子打開,兩枚冰涼的金屬戒指出現時,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周景戎只能聽到陸初鄭重的聲音,莊嚴到像是在宣讀某個神聖的誓言。
他說:“周哥,我想告訴你,不論多少年過去,你始終都是我最愛的那個樣子,你是我年少時唯一的光,我将用此生追随你,不離不棄。”
“我愛你,永遠。”
“你願意和我結婚,一起奔赴接下來的漫漫餘生嗎?”
周景戎對着這樣一雙誠摯的眸子,像是要跌落進去了一般,難以言說的心情。
在母親離開之後,他原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家了。
他消極堕落,極度不自信,在陸初曾對他好到無以複加時,他甚至懷疑陸初接近他是為了風越的財富,也不敢相信陸初是真心愛他。
陸初說他是一道光,其實對周景戎而言,陸初勇敢赤忱,不遺餘力的靠近,又何嘗不是照亮了他在深淵踽踽獨行的路呢。
周景戎幾乎要熱淚盈眶,到最後他只是不動聲色地抹了一把眼睛,然後便自顧自地将戒指戴到手上,嘟囔着責怪:“你幹嘛搶我的活兒啊,求婚這事兒我本來準備了好久呢。”
陸初收緊雙臂将他用力擁住,仿佛擁入懷裏的是整個世界。
“可是我等不及了。”
“……”陸初鮮少有這麽直白的情話,竟說得周景戎有些面紅耳赤。
“那我就當不知道,下次你再跟我求一次?”陸初笑道。
“你想得美,做夢去吧!”
“……”
陸初說話做事一向追求簡明扼要,就連求婚這事兒都是那麽的樸實無華。但在周景戎看來,卻沒有比這更好的求婚了,比他做的二十多個方案都更好……
陸初也的确做到了,一切讓他覺得勉強和為難的事情,陸初都細心地搶在前面替他做了。正如陸初所說的,他只要周景戎認真主動一次,一次就夠了,剩下的路他會堅定地走完。
周景戎與陸初帶着對戒的手十指相扣,幾乎要在這樣的無邊溫柔中溺斃……
兩人在新年的鐘聲裏相擁,在璀璨的煙花下接吻,他們會牽着彼此的手,走過接下來的一年又一年,沒有什麽比此刻更能讓他們心滿意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