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尾聲
22.尾聲
“喂？師父，怪不得那半張符那麽眼熟，是您畫的吧？”
一男子坐在網吧電腦前，若是楚弋在，必然能立馬認出這是騙他巨款的江湖騙子。
“你眼神還怪尖的，我親孫子都沒認出來，反倒叫你看穿了。”
電話另一端，喬爺爺哈哈大笑，“怎麽樣？事情都解決了嗎？我這兩個小孫子真挺讓人費心的。”
溫大師捏了把汗，心說倒黴的好像從始至終就是他，但面對着恩重如山的師父還是很快恢複正經。
“我查了楚弋近幾年的就診記錄以及課表，發現每次的時間都沖突，這代表着，一直有人頂替他的名義去開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
“畢竟這樣就不會有人懷疑，一個年輕且優秀的法醫，實際上卻有着不知道何時會嚴重的精神疾病……天啊，聽上去像是背了個定時炸彈。”溫大師啧啧稱奇。
倒是喬爺爺一臉平靜，“法醫不是總接觸死者嗎？和這些打交道的人，心理負擔很重的。”
溫大師頓了頓，又說，“從命格來看，他這個專業選的還不錯，幸好工作經常碰到陰魂，不然家裏人早被克死了。”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誰給選的。”
聽老頭這樣自豪的語調，溫大師恍然大悟，“那這事……原來您一早就幫楚弋辦了？！”
“是啊，才把聯系方式發過去，就有人風風火火的找上門了。”
“那還要我唱這最後一出戲幹嘛？”溫大師不解。
“當然是解心結。”
喬爺爺故作深沉的抿了口茶，眼神睨向茶桌對面低頭當鹌鹑的兩人，思緒卻不由得飄向過去的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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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以為落下帷幕。
喬木找借口擺脫了楚家，考上心儀大學不在話下，想就讀的專業也課業繁重，而随着年齡增長，缺失一魂并不會給他帶來什麽影響，相信時間會磨平他的怨恨。
反倒是楚弋本人，可能會不堪重負。
就當是還債吧……
喬爺爺放棄了下山的想法，推開禪院木門，正呼吸林間新鮮空氣時，渾身是泥的少年風風火火闖了進來。
“……楚弋？你怎麽找到這的？！”
喬爺爺大驚失色，連忙把他扶起來，“這個時間不該在上學嗎？跑來這裏做什麽？”
楚弋身上還穿着校服，不過在摸爬滾打上山的途中，早已看不出本色，他身上遍是草割出來的細血痕，臉頰邊夾雜着血淚和泥。
他跪在地上懇求道，“爺爺，我身上是不是有一只鬼？求您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吧！我不想讓它傷害喬木……求求您了！”
他在哭，或許是出于被鬼魂纏身的痛苦。
但他的唇角，分明是上揚的，像是苦苦追尋終于找到了救贖。
喬爺爺靜默片刻，反問：“你為什麽會覺得那東西要害木頭呢？”
“我……我聽他打電話說的。”楚弋眼神慌亂，似乎在逃避什麽，“你們說我身上有他的一魂，是怎麽一回事啊？”
對于楚弋失憶的這件事，恐怕除了他本人，周圍人都是心知肚明，喬爺爺也不例外。
“你聽到我們說話了？”
喬爺爺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他可不覺得他那精明的孫兒會露出馬腳，那麽真相只剩下一種……
“抱歉，我監聽了他的手機。”楚弋又重重的磕下頭去，“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他平常在和誰聯絡！”
一時之間，喬爺爺啞口無言。
半晌，他拍拍楚弋的肩膀，語重心長，“你們兩個都是Alpha，這……有傷風化。”
“我知道，爺爺，我知道這是不對的。”
楚弋痛哭流涕，“所以他不論采取什麽措施想擺脫我，我都認可，但我是真心喜歡他的，我不想看他受到一點傷害。”
喬爺爺：“你這話術……沒少和陳予言那孩子混吧？”
楚弋對所有事供認不諱，可唯獨聽到他曾經把喬木推下水的那段，滿臉的不可置信。
“不……怎麽會呢？我怎麽會舍得把他推下去呢……爺爺！我沒有做！您相信我！如果可以，我願意為他承擔所有的痛苦！”
“求求您幫幫我！”
喬爺爺見他真誠的樣子，也頗有幾分動容，斟酌道，“這東西對他來說，不是什麽大事，只是如果你要壓制它，把控制權還給木頭，你自己恐怕會受損啊。”
“這……這是為什麽？”楚弋不解。
“首先，它在和你融合，克制你過激的那部分命格，防止你揣揣不安把自己吓死。其次，這麽久以來，你早已習慣了它的存在，冷不丁的消失，你的症狀怕是會更明顯。”
喬爺爺一針見血，“喬木也不在你身邊，沒有這東西，你怎麽熬過去呢？”
“這……是我的責任！”楚弋再次垂下頭，雙手奉上，“請您教給我壓制它的辦法吧！”
喬爺爺猶豫片刻，嘆息，擡筆畫了張符，楚弋正要接過，對方卻沒有立刻松手，符咒在兩邊的拉力下，齊刷刷從中間斷開。
楚弋大驚失色，“十分抱歉！”
“無礙。”喬爺爺擺擺手，“一半你自己拿着，另一半你拿到木頭身邊去。”
“是……”
——
聽了事件原委，喬木将信将疑的斜過眼看楚弋，“所以你當時去404，其實是去放符咒的？”
楚弋羞愧點頭，“是的，我去了好多次，但每次都忘記，等再想起來的時候你已經走了，我的精神狀态又不好……”
喬木：“……你少學陳予言！”
教訓完楚弋，喬木又看向他和藹可親的爺爺，無奈道，“您怎麽能把這麽重要的事交給他呢？”
喬爺爺聳聳肩，“至少現在皆大歡喜不是嗎？”
喬木心有餘悸，“但凡我沒默許他監聽監視，他早就被自己的想象力吓死了。”
“我沒有那麽弱。”楚弋舉手，“是真的有鬼。”
喬爺爺笑道，“是非公道盡在人心，哪怕曾經有，現在也魂歸原處了。”
結束了……
兩人沉默着望向對方，視線在半空相撞，充滿了不可明說的情愫。
他們默契地沒有再說什麽，或許，有些事，終究要一輩子爛在心裏。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