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北風吹

北風吹

北中運動場建在北邊,秋冬天風特別大,早上第四節是體育課,楊安因為身體原因坐在一旁看着他們跑,累死累活的模樣。

“熱身完,該跳繩跳繩,該打籃球打籃球,該幹嘛幹嘛去。”體育老師在前面喊,回到自己的位置和一個老老師對戰象棋。

兩圈結束,都跑去體育室拿器材,男生當然玩籃球足球的多,女生也有,籃球場都是平分,還有打羽毛球,乒乓球之類的。

楊安坐在石凳子上環顧一周,看着旁邊幾個女生玩象棋。

“不對,不對,是我的吃了你的,你這個出局了。”短發女生說,指着那個馬。

“哎呀,出就出,服了你了,繼續,下一局保證弄死你吧。”低馬尾女生說。這局她輸了,“來來來,繼續。”

“來麽,不怕你,唉,就這麽着。”短發女生不甘示弱,一步回馬槍,吞掉。

其他人圍在身旁只觀棋而不語。

“還有多久下課?”

“三十五分鐘。”

“繼續。”

楊安跟着林越楠走到球場邊,林越楠說要展示幾招新招式,上籃,運球……展示完後,跟班裏幾個女生一起打籃球,楊安在旁邊看着,坐在圍着實木的瓷磚上,無聊晃着腿。

林越楠是班裏面女生群體裏體育好的,可以說是文武雙全的一類,班主任也很喜歡她大大方方還帶點剛強的發言、性格。

秋天打球比夏天好,不會出很多汗。“楊安,怎麽樣,我們幾個打的不錯吧。”林越楠走過來,拿紙巾擦擦額頭點點汗。

楊安笑笑。“厲害,唰唰唰的。”雖然不懂這些籃球之類的,但看起來一些招式也蠻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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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勝幾人在她們後一個籃球場,打的正激烈。楊安擡眼透過幾個女生看着陳勝,嗯。挺帥的。難怪女生喜歡。

這節體育課三班也在,坐在不遠處的拐角圖書角的凳子上。

“那好好好看,他撩衣服了!”激動推搡自己的小姐妹。

“腹肌啊,真白!”

“對了你的信封呢?巧克力拿了嗎?”

楊安看着,很眼熟,好像是麥麥?

“拿了,不會現在就送吧?”麥麥羞紅臉。

“不送你想等什麽時候,要是不好意思找上次那個女生,讓她幫你送。”

“這不好吧,麻煩人家。”麥麥說。

“這有什麽不好的,人家也沒說拒絕,我去找,剛才看見一班了,她應該在附近。”四處望着,“唉,在哪兒,走吧。”拉起麥麥離開位置。

楊安看着她們走過來,一臉平淡。

“噢?嗯,行吧。”楊安接過裝着東西的牛皮紙袋。

“謝謝你啊。”

楊安微笑點點頭。

她看了看在裏面的粉色信封和巧克力,還是之前在超市比較貴的一款。挺好的,還送吃的,不虧是帥哥。

林越楠撇頭看着這一幕,從球場走出來,皺起眉頭,擔心望着她:“三班的來找你,準沒好事。她們來找你麻煩?”上次跟三班一個大喇叭傳她壞話的女生吵架,林越楠對三班印象整個都不太好。

楊安搖頭。“沒,讓我送點東西。”

“給誰?”林越楠說好奇起來。

“你又不是不知道。”楊安笑起來,“那個麥麥。”

“噢~”

楊安輕輕仰點頭示意,目光看着後面準備投三分的陳勝。

“他要投三分了。”她說,林越楠順着目光看去。

陳勝站在三分線外,一副蓄勢待發,眼睛往這邊瞥一眼,好像是在望她,一或者是亂瞟。

籃球順着籃筐繞幾圈然後正入。

“三分球厲害不?”林越楠說。

“厲害。”楊安看着滾落的籃球,慢慢蔓延到自己腳下。

“唉!撿一下扔過來。”李樂業喊。

一旁林越楠撿起籃球,“嘿”一聲完美抛物線,“你們小心點,傳球的時候,砸到人可不行!”

“這個三分我也會,下次投給你看,快下課了。”林越楠說。

體育老師吹哨子。“全體集合”,下課鈴響起。

楊安跟着林越楠一起走,手裏拿着那個牛皮紙袋。林越楠走在前頭“楊安這次月考成績你覺得咋樣?”圍着圈圈在她身邊轉悠。

“還行吧,英語有幾題應該是錯了的,高不了分的。”楊安說。

陳勝,李樂業,周緒安三人走在後面,“喲,你們幾個還以為走了,球技挺牛批啊。”林越楠說。

“還好吧。”李樂業說,“楊安手裏面的是什麽。”

“啊,這個啊。”提了提手裏的袋子,“送人的。”她含糊過去。

“送給誰啊?”李樂業不死心。

“保密。”楊安說。

陳勝看着那個袋子,款式不是楊安常用的,也沒多想自己先走了。“我上趟廁所。”

偷偷望着他的背影。回到教室,坐在座位上,那個牛皮紙袋還放在腳下。

化學課,物理課還是很有趣的,老師拿了器械過來演示,好幾個同學也上去自己做一次實驗。

楊安看着講臺上滿臉笑容。

林越楠:這個實驗挺好玩的。

楊安:以後有錢就買一個自己玩。

陳勝看着兩人小動作,目光又向下面看去,望着那個牛皮紙袋。

傍晚放學,教室無人逗留,整個走廊都是清靜點無比,楊安緊張僞裝作沒事的模樣拎着袋子走過去。

“三班有人送給你的。”輕輕放在桌子上。轉身離開。

陳生目光緊跟她直到背影消失。

麥麥算心靈手巧,在牛皮紙袋上畫了用黑筆的圖案,什麽愛心,i love you.之類的。

陳勝拿過,打開看看,信,巧克力。

楊安沒走站在走廊,天暗雨來。傘上次放在家門口的鞋架子上,忘拿來,她想着等雨小點兒在再回去吧。

抓着欄杆緩緩搖晃着身體。“好無聊啊。”對着教學樓自言自語。

“我要走的,遲早也要走,離開這裏,留下也是悲哀多餘的人而已,無所謂了。”

“我好餓,早知道拿包餅幹了。”

陳勝走出門口,看到她。手裏拿着巧克力:“你還在這?”

“啊?”楊安聽聲轉頭。“嗯,沒走,下雨了沒拿傘,在這裏等小點再回去。”

“你很喜歡幫人送東西?”陳生說,聽起來有點質問她。

“嗯……樂于助人……吧。”楊安心虛,摸摸臉。

“下次別幫了,拒絕她們。”陳勝說。

“行。”不太好意思低下頭瞥幾眼看看他。

“餓了?”陳勝說。

“有點,早餐沒面了,煮少了點。”楊安說,看看旁邊“啊,雨停了,我走了,拜拜。”打算溜之大吉。

“等等。”

“還有事情嗎……”戰戰兢兢停步回頭。

“我不愛吃,太甜了給你。”巧克力扔在她懷裏。

“這是你的,我不要。”

“嫌髒啊?”陳勝走近了點看着她,歪頭帶點威脅的笑起來。

聽到嫌髒,楊安眸色閃動,愣着一會,“沒,沒有,但……”

“那就收着,我不愛吃這些甜口,你要收嗎?別人送我拿來給你。我也不喜歡你像個仆人似的幫別人送東西給我。”截斷她的話直起腰來,深情冷淡。

“嗯,也行。”好吃的誰不吃?誰會對吃的過意不去?

陳勝轉身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楊安在樓梯空隙偷偷探頭下去,“應該是走了吧。”

“沒走呢,等我啊?要不要送你回家?”之後一聲嬉笑,陳勝似乎很喜歡看着楊安被他逗得皺起眉眼又一臉茫然懵圈的樣子。

“哇!”突然的聲音被吓了一跳巧克力差點掉下去,她換了條樓梯走。

國慶節假期,楊安放假回家碰上郵遞員,在舊酒廠門前徘徊,是個青年人。舊酒廠門鎖了,他進不去只好站在那兒。

楊安看了看轉身去開門,平常舊酒廠門上的鎖都不關,應該是周圍調皮的孩子給鎖頭摁上了。

“謝謝您。”郵遞員走進去,挨個送信。

楊安剛到家門口,郵遞員就上來了。

“真巧啊,你好,您的信。”

“謝謝。”

奧莉娅的信件再一次來臨。這次還是一筆錢,一封信。

上次回信楊安說先讀完高中再去也好。這次奧莉娅回複她,很尊重她的意願,也支持她完成自己的學業。

楊安寫了信,準備明天中午去寄,跨國信件時間長,來往都得一個多月,每次收到都是欣喜萬分。

陳勝回了家,他之前的外套被雨水淋濕了,得拿幾件走。

一進門就看到陳景蘭,坐在客廳。

陳勝一愣,別過臉來走回房間,在衣櫃找一件便打算離開。

“你去哪兒?”陳景蘭說。

“我出去。”陳勝說。

“站着,我沒讓你走。”陳景蘭說,走到他面前,他有一股莫名的壓迫感,陳勝低着頭不看他,盡力平複內心心慌意亂。

“慌什麽,老子他媽又不弄死你。”陳景蘭說。

“阿明在等我,有什麽事嗎。”陳勝開口。

“沒什麽,就是看……想看看你而已。”陳勝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一陣惡心。

他看着陳勝的臉。“你長得跟你那個亂搞的賤女人一樣,惡心死了,不知道那個賤女人被多少男的艹過。”陳景蘭說。

陳勝想規避這些話題,想要逃避一下,正轉身。都沒來得及反應,陳景蘭抓着他的頭發往地上摔,就像抓着陳景蘭嘴裏那個賤女人的一般,陳景蘭不會讓他死,但會讓他生不如死,猛力踹打,也不顧陳勝的死活,因為宣洩完送醫院就好。

“你他媽怎麽一點沒遺傳我的長相,全遺傳了那個賤女人,看見到你他媽就來氣。”陳景蘭喝了酒,打起人來沒輕沒重,直到陳勝吐血出來才憤憤離開,回屋處理自己的手關節。

陳勝全程縮着身子,只讓陳景蘭打在背部,好讓傷害減少點。

陳勝疼痛捂着肚子,身子疼,頭疼,幾分鐘攀着牆爬起身,抹去嘴角血跡,拿去衣服踉跄走出門。

騎着那輛機車,他來到了楊安住所的樓下,她算是唯一的生機,呆呆望着,嘴唇裏的血風幹,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來這裏,但感覺這裏會好很多。

楊安此時在陽臺,她住在三樓,這位置觀景是最好的,這裏的建築都是小樓,最高也才六層,她沒事幹就喜歡張望,目光尋到個人影?!

誰大晚上在下面。楊安探出身子看着,陳勝?是他嗎?挺像他。楊安打算下樓看看,穿上衣服下去,打開一條縫,往外看,正是他,打開門。

“陳勝,你在這幹嘛?”她驚訝于陳勝現在佝偻病态的模樣。

陳勝走近幾步,看着她沒說話,嘴唇上臉頰上還有擦去的幹透血跡,“你怎麽了?打架了?被打了?”楊安看着他。

“餓了,我想吃面,雞蛋面。”他弱弱開口,聲音小的很。

楊安沒遇到過這檔子事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只好按着他的意願來。“先上樓,我給你煮。”

把他扶上樓,他坐在凳子上,楊安進廚房給他煮面,端出來放在桌子上,陳勝拿起筷子。

楊安就在一旁看着,“要喝點粥嗎?我下午的時候煮的還有些粥。”陳勝不說話,點點頭。楊安去廚房熱熱盛在碗裏端出。

陳勝吃得快,雞蛋面,粥都喝吃完了。

楊安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說什麽。

“謝謝你,抱歉打擾你……。”陳勝反應過來,看着這一幕,意識到自己唐突了。

“沒事,我還怕粥吃不完浪費,你這是怎麽了?”楊安說。

“我啊,這個,從樓梯不小心滾下來的,”陳勝說,随意看了看挂在牆上的牆上的擺鐘,頭頂落了灰,“現在是……一點二十?”

“那個鐘是壞的,祖父留下的,年代久遠找不到人修,就一直放那兒,我也不常回來,就不修了。”楊安說。

陳勝看了看楊安,“那個,我,先走了。”實在是不好意思留在人家家裏。

“路上注意安全,老樓區地滑。”楊安說,不放心送他到大門。

“回去吧,我就是滾下樓梯而已,吃點藥就好。”陳勝說。

楊安點點頭,關門上樓。陳勝逗留一會兒,抽根煙,騎着機車,這段時間打算先在賓館酒店網吧什麽的,反正不差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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