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命與舊事
命與舊事
陳爺爺守靈第四天，陳勝坐着感覺自己渾身發燙，起身回躺在床上休息，不一會兒睡着了，腦子裏面的景象開始變化，從一開始黑色，慢慢變得正常。
他慢慢醒來，踉跄的走進醫院，可以感受到肌膚貼着汗水，可以聽到自己喘着粗氣，可以看到周圍就自己沾滿血。紅色左手拿着報告單，血手印在上面割下痕跡。他往裏沖去。
醫院前臺，他神情緊張的開口：“有沒有一個病人，長的微微卷頭發，棕色的，眼睛深藍色的。
“先生請問你是她的誰，家人還是親屬及其配偶。”護士小姐拿出登記表準備查詢，“還有她叫什麽名字，幾歲。”
陳勝聞言一愣，他不知道自己是誰。“我是她，她……”突然間忘記了名字和身份。
“先生，您在找誰？您是她什麽人，您找她有什麽事情，要不要報警，您怎麽滿身血，你是不是殺了她？”護士小姐咄咄逼人聲音變得嘶啞難聽，變得跟怪物一般。
“你他媽什麽東西，我要找她，我要找到她，她不見了……”恐慌後退。
護士小姐聲線恢複正常一臉和藹可親：“先生，您冷靜一下好嗎，我們這邊可以幫忙報警，您先冷靜一下。”護士小姐想想讓他冷靜下來。
“不，不，你找不到她的，我自己去找……”陳勝轉身離開，頭也不回不顧護士在後面讓他別走的尖叫。
“千萬別回頭！跑！”心中傳出一道聲音。很熟悉。他記不起來是誰。
來到屋外看到一片亮光，原地轉上幾圈，不可置信，周圍沒有建築物，天上沒有藍天，世界沒有任何，變成了白色，他慌了，徹底的。
“這他媽哪裏？有病啊把我弄這裏。”氣的怒罵。
心髒跳動是那麽明顯，突然一股疼痛感襲來，周圍傳來吵嚷的喧鬧聲。
大型汽車的轟鳴，菜市場叫賣，小孩子的尖叫，哭聲，腦門正中間傳來疼痛，就像一顆釘子直直插入，還在不斷一下一下的敲擊。
閉着眼睛隔着眼皮感受外邊晝夜的變化，突然變成白色，睜開眼，自己站在街道上，高速那種街道，來不及環顧往人行道跑，大卡車直行，看起來車速可以達到八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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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加劇，再睜開眼睛，從光白的地方出現一條裂縫，狹隘的裂縫一條綠茵小路，往遠處跑，手裏緊緊攥着報告單，黑影在後面不斷追，不抓到他不放棄似的。
趴着跑着身上開始變換，一身漢服？，身後的建築也變成了古裝劇裏面的建築，鄉村市集慢慢顯現人形，熱鬧非凡，似乎是燈會？人群遮擋着陳勝，讓他很難移動，甚至是不可動。
“你們讓開啊，你們讓開啊！”身後黑影的恐懼還未消散，迫使他不得不往前，竭力穿過人群，是一片長河，星星很多，還有飛鶴？暗黑的河面放着蓮花燈。
“公子，買一盞嘛？”一粗布衣，老翁笑眯眯問他，手裏籃子提着還未點的花燈。
鬼使神差的給了錢，後知後覺手裏已經拿着蓮花燈，“放就放吧。”走下三兩階臺階，斂起袖子，想借河面倒影看自己怎麽樣，河面中不顯任何。
後背一雙手伸出，把他下河中，溺水感覺生起，冰冷的湖水就往鼻腔裏面灌，眼睛被湖水侵入，疼痛，最後看不見任何，只能感覺身體慢慢往下沉……。
快要窒息時候才驚醒。
陳勝躺在老房沙發上 ，看着天花板。手心冒汗，做夢了嗎？太真實了。
姑姑端着菜進來，看到他這副模樣。
“怎麽，爸爸去世了你也不好了？”姑姑說。
“還好吧，沒事，沒睡好而已。”陳勝回答。
“那好，吃飯吧，自從爸爸走之後沒怎麽安心吃過一頓。”姑姑給他盛飯塞筷子。
看着飯菜食欲上來，吃了幾口，想起某些事情，看着姑姑，呆愣。
姑姑看他表情不好：“怎麽了？”
“是不是少了個人。”陳勝說。
“爸爸走了啊，少了爸爸。”姑姑理所當然，沒說什麽。
“真的假的，我就是感覺少了個人。”陳勝說。
“那你肯定是想錯了，哪有什麽，自從爸爸去世之後就只有我和你在這裏，瞎說什麽。”姑姑說，“你可別吓我，爸爸剛走不久。”推了他一下。
電視放着不知道什麽，雪花屏“沙沙沙”響着，時不時還有機械故障的電音傳來。
陳勝感覺不對勁立馬放下碗筷，起身大步向門外走去，“你騙我，你騙我……！”嘴裏說。
“你不能出去，絕對不行。”姑姑拉着他，不讓走。甩開手。奔去老房後山的池塘，跳了進去……“居然這個世界想讓我恐懼的活下去，那不如死了！”
沒幾分鐘，陳勝被拉起來，沒有窒息的感覺，睜開眼是楊安：“你發什麽神經，跳池塘幹嘛？”
“我沒死啊。”陳勝說。
楊安看他迷糊，在他後腰使勁，“嘶，啊！”
“疼吧，是醒的。”楊安說，“你怎麽了，怎麽突然跳水裏？”
“我做夢了，然後就……嗯，跳了，不好意思。”撓撓頭。
“行了，起來吧，洗個澡換身衣服，免得姑姑知道了罵你蠢呢。”拉着他往回走。
下午，楊安抽空自己回了趟舊酒廠，往常查看信箱。奧莉娅又來信，大致內容是希望楊安寒假能夠來這邊玩玩順便适應一下以後的生活。
五點回信，流鼻血有去了趟醫院。
“是不是撞到了？”醫生說，說實話，楊安覺得他看起來不太靠譜，“快點吧我病號很多的。”随意開開藥就讓她去取藥，這會兒不流了，扔下紙巾帶着藥回了陳家老房。
陳勝換了身新衣服，看着楊安。
“洗完了？”楊安說。
“嗯，有點餓。姑姑有沒有買東西啊？”招冰箱。
“我買了炒面，一起吃吧，一人一半。”楊安說，“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做夢做糊塗了，忘記姑姑說的她有事這幾天不在家啊。”
陳勝看着她的動作，楊安給他塞筷子，“可能吧。”
“你就是累出幻覺了。先吃飯，吃飽比什麽都重要。”楊安拍拍他肩膀安慰。
看着電視吃炒面。
說來這幾天都沒有回舊酒廠，一直是住在陳家老宅。姑姑安排的，其他親戚也不會說什麽不好，為什麽呢？，因為愛說閑話的親戚都沒被爺爺列入邀請名單，姑姑說：“愛多管閑事活不久。”
“早點休息，我先回房間了。”楊安把一次性餐盒扔進垃圾桶。
陳勝看着她的背影，眼裏是複雜的情緒，想叫住她，有沒有什麽話題。
一早，陳勝從床上蹦起來，他想到了個法子，想去找姑姑協商一下。
姑姑半夜才回來，這會兒還在睡覺。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睡眼惺忪開門，看到是陳勝：“小勝子，不幹嘛，大早上。”不滿抱怨，“我十二點才回家，就睡了五個小時無語。”姑姑無語了。
“哎呀，你別生氣，我想了一整晚，我有個計劃，問問你，我沒幹過。有些不懂。”
姑姑依靠在門框上，“喲，還想了一整晚。什麽計劃。趕快說。”姑姑來了興趣。
陳勝湊近，在她耳邊，聽完，姑姑覺得可以，但是現在還不合适：“爸爸剛去世，最少都得三年。”
“那我就等三年，反正就三年而已。”陳勝固執說。
“行，到時候我幫你。”姑姑說，無奈也沒辦法，看着別人幸福也是件好事。
“小勝子，你也有精明的一天吶，你到時候別出岔子，有什麽需要的盡管找我就好，知道沒。”姑姑說。
“當然，我可是主人公，怎麽能出岔子。”他沾沾自喜。
姑姑打了個噴嚏，“我再睡會兒，你滾吧，別打擾我，該幹嘛幹嘛去吧。”關上房門一下子躺床上。
楊安開門上廁所，看着陳勝：“你幹嘛呢，大早上。”打着哈欠。
“找姑姑有點事情，沒事。你幹嘛呢？”陳勝說。
“我上廁所。”走進衛生間。
九點，林越楠打了電話過來給楊安，語氣激動：“楊安，你猜怎麽樣了？”語氣不言但激動。
“怎麽了。”楊安說。
“李正棠給了我聯絡方式。”
楊安都懵了：“你這麽久才要到，你們之前不是又給了信嗎？”不是吧，都多少天了，林越楠才要到聯絡方式，“我不在不是不敢去嗎？還是別的。”有些日子楊安太忙，請了假，林越楠說不用她陪着先，知道她有事。
“哎呀，反正是要到了。”林越楠說。
給他報了串企鵝號。
“你跟我說幹嘛，讓我幫忙踩空間點贊？”楊安說。
“幫我看看，幫忙踩踩嘛。”林越楠說。
“不是吧，大哥，你怎麽不早點和我說。”楊安說。
“忘了，忘了，”那邊傳來一道聲音。親切的喊着“楠楠，楠楠。”
楊安沒說話，聽着。
“到時候放寒假我們一起去威海好不好？咱們要做一生一世的朋友對吧？”
“你看，你帶着我的手鏈，我也有一條，咱們是好閨蜜。”
“我給你買了一條項鏈，帶上去給我看看呗，對了你說那個的楊安怎麽了？我覺得她就是有點不要臉，你不覺得嗎，圍着三個男人轉來轉去。”
聲音聽起來軟軟糯糯的我，似乎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金菲，別亂拿我手機。”林越楠斥責她。
“我知道錯，抱歉嘛，楠楠。”
拿着手機，林越楠退遠了點：“楊安，你別介意，她是我新認識的朋友。”
“嗯，沒事，正常的，我又不會限制你交友對吧。”楊安還是正常語調。
“真的沒事嗎？楊安……”林越楠問。
“真的沒事，你多交朋友我又不會限制你，我沒理由限制對吧，放心吧，沒事。”楊安說。
金菲在旁邊笑着：“楊安姐姐，你沒事吧，楠楠沒做錯什麽你沒有必要用那種語氣吧。”
“金菲，別插話。”林越楠說。
“我又沒說錯，你在李正棠面前還說你跟楊安不一樣，她那股柔弱勁天生就是有病的。”
“金菲，你別亂說，別逼我扇你，我沒有說。”
“還有李正棠那個相機裏面還有……”金菲還想說，但被林越楠捂住了嘴巴：“你亂說什麽……！”
“……”楊安沉默半晌，“林越楠，你，那邊情況好像不太好啊，我先挂了，你處理完先吧。”挂斷電話。
站在門外，咬着嘴角，心裏不是滋味，回想着金菲說的話，她承認最近确實因為一些事情沒有和她如之前一般親密，但也不至于像這樣，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吧……？。
“怎麽了？”陳勝過來。
“林越楠給我打了個電話，跟李正棠有進展了。”楊安微微笑。
“那挺不錯的。”楊安想起相機，問陳勝：“李正棠是不是有個相機啊？你們之前一起打球的時候見過嗎？”
“嗯，好像有一個，英國那邊進口的，剛開學的時候就見到了。”陳勝說，“問這個幹嘛？”
“林越楠說她在相機裏看到了很多風景，想給我看看，想找李樂業把相機裏面的圖片打印出來。”楊安說，語氣幽幽。
“噢，這樣啊。”陳勝問過後沒有在管。
中午去了附近的網吧，登上□□按着號碼給李正棠踩踩空間之後就申請了好友。
李正棠：你是誰？
楊安：楊安，林越楠朋友，我不廢話，問你個事。
李正棠：行，什麽。
楊安：認識金菲嗎？
李正棠：嗯
……
楊安：你相機裏面有什麽？
李正棠：不能看但我可以說是一些學校的風景。
李正棠那邊，金菲已經回了家，又去了李正棠家，敲敲門“李正棠，我能不能進來？”
李正棠看了眼門口，“不能。”冷聲。
金菲不管，開門進來，寒暄幾句只有偷偷順走了他的相機，李正棠不知道，也不想多管她的閑事。
楊安：按照你這麽說，是這麽回事對吧。
李正棠：我就知道這麽多，金菲做事情又不會告訴我，她賤的很。
楊安：那行，我先走了。
下線。楊安離開。
李正棠準備看看相機，發現不見了，想到是金菲，心中一驚。“媽了個比的！”跑出門，金菲早已經離開。
不知道她是怎麽找到楊安的，他在陳家老房大大廳裏，聽見聲音就出來了，一出門就碰上金菲。
金菲沒進去，楊安也不讓她進去，就站在大門外，陳勝躲在門後，看着她們靜觀其變。
金菲笑眯眯：“楊安姐姐，這個是李正棠的相機，你想不想看看。”她晃着。
“你偷人家東西？”楊安說，目光冷淡的望着她。
“沒被人看見可不叫偷。”金菲說。
“你不要臉。”楊安說。
“要臉沒用啊。”金菲收起相機。
金菲走近，對着她按着相機的【▽】按鍵。嚴寒幾乎是從剛開始沉默平淡，到後面的皺眉。
回了會兒，金菲才又離她一米：“精彩嗎？楊安姐姐。”
李正棠問了林越楠，林越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楊安，出了門。
遠處林越楠跑過來，就指着金菲罵：“你有病啊，你過來幹嘛！”
“金菲，你能不能別胡鬧，還給我相機！”李正棠站在楊安身前，對金菲伸手索要。楊安往後退了幾步。
“什麽東西？我可沒拿。”金菲說。
“金菲，你拿了東西就還給人家。”林越楠說。
“我沒拿。”金菲不肯交出來。
林越楠想上去搶，金菲拿出相機開口：“你敢過來我就摔了這相機。”金菲說。
幾人不敢動。
“金菲，還給我。”李正棠看着她，語氣犀利，皺起眉頭。
“兩千五，一分不少，給我就還給你。”金菲要價。
“你搶劫啊，那麽多。”林越楠說。
“行，我得回家取，身上沒有那麽多錢。”李正棠竟然答應了，“還給我，我回去給你。”
“你現在去拿。”金菲說。
陳勝走了出來，替李正棠給了。李正棠看着陳勝一臉疑惑。“同學，互相幫幫。”
金菲拿錢把相機還給李正棠就離開了。
“不是，他真不要臉啊！”林越楠罵。
沒有注意到楊安一直看着她。
轉頭看着李正棠：“你這相機裏有什麽東西，給我看看。”想拿。李正棠不讓躲開了。
“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不能給我看？”林越楠有點生氣。
“不關你事。”李正棠說，轉身。
林越楠拉着他：“你說清楚，李正棠。”
“不關你事，放手。”李正棠說。
“楊安，你知道裏面有什麽嗎？”林越楠轉向她。
“我不知道。”楊安說。
“你怎麽可能不知道？”林越楠說。
“我 真的不知道。”楊安說。
“李正棠，你是不是拍了她在相機裏面。”林越楠看這裏李正棠說。
李正棠偏頭不看她：“我沒有，你別亂給我們造謠。”李正棠說。甩開她的手。
“還，我們了。你承認是吧？”林越楠說。
“我沒拍！你不要污蔑我！”李正棠吼她。
“那你為什麽不敢給我們看，你心裏有鬼是嗎！”林越楠說。
“那是我的隐私，況且你是我的誰，有什麽資格問真相？”轉身離開，這時候他覺得林越楠有點不可理喻。
楊安就站在旁邊，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被牽扯進去的。
“林越楠，你先消消氣好吧，等……”楊安想勸勸她。
“你別在這裏裝好人，你那點心思誰不知道。他媽的……小三。”擦了眼淚走了。
楊安看着林越楠的背影，友誼的小船說翻，這次是真的就翻了。
“到底怎麽回事？”陳勝說。
“我也不清楚，我都沒搞明白就上演了這一出。”楊安說。
“沒事，先回來吧，要下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