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帶球跑
帶球跑
紅隊開球。
嘭嘭嘭!
隔壁分區的觀衆敲打座椅, 不滿地破口大罵。
“搶球啊,磨磨唧唧的!”
“腿瘸了嗎,跑快點進球啊!”
“他媽的一群廢物!”
……
鹿苗愣愣地注視近在咫尺的球場。
她低頭發現雙手握着手機, 界面停留在“群員特攻隊”的群聊。
最後發言的是[嘻嘻哈哈]。
[嘻嘻哈哈]:那現在怎麽辦?
發言的時間是20:13。
時間又重置。
“呃?我怎麽坐在臺階上?”髒辮青年大驚失色地打量身旁的司瀾。“你誰啊?為什麽坐在我旁邊?你是不是……”
“看你的筆記。”司瀾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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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髒辮青年發現掌心握着白紙, 急忙低頭看。
他确認是自己的字跡, 歪歪扭扭的,內容觸目驚心。“時間重……”
司瀾:“閉嘴。”
髒辮青年:“對不起!”
單眼罩少女也震驚自己坐第一排, 以自己內向的性格,絕不可能發生,何況鄰座分別是陌生的短發女人和梳馬尾的女人。
“你們……”
宋蓁的反應比她快。“看自己做的筆記再說話。”
鹿苗快速閱讀幾張便利貼的內容, 了解她準備的計劃。問題是,她剛才雙手握着手機,是打字輸入的姿勢。
她想在群裏回複什麽信息?
根據前面的聊天記錄, 她肯定是針對如何盡快下場踢球的方法而回複。
她想到的方法是什麽?
“我靠!底下的屍體沒有腦袋!”
髒辮青年的驚呼令鹿苗探頭出圍欄。
觀衆席底下是足球場的邊緣, 一具穿着紅衣球衣的屍體躺在綠茵草地, 屍體的腦袋孤零零,滾到遠處。
“他媽的快進球啊!”某個分區的觀衆破口大罵。
這時,一道黑影擲落到第二排的空位,竟是一只鞋子。
鹿苗如夢方醒,腦海中的迷霧被這只鞋子劈開。
[小草芳芳]:所有替補的球員都坐在足球場的邊緣, 離第一排非常近, 我們瞄準他們的腦袋,往死裏丢鞋子。
此言一出,衆群員震驚。
[①切為了你]:姐,你不是開玩笑吧?
[嘻嘻哈哈]:!!!
[萌兎爺]:主動減少替補球員嗎?确實, 這樣的距離,我們只能接觸替補球員了。
[①切為了你]:真的可以這樣做?
[小草芳芳]:試試, 大不了再發生時間重置。
單眼罩少女瞳孔震動,難以置信地注視鹿苗。“會、不會違反規則?”
“規則有規定我們不能接觸球員嗎?”
單眼罩少女語塞。
坐臺階的司瀾勾起唇角,愉悅與期待的微笑被過濾口罩遮擋。
于是,11人站起來,扶着觀衆席的圍欄。
尚清醒的觀衆盯着他們的舉動,看不懂他們脫鞋子幹嘛。
下一秒,他們舉起自己的鞋子,連恐懼帶憤怒地擲替補球員。
嘎——
其中一名藍隊的替補球員,被鹿苗的中筒靴砸折了脖子。對方的脖子從中端骨折,傷口連皮帶肉絲連。
然而該替補球員沒有流血,膚色蒼白泛青。
張連和馮岩是士兵,夠狠夠力氣,兩人擲的運動鞋使兩名紅隊的替補球員向前彎腰。
周末擲的角度刁鑽,運動鞋擲中一名紅隊替補球員的後頸。如果是活人,該替補絕對被砸暈。
哔——
黑衣裁判來到兩隊的中間,抛硬幣前狠狠地瞪視坐第一排的觀衆。
鹿苗正扶着觀衆席的圍欄,不多想別的,迅速低頭看筆記,然後看群聊的記錄。
脫鞋子扔替補?
她的一雙中筒靴好端端地穿在腳上。
妙啊!
司瀾飛快地數完兩隊替補球員的人數。“剩下9個替補。”
“球場上還有31個球員,需要再減少7個。”
[小草芳芳]:繼續扔鞋子
後面的觀衆又看見一幕奇觀——莫名其妙的11個人脫鞋子,扔向底下的替補球員。
紅隊的某兩個球員,終于遭到張連和馮岩砸凹頭頂。
哔——
黑衣裁判邁着憤怒的步伐,來到兩隊的中間抛硬幣。
“替補席剩下7個球員。”司瀾說。
“繼續扔!”
……
哔——
身軀顫抖的黑衣裁判又來到兩隊的中間,抛硬幣。
“替補席剩下6個。”
“繼續——”
鹿苗還沒說完,瞥見走下第一排的觀衆也扶着圍欄。
“扔!”
這一次,有暴躁的觀衆加入扔鞋子的行列,事半功倍。
……
哔——
顫抖的黑衣裁判每走一步,釘鞋的鞋底飛濺草屑和泥土。
“替補席剩下3個。”
形單影只的3個替補球員,t背影蹭滿鞋印。
“扔!”
……
哔——
場上可比賽的球員剩下23個,黑衣裁判拿起揚聲器的手,青筋暴凸。“注意!兩隊的替補球員一共剩下1個,不足以讓比賽繼續進行。現在進行新一輪比賽,請觀衆派出至少11人參賽!”
鹿苗立刻舉起手。“我們有11人可以參賽,是否可以現在下去?”
黑衣裁判陰狠地怒瞪鹿苗。“可以!請下來換上比賽的用具!”
浩浩蕩蕩的11人,沿着階梯下場。
黑衣裁判也佩戴過濾口罩,露出混濁的眼睛,逐個審視參賽者。
陳展欽和髒辮青年忐忑地咽口水,擔心隊伍裏面混有異常群員,通不過裁判的審核。
裁判的視線帶給單眼罩少女生理不适,她怯怯地低頭。
周末環手抱胸,坦然接受裁判的審視。
鹿苗則聞到裁判走過時,留下隐約的腥臭味。
不多時,黑衣裁判眯起眼睛。
陳展欽又緊張地咽口水。
黑衣裁判陰陽怪氣:“恭喜你們獲得參賽的資格,請你們在替補席的底下拿出新的比賽用品,你們只有十分鐘做準備。”
“十分鐘啊……”鹿苗眼尾含笑,意味深長地與黑衣裁判對視。
後者冷哼一聲。
等黑衣裁判走後,大家品味出端倪。
陳展欽喜出望外:“觀衆下場比賽不會重置時間嗎?”
“正确的規則不會偏袒某一方。下場比賽是正常群員的最後獲勝方式,也是雙方最後一次決勝,大概率不會重置時間。”鹿苗望見陰沉的黑衣裁判站在球場邊上。“何況裁判這麽生氣,恐怕他沒有機會再吹哨重置時間。”
大家醍醐灌頂。
司瀾的雙眼飽含笑意。
替補席底下放置新的球衣和釘鞋,還有一份球隊比賽的注意事項。
1,新球隊必須換上黃色的球衣進行比賽。
2,請在1小時內與對手決勝負。
3,若比分持平,則以全場雙方的人數作為比賽結果,不設加時賽。
4,文明競技,除了守門員,參賽者的雙手不能觸碰足球;參賽者禁止辱罵對手,禁止給對手貼紅色貼紙。
5,足球進入對方的龍門後計作一分。
“沒有加時賽,我們必須進一球,然後不讓對面進球。”
“好,誰當守門員?”
這個位置很重要。
“我來。”馮岩自告奮勇。
士兵當守門員,鹿苗樂見其成。
黃色球衣是一件短袖T恤,他們脫下外套,直接套上身,然後換上踢足球專用的釘鞋。
很神奇,鞋碼都合适。
“怪談未蔔先知嗎?不然鞋碼怎麽會合适呢?”髒辮青年吐槽。
陳展欽老神在在:“兄弟,連很難培育的無污染菜肉都能出現,未蔔先知有什麽好奇怪。”
鹿苗換上釘鞋便來回走動,偶然小跑兩步,适應釘鞋的腳感。
“記得每一次運球跑的時候,球別踢太遠。”司瀾在旁溫聲提醒。
她點頭。
對面的紅、藍隊員混在一起,換上統一的紅色球衣。
對面人多勢衆。
透過可視眼鏡清晰的視野,他們看清楚對面的球員兩眼無神,臉色慘白泛青。
“他們會不會是被踢出群的群員?”周末若有所思。
“是不是也好,我更擔心另一件事。”陳展欽憂心忡忡。“你們踢過足球沒?”
男的全部點頭。
女的卻全部搖頭。
他就知道!
陳展欽拍額頭。“根據規則,我們搶球不難,難的是運球跑和傳球。這樣吧,每一位女球員的附近必須有一名男球員接應,怎麽樣?”
大叔忙不疊點頭。“沒問題。”
髒辮青年和健碩男子也沒有異議。
“不用緊張。”鹿苗拍單眼罩少女的肩膀。
後者慢慢地松開黃色的衣擺。
最後四分鐘,張連帶領大家做熱身運動。
濃郁的霧霾橫貫足球場,比賽的球員來到球場的中間。
左、右半場已經混入紅和黃隊的球員,馮岩負責守左半場的龍門。
黃隊負責開球的是陳展欽,他跟紅隊開球的球員,分別站在黑衣裁判的一左一右。
銀閃閃的硬幣落在黑衣裁判的掌心。
黑衣裁判舉起右手,示意紅隊開球。
陳展欽暗暗罵娘,緊盯對方腳下的足球。
嗖——
足球飛快踢進左半場,直線傳給一名紅隊球員。
突然,一道黃色的身影半路攔截,一腳插進來踢走足球。
黃隊大部分的球員,始料未及己方這麽快搶走球。
這位功臣正是人狠話不多的周末。
鹿苗盯着直奔而來的足球,深知她必須接上,因為附近的紅色身影迫不及待地跑過來!
她的餘光瞥見最近的黃色球衣,便把足球踢去那黃色球衣的方向。
一定要接住!
氣勢洶洶的紅隊馬上轉向那名黃隊球員。
那隊友——司瀾輕易接住足球。
附近沒幾個黃衣隊友,他必須運球跑。
娴熟的控球使他躲開兩個紅隊球員的攔截,但沒想到,其中一名紅隊球員用手肘撞擊他的後背。
黃隊全員震怒。
裁判卻沒有吹哨判罰。
紅隊球員的作為竟然不犯規。
“紅隊犯規!發他們黃牌啊!”
“判罰啊!狗裁判吃屎!”
……
勃然大怒的觀衆怒吼,不惜扔自己的鞋子進球場。
果然,重置時間的哨聲沒有響起。
幸好司瀾忍住疼痛,把足球傳給及時補位的張連。
鹿苗微眯眸子,找到最适合她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