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海龜湯
海龜湯
市電視臺離市中心很近, 擁有本地的電視頻道和上星的衛視。上級高度重視即将出現的怪談領域，他們要求怪談調查部必須在12小時內破解，降低電視臺的損失。
午夜零點, 電視臺的演播大樓出現一圈紅光, 标記該大樓為怪談領域。
大樓一樓的大門邊上, 出現一張《招聘啓事》。
文字依舊是閃爍金粉的紫色，字體依舊張狂而蒼勁, 似乎按捺不住規則懷有的興奮心情。
招聘啓事
南江電視臺因人手不足，現急聘多名清潔工。免面試，立刻入職, 工作內容自由輕松。
入職條件：
1，若有入職意願，請到左側的清潔工具間換上工作制服, 并且佩戴口罩, 方可進入演播大樓。
2, 清潔工不需要佩戴工作證。
南江電視臺人力資源部
觊觎電視臺怪談領域的市民不少，他們圍在《招聘啓事》前面琢磨。
“咳咳……”中年人咳嗽幾聲，指着《招聘啓事》上面的文字。“怎麽規則的文字變得這麽藝術？顏色還帶閃的？”
“就是咯，看着真不舒服。”
“還是以前簡單的那種好。”
低調的熒綠隊站在人群的外圍，聽見他們的議論內容, 紛紛吃驚地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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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第一次看到這種字體嗎？”賀平安壓低聲線。
鹿苗暗暗駭然。“別管他們了, 我們先去換制服。”
待五人走後，人群漸散，繞去大樓的左側找到清潔工具間的小門。
工具間狹窄，只放得下懸挂的灰色工作套裝, 人們要到工作間外面換上制服。
工作制服是連體套裝，女士們從腳開始套上身。鹿苗回複司瀾的微信後, 戴上白色的口罩，腰間別着配套的黑色腰包。
有市民時而瞄王可可他們的熒光綠choker。
王可可不滿地回瞪。
“那個……”年輕人勇敢地搭讪：“你們是不是搞說唱的組合？還是搞搖滾的組合？”
“哈？”她今晚連妝也沒有化呢，搖什麽滾？
年輕人比劃他們脖子上的choker。“覺得你們的隊徽很酷而已。”
“謝謝。”他們哭笑不得。
年輕人又說：“我知道搞地下音樂的不容易，你們放心，等你們火了，我不會跟媒體爆料有今晚的事。”
熒綠隊五人：“……”
一位大媽忍不住對賀平安說：“孩子，你這年齡數讀書最重要，別太早進社會搞有的沒的，還戴着一個狗圈呢。”
賀平安嘴角抽搐。
其他隊員風中淩亂。
鹿苗打圓場：“阿姨你放心，他只是偶然幫我們寫寫歌詞，不會影響他的學習。”
大媽放心了。
賀平安欲言又止。
“你真的是搞創作啊！”年輕人的眼神充滿崇拜。“加油！有機會的話聽你們的歌曲。”
“別了，我們害羞……”
演播大樓共四層，一樓的大門迎接一群新入職的清潔工。
“啊——”
震耳欲聾的尖叫使混沌一瞬的鹿苗回神。
她站在兩張告示前面，四周烏漆墨黑，只有外面的路燈從走廊的窗戶傾瀉燈光進來。
“這裏是……”
鹿苗的旁邊剩下三個人，她的隊員被怪談領域分散，而且她不在一樓。
這是封閉式怪談領域的特性，并且禁止參與者攜帶随身物品和武器。
他們的薄荷糖除外。
“誰在尖叫？聽着是來自這一層。”旁邊的大學男生低聲問。
尖叫的聲音是陌生的，鹿苗漠不關心，專心致志地閱讀張貼牆上的告示。
張狂的字體像是在她的眼前耀武揚威。
準确來說，第一張不是告示，而是類似謎語的提示，上面寫道：
我穿着好看的衣服
搬進新家
弟弟妹妹陪我玩
媽媽不開心
您的答案是：
沒頭沒腦的五句話。
“海龜湯？”男大學生輕呼。
鹿苗：“什麽是海龜湯？”
“海龜湯就是作者利用幾句話概括一個不完整的故事，讓我們通過幾句話去猜真相。前面四句話，很像海龜湯的風格。”
旁邊的告示內容跟這四句話有所關聯。
關于加強■■期間，值班通知
根據■■■■通知，要求我臺嚴格落實值班制度，請各部門積極配合。值班期間，請嚴格遵守新的管理制度。
1，為節省用電，走廊至電梯間熄燈是正常的情況。若這片區域開燈，請立刻熄燈，并盡快離開。
2，若無必要，請勿在走廊上滞留，并佩戴好口罩。
3，若在走廊遇到聲稱是值班的同事，請确認對方有沒有佩戴工作證。若佩戴，避免與對方交流，立刻離開走廊。
4，正常的情況下，電梯能使用。
5，正常的情況下，應急樓梯能使用，但切勿鎖上樓梯口的消防門。
6，禁止使用任何電子設備聯絡值班的同事，禁止開啓任何電子設備。
7，禁止任何人使用演播廳。
8，答案是唯一但不盡相同的。
一來就塗黑關鍵字，鹿苗感到棘手。
“不準滞留？”梳背頭的大叔不安地張望走廊的深處。
窗戶淡淡的影子投在地板上，黑漆漆的盡頭猶如狹窄的深井。
他們正好站在電梯的對面，走廊的始端。
此時此刻的規則文字閃爍金粉，反倒帶來陰森的涼意。
“是不是我們寫上海龜湯的答案就能逃出去？”男大學生猜測。
“怎麽會這樣！”
突如其來的大喊打斷他們的談話，來自這一層某個辦公室。
耳釘女不滿：“那人喊什麽？不怕惹來可怕的東西嗎？”
說着，她臉色慘白。“不、不對，我們剛進來，誰在裏面？是不是随機分進去的清潔工？是的吧？”
鹿苗t決定前去一探究竟。
群龍無首的三人不敢繼續滞留，跟随她踏上走廊。
他們老覺得不知哪來的視線粘在自己的身上，像粘成一團蜘蛛網，纏繞他們的一舉一動。
走廊很亂。
辦公的紙張、文件夾、筆等等物品灑落地上，某些白紙殘留紅褐色的污漬。
不知道是誰打開的窗戶，刮進來一陣陰風，把紙吹到他們的臉上。
鹿苗拿下貼臉的紙，三個紅褐色的大字映入眼簾：
我死了
“哇！”
“什麽東西！”
她身後的三人拍落紙張。
原來每一張白紙的背面都寫了紅褐色的字。
我死了
我死了
我死了
我死了
我死了
我死了
我死了
我死了
我死了
我死了
我死了
我死了
……
字跡全都不一樣。
他們毛骨悚然。
鹿苗冷淡地掃視滿地的紙，打開第一個辦公室的門進去。
門牌寫着新媒體部。
寬敞的辦公室同樣沒開燈，他們的手電筒投進白慘慘的燈光，照亮一道模糊的人影。
那人環手抱胸，氣呼呼地站在辦公桌的前面。
辦公室的整體環境比走廊整潔。
文件夾整齊地疊放，筆安然地立在筆筒裏，唯一令人不适的是，每一塊漆黑的顯示屏，右下角亮着綠幽幽的電源燈。
意味着沒有關閉顯示屏。
不符合走廊上的值班通知所要求的。
鹿苗暗自警惕。
更詭異的是，牆上懸挂一臺22寸的電視機，正顯示彩條畫面。
三人也發現矛盾之處，萬分警惕站在辦公桌前面的女人。
她的波浪卷長發披肩，身穿不合時宜的長袖睡裙，裙子反射牛奶白的珠光。
“她很眼熟。”男大學生和背頭大叔異口同聲。
女人瞪來。“你們是誰？”
“你又是誰？”鹿苗冷道。
顯然，鹿苗的氣場比其他三人冷冽，女人不由得發怵。
“我……”她環抱胸口的雙手變成摟着胳膊。“你們不認識我嗎？”
鹿苗滿腦子問號。
“啊，我想起了。”背頭大叔接話：“你沒有化妝差點認不出來！你是本地的新聞女主播邵蓉蓉！”
邵蓉蓉抛白眼。“誰會帶妝睡覺！”
“你為什麽沒有換上制服？”鹿苗試探地問道。
“什麽制服？”邵蓉蓉恍然大悟。“你們是進怪談領域探險的人？”
“你不是？”
“當然不是！我們知道演播大樓今晚會變成怪談領域早就回家了，沒人加班和通宵工作。本地的電視頻道已經變成彩條。”
說起彩條，大家紛紛看向牆上的電視機。
它們在昏黑的環境中，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就、就像那樣的彩條。”
“你為什麽出現在怪談領域裏？”
發抖的邵蓉蓉摩挲雙臂，她随手拿起披在辦公椅上的圍巾披上身。“不知道，我涼醒後就發現在辦公室裏面，而且還發現規則紙……”
鹿苗一聽，大步流星地走向她。
其實每一張辦公桌上都多了一張規則紙，像是下發給員工的通知書。
又是值班通知書。
耳釘女拿起鄰桌的一張，難以置信地瞪目。“不一樣的……”
鹿苗也凝重起來。
關于上級莅臨我臺指導的值班通知
各部門的員工和保潔的員工：
由于上級領導于下周一拔冗莅臨我臺做指導工作，為展示我臺抖擻的精神面貌，因此安排人員值班維護辦公環境。
請值班人員注意以下事項：
1，值班期間，維修人員檢修局部電路與總電閘，請勿打開燈。
2，維修期間可能出現煙塵，請值班人員遮好口鼻。
3，使用電子設備辦公時，若看見屏幕中出現模糊的人臉，請立刻關閉電子設備。
4，值班人員請勿擅自使用他人的電子設備，這是不可原諒的行為，除非出現上述第2條的特殊情況。
5，請保潔人員在每一個辦公室點燃蠟燭，為辦公的值班人員照明。
6，檢修局部電路期間，門禁失效，請注意混進來的非值班人員。且，出入請随手關門。
7，我臺近期沒有修葺的安排，請保潔人員和值班人員确保牆壁沒有破損，若發現破損請立刻離開。
8，門上的貓眼不需要維修。
9，正常的情況下，請勿使用演播廳。
10，答案是唯一但不盡相同的。
“……兩份規則有自相矛盾的地方，”耳釘女顫聲道：“是不是有一份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