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戳
戳
一樓。
進入過封閉式怪談領域的人都知道, 一樓的大門會變成牆壁，暫時困住所有人。
周末和賀平安等人已經點燃技術部的所有蠟燭，轉移到隔壁廣告部。
他們神色各異, 走過帶有血字紙張的走廊, 不情不願地打開廣告部的木門進入。
“電腦待機的時候, 要按按鍵才能激活主機運行。但我們只碰鼠标就激活，而且所有屏幕同一時間亮起, 顯然有東西在電腦裏面操控。”賀平安波瀾不驚地分析。
網管組和技術組一牆之隔，有人碰到t網管組某桌面的鼠标後，屏幕亮起, 出現扭曲的壁紙。他們迫不及待關閉屏幕時，整組的屏幕全亮了。
此刻，他們的手電筒掃過廣告部黑暗的辦公室, 掃過一塊塊漆黑的顯示屏。
“電、電腦裏面還有……東西動了……”不幸被拉進怪談領域加班的女編導, 身穿粉紅色的凱蒂貓連體睡衣。初來乍到時, 她尴尬地想挖地洞躲進去。
轉念一想，她慶幸自己沒有衤果睡的癖好。
“異常存在于電腦裏。”賀平安話鋒一轉：“你們有沒有發現，蠟燭的燭光照不亮獨立辦公室和會議室？”
冷汗直流的其他人點頭。
“像是被分割出來的空間。”周末補充道。
除了賀平安，其他人不敢靠近他，覺得他酷酷的, 氣質如叛逆的狼, 屬于人狠話也狠的類型。
“還有，我們令技術組的屏幕亮起的時候，電腦桌面正常，但網管組的卻出現異常畫面。”
“電腦就是傳播精神污染的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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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而且出現不同的空間重疊。”
“嗯。”
其他人一邊翻辦公桌，一邊打量自顧自讨論的賀平安和周末。
“你、你們搞說唱的, 心态好穩定，哈哈……”束小啾啾的男子緩和緊繃的氣氛。
“那牆上的洞代表什麽？”女編導倒轉整個文件夾收納架，倒出所有物品，拆家式搜索。
“不知道。”賀平安實話實說。
周末搜蠟燭之餘，觀察四周的雪白牆壁。以他從刀尖上磨砺出的判斷，他認為牆上的洞和異常的電腦畫面一樣危險。
雖然還沒發現牆上的洞的危害性。
還有外面的海龜湯。
啧，他最讨厭玩推理游戲。
女編導搜着搜着，擡眸便發現對面的周末，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的眼底反射底下的手電筒光，眼神晦暗，其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狼。
她發怵，下意識地摟着雙臂。“你、你瞅什麽？”
周末一動不動，晦暗的眼神不變。“你背後的牆壁有洞。”
“什麽！”
女編導迫不及待地跑開。
果不其然，她背後的牆壁多了一個豆子大的洞。黑乎乎的，在雪白的牆上尤為明顯。
“我們快點找蠟燭。”
那個神秘的洞，帶給大家不祥的感覺。
一晃眼，周末發現牆上的洞變大少許，若不細心很難發現其變化。
他告訴賀平安。
後者沉吟道：“變大的契機是什麽？我們剛才做了什麽？”
“提醒她？”
“技術部牆上的洞變大過嗎？”
“沒有注意。”
賀平安瞟對面牆上的洞。“是不是又變大了？”
幾乎跟食指的指甲蓋大！
賀平安恍然大悟：“就是‘注意’！每一次的注意會讓洞變大。”
周末斜睨他握緊的拳頭，拳頭微微顫抖。
“找到蠟燭了！”
“快點燃！”
其他人忙着點蠟燭和固定蠟燭。
出現的燭光令四周的間隔板和顯示屏，在牆壁留下黑漆漆的影子。
周末拿起桌面的一支黑色簽字筆。
賀平安産生不好的預感。“你想做什麽？”
“我不喜歡讓未知的危機一直存在。”
賀平安：“？”
但見周末單槍匹馬地走近對面的牆壁然後舉起黑色簽字筆。
一戳，精準地戳進牆上的洞。
賀平安頓時不敢呼吸，不敢吭聲。
太狠了！
緊握黑色簽字筆的周末皺眉，用力把筆戳深一點。
奈何洞裏有一股阻力，阻止筆頭深入。
筆頭的觸感不算太硬。
他想到一個詭異的可能性。
随即，他松開黑色簽字筆，筆掉落地面。
牆上的洞仍在，但是變成拇指頭大。
周末一陣心悸，危機感鑽疼他的眉心，他急忙遠離。
“周哥？”賀平安回望，瞳孔顫動。“又、又變大了。”
牆上兩個拇指頭大的洞猶如暈染的墨水，似乎越來越大。
“轉移！”周末的聲線略微顫抖。
他們進入最近的獨立辦公室。
周末沒有跟着進去，停留在門外。
賀平安的猜想是正确的。
站在門外的他，看不見進入獨立辦公室的同伴。在他眼裏，辦公室內空無一人，連手電筒的光也沒有。
周末并沒背向帶洞的牆壁，而是側身，利用餘光留意那黑乎乎的洞。
賀平安發現周末沒有進來，擔心他的安危，急切地走出獨立辦公室，瞧見他站在門外。
賀平安怔了。“我在裏面看不到你站在門外。”
“我也是。”
賀平安醍醐灌頂。“真的存在不同的空間。”
“你們快找蠟燭，我把風。”
他感受到周末明顯的焦灼情緒，二話不說地回獨立辦公室幫忙搜索。
冷汗濡濕周末的後衣領。
灰色的後衣領一片深色。
他喉結滾動。
空氣宛如千千萬萬的刀刃，懸在他的頭頂、架着他的脖子、瞄準他的喉嚨，看不見的兇險暗湧随時來襲。
另一處餘光，增加黑色的東西。
周末轉動黑眸。
“這裏好亂啊！”女編導掀開桌面淩亂的文件夾。“領導的辦公室比員工的桌面亂，真不像話。”
聞言，賀平安打開書櫃的動作一頓。
“你們好了沒？”
女編導擡頭看向辦公室門。“啊啊啊啊！”
辦公室門探入一顆腦袋，腦袋以下竟然沒有身體！
腦袋懸浮在半空！
“卧槽！”
“鬼啊！”
其他人吓得差點尿褲子。
賀平安失神一秒，認出那是周末的腦袋。“周哥你進來說話，別當人頭氣球。”
周末不置可否。“你們快看右邊的牆壁有沒有洞？”
賀平安跑去檢查。“沒有。”
他來不及解釋。“你們快點，兩堵牆壁出現洞。”
大家神色一變，加快速度搜索。
防止顯示屏突然亮，賀平安用文件夾夾着顯示屏。
沒多久，他們終于找到蠟燭點燃。
他們匆匆跑出獨立辦公室，瞅一眼獨立辦公室外側牆壁的洞——指甲蓋大。
“啊！那邊的洞變得好大！”女編導指着第一個洞的方向。
第一個洞變成巴掌大。
燭光傾瀉洞內，隐約顯露某種東西。
衆目睽睽下，巴掌大的洞明顯擴大。
“去隔壁！”
嘭！
廣告部與市場營銷部之間的木門狠狠關上。
他們有的滑跪下來，有的蹲下來喘粗氣。
“洞裏……到底有什麽？”小啾啾男的身體發軟，渾身無力。
“肯定不是友善的同類。”賀平安環顧狼藉的市場營銷部。“這裏很亂也很大，我們快點找蠟燭。”
電腦還賊多。
大家不敢耽擱，拖着發軟的身體行動起來。
嘎吱——
所有人齊刷刷地轉頭看去。
通向廣告部的木門突然從外打開。
反應最快的周末沖過去，用腳踹住門。“快找！”
心髒砰砰直跳的他們手忙腳亂。
周末拉來一張辦公椅，卡住門把。但辦公椅帶輪子，對方不難推開。
于是，他搬來沉甸甸的文件夾放在椅子上。
嘎吱——
通向走廊的木門從外面打開。
“找到了！”
涼飕飕的陰風從打開的木門灌入。
驚呆的女編導拿着蠟燭，不知所措。
賀平安劃火柴，連續劃兩次才劃着。火光搖曳，拿火柴點蠟燭的手不夠穩。
門外走進一道人影。
“你們……”
燭光與手電筒的光芒交織，他們看見進來的人胸口反光——佩戴塑料面的工作證！
“啊——”
小啾啾男第一個跑向通往隔壁廣告部的木門。他不顧一切地推開卡門把的辦公椅，開門想跑出去。
然而，他還沒跑出去，門裏憑空出現一個長發女人，抓住他的肩膀。
“你好啊。”笑眯眯的女人也佩戴工作證。
“啊！救命啊！”小啾啾男掙脫不掉女人的手。“救命——”
小啾啾男的尖叫戛然而止。
他一動不動地堵在門前，直勾勾地盯着女人。
另一個佩戴工作證的人從通向走廊的木門進來，朝他們走近，女編導等人心生絕望。
賀平安咬緊下唇，疼痛刺激理智複蘇。“周哥，一起幹掉他。”
心領神會的周末和賀平安一起搬起辦公椅。
轉眼，辦公椅的椅腳推開來人，壓那人到牆壁。
周末發狠地按住辦公椅，眼睛充滿血絲。
賀平安的另一只手拉起最近的女編導，沖出門外。他抓緊門把，喊周末快跑出來。
被辦公椅壓着的人向周末伸出手，快要碰到周末的胳膊。
周末的腳一勾，勾來另一張辦公椅撞對方的腿。
對方的動作慢了一拍。
周末趁機松開辦公椅逃跑。
嘭！
木門關上，冷汗涔涔的賀平安用辦公椅卡住門把。
口罩悶悶的，令他們不能大口喘氣。
“這、這一層……都點燃了……幸好……”女編導吓得語無倫次。
周末聲音低沉：“我剛才發現，被t我壓着的家夥……眉眼開始變得像我自己……”
他們悚然一驚。
賀平安回神。“此地不宜久留，我們上二樓和其他人彙合。”
他們踩着滿地的紙張，匆匆前往樓梯口和電梯間。
賀平安發現一件不對勁的事。“地上寫有血字的紙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