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暴斃
暴斃
除了前晚的訪談節目振奮人心, 早上的一則新聞推送也掀起驚濤駭浪。
《首批核輻射類疾病的特效藥即将上市》
網民炸開鍋，相關的熱搜和讨論帖子鋪天蓋地。
有自稱內部人士的網友爆料，特效藥研發成功, 跟“國家隊”有莫大的關系。
這條爆料相當于在沸水加一勺白糖, 使每一個讨論的帖子或者網站沸騰。
中午, 淅瀝瀝的雨水拍打摩登大樓的玻璃窗。
某個獨立辦公室的電腦屏幕，展示一份檔案。
姓名：鹿苗
年齡：25歲
學歷：高中
家庭情況：父母雙亡
曾經職業：物業保安
現在職業：怪談調查部二科熒綠隊隊長
在職破解怪談領域數量：18
破解率：100 %
……
屏幕前面的人注視檔案內容, 接聽來電。
“你認為她适合嗎？”
“就檔案的數據來看，适合。”
“很好，人類需要她……”
濕漉漉的大街冷冷清清, 撐着傘的行人來去匆匆。
雨簾朦胧，淅淅瀝瀝。
一個衣着臃腫的人沒有打傘，慢慢地走在人行道上。
這人戴着漁夫帽, 穿着不合季節的紅色羽絨服。羽絨服下面有毛衣和秋衣, 黑色的長褲緊裹雙腿。
漁夫帽遮擋此人的臉龐, 其低頭走路，任由雨水打濕衣物。
此人古古怪怪，打傘的行人自覺避讓。
突然，這人跪在地上，身體抽搐。
撲通！
紅色的身影倒下, 雨水飛濺。
警局。
上過電視的陳展欽依舊007, 他頂着泛烏青的眼睛吃營養劑，翻閱案件的證據照片。
“沒有任務的馬上出警！”一名高大的刑警匆匆挂線。“和平路有人突然在街上暴斃，民警已經趕過去。”
“暴斃？是不是重症病人？”他們司空見慣。
高大刑警神色凝重。“不是，死者的身上流出大量粘稠的液體, 民警不敢亂碰死者。”
“血？”
“也不是，應該是□□……”
陳展欽和其他刑警沒了胃口。
鈴——
鈴——
鈴——
三部座機幾乎同時響起, 大家面面相看。
“快接電話！”
不料電話那頭通報的消息相差無幾。
“沙頭街和沙南接的交彙處有一名女子暴斃，死者流出大量淺黃色、粘稠的□□……”
“彙發步行商業街的新潮商城二樓，有一名男子當場暴斃，死者流出大量粘稠、淺黃色的□□……”
……
案情出乎意料，刑警們咬着營養劑，匆匆出發。
南江軍事基地，一樓食堂。
“請一科的粉隊立刻回行政樓四樓！”
“請二科的紫隊立刻回行政樓四樓！”
食堂的廣播播放集合通知，大家見怪不怪。沒有任務的隊伍繼續打飯，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做完體能訓練的熒綠隊四人，端着午餐坐下。無論他們走到哪，士兵和其他隊伍投來目光打量，竊竊私語。
“小挽明天動手術，希望她一切順利。”王可可托腮，夾起一條蔫蔫的青菜。
賀平安試探性詢問：“等小挽姐動完手術，我們一起去探望？”
“好啊。”鹿苗不假思索地答應，拿出手機查看。
周末悠然地喝奶茶。
鹿苗收到司瀾的微信。
［字符串先生］：發你一個好玩的東西。
［字符串先生］：Funny.exe
她眉頭一皺。
［鹿］：被盜號？
來電鈴聲作響，來電人是“字符串先生”。
他的聲音宛如淙淙的豎琴，溫柔動聽。“确定不是被盜號了吧？”
“難說，有ai技術。”
“唉～真的很好玩，我做了兩小時。”
聽出他的語氣帶有委屈，鹿苗忍俊不禁。“t那我玩玩看。”
“嗯。”他連鼻音也變得愉快。
待鹿苗挂線，同桌的三人裝作漫不經心地吃飯，偷瞄她玩手機。
“隊長，你玩什麽？”王可可好奇。
“一個小游戲。”
三人湊過來圍觀。
這是一個免安裝的像素小游戲，一個短發的像素格女孩子站在道路上，路面坑坑窪窪，需要她操控女孩子跳過坑，并且吃掉懸挂在坑上方的愛心。
“很傳統的闖關游戲，你控制她跳過地上的坑就行。”賀平安說。
鹿苗按照他的指引操作。
像素女孩向前行走，然後跳過地面的坑之際，它的腦袋碰到懸挂的愛心。
【+1】
上方立馬顯示積分。
鹿苗的操作逐漸熟練，操控像素女孩吃掉十個愛心。
吃掉第十顆愛心的瞬間，像素女孩站在地上舞動雙手。
【Win！】
嘭。
屏幕上的禮炮噴出像素格彩帶和玫瑰花，玫瑰花組成一個英文單詞：
Love
紅了臉的賀平安移開視線。
王可可窘迫地假咳：“咳，飽了飽了，喂飽了。”
周末捂眼。“兒童不宜。”
臉蛋微紅的鹿苗立刻關掉小游戲，給司瀾回複。
［鹿］：［棒.Jpg］
［鹿］：［抓狂.Jpg］
［鹿］：［害羞.Jpg］
三個表情足以表達她複雜的心情。
［字符串先生］：^ω^
鹿苗摁黑手機，埋頭幹飯。
沙沙沙——
雨不知下到什麽時候。
一個裹着大衣的人走進食堂的門口，來往的人員瞟門口一眼，露出狐疑的表情。
衣着不合季節的人走進食堂，渾身濕答答，雨水從衣服滴落。
有的人不滿她弄髒食堂的地面。
“救——”
這人還沒說完，驀然雙眼暴突，全身抽搐。
撲通！
她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流出淺黃色的粘稠液體。
“啊！”
“有人倒下了！”
淺黃色的粘液越排越多。
熒綠隊四人聽見吵鬧的聲音，擠進圍觀的人群，看見非自然死亡的屍體。
“通知防疫和領導沒？”鹿苗問旁邊的隊伍。
“通知了。”
“這人是哪個隊伍的？”綠隊問。
屍體趴着，臉朝左邊。
左邊的人群蹲下來辨認，忽而有人失聲喊道：“是我們金隊的人！我們這兩天休息，她說去短途旅游，今天回來。”
“她去哪裏旅游？”鹿苗目若寒星。
“好像是隔壁市，她沒說具體在哪裏。”
防疫中心的人穿着密封的防護服趕來檢查屍體。
負責安保的西服保镖拉起一圈警戒線，讓食堂內的人員遠離屍體。
精神評估科的人匆匆來到，給在場的所有人做精神評估。
“哇——”
有防疫人員一看見屍體的正面，跑出食堂外面，摘下頭罩，淋雨嘔吐。
身穿幾層衣服和褲子的女屍融化了。
她的皮膚、肌肉、內髒和骨骼，所有身體組織完全融化，變成一攤惡心的爛肉。
跑出去嘔吐的不止一個防疫人員，連經驗豐富的調查隊看見，也跑到垃圾桶前面吐出午餐。
“所有人留在原地接受血液檢驗和精神評估！”
折騰半天後，沒有任務的怪談調查隊召回行政樓的四樓開會。
講臺上的韓老大，臉色黑沉沉。“相信你們都見過食堂的屍體融化成什麽樣子，我就不會重複敘述法醫的屍檢報告。經過我們和刑警的調查，統計出今天全市相同死法的死者，共11個。”
座上一片嘩然。
鹿苗也驚訝，暗嘆死亡人數多了些。
韓老大繼續說：“通過調查11名死者的行動軌跡，我們發現他們都從同一個地方剛回來南江市——卿陽市的秦岩鎮，一個網紅打卡地。”
鹿苗和周末沒聽說過這個鎮子。
王可可悄聲說：“那個鎮子以貓咖出名，後來陸續開發改建，變成一個觀光小鎮。”
“然而……”韓老大眉頭深鎖。“我們聯絡不上秦岩鎮的單位，只能聯絡卿陽市。他們告訴我們一個非常可怕的消息。”
大家凝神屏息。
“三天前，秦岩鎮成了怪談領域，算不上是開放式的怪談領域。”
“什麽意思？”
“特殊型嗎？”
他搖頭。“那個怪談領域能進也能出。”
全員震驚，連陸星揚和塗瑩也瞠目結舌。
“剛開始，秦岩鎮只是普通的開放式怪談領域，能進不能出去。從前晚開始，駐守鎮外的警察看見有人出來，但是标記怪談領域的紅光沒有消失。”
“他們抓住出來的人送去市裏做精神評估，評估的結果是精神正常。但是第二天零點二十多分，那個人突然瘋瘋癫癫地大喊，胡言亂語，最後當場暴斃，死法和這11名死者一模一樣。”
韓老大凝重地嘆氣。“随後越來越多人走出秦岩鎮的怪談領域，他們起初表現正常，但在半天內出現胡言亂語的行為，最後全身融化暴斃。”
“卿陽市沒人能破解秦岩鎮的怪談領域嗎？”塗瑩問。
“應該沒，标記的光圈還在。卿陽市對比最早走出來和最晚走出來的一批人的口供，發現鎮裏的規則改變了。”
“具體的規則是什麽？”
韓老大氣惱地握緊拳頭。“他們請求南江市派人去協助，然後才能提供前後的規則。”
“好卑鄙！”
“他們沒有自己的調查隊嗎？”
他苦笑：“還沒組建起來。這個怪談領域既特殊又危險，日均的人流量也大，國家十分重視這一次的破解。”
大家産生不好的預感。
“市長希望我們派出兩條隊伍去協助。”
會後，兩個科室各自開會。
“你們哪一隊願意出差？和一科一起？”陸星揚坐在培訓室的課桌上。
“我們隊去。”挺身而出的是藍隊的隊長。
鹿苗看向她。
陸星揚點點頭。“好，辛苦你們了，車費和食宿報銷。”
人員漸散去，鹿苗對藍隊的隊長高穎說：“路上小心，祝你們順利。”
高穎回眸一笑：“等我們回來超越你們。”
鹿苗笑道：“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