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太陽磁暴
太陽磁暴
王可可和周末離開宿舍樓, 騎上各自的電瓶車一起出發。
賀平安留在宿舍保護媽媽。
其他調查隊也趁機出門調查。
一路駛去，街上冷冷清清，一些大樓的外牆貼着大片紅色。
王可可通過後視鏡發現, 街上的個別行人停在原地仰望夜空。她沒有在意, 專注路面的情況。
旁邊的周末駕駛黑色的電瓶車, 時而瞟人行道的情況。突然，他瞥見一道眼熟的身影拐進另一條街, 他馬上轉向。
“你去哪？”
“你先去醫院彙合！”
王可可欲言又止，沒有追上去而是直行，前往眼科私立醫院。
周末駕駛電瓶車剎停于路口。“老四！”
奔跑過來的男子詫異, 打量周末和不符合他氣質的電瓶車。
“老七？你哪搞來的車？”
周末面不改色。“你什麽時候來南江市？”
男子言簡意赅：“任務。”
“你現在去執行任務？”
男子沉下臉色。“你既然要脫離組織，就別問太多。”
周末冷哼。“四周有這麽多異常的紅色，你靠兩條腿, 什麽時候跑到目的地？上車吧。”
男子瞥見周末佩戴的運動腕表, 露出戲谑的微笑。“也行, 我的任務或許和你有一點點關系。”
出乎周末的意料，男子的目的地居然是富人居住的別墅區。在周末的注視下，男子悠然下車。
他沒走兩步便折回來，塞給周末一張工作證。“看在一起長大的份上，提醒你最好摘下這個腕表。如果辦得到, 把植入手臂的芯片取出來。至于理由, 你可以到這個公司的經理辦公室看看。”
周末抓緊僞造的工作證。
“老七，脫離了就別回頭，組織在通緝你。”說完，男子沿着別墅區的外牆溜走。
今夜, 他要趁亂暗殺某些反人類的資本家。
大路邊停放夜班的公交車，司機和乘客不見蹤影, 剩下空蕩蕩的公交車。
周末登上公交車，駛去科學城。
作為一名前殺手，駕駛常見的交通工具是基本技能。
組織費勁心血培養七名殺手，他排行第七，是最懶散、最想獲得自由的一個。
面容冷峻的周末加速行駛，闖過一個個燈口。
雲集科技公司的科學城黑燈瞎火，萬籁無聲，他停泊公交車在某個生物工程公司的樓下。
多虧怪談領域令市裏斷網，附近的監控探頭沒有亮指示燈，沒有開啓。
利用僞造的工作證，他刷工作證直上十樓的研發部。部門員工的工作證沒有權限打開部門經理的獨立辦公室，他直接破壞門禁闖入。
敲鍵盤之聲破壞寂靜的氣氛，顯示屏的白光照射周末震驚的表情。
他找到部門經理的隐形文件夾。
L-creation協議001
甲方與乙方通過友好的洽談，達成以下協議：
1，甲方給予乙方提供運動腕表的有限的後臺管理、操作權限。
2，乙方自願加入L-creation項目，給甲方提供樣本數據上傳。
3，乙方具有完全民事能力行為，實驗的一切後果自行承擔。
……
附件 L-creationt001部分樣本數據
2149年3月20日
實驗對象：17歲，無精神遺傳病
21：00-0：00，執行指令過程：成功，情緒波動值正常
……
2149年3月27日
實驗對象：17歲，無精神遺傳病
5：00-9：00，執行指令過程：中斷，情緒值波動高
10：00-12：00，執行指令過程：中斷，情緒值突破臨界值
13：00，無生命體征
周末握着鼠标的手顫抖，看向手腕上的運動腕表。
他不敢想象這些人到底想做什麽，馬上拿出手機拍照。
【Error】
【研發經理的辦公室門禁已損壞……】
【捕捉hunter……】
藏在頂層深處的計算機蘇醒。
另一邊，鹿苗和司瀾趕到眼科私立醫院，她正要往住院部跑，被司瀾拉住手腕。
“這邊。”他說。
鹿苗詫異半秒，選擇跟随他去。
窸窸窣窣——
一抹暗影突然爬出花圃，滑溜溜，粘稠不已。
兩人頓時剎住腳步。
一片濃稠的紅色蠕動到地面，約一個硬幣的厚度，表面凹凸不平，像一灘爛肉。
爛肉？
鹿苗一怔。
它持續蠕動，慢慢地在兩人的前方爬過去，留下淡紅色、粘稠的痕跡。待它爬得較遠，扛着掃把拖布的兩人慢慢地走過去。
司瀾帶她來到急診部的一樓，走廊的一盞筒燈綻放柔和的光芒，照亮跪在地上的兩個病患。
他們身穿淺灰色的病患服，面部纏繞繃帶，仰望天花板喃喃自語。
“……向上吧，回家的路已經開啓。向上吧，偉大的光芒已經降臨……”
鹿苗和司瀾聽得不真切，因為無線耳機播放頻道1 的天氣播報。
“……根據南江氣象局的天文觀測，太陽過度活躍興奮，其表面頻繁爆發閃焰，産生大量輻射、紫外線、高能量質子和電子束等，引起史無前例最強的太陽磁暴，這場太陽磁暴預計持續5天……”
鹿苗的心涼飕飕。
幾座城市未必能熬過5天。
跪地的兩個病人似乎念完，呆滞地往急診室裏走。
鹿苗停在急診室門口，偷看那兩個病人要做什麽。但見他們四處尋找，找到醫用的繃帶纏繞身體，行為怪異。
這時，她想起死在食堂的同事，生前穿着不合季節的厚衣服。
心莫名堵得慌，趁他們還沒纏完，她拉着司瀾快點離去。兩人終于在另外的急診室，找到躲藏在辦公桌後面的俞小挽。
“隊長！”她激動地低聲喊道。
“有沒有受傷？身體的情況怎麽樣？”鹿苗注視她清澈的右眼。
“沒。眼睛沒拆線，不碰水就行了。”
“我們暫時留在這裏等可可。”
司瀾轉身去關急診室的門。
“隊長，醫院不安全。”俞小挽顫聲說：“我、我躲來這裏之前，看見一大片紅色的東西吃人，吞咽整個人。”
“果然……”她收聽頻道2的時候就猜到了。
“還有……”俞小挽想起來便惡寒。“有穿得很厚的病人，皮膚融化。躲來的一路，我看到三個融化的人。”
鹿苗心頭咯噔。“融化成什麽？”
“呃，粘粘的，淺黃色的液體……有一個的液體帶些淡紅……”
鹿苗敲擊眉心。
這下更棘手了。
“隊長？”
“唉……”鹿苗把融化暴斃案告訴俞小挽，後者聽完沒了血色。“融化後的爛肉可能就是吃人的紅色異常，三座城市的怪談領域都跟秦岩鎮的怪談領域有關系，但是秦岩鎮的沒有出口。”
俞小挽錯愕。“可能嗎？沒有出口？”
“秦岩鎮的怪談領域持續擴大，裏面的規則必然随着情況的改變而變化，所以是有可能的。”她相信高穎的能力。
“怎麽辦？難道我們要熬5天？”
鹿苗蹙眉沉吟：“熬不過的，因為我們不确定怪談領域的範圍會不會擴大。”
俞小挽啞口無言，遍體生寒。
“等可可和周末來彙合再說。”
凝重的鹿苗坐在牆根下，旁邊是陪伴的司瀾。
“四座城市的人口會越來越少，對吧？”她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詢問司瀾。
“當然。”他說。
鹿苗悵然地仰頭靠着牆壁。
同一片暗紅的夜空下，紅色街區幾乎滿街是一片片紅色的物質。
轟隆——
□□自制的塑料炸-彈令紅色街區變得熱鬧，可惜炸不碎蠕動的紅色物質。
“操他媽的，那些到底是什麽東西！”
嘭嘭嘭！
連續的槍擊射不死它們。
不止街上，連樓上的外牆也攀爬着一片片紅色，宛如巨大的水蛭。
街上時而沖出穿厚衣服的人，他們行走的姿勢猶如僵硬的機器人。
□□瞧他們不對勁，紛紛射殺。
行跡詭異的人濺出鮮血，逐個倒下。他們流出來的血混雜淺黃色的粘液。
在樓上俯瞰一切的蕭馳拉上窗簾。
頻道1最新的天氣播報，在場的紅隊成員都聽見了。
“蕭哥，玫紅隊沒有回複，估計全軍覆沒。”寸頭沉聲彙報。
“橘紅隊也沒有回複。”
“酒紅隊也沒有……”
陰沉的蕭馳坐在單人沙發上。
這一次的規則沒有暗示活路，只有頻道1的天氣預報提示要熬5天。
“能不能聯系上粉隊？”
寸頭詫異。“我馬上試試。”
蕭馳支着下巴的手指抵着唇角，心情郁躁。他認為秦岩鎮的規則或許是破解的關鍵，而偏偏粉隊很久沒有聯系塗瑩，不知生死。
還有，他從不久前就莫名煩躁，感覺被看不見的陰暗生物盯上般，但宿舍裏并沒有紅色怪物入侵。
到底是什麽東西！
找……
蕭馳一怔。“你們誰說話？”
打電話的寸頭在衛生間，剩下的隊員面面相觑地搖頭。
開玩笑，隊長心情很差他們怎麽敢閑聊。
找……
蕭馳神色一變，目光如刀。
到……
是來自內心或者腦海的聲音……
“蕭、蕭哥？”
隊員驚恐的聲音令他回神，他吃驚地看着拔-槍的右手。
隊員們紛紛後退，以為隊長又發瘋。
蕭馳看着右手慢慢地拔出手-槍，內心掀起驚濤駭浪——他并沒有拔槍的想法，右手居然不聽使喚。
他淩厲一瞥右腕的運動腕表。
“你們全部離我遠點。”蕭馳邊說邊站起來，咬着牙走向衛生間，太陽穴青筋暴凸。
衛生間裏的寸頭正在向粉隊爆粗，忽而瞥見門邊，表情堪比惡鬼的蕭馳。“蕭……”
“滾出去，快！”
寸頭不知所措地溜出衛生間。
蕭馳馬上關門反鎖，用左手打開牆上的醫藥櫃，裏面放着齊全的急救用品。
扔掉手-槍的右手使力得冒出青筋，他吃力地脫下黑色襯衣，用烈酒澆右臂。
然後，他的左手拿起手術刀。
嘀嗒嘀嗒……
殷紅的鮮血彙聚盥洗池，滿頭冷汗的蕭馳臉色鐵青，咬着繃帶的一端包紮傷口。
氣還沒緩過來，他迫不及待地打電話給另一個人。
“什麽事？”冷淡的女聲淡化他的疼痛。
他勾起冷笑：“看來鹿隊長還活着。”
“繼續說廢話我就挂線。”
“活着就好，我接下來說的事情你最好馬上照做，否則我不保證你會不會亂殺身邊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