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已經半小時了,你還不走嗎?”

一聲抱怨在耳邊響起,越溪明被瞬間拉扯回現實。

她打了個哈欠,擡眸望向眼前氣呼呼的喬漾。

好像和記憶中的小青梅差別不大,只不過臉瘦了些。

剛睡醒,腦子還亂糟糟的理不清楚,越溪明就這樣盯着喬漾出神。

盯半晌,喬漾也不氣了。

她眸光晃了晃,攥着自己的衣襟往後趔趄半步,顫聲質問:“你在透過我,看誰?”

越溪明:?

越溪明歪頭,隐約抓到了新劇本的邊。

她心平氣和地答:“當然是看你。”

小喬喬也是喬喬,沒毛病。

然而喬漾就像是沒聽見,已經完全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裏。

“我一直以為你至少有那麽一秒鐘是愛過我的,原來都是假象。”

她捂住半張臉,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來,話音卻透着十足的委屈:“你的小青梅是不是和我很像?她很喜歡吃紅糖餅?”

越溪明回想起幾天前的那個紅糖餅,現在才弄明白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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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喬喬以為自己是她青梅的替身,才突然難過成這樣?

越溪明深呼吸:“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是你失憶後把我忘了?”線朱複

喬漾眼眶濕潤:“難怪你從前對我甜言蜜語,膩了後又狠心将我抛棄。”

越溪明腦仁更疼了,喬喬的情緒波動太大,這樣很不好,如果再不結束這個話題後果難以預料。

她無可奈何地嘆氣:“我和那個負心A到底哪裏像了?”

喬漾表現得比她更無奈:“事已至此你還在裝,我愛你愛得好卑微,你親我的時候都在想別人!”

越溪明:“……”

胡說八道,她倆根本沒親過。

她開始覺得有些煩躁了。

這點煩躁就像火苗,往常她只需要吹一口氣就能撲滅。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她越是試圖壓制,火苗就越是燃得旺盛。

時間像是被調至0.5倍速,她視線掃過喬漾緋紅的眼尾,一張一合的唇,最後停留在她臉頰邊的淚痕上。

偏偏喬漾還沒察覺出不對勁,小嘴叭叭個不停。

“我沒想到,你為了她甚至不惜欺騙自己,”喬漾眼中流露出莫大的痛苦:“我不可能變成她的,你不要再妄想了!”

越溪明舌尖抵着自己的犬齒,默不作聲。

喬漾驀然瑟縮了一下,她只當是自己穿少了,連忙攏緊衣服。

又認真勸:“越溪明,妄想症是種病,你應該去看看醫生。”

她可不像越溪明,她還保留着一絲人道主義的關懷。

哪怕她倆的關系都這樣扭曲了,她依舊願意送上最誠摯的建議。

氣氛凝滞幾秒後,越溪明嘴角微微挑起,笑出了聲。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被小青梅确診為精神病。

喬漾這聲笑吓了一大跳,驚恐地看着她,抱起在自己腳邊轉悠的白糕護在懷裏。

“你、你要幹什麽?”

衆所周知,越變态的人越會笑得溫柔。

自己方才對惡魔的一系列指控定是戳中了她的痛點,現在她要懲罰自己了。

喬漾不禁悲從中來,小聲嗚咽起來。她抽泣一聲,白糕就跟着喵一下。

嗚嗚聲與喵喵叫交織,場面一度失控。

越溪明保持微笑,現在她真覺得自己是家庭生活十分不和諧的負心A了。

看把妻女吓成了啥樣。

她瞄見桌子上的散裝薄荷糖,毫不客氣地拿起一粒撕開吃。

糖塊在嘴裏化開,絲絲涼意随着呼吸浸透血管,勉強将煩躁感壓下去。

她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随手将襯衫扣子解開兩粒。

喬漾連忙捂住白糕的眼睛:“你要做什麽沖我來,別兇寶寶!”

越溪明拿上車鑰匙,懶洋洋地從喬漾面前走過:“我回去了。”

說完當真拉開門走出去,又當着喬漾的面“砰”的一聲關上了。

徒留後者滿臉懵逼,還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越溪明坐上車,摸出手機找到喬漾的名字。

她原本打了一長串注意事項,臨發送時卻突然停下,在對話框內删删改改了許久。

最後把一些啰嗦的叮囑都删去,只留下句“吃完藥早點休息。”

她也沒管喬漾回複沒有,徑直往家裏開,速度勉強控制在超速的邊緣。

一路上她都在想,不能再這樣被動了,這樣下去對喬漾和她都不太好。

有沒有什麽辦法能主動調整喬漾腦子裏的劇情線?

喬漾那天晚上睡得不太安穩,半夜驚醒了幾次。

第二天起來發現自己的稿費已經到賬。還完信用卡還剩了點,至少能擺脫經濟上的桎梏。

現在她完全可以不需要越溪明了,想幹嘛就幹嘛!

喬漾當即畫了張澀圖獎勵自己,模糊完關鍵部位上傳到微博後,又給自己買了小蛋糕、給白糕買了貓零食。

美滋滋地下完單,她不自覺地點開社交軟件。

越溪明發給她的消息還停留在昨晚。

喬漾盯了半晌,直到白糕用爪子撈她頭發才醒過神來。

自己為什麽要理這個負心A!

她連忙把白糕撸得喵喵叫,借此轉移注意力。

可玩鬧完、白糕跳到一旁舔爪子,她又開始止不住地想:越溪明昨晚臉色好像不太好?

難道是自己把感冒傳染給她了?

喬漾糾結地在家裏轉了好幾圈,畫了十幾張草圖、改分鏡,最後還是沒忍住點開對話框。

【你是不是生病了?】

喬漾耐心地等了一整天,對面都沒回。

自從她遇見越溪明以來,對方回消息不會超過一小時,哪怕遲一點都會解釋。

她咬着唇,心裏焦躁不安,連平日裏最喜歡吃的小蛋糕都嘗不出味。

自己是不是對越溪明太兇了?不對,喬漾猛晃腦袋,試圖把自己晃清醒。

怎麽可以為負心A找補!

她氣呼呼地躺床上,臨睡前又看了一遍手機。

還是沒有回!

喬漾翻來覆去滾了三個小時勉強睡着,沒想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就醒了。

她無所事事到晃悠到八點,立馬給越溪明打了個電話。

這個點越溪明一般已經起床了。

一陣忙音後,機械女聲響起,冰冷無情地提示道:“對方正忙,請稍候再撥。”

打過去好幾個電話都是如此。

越溪明到底怎麽了?

一時間什麽“疲勞駕駛創進江口”、“路遇歹徒慘遭毒手”、“傷心欲絕決定出走”之類的猜測止不住地往外冒。

喬漾有些慌張,一瞬間什麽都不糾結了,只想知道對方是否還安好。

她問宿雨:【宿雨姐,越溪明在工作室嗎?我聯系不上她。】

【我最近在忙別的事,也不清楚唉,問問池秋呢?】

上次聚餐她加了每個人的聯系方式,喬漾又連忙去問池秋。

【她請假了哦小可愛~可能是在家休息吧。】

喬漾看着這熟悉的語氣和詭異的波浪號,再看看聊天框上方的備注。

是池秋沒錯。

她開始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把兩個人的備注寫反了?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喬漾胡亂地套了件外套、下樓打了輛出租車往越溪明家裏趕。

又好說歹說讓保安放自己進去了,一路小跑着找到熟悉的門牌號。

她按了按門鈴,來回踱步,等了好久都沒人應聲。

怎麽家裏一個人都沒有?

喬漾不信邪,開始左顧右盼地想其他辦法。

離越溪明家一牆之隔,就是一幢同樣的別墅。

這戶的主人似乎長期不在家,花園裏雜亂無比,沒怎麽打理。

喬漾假裝若無其事地溜達過去,左右看了看,沒有監控。

正門自然是進不去的,可她剛才發現另一邊的院牆沒安裝防攀爬的護網,估計是因為這個小區安保措施還行。

喬漾挽起袖子,後退幾步助跑,腳一蹬攀上院牆,再跳進院子裏。

從這裏能看見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正對着房子的會客廳,裏面的家具都蒙着白布。

喬漾莫名地覺得有些熟悉,卻一點都不想多待。

她快步走到兩間院子的公用院牆前,故技重施。這次甚至還要輕松點,旁邊竟然種了顆好幾米高的青梅樹。

喬漾一腳踩上去借力,可憐的梅子樹被她踹得直晃,為數不多的葉子飄落下來,發出簌簌的聲響。

而喬漾也成功坐到了院牆上,卻沒想猝不及防,低頭對上了越溪明黑沉的眼睛。

她靠椅背上,神色慵懶,手邊放着一杯水。

長發就這樣随意的披散着,仔細看發梢還濕漉漉的,像是剛洗完澡,滴落的水珠潤濕了白色的家居服。

喬漾愣在當場,一時間忘記了保持平衡。身體一歪往前栽到,整個人從牆上跌落下來。

她閉上了眼睛,可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反而撞上了一具軟綿綿的身體,連帶着将後者撲倒在草坪上。

她聽見越溪明悶哼一聲,随後嗅到了濃郁的茶香,是Alpha的信息素。

喬漾連忙手腳并用地坐起來:“你、你你——”

吓得話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這下答案擺在面前了,她“不小心”闖入處在易感期的Alpha的領地,後果可想而知。

越溪明擡眼,涼絲絲地開口問:“誰教你這麽爬牆的?”

剎那,喬漾腦海中只飄過一個念頭——

她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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