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領事的不明所以地問:“你幹什麽?”

陳見随說:“他的這份錢我拿了,以後別再強迫他做不喜歡的事情。”

領事的一聽樂得笑開了花,當即把錢都收起來召集了所有的工作人員指着旁邊的陳見随,說:“這以後就是我們的上上賓。”

陳見随拿出來煙往外走,剛想點火,忽然想到了昨天應曲那句“對身體不好”又把煙放了回去。

這個點外面又有些陰雨綿綿的跡象,陳見随擡頭看了眼天空,烏雲密布,陰陰沉沉的風像要把悶熱的空氣撕處一個裂口。

陳見随一邊踢着路邊的石子一邊往家走。

現在他才對自己幾乎身無分文有了實感,就當重新開始吧。

陳見随呼了一口氣。

該和以前說再見了。

走回樓下時那天半夜見到的王姐正在摘衣服,邊摘還邊仰着頭看他。

陳見随覺得應該跟對方打個招呼,“下午好。”

王姐一拍大腿說:“哎呀!是你啊!我說怎麽這麽眼熟,原來是小曲對象。我剛想喊小曲說出來收衣服看着這天估計要下雨了,結果你就來了,你給他拿進去吧。”

陳見随根據王姐指的地方幫應曲摘了衣服。

王姐笑着問:“你不是本地的吧?”

陳見随回道:“嗯。”

“怪不得,我聽着你說話沒有我們的口音,普通話還怪标準的。你從哪兒來的?跟小曲怎麽認識的?”王姐又問。

陳見随說:“臨港市的,剛來沒多久。”

王姐一想忽然說:“我知道這地方,電視上有,老有錢了!你這孩子怎麽來我們這種地方了?”

不等陳見随回答一陣車鈴聲闖進了兩人的耳朵。

王姐向遠處望去,又轉頭問陳見随:“這才幾點?”

陳見随說:“快五點了。”

“這孩子五點半才放學怎麽這個點就回來了?不會是逃課了吧!”王姐火氣蹭蹭往上竄。

小胖騎着自行車拐了彎來了個急剎才出現在陳見随的視野。

兩人皆是一愣。

陳見随張了張嘴,被小胖的話堵回去了。

“你怎麽這麽早回來了?”王姐問。

小胖支支吾吾說:“學校怕等會兒下雨提前放學了。”

說完就推着車往樓道裏走。

走到陳見随旁邊時還給他使了個眼色。

陳見随失笑,跟王姐說:“我先進去了。”

王姐還在摘衣服,喊道:“行,你快進去吧,別等會兒真下大雨了。”

陳見随跟在小胖後面進去。

小胖拽着他問:“你沒給我說露餡吧?”

陳見随說:“我又不知道那是你媽怎麽可能說露餡!”

小胖繼續拽着他,“但是你現在知道了。”

陳見随無奈說:“放心吧,我不會說的,要不然拉鈎?”

小胖甩開他的手,“你真幼稚。”

說完就自己往樓上跑了。

陳見随抱着應曲的衣服往家裏走。

他敲了兩下門沒有人應,陳見随拿出鑰匙打開門。

推門進去時應曲正躺在床上睡覺。

陳見随把衣架拿下來又把衣服放進對方的衣櫃。

再轉身應曲正好在床上躺着翻了個身。

露出了小半截腰。

如果對方此時醒着,他大概會打趣一句“腰很好看”。

應曲大概率會不理他。

但是對方此刻睡着,他盯得入神看的有些心猿意馬。

外面響起一聲震雷。

陳見随被吓了一跳。

他心虛。

心情平複發現應曲并沒有被驚醒後他才像回過神一樣走到床邊扯過毯子給對方蓋住了腰。

陳見随蜷着腿坐在椅子上看今天在路上拍的風景照。

好像少了些什麽。

陳見随悄悄移到應曲旁邊舉着相機給人拍了一張。

風景獨美,人也是。

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應曲皺着眉摸索着關掉。

兩秒後陳見随見應曲睜開眼有些木然地盯着天花板。

應曲看了看天花板又看看他,好像還沒有适應房子裏多了一個人。

半天應曲才問:“你下班了?”

陳見随應道:“嗯,工作的地方快倒閉了,提前下班。”

應曲還有點迷糊,陳見随一句話讓他有些忍不住笑。

應曲只是嘴角小幅度地向上勾了一下。

陳見随坐在一旁看着應曲說:“你笑起來真好看。”

應曲沒理他起來去洗臉。

他要去上班了,晚上還要唱歌。

陳見随見狀說:“我去送你。”

應曲一想到昨晚領事告訴他的事情就有些悶悶不樂,怎麽應付過去他還沒想好,但是他實在是不想丢掉這份工作。

“不用了,我對這裏的路比你熟悉。”應曲說。

外面天氣灰蒙蒙的,應曲想起上次的傘被吹壞了還沒來得及修。

還好浔野離家裏不遠,可能回來的時候要淋點雨。

應曲出門的時候陳見随翻了翻舊冰箱發現了對方買的菜。

他決定給應曲露一手。

外面又響起一聲雷,應曲快步向浔野走去。

他已經做好了被罵的準備了。

只要不開除他罵就罵了。

誰知他去後臺準備時領事隔着很遠還朝他打招呼笑了笑。

應曲覺得迷惑。

他問旁邊的同事,“領事為什麽這麽高興?”

同事說:“我們也不清楚,下午他們給我們開會,只是指定了浔野的貴客,看樣子是拿了不少錢。”

是拿了多少錢才會開心到都可以放過他?

“哪個貴客?”應曲有種不好的預感。

同事說:“就那個點你歌的那個,平常出手可大方了。”

還真是陳見随。

這個傻子。

應曲直接朝領事走過去,“他拿了多少錢?”

領事伸出十個手指頭。

應曲不明白。

領事說:“看你平常不愛跟人交流,原來能傍上這麽有錢的。十萬,我第一次見這麽舍得在這兒花錢的。”

應曲一聽這個金額立馬火了,“你把錢還給他!我不幹了,你不能拿這個錢。”

領事怎麽會讓到手的鴿子飛了,“那不行,給了就沒有再要回去的道理,再說了,你說你不想幹了他願意嗎?”

應曲還想再争論,但是臺前已經在催了。

他只能先去上班。

晚上外面果然不出所料下起了雨,但是比應曲想象中的要大。

如果他現在冒雨回去,應該會把全身澆透。

他朝後臺走去,同事說領事的已經回家了。

應曲嘆了口氣。

又欠錢欠人情了。

陳見随來的時候沒有一個服務員不是畢恭畢敬的。

猜到了他要找誰,一個個都指了指後臺。

陳見随輕車熟路的走過去。

應曲見到陳見随後問:“你來幹什麽?”

陳見随說:“外面下雨了。”

應曲說:“我知道。”

陳見随說:“你沒拿傘。”

應曲一開始還能忍住,對方越說他越忍不住。

“陳見随,你是傻子嗎?十萬塊錢就那麽給了一個陌生人。又或者說你把這麽多錢花在我身上,我值得嗎?你為什麽要給我花這麽多錢?我是你什麽人啊!”

這是陳見随第一次聽到應曲一下子跟他說這麽多,他也有點着急。

“十萬塊錢而已,以後總能掙回來的。”陳見随說。

應曲聽對方這麽說火更大了。

什麽不谙世事的小少爺!

他推開陳見随自己往外走去。

陳見随趕緊跟上去。

應曲直接走進雨中,陳見随撐開傘舉到對方頭頂。

兩人氣鼓鼓地走回家。

應曲沒理回家後直接把房門關上了。

陳見随見對方是真生氣了站在門外有些不知所措。

樓道裏依舊是黑的,外面電閃雷鳴,隔一會兒照的樓道裏亮一下。

應曲心煩意亂地蹲在門後,他連着上了半年的班才掙到五萬,還全拿過去還債了。

他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裏?

片刻之後應曲搓了搓臉站起身打開門。

陳見随站在黑暗裏看着他。

閃電一晃而過。

樓道裏像白天一樣亮了一下。

應曲看得到陳見随的苦楚。

他們從來沒有好好聊過。

應曲問:“陳見随,你的錢很多嗎?”

陳見随說:“沒有了。”

應曲說:“你不害怕嗎?”

陳見随問:“怕什麽?”

“沒有錢這件事本身就值得害怕,你的一切都沒有辦法兜底了。你真不該為我花這些錢,花掉這些生活的底氣。”應曲說。

陳見随可憐巴巴地說:“那你收留我吧,我無處可去了,也沒有錢。”

應曲嘆了口氣,“你暫時住進來吧,那些錢我以後會還你的,謝謝你。”

陳見随走進來之後把門關上,“不用你還,我心甘情願花的。”

應曲搖了搖頭,“吃飯吧。”

這頓飯陳見随做了很久,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兩個人都有些食之無味。

陳見随小心翼翼地問:“你應該年齡和我差不了幾歲,為什麽沒去上大學?”

應曲愣了愣沒想到陳見随會問他的事情。

“過年的時候我爸欠債自殺了,我媽改嫁,我的集訓暫停參加不了藝考,還債需要時間沒辦法學習,就沒再上學了。”應曲說的很平靜。

陳見随卻知道,對方即使再平靜也難掩心中的驚濤駭浪。

“欠債還完了嗎?”陳見随問。

應曲說:“上個月剛還完。”

“那些人為什麽還來找你?”

應曲倒是沒想到陳見随猜這麽準。

應曲說:“都是些混混,成天游手好閑而已。”

陳見随知足地笑了笑,“還好你的欠債還完了,否則我會後悔那些錢沒拿給你還債。”

應曲很不适應陳見随對他的态度。

他們僅僅認識沒幾天,對方實在不應該對他這麽好。

應曲說:“再說你也是個傻子。”

陳見随吃完飯倚着椅子休息,他看着應曲說:“那十萬早晚要打水漂的,我要把自己從過去的生活中剝離出來,從前的錢自然也就不适合用了。不用耿耿于懷,就當我的錢被狗叼走了。”

“那我慶祝你的新生。”

對方的從前大概率并不如意,應曲怕問到雷點幹脆只順着對方的話說。

陳見随還真接了,他拿了兩個杯子倒了點白開水。

“那祝我新生!”

應曲配合着與對方碰杯。

睡覺的時候雨下的小了,但是沒有停歇。

兩人躺在床上靜靜地聽窗外雨落的聲音。

忽然樓上傳出來些奇怪的聲音。

聽着像是木板搖晃摩擦。

時不時還有女人的嬌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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