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随着新聞報道中所說的世界末日越來越近，應曲的藝考也越來越近了。

為了藝考的時候形象方面不丢分，陳見随決定呆應曲去買一些考試時穿的正式的衣服。

最好的選擇自然還是市中心。

到了年下，陳見随的工作比往常更忙了。

買衣服的時間還是他擠出來的。

王老板恨不得拖着他的大腿不讓他走。

“這麽忙的時候你到顧及起談戀愛了，買個衣服的事情，你對象不能自己去嗎？這兒都快忙死了。”

這兩件事情一比較自然是應曲買衣服的事情更重要。

陳見随說：“我掙錢就是為了我愛人，所以當然還是陪他買衣服更重要一點，不能本末倒置。”

幾個賣玉石的老板之所以離不開陳見随不僅是因為對方腦子聰明帶他們走了這麽一條致富之路，更是因為對于網絡上的事情他們并不怎麽了解，只有陳見随和老板娘懂一些。

最近快到一月，小智即将迎來期末考，老板娘為了讓自己兒子考個好成績年末能在親戚面前炫耀直接沒來在家監督起兒子學習了。

這兩個人一個都不在幾個老板跟沒了主心骨一樣，稍微出點事情就夠他們手忙腳亂的。

陳見随和應曲一起往市中心走。

還有近十天元旦，市中心明顯比前段時間熱鬧多了。

梧江沒有什麽特色飯菜，兩人只能又去吃火鍋。

陳見随說：“最後一次了。”

應曲問：“什麽最後一次了？”

陳見随說：“你在藝考前吃這種不健康的東西是最後一次了。”

“可是距離藝考還有将近小一個月。”應曲說。

陳見随說：“那也不行，如果生病了多少都要半個月才能痊愈，要是影響到你的嗓子那就得不償失了，乖，咱們忍一忍，等考完了再吃。”

陳見随涮了牛肉夾到應曲碗裏。

這次應曲的蘸碟甚至都不是辣的。

吃過飯兩人去買衣服，陳見随甚至帶着應曲去的是品牌專賣店。

應曲從小到大都沒有去過這樣的店裏買衣服。

太貴了，況且梧江這樣的店也不多，一般開不了多久就會倒閉。

買了三套衣服，花了五千左右。

應曲覺得心在滴血。

兩人回去路上經過了賣腸粉的那家店。

今天店裏沒開門。

門口挂着一個牌子，上面是老板手寫的字。

【明天一天本年最後營業時間，後天回老家準備過年，過完年回來準時開店。】

應曲問：“距離春節不是還有很久嗎？”

陳見随說：“如果沒猜錯的話店裏的老板應該也是臨港那邊的人，臨港下面的鎮裏過年要提前一個月開始準備。”

應曲說：“原來是這樣，那今年就吃不到腸粉了。”

陳見随說：“誰說的？明天不是還要營業一天嗎？”

應曲說：“你覺得明天的人會少嗎？況且我們離這裏也不近，僅僅是從家裏到這裏就要花費很久的時間，到時候能不能排上隊買不買得到還不知道呢。”

“這件事包給我，明天早上我來排隊。”陳見随說。

晚上陳見随回去幫着幾個老板管理玉石出售的事情。

應曲獨自一個人坐了另一輛車回家。

這次他在家門口又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媽媽又來了。

因為上次對方拿走了不少錢差點把兩個人的生活徹底搞亂，應曲對于他這個母親的到來已經沒有一點期待了。

但是對方這次卻偏偏變了。

應曲和上次一樣在原地愣了愣。

月光很好，但是再也比不上他小時候被姚常月抱着在月光下唱兒歌的時候了。

見他回來姚常月忍不住地往下掉眼淚。

應曲不得已走上前。

姚常月哭着拉着他的手，“好孩子，是媽不好，苦了你了。”

應曲對于對方遲來的關心異常厭惡。

應曲官方地問：“你孩子怎麽樣了？”

姚常月聽到這個問題只是沉默，她垂眸看向地面。

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唯一的月光正灑在應曲身上。

“最後還是沒救回來，去世了。”姚常月說完還抹了一把淚。

這下輪到應曲陷入了沉默。

死亡是誰都不願意面對的事情，他很可惜這個素未謀面的弟弟的死亡，但是對于母親的到來他又确實不知所措。

應曲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那你來找我做什麽？”

姚常月說話的聲音帶着哭腔，一邊抽噎一邊說：“我跟他爸離婚了，就因為孩子死了，他就要跟我離婚。”

應曲皺了皺眉，應該不至于，如果只是這個孩子去世了那他們照樣還有機會生下其他孩子，為什麽要離婚？

接着姚常月又說：“本來醫生是不建議我再生孩子的，醫生說我是高齡産婦加上這孩子有先天性心髒病，但是他想要我就生了，誰知道他就僅僅是為了孩子，孩子一沒，他就跟我離婚。”

應曲被姚常月的話弄得頭暈，他深吸一口氣說：“這和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姚常月緊緊攥着他的手說：“醫生說我再也生不了孩子了，我沒有孩子了。”

應曲了然，怪不得姚常月會來找他。

接着姚常月又拉着他的手說：“小曲，你跟媽媽走吧，聽你姨說南方掙錢的路子廣，到時候媽媽掙錢養着你，別在這兒了，別在這個全是傷心的地方了”

姚常月一點也沒關心他現在的生活，只是想把他帶走。

應曲掙脫出自己的手，“我不走，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去南方，我只想呆在梧江。”

姚常月一聽應曲不順從她當即又生氣了，“你不跟我走？你不想養我，我養你這麽大，你倒好，就是這麽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應曲說：“你是養我了沒錯，如果你以後年齡大了大可以來找我給你養老，但是你想要的所謂的親情陪伴我做不到。”

他的話擲地有聲，讓姚常月陷入了沉默。

沒一會兒應曲說：“你走吧，就當我是白眼狼。”

姚常月走的時候踉踉跄跄的，明明還是四十多歲的年齡，卻憔悴的不行。

應曲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回了屋裏。

姚常月并不是多愛他心疼他才要來找他，只是對方的精神支柱沒了，她只能再找一個，前夫去世，現任要跟自己離婚，小兒子死了，可不就剩下他了嗎？

況且對方如果真的在乎他又怎麽會毫不關心他的生活。

他快要藝考了對方不在乎，他明年要高考對方也不在乎，對方只是自私自利地說了一句帶他離開這裏，可是哪兒又知道陳見随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攢夠了他上學的錢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把他塞進市裏最好的學校。

陳見随是十一點才忙完回來的，到家之後明顯看出了應曲的情緒不對勁。

他小心翼翼地問：“發生什麽了？”

應曲舔了下嘴唇有些為難地說：“我媽今天又來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積累陳見随現在已經有了一些存款。

他問：“你媽媽她這次需要多少錢？”

應曲搖搖頭，“她的孩子沒搶救過來去世了，這次她來不是為了拿錢。”

陳見随問：“他來做什麽？”

應曲說：“她想讓我跟她一起走。”

陳見随聽完也是一愣。

“你怎麽想的？”

應曲說：“你覺得呢？我怎麽可能答應她。”

陳見随一下子抱住應曲，“沒關系，以後都有我陪着你。”

第二天一大早陳見随就起來去腸粉店排隊了。

情況正如應曲猜測的那樣，人多的能排到巴黎。

但是好在他來的早，所以這個隊伍看起來買上腸粉也并不是遙遙無期。

因為今天是老板今年營業的最後一天，所以每個人幾乎都會跟老板寒暄幾句，甚至有的人會直接祝老板新年快樂。

陳見随直接一口氣買了十份。

老板問：“你這是受世界末日的影響要屯糧？”

陳見随說：“那可不，馬上世界末日了再怎麽也要做個飽死鬼吧。”

老板說：“那你只買腸粉可不夠，這東西不能久放，得買點其他的，能多堅持兩天。”

陳見随說：“我這哪兒是怕死啊！家裏的愛人喜歡吃，等世界末日過去我就在地底下問誰能吃十份腸粉啊？那個舉手的保準是他。”

大家聽了都樂得一笑。

老板做腸粉的速度手都要變出殘影了。

陳見随趕着吃早飯的點拿着十份腸粉回家。

一到家就把應曲吓了一跳。

“老板明年不幹了？”應曲問。

陳見随說：“不是，這不今年吃不到了嘛就多買了一點。”

應曲大為吃驚，“也不用買這麽多。”

最後的結果是兩個人拿着腸粉樓上樓下的跑分給了鄰居。

明天就是12月21日，為了讓大家有個好心情多在家陪伴家人愛人，梧江市不少單位和學校都放了一天的假。

應曲今天不用去學校，拖陳見随的福，他今天吃了一天的腸粉。

一直到晚上他終于受不了了，親自下廚去做其他的飯菜了。

陳見随洗完澡出來就見桌上擺了不少盤子。

陳見随打趣說：“你這樣倒像是不準備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