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等到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陳見随已經在廚房做飯了。

做的是以前應曲煮過的粥。

應曲照例起床洗漱然後背會兒單詞再坐下吃飯。

陳見随的情緒比昨天晚上正常了許多。

應曲又問了一遍,“你昨天晚上哭真是因為那碗西紅柿雞蛋面啊?”

陳見随掩飾道:“嗯,這輩子沒怎麽吃過那麽好吃的面條。”

應曲:“......”

吃過飯應曲看着時間差不多了要去集訓。

時間越接近一月他就越着急壓力越大。

陳見随拉着他的手把他按在門後親了又親。

直到應曲瞥到早班公交快要趕不上了。

應曲說:“我得走了,晚上回來再說。”

陳見随卻拉着他的手不願意放開,他問:“如果我想離開梧江,你願意跟我一起嗎?”

“什麽?”聽到這個問題應曲自然覺得莫名其妙。

兩個人好好的對方為什麽忽然這麽問。

但是很快陳見随又說:“我逗你的,行了,去訓練吧。”

應曲背着書包往公交站臺那邊快速走過去。

陳見随看着應曲的背影恨不得這條路再長一點。

曾經姚常月也問過應曲同樣的問題,對方也想要帶應曲離開梧江,可是現在應曲的生活馬上就要苦盡甘來了,為什麽要因為他或者她而重新開始。

所以陳見随不想得到應曲的答案。

他只是有那麽一瞬間希望能互相陪伴到永遠。

陳見随出門離開去了銀行。

這個地方他已經很久沒去過了。

他把卡裏的錢都轉存到了應曲的銀行卡中還取出了一萬塊錢的現金。

前段時間看好的房子合同還沒簽訂,市一中入學的信息也沒有出來。

他要利用這一天解決這兩件事情。

這一天他沒少跑。

終于趕着日落之前把每一件事都安排好了。

關于離開的事情陳見随沒有跟玉器市場的那些合作老板說,他只告訴了老板娘一個人。

老板娘難以置信地問:“你真要走了?你對象怎麽辦?”

陳見随說:“萬一他有一天找到你這裏,拜托您多安慰寬解他一下。”

老板娘嘆了口氣。

他怎麽也沒想到來照相館給自己打工的能是世家大族的少爺。

“你這個月的工資還沒結呢。”老板娘提醒說。

陳見随說:“給他吧,如果他來的話把我的工資給他。”

陳見随踩着落日回家,路上他買了一束紅玫瑰。

回到家他把那一萬塊錢和銀行卡塞在了應曲的枕頭下,還把昨天應曲插再酒瓶裏的洋桔梗拿出來,把玫瑰修建好放進去。

為了讓應曲之後的路好走一點,陳見随還把房租合同以及和學校簽訂的協議也放在了枕頭下面,并且留了一張紙條。

【藝考之後的房子我給你找好了,地址我寫在下面,你考完了盡快搬過去。還有梧江市一中的入學我也談好了,你到時候就去一中找張主任,他會給你安排好班級的。好好學習,按時吃飯睡覺,提前祝你考上首都音樂學院,我愛你。】

做完這一系列事情後陳見随在櫃子底下拿出了自己的行李箱,來的時候空蕩蕩的沒帶幾件衣服,走的時候倒是被塞的滿滿當當的,應曲給他的買的衣服他全部帶走了。

陳見随拖着行李箱往巷子口走去。

耿修巍正帶着一群人在等他。

冬天的落日不比秋天,他再也看不到追太陽那樣的景象了。

陳見随望着梧江有些遺憾。

太陽完全落下的時候應曲從公交車上下來。

他記得昨天迷迷糊糊地說要給陳見随唱歌的事情。

卻不曾想回到家後家裏黑漆漆的一片。

陳見随還沒回來。

應曲沒有意外,陳見随忙起來總是會回來很晚或者是好幾天都不回來。

他先做好了兩人份的飯菜然後去學習。

等到時間指到十一點應曲才在椅子上揉了揉眼眶。

他拿着手機給陳見随打電話。

對方哪怕不回來也會在晚上給他打個電話說明一下情況。

他打了電話,對面只顯示忙音沒有人接聽。

應曲以為對方在忙便編輯了一條短信。

[今天晚上回來嗎?看到了給我回個電話。]

短信發過去應曲擡眼注意到了放在門口櫃子上酒瓶,裏面插的不是他昨天買的洋桔梗,而是一束和之前一樣的玫瑰花。

應曲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穿上衣服敲響了鄰居的門。

李大爺已經睡下了。

應曲問:“你今天見陳見随了嗎?”

李大爺有些迷糊,說:“沒有啊,沒有。”

應曲說:“謝謝,您休息吧。”

說完他又往樓上走。

王姐也已經睡下了。

應曲問:“姐,你今天有沒有見陳見随?”

王姐說:“我今天跟你劉哥去工地了,沒在家。”

應曲幾乎把整棟樓都跑遍了,大家都對于陳見随去了哪兒沒有印象。

他最後站在樓上夫妻家門口。

上次他來這裏便鬧出了一些不痛快,加上最近夫妻倆吵架,所以應曲本來是不想來打擾他們的。

奈何在其他人那裏得不到消息,他只能把最後的期望抱在這對夫妻身上。

來開門的依舊是那個女人。

夫妻倆果然在鬧別扭,誰也不理誰。

應曲問:“你今天有見到過陳見随嗎?”

女人搖搖頭,就在準備關門的時候又說:“我今天傍晚買東西回來的時候看到咱們巷子口站了好幾個不認識的人,特別奇怪。”

應曲問:“長什麽樣?”

女人說:“樣貌不記得了,但是他們都穿着黑色的西裝。”

難不成陳見随的失聯和他們有關?

應曲邊下樓梯邊想。

忽然他感覺膝蓋一陣劇痛。

走了快一年的樓道他都沒磕到,偏偏今天晚上想陳見随想的出神,他一個不留神便磕到了膝蓋。

應曲感覺心跳加速,不安的情緒越來越難以控制。

回家後他把做好的飯菜都放進冰箱然後回去鋪床準備睡覺。

誰知枕頭剛一拿開就看到了許多東西。

一張紙條兩份合同一沓錢和一張銀行卡。

應曲看到這些東西終于憋不住淚如雨下。

他一直在騙自己,哪怕有了不好的預感,也只是告訴自己對方去工作了太忙了。

但是此刻見到這些他才真的确定對方離開了。

對方從梧江從他的世界離開了。

他拿着那張紙條看了一遍又一遍。

入夜他躺在床上才懊悔自己昨晚為什麽沒有好好給陳見随唱完那首歌。

陳見随剛來的時候這張床睡兩個人顯得擁擠,他适應了好久。

現在對方離去,他一個人躺在這張床上才覺得如此空曠。

應曲關着燈望着天花板上的吊扇。

當初他自己搬到這裏來住的第一晚也是這樣,落差感極大,他睡不着。

他不知道讓自己能接受在這種地方生活下來。

剛搬來的春天也是這麽冷,外面飄着雪。

應曲的意識模模糊糊的。

半夢半醒中他看到了第一次拖着行李箱出現在浔野裏的陳見随。

其實對方剛進門他就注意到了。

陳見随和梧江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他被吸引,盯着對方看了好幾眼,對方真正注意到他的時候點了一根煙。

他站在臺上唱着。

“忘掉有過的家”

“小餐枱、沙發、雪櫃及兩份紅茶”

“溫馨的光境不過借出 ”

“到期拿回嗎”

也許初遇便注定了結局。

迷蒙的睡意之中,應曲聽到幾聲狗叫。

他在夢中看到了夏洛克。

看到了陳見随盯着他說:“就給它取名為夏洛克吧。”

而後應曲忽然驚醒,他發現狗叫的聲音不止在他夢中。

窗外也有。

他跑到廚房打開窗戶朝外看去。

夏洛克站在院子裏嚎叫。

應曲一喜,羽絨服都沒穿便出去。

“夏洛克,你回來了。”

狗站在原地朝他叫喚幾聲才朝他慢慢走過來。

應曲在夏洛克頭頂摸了摸。

夏洛克的尾巴晃來晃去。

應曲怕它再走丢直接把走廊裏當時和陳見随一起做的狗窩搬到了家裏。

他去廚房又做了一些狗狗能吃的東西。

夏洛克似乎餓了很久,應曲的盤子剛放下它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

狗窩上還貼着當時樓上夫妻結婚時的囍字。

那天的夢裏陳見随跟他求婚了。

他總以為這一天早晚會來,但是此情此景看來這一天這輩子都不會出現了。

還好,還好他夢中曾有過。

應曲在夏洛克頭頂摸了摸。

後半夜他一直沒睡着,夏洛克睡着後他呆呆地望着原來貼着照片的那堵牆。

本來牆上只貼了陳見随給他拍的照片,後來兩個人越來越熟悉,牆上的照片漸漸多了起來,有他自己的照片,也有兩個人的合照。

現在牆上空無一物。

所有照片陳見随都拿走了,頭腦被情緒麻痹,他剛進門時竟然都沒有發現。

第二天一早夏洛克準時開始叫喊。

應曲決定收養夏洛克。

只不過他需要教對方一些基本指令,比如閉嘴或者坐下。

它的幾聲狗叫吸引了那天晚上找它的鄰居們。

大家紛紛循聲朝應曲家走過來。

應曲的早飯來不及做,門已經被敲響了很多次了。

得知他要收養夏洛克大家都紛紛放心。

王姐記得他昨天打聽的事情,今天來了還專門提到了這件事。

“陳見随還是沒回來嗎?這孩子是不是太忙手機沒電了?小曲你知道他工作的地方在哪兒嗎?要不你去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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