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假

真假

在肖洪平和清遠忙碌的時候,楚刈已經帶着東籬來到了勤政殿,見到了楚皇。楚皇聽到東籬的身份時略微有些訝異,随即道:“命不該絕,把你家的冤情說出來,朕替你做主,不必受罰”同時讓人去喊了楚錫和楚修過來。

東籬跪在地上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氣,随即将早已背熟的話說了出來,“前天晚上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早早的就睡了,睡到半夜聽到隔壁有聲響,因為上一次刺殺的緣故,我們家裏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全都住在一起,我心裏察覺到不對勁,便打開小窗看了過去,只見數十個黑衣人舉着刀刺向了我的家人,我吓壞了,想喊也不敢喊,巨大的沖擊讓我身體受不了,很快便頭暈目眩,在我暈過去的前一刻,我看到黑衣刺客的手腕上有梅花刺青”

楚皇眼睛眯了起來,宮廷秘辛,只有姜家培養的死士才會在手腕上刺上梅花,用以分辨身份。這事作為皇子的楚刈也是知道的,他不敢置信的說道:“真的是姜家人下的手”

姜家便是皇後的母家。

楚皇沒有說話,屋內陷入了沉寂,楚刈知道楚皇在等楚錫和楚修,便也不在說話了。沒等多久,楚錫和楚修便匆匆的趕來了。

楚皇面色十分不善,“把你剛才的話在重新說一遍”

“是”東籬應了一聲後便将剛才的話完完整整的重複了一遍,楚修一聽到梅花刺青時頓時黑了臉,呵斥道:“真是膽大妄為,你說梅花刺青就梅花刺青,可有任何憑證?”

東籬自然沒有證據,只得叩首道:“證據只有草民看過的這雙眼睛”

楚錫悲憤交加,指着楚修質問道:“你們不僅殺害我母後,連春香一家都沒放過,把人命視如草芥,你們眼裏還有王法嗎?”

楚修眯着眼睛瞪着楚錫,“梅花刺青的事你也知道,是你指示他這樣攀咬母後的嗎?我母後對你還不好嗎,從小哪樣不是先想着你,哪件事沒有順着你,為什麽你還不滿足,還要這樣害她?”

“是啊,為什麽啊,我也想不通,為什麽要害人呢?為什麽要殺人呢?即便真相大白,誰又能把我母後和弟弟還給我” 楚錫越說越激動,上前揪着楚修的衣領,“我從沒想過和你争什麽,我只是想讓我母後回來,你們在做這些肮髒的事情時,有想過她嗎?她才二十五歲,她的大兒子才三歲,她的小兒子甚至還沒出生就被害死了,你見過一個嬰兒出生時渾身青紫的模樣嗎,午夜夢回不會害怕嗎?”

楚修被他吼得說不出話來,他沒辦法回答這些,但他始終堅信,“不是母後做的,這都是誣陷,你們都是一夥的”

縱然楚修不承認,但事情到這個地步基本已經明了了,楚皇看向楚刈,“你回去吧”

楚刈也明白,這是要去找皇後算總賬了,姜家人此時內讧,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喜從天降,很識趣的就告退了。

楚皇讓人去将皇後帶過來,傳旨的人前腳剛走,後腳禦膳房的大太監就進來禀報,“陛下,禦膳房太監肖洪平有要事啓奏”

Advertisement

楚皇微微皺了皺眉有些不高興,一個小太監也有要事啓奏?把勤政殿當菜市場了?

大太監見楚皇皺眉了,連忙解釋說道:“是關于春香一家的事情,他說他有些內幕消息,不敢包庇,故而才鼓起勇氣來面聖親啓”

楚皇一聽是春香一家的事,當即緩了臉色,“宣進來”

大太監舒了一口氣,看來是賭對了。

大太監一出去,肖洪平便領着清遠進來了,在看到清遠的一瞬間,東籬就有些慌了,下意識的擡眸看向了楚錫。楚錫在他看過來的一瞬間就回了他一個鎮定的眼神,東籬心裏稍稍鎮定了些,生怕別人看見又連忙低下了頭。

肖洪平與清遠走到殿前跪下,肖洪平開口說道:“參見皇上”

楚皇意簡言赅,“說”

肖洪平得了令就開始說了起來,“小的手下的清遠剛才在清掃宮道時看到了之前的熟人,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冒名頂替春葵之名進了宮,清遠将此事告訴小的,小的不敢隐瞞,故而求了何公公讓小的前來秉明事實”

此話一出不僅楚皇有些懵,連楚修都懵了片刻,但事情出現了轉機,這對他來說是天大的好事,楚修指着東籬問道:“他是冒名頂替的?”

清遠跪得板板正正,義正言辭的回道:“是,他是章昭的侍從,與小的一起長大的,小的絕不會認錯”

楚錫面無表情的看着清遠,腦中快速的閃過之前發生的事,很快便鎮定了下來,朗聲問了東籬,“你是假冒的嗎?”

東籬連連磕頭,用勁之大,很快便見了紅,用力辯駁道:“小的就是春葵,即便給小的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冒名頂替騙到宮裏來”

清遠指着他,“你說謊,你明明就是東籬,怎麽可能是春葵,你就是冒名頂替欺騙皇上”

楚修當即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指着楚錫質問道:“你為了誣陷母後連這種事都能做得出來,當真是禽獸不如,母後多年好心喂了狗”

此時楚修的底氣也足了,罵了還不解氣,一拳打到了楚錫的臉上。楚錫沒有躲,結結實實的挨了他一拳,嘴角頓時見了血,嘴角的刺痛傳來,無端的讓他想起了章昭,他伸出拇指在嘴角處抹了一把,染紅了指腹。

楚皇一拍桌子喝道:“放肆,打架鬥毆還有點太子的風範嗎?”

楚修這才稍微理智了些,收回了手站了回去,依舊氣沖沖的說道:“父皇,楚錫誣陷母後,罪大惡極,應該終身監禁宗人府”

楚錫冷冷道:“他說假冒就是假冒,我還可以說他是蓄意構陷呢”

清遠回道:“陛下,小的與東籬一起長大,絕不會認錯的。東籬随章昭入住大皇子府,此事大家都知道啊,只要把認識的東籬的人喊來一認便可分辨真僞”

此時皇後接到傳召也趕了過來,在此之前她确認了春香一家确實已經全死了,那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春葵就是假冒的,所以她也打算戳穿假春葵把自己摘出來,不過讓她意外的是這件事竟然有人替她做了。

得知假冒春葵的是章昭的侍從時,皇後心中冷笑,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蠢貨,找誰不好,竟然找宮裏的人。

皇後盈盈弱弱的跪了下去,眼中含淚,“皇上明察,臣妾與姐姐感情甚篤,就算我自己死了也絕不會害她,這件事絕對是有人蓄意挑撥臣妾與小錫的關系,讓我們母子離心,其心可誅”

楚皇看向楚錫,示意他說話,楚錫猶豫着開口道:“父皇,兒臣..”

衆人見狀都以為他是承認了東籬假春葵的事,東籬心裏緊張極了,垂在身旁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心慌得不得了,他知道,既然楚錫大費周章讓他假冒春葵,絕不可能在這裏承認的,不然這件事楚錫便從受害方變成了加害方,甚至連章昭都會被牽連。

東籬越想越恐慌,可他偏偏想不到破局的辦法,只能把希望寄于楚錫身上,可按照之前他對楚錫的了解,此人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纨绔,腦子根本不好使,他能想出辦法嗎?

楚錫不說話,東籬只能自救,“皇上明鑒,小的确确實實就是春葵,我從未見過這些人,也不認識什麽清遠章昭的,我只是想替家人伸冤吶”

楚修聞言氣得一腳踹了上去,東籬被他踹倒在地,力道之大,東籬半天都沒有爬起來。楚修惡狠狠的問道:“說,到底是誰讓你假扮春葵來誣陷我母後的,是楚錫還是楚刈?”

“啪”楚皇氣得拍了桌子,“朕還在這站着呢,太子難道還想屈打成招不成?”

楚皇這話說得重,皇後連忙說道:“皇上,臣妾作為阿修的母後被人誣陷,他們不僅僅是沖着臣妾來的,更是沖着阿修來的,阿修此舉不過是為了想快些查清真相”

楚修順着皇後的話說,“父皇,兒臣實在是氣不過,兒臣與母後向來循規蹈矩,某些人找不出錯處便用這種方法陷害我們,妄想上位,簡直令人發指”

楚修說話的時候直直的盯着楚錫,眼中的憎恨和挑釁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同時又信心滿滿,這局到底還是他贏了,并且是絕境反擊,而楚錫,永遠只是他的手下敗将。

楚皇看着楚錫皺了眉頭,“來人,去找之前南三所伺候的宮人前來指認,看看他究竟是春葵還是東籬”

別人不知道南三所有沒有伺候,但清遠是清楚的,南三所哪裏有人伺候,于是他連忙說道:“陛下,南三所并沒有人伺候,但小的可以以性命擔保,他就是東籬”

楚錫看向肖洪平問道:“你也可以用性命擔保嗎?”

肖洪平心想,清遠是他帶來的,況且清遠不會騙他的,那個人絕對是東籬,這可是巴結太子的絕好機會,于是沉聲應道:“是,我也用性命擔保”

楚錫不卑不亢的說道:“你沒見過東籬就敢用性命擔保,那我也可以認為清遠在說謊”

清遠連忙道:“大皇子,小的絕沒有說謊,他到底是不是東籬,這裏除了我就是您最清楚了”

是啊,東籬是章昭的侍從,別人可以沒見過他,但楚錫不行。

楚皇聽得心煩,亂糟糟的,不耐煩的問道:“楚錫你說,他到底是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