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兩房交惡
兩房交惡
後面的話杜清萱已經不想再聽,原來溫加益竟是這般嘴臉,實在令人惡心。
于是她轉向別處,在池邊尋了個石凳坐下。
眼見天色不早,正準備回席同夫人一起離開,卻見那溫加益湊了過來。
“萱兒怎一個人在此?叫我好找。”
杜清萱看見他那張臉就犯惡心,一心只想離開。
“萱兒。”
溫加益居然要從背後抱她,杜清萱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推開。
“溫公子,自重。”
溫加益看着她,慢慢笑了:“是我唐突,吓到萱兒了,本想着你我遲早是夫妻,親近些也無妨的。”
杜清萱深吸口氣,努力壓制着憤怒,如果不是迫于權勢,她絕對上去扇他兩耳光。
可溫加益卻沒有一點自知之明,繼續說道:“我父母原本嫌棄杜家破落,想退了婚約,可我認為這絕非君子所為,所以堅守承諾,執意娶萱兒為妻。”
杜清萱被他的無恥驚到,睜大眼睛看着他。
不成想溫加益變本加厲,演的越發上頭:“萱兒莫要擔憂,杜家若肯傾盡家財助我,待我日後金榜題名,必不叫你受一點委屈。”
“溫公子,夫人還在等我,我先走了。”杜清萱已經忍耐到極限,再不走她就要瘋了。
可溫加益卻不依不饒追了上來,塞給杜清萱一支細銀簪:“此物便做你我定情之物,來日,我必風光迎娶萱兒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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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說完他倒自己跑了,杜清萱拿着簪子窩了一肚子火,偏生也不能輕易扔了這簪子去,更生氣了。
回去的路上也不知怎麽回事,馬車走走停停,一直在避讓達官貴人,杜清萱心煩,掀開簾子透着氣。
“小乞丐,來呀,只要你能跑的比我家旺財快,我就賞你個油餅。”一個衣着華貴的小少爺掂着手裏的球,松開了大狗的鎖鏈。
那乞丐怕狗,退了好幾步,可看到牆角骨瘦如柴的老婦人,只好硬着頭皮上前。
于是那少爺便吹了聲口哨,将球扔了出去,那乞丐跑得還挺快,拿到球便立刻往回趕,不成想那大狗竟然猛得一撲,将他壓倒在地,吠叫着從他手裏搶走了球。
乞丐的手頓時鮮血直流,而那少爺卻哄笑着牽起狗走了。
“那楊三少爺又欺負人吶。”
旁邊的百姓低聲議論着,乞丐也抹了把淚,到牆角抱着老婦人:“娘,你再撐一會兒,兒子一定能給你找來吃食。”
杜清萱看得揪心,從荷包裏摸出幾枚碎銀扔了過去。
那乞丐一愣,趕忙撿起銀子連連磕頭道謝。
回了杜宅,難得一家子一起吃了飯。
“夫人,那溫氏如何說?”杜老爺開口問着,兩個姨娘當即豎起耳朵仔細聽。
吳夫人輕聲說道:“我把婚退了。”
“什麽!”
杜老爺當即砸了碗筷:“你知不知道我為了維系婚約,給溫氏花了多少錢財?”
吳夫人放下碗筷,靜靜地看着他:“溫氏說了,娶我家姑娘也可以,要杜家掏一半家底加上我全部陪嫁給姑娘當嫁妝。”
杜老爺當即臉色鐵青。
吳夫人繼續說道:“姑娘嫁過去,還只能做妾。”
咣當一聲,杜老爺掀了席面。
“那溫氏實在是欺人太甚!真當自己是什麽顯貴之家,那溫加益也是廢鐵一個,要不然溫氏也不必四處籌錢替他買官。”杜老爺說完,整個嘴唇都在顫抖。
兩姨娘見他怒極,不敢做聲,乖乖拉着孩子低了頭。
“所以老爺,這親還結嗎?”
“不結!”
杜老爺幹脆利落地說道:“有這錢,不如替我兒子買官,何苦去資助他家兒子還得賠一個姑娘進去。”
“此親絕不結!”杜老爺說完,拂袖而去。
接着吳夫人冷眼一掃,各人便都散了。
杜清萱剛一回房,便看見桌上放着張字條:未時四刻,蓮池見。
杜清萱想了想,還是去了。可剛到池邊就被人使勁一推落了水。
杜清萱覺得莫名其妙,輕易便游上了岸,撿起那女使扔下的簪子,遠遠跟着她一路走。
只見那人急匆匆地進了西廂房,大喊大叫道:“成了成了。”
緊接着就聽見四姨娘激動地說:“那杜清萱當真掉進了池裏?”
女使樂呵呵地說:“那當然,肯定活不成了。”
杜清萱低頭一看手裏的簪子,是雨苕的,原來四房打着一箭雙雕的好算盤。
杜清萱扶額,覺得真是蠢到家了,她們自己不會游泳就覺得全天下沒人會游泳麽?
此刻四姨娘歡歡喜喜地拉着女使出來,正巧撞見渾身濕漉漉的杜清萱。
“啊!你是人是鬼?”四姨娘驚恐地往後躲。
杜清萱朝她微微一笑,行了禮。
四姨娘,你殺我不成,不如換我試試?
—
是夜,杜老爺醉醺醺地由家丁扶着往書房走,路過假山時卻腳底打滑摔了跟頭,整個人直愣愣地往前栽去。
“啊!疼死我了!”杜老爺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大腿。
“老爺老爺!”
同樣被滑倒的家丁被假山刮破了手臂,現下也只能忙着去扶杜老爺。
杜老爺惱怒地一把推開他們,去翻假山的石縫,只見裏面赫然夾着一支銀釵,此刻正滴着血。
家丁尖叫着把簪子取出來遞給杜老爺。
杜老爺拿着簪子想了一會兒,便記起這是去年送給雨苕的生辰禮物。
“媽的,小賤蹄子,敢謀害她親爹!”
杜老爺怒極,讓家丁扶着就往三房去。
“老爺,您來了!”三姨娘媚笑着去挽杜老爺的胳膊,卻被一把甩開。
幸虧碧荷扶得及時才沒摔到地上,三姨娘吓得丢了魂,急忙護住自己的肚子。
雨苕此刻聽見動靜,急匆匆地跑出來,看見杜老爺便歡天喜地的跑過去叫阿父,不想卻被杜老爺揪着領口,狠狠扇了兩耳光。
杜老爺打的極重,雨苕嘴角當時便滲了血,臉頰也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
三姨娘心疼女兒,顧不得自己,挺着肚子護在女兒身前。
“老爺這是做什麽啊?”三姨娘哭鬧着去摸女兒的臉。
杜老爺氣得将銀簪砸在三姨娘身上:“你生的好姑娘!敢謀害老子!”
“我真後悔娶了你這麽個喪門星,生的姑娘想害老子,生的兒子也不吉利,一降生老子就生意不寧,次次賠本!”
“現下又懷了個什麽倒黴玩意,把老子的官運都克走了,真是滿屋子禍害!我真恨不得趁着這孽障還沒降生,直接給他送走!”
杜老爺罵完又狠狠踹了雨苕一腳,不想卻牽的傷口疼,趕緊讓家丁扶着上藥去了。
杜清萱隔牆聽着這出熱鬧,當初三姨娘設計害她,早想報複,不過是憂慮溫氏婚事不想多生事端,此時看清溫加益為人,且婚約已退,還有什麽可顧慮的?
今日之後,兩房徹底交惡,正好也可看看她們各自的手段。
果不其然,捏着簪子的三姨娘很快就知道了怎麽一回事,她拉過雨苕:“可是你不注意讓雨薇那個賤種偷了簪子去?”
雨苕此時臉腫得說不出話,只頻頻點頭。
三姨娘心疼地摸着女兒的臉,後槽牙咬的咯咯響:“雨苕放心,過些日子等你爹氣消了,看我怎麽治她們。”
接着她摟着雨苕說道:“你當務之急是養好自己的臉,娘打聽過了,那溫加益頗有才名,定能中舉。娘私底下資助他,等他高中後必能娶你做姨娘,雖是妾室,只要你能為他生個一兒半女,此後也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杜清萱簡直要笑了,還惦記着溫加益,看來三房都不用她整治,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不過現下倒是可以再添一把火。
杜清萱笑着,慢慢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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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正吃着飯,就聽見女使慌慌忙忙地跑了進來:“老爺,溫家來人了,說是有東西送給雨薇小姐。”
杜老爺眉頭一皺:“不是都退婚了嗎?還送什麽東西來?”
女使遞上一支銀簪。
杜老爺當即扔了筷子:“什麽玩意兒?這能值二兩銀子嗎?”
吳夫人瞥了一眼:“既然是送雨薇的,就給她拿過去。”
杜老爺沒說話,女使捧着東西去了。
東廂房的人聽了消息,急忙禀報三姨娘去了。
“什麽?溫公子竟給雨薇送了東西?”三姨娘氣得扔了碗筷。
雨苕聽完,更難受了,捂着臉頰悶聲哭。
三姨娘沒空管她,捏着帕子分析道:“定然是你們去賀壽時,那小賤人使了法子,魅惑了溫公子。”
接着她目光一冷:“看來不收拾了四房,這以後都沒有安生日子過了。”
杜清萱坐在屋裏,看着昨夜偷溜出去,在黑市上找異域商人買的蜈蚣。
聽着竹筒裏刺啦刺啦的爬動聲,她心裏也有些發毛,但是一想起險些被在三姨娘院裏挨的那頓板子要了命,心也狠了。
她拿着竹筒出了門,在三房門口将蜈蚣放了出來,看着那東西爬進了東廂房。
三姨娘,刀給你準備好了,可得好好用。
“哎呀!快來人吶!院裏有毒蜈蚣!”女使尖叫着往屋裏跑。
埋頭苦思的三姨娘突然來了靈感,立即讓人堵了女使的嘴。
“碧荷,你找人把那玩意兒給我抓起來,有大用。”
三姨娘得意地笑着,眼裏全是陰毒。
天氣越發燥熱,聒噪的蟬鳴也吵得杜清萱無法入睡,只好坐到院裏看着星星吹吹風。
“快來人吶!四姨娘中毒啦!”院外是女使慌亂奔跑的聲響。
杜清萱淡淡一笑,三姨娘果然動手了。
可沒過多久,又聽見女使厲聲尖叫道:“快來人去請大夫,三姨娘落紅了!”
杜清萱眉頭一緊,什麽情況?
意識到可能出了岔子,杜清萱便跟在女使後頭,往院中去。
剛一出門,就看見杜宅已經亂成了一團。